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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75 字 1個月前

時醒悟過來,便不往下說了,見前邊一座蜂腰橋,過了便是幾塊打磨光滑的巨石在水中若隱若現,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整個花園盡收眼底,這池水便是一個天然的太極八卦圖,一邊水清可見底,一邊卻是濁水,種著睡蓮滿塘。

陸欽州今日下了朝,想起清王幾次三番邀他來家與自己論道,便輕車簡叢而來,下了車正走到那花壁下,覺得這花壁有些小意趣,值得一看,多看了一眼,恰巧又見蔣儀從那花壁另一端而過。他當日初見蔣儀,不過一身粗藍布大衫,頭髮總打著一條大辯子,麵容清瘦,眼睛份外的大,暗道這女子倒有些靈氣,這樣簡單的衣服也能穿出樣子來。及至後來送她到了孟府,自然就將這件事情撇過了,方才見她,也不曾多想便要走的,豈知走過花壁,便聽得前麵有一女子言道:「陸欽州……」

他因見蔣儀已去,兩個婦人在那亭中閒聊,雖隔著一壁,卻是聲音分外真切,便不由站住了腳。

徐氏此時一心要壞蔣儀名聲,那想到隔牆有耳,陸欽州卻是將她所言無钜細全聽了去,前番聽蔣儀與娘舅有染,還有些皺眉,及至後麵聽了他也成蔣儀裙下之臣,氣的鬍子都要白了,李德立不忍主人被侮,欲要過牆問個究竟,卻叫陸欽州輕輕擋了。

徐氏汙蔑蔣儀這番話,若說前麵關於繼母兄弟那一則他還不能作準的話,那後麵那兩句,就叫他完全相信,這女人是在潑蔣儀的髒水。

而後聽到她說蔣儀如今到了自己手上,陸欽州在腦中細細推斷思索,回憶當年還曾熟悉時,所知孟府的一些境況,將幾房男子與內婦性情推論一番,便推斷這女子當是孟家四房的夫人。

如此一個舅母在家裡,想必蔣儀的日子不會十分好過,陸欽州有心要替自己澄清,便差人喚了蔣儀前來,也是想在清王麵前將此事正一正,好叫元秋知道了震懾家中言論。

是以聽到此處,他便對李德立耳語道:「找人將這兩個女人的底細給我查一查……」

及至後來蔣儀到了流風院,卻又不是方才在那花壁時的穿著,陸欽州看在眼裡,卻不多話,待蔣儀告退了,自己便也道聲乏要告退,清王見他興致缺缺,也便送到院門口,自回屋去了。

陸欽州帶著隨從走來,恰在蔣儀身後不遠,將那雲碧取釵拿披帛的舉動皆看在眼裡,當下也不做聲,隻邀了蔣儀往池塘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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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名

蔣儀站在陸欽州身後,亦是瞧著這一池秋水,蓮蓬已結子,秋陽落西山,碧波鱗鱗處,卻是天際高遠。

陸欽州忽而道:「我昔年曾在你大舅父手下參軍,他經常言自己有一妹妹,性子嬌喜可人。」

其實還有一句是,你若年級再長些,我必將她許配於你,她是最愛男子生的好看。

這話他卻不能說出來,隻是回憶著往昔的戰場殺敵,鼓聲擂動,蔣儀側身仰首瞧他臉頰,鬍鬚未曾蓋住的地方,眼中落寞的神色,知他比自己年長許多,人到中年,便有少年人所不能理解的愁緒,是以便也隻是聽著。

「後來,你大舅父言他妹妹生了小女兒,生的京城無二,我們便覺得十分可笑……」他又不能再說下去了,人總是覺得自己家的孩子生的好看,其實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而已,蓋因血緣親屬間的愛勝越一切,讓人看不到美醜。

他想起有孟府裡的親兵酒後笑言孟珍性子粗野,叫孟澹知道了,脫褲子一頓好打。孟澹神色十分正經的道:「我曾將我那外甥女兒放在整個府中與旁人相較,見她確實是最漂亮的,又將她放在整個京城做比較,取了我的私心,見她仍是最漂亮的。就現在,整個涼州,我所見過的小女兒家中,她仍是生的最好看的。」

想到此間,陸欽州便無聲笑了,他那時亦是笑的,小時候長姐抱來自家的小女兒,他亦覺得那孩子白白綿綿的,是世間最好看的孩子。是以,他能理解孟澹的心情,今日見了蔣儀,不知為何忽而想起這段往事,心道,若是取了私心來看,這女子有些姿色,卻也不能如孟澹當日形容的那般傾國傾城,可見人基於血源的私心,總是分外強烈。

蔣儀忽而意識到陸欽州說的那個小女兒,就是自己,紅了臉道:「大舅父確實疼愛於小女,當年小女到京中,他隻要在,抱著便不肯撒了手的。」

陸欽州回頭看了蔣儀一眼,見她亦望著自己,收回了目光道:「孟府與我有舊,如今卻已少有往來,孟府中人口複雜,你還要謹言慎行才是。」

他今日說了許多沒頭腦的話,蔣儀不甚明白,這句卻是懂的。

蔣儀彎腰應了,便見他仍是遁著來路,往回走了,自己便也跟了上來,直送到竹林邊上,才彎腰送別。

回到鬆香院,宴席已然開始,蔣儀悄然入席,仍是不甚言語,用了些自己眼前的菜式,等罷了席,便要告別套車回家。

因是自家人,元秋並未前來招應,隻叫王媽媽替自己過來敬了一圈酒。

蔣儀上了車,心中有些昏沉,憶起陸遠澤的笑意,陸欽州的那番話,俱是想不甚明白,忽而便思忖道,莫不這陸遠澤與陸欽州是本家?

這樣想著,卻也不便打聽,隻聽元蕊絮絮叨叨說著些王府見聞的話,有一搭沒一搭應著她。

再過得幾日,孟府二爺孟泛便回來了。楊氏與徐氏早早便等在方正居,陪著李氏說些閒話兒,不一會兒,外間報說王妃娘娘下降,一群人便迎了出來。元秋前日做千秋,今日又聽二叔回來,便特地從王府中趕了過來。

再過一會兒,方正居裡擺了一排溜的桌子,正待開席時。就見孟泛身著公服,從外間走了進來,徐氏帶了蔣儀元蕊等先躲到了一邊,孟泛對著上首元秋行過大禮,又對李氏行了大禮,方才起身問過王氏安好,徐氏才將兩個小姐帶了出來與孟泛廝見。

孟泛因元秋特意來迎,心中十分高興,他去了幾年,此時便比原來更胖了些,身體健壯紅光滿麵,坐到李氏身邊,受了蔣儀與元蕊的大禮,才道:「此去多年,稚子都已成年。」

徐氏張羅大家入了席,便站在李氏下首布菜,方要開席,孟宣頭上包著白紗軟帽走了進來,見了孟泛,先是滾落兩行淚下來,跪在地上道:「二哥受皇命外出做官,這些年辛苦了。」

孟泛早聽家裡來信言孟宣叫人打了,此時見他雖包著白帕子,身體倒比原來壯了許多,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一貫不靠譜的,又元秋也在這裡,便輕聲道:「先入席,有什麼事情下來再說吧。」

孟宣做了揖起身,自己也坐下了。菜色源源不斷送上來,俱是可口樣式,元秋也不過略嘗幾口,見蔣儀在下首默默坐著,偶爾動下筷子,卻不很用,心中想起一事來,便笑道:「儀兒前幾日送的那些佛經,抄的工整方正,我十分喜歡。」

蔣儀聽元秋如此說,忙離了席到中間跪了道:「小女多謝王妃娘娘疼愛。」

孟泛聽元秋如此說,才記起當日收到信中隱約提過蔣儀歸家的話,因而便問道:「那歷縣蔣家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孟宣擱了筷子愁眉苦臉道:「當日我去,叫那蔣家打了,今日才能起身來。」

孟泛向來不飲酒的,是以這席間並未備酒,卻也備著些各類果漿,孟泛拿了一杯果漿啄了一口才道:「聽說儀兒是陸欽州送到京中的,可有此事?」\思\兔\網\

那日王府客散後,清王特意就此事問過元秋,說家下是否有人傳言陸欽州光顧女廟的事,元秋自視管家過嚴,況她與清王夫妻相敬如賓,等閒清王也不會問起家內雜務,便知必是有人嚼了%e8%88%8c根,在王府中細細查過,都道隻有徐氏那日約了劉夫人在池邊亭中閒話過,怕是叫陸欽州聽了去了,元秋此來,也有敲打徐氏的意圖,便擱了筷子道:「前兩日在王府中,陸中丞還特意問過儀兒傷勢,他本與我父親有舊,願做此事,想必也是念著舊情的。」

孟炎點頭道:「陸欽州雖隻是個中丞,但禦史台大夫一職空缺多年,他便是禦史台第一人,歷年來,中丞直接升任尚書的,倒有兩三個,他如今總理著百官,想必下一步就要升任尚書,咱們府中雖與他少了來往,但就此事而言,還是需要備禮前去五丈河謝過才好,不然倒叫人家說咱們失了禮數。」

孟府裡孟宣是個常年不歸家的,徐氏又隻在小事上有些聰明,這些大事那裡會有人去打理。李氏聽他這般說了,便道:「既是如此,改日就叫善菊備些禮物,親自上門致謝一番吧。」

王氏與陸欽州有舊日過節,聽了此話,便是冷冷一笑,也不答言。徐氏前幾日才在王府扯過陸欽州的爛條,正等著京中傳臭蔣儀的名聲,這回聽了那陸欽州原來是這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而元秋話裡話外也透著些意思,此時麵上便有些難看。

待撤了席,王氏與元秋要去六裡居閒話,元秋想起自己當日曾給過蔣儀難堪,陸欽州那日親自上門,卻是澄清了這樣一樁事情,況且她書給自己的佛經字體周正簡明,十分閱目,送到宮裡,聖人也十分歡喜,心中便還有一份重要事情要托付與蔣儀,便也著雲碧喚上蔣儀,一同到了六裡居,好叫孟泛與李氏單獨閒話。

方纔王妃甫一到娘家,先去的便是六裡居,也細細將前幾日千秋宴上的事給王氏講了,那說蔣儀攀著陸欽州什麼的話,原本就是王氏自己閒來無事□造出來的,今聽元秋特意講明陸欽州前來澄清,便覺得好沒意思,也就懶怠提它,這會兒到了屋中坐定,元秋便著雲碧提過一隻包袱來,交到蔣儀手中道:「這是那日你披過的粉繪披帛,既然已叫你披了,就是送於你了,不過雲碧不知我意,還拿了回來,今我帶來給你,你若不嫌,外出時便披著擋風吧。」

蔣儀忙謝過了,就聽元秋又道:「聽聞你在庵中呆了多年,一手寫經體練的倒是很到家,隻那經書,是隻能抄金剛經,還是別的也能抄?」

蔣儀回道:「慣常抄的有佛說無量壽經,還有大悲心陀羅尼經,還有大佛頂首楞嚴經等。」

元秋聽了點點頭道:「若說在佛前四年,如今看來,竟也是你的一番造化。」

蔣儀垂首道:「正是如此。」

她在庵中雖清苦,卻過的十分自在,是以這話卻是真心話。

王氏問道:「聽聞你要進宮照看今年的大選秀女,卻是那一天才去?」

元秋笑道:「左不過這兩日,宮裡傳出話來,也就該去了。」

正說著,就聽外麵似有嗚咽之聲,王妃在這裡,有人還敢在外麵喧嘩,王氏便皺了眉,剛要啟問,就見燕兒進來稟道:「夫人,三夫人如今跪在外間,說今日必要見一見咱家娘娘。」

王氏怒道:「她有什麼事在那裡嚎喪,快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