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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暱甜蜜後,她心裡難受了好久。意識到自己對江澈的情意一時半會放不下後,她就決定盡量少見他,想借時間與距離來斬斷這縷注定無果的情絲。

然而這個晚上,薛白卻在頤和路公館區意外見到了江澈。當她駕駛著馬車沿街而行,遠遠地看著馬路小跑著的那個人影有些像他時,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人了呢。因為那個身影雖然相似,卻全無他平時矯健靈活的英姿。

可是越走越近後,薛白卻發現那個踉蹌著差點摔倒的身影的確就是江澈。他像是病了的樣子,扶著一根電線桿劇烈地咳嗽不已。她立即勒住馬韁,利落地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朝著他走過去,滿臉疑惑又關切地問:「江澈,你怎麼了?咳得這麼厲害,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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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駕車而來的薛白,江澈頓時如見救星一般。;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他急切地說:「薛小姐,你能不能用馬車送我去一下福音堂?立刻,馬上。」

被江澈冷不丁捏住了自己的手腕,薛白的第一反應是臉紅。但是紅暈還沒來得及完全擴散,她馬上又感覺出了扣在腕間那隻手的異樣——那修長的五指竟似冰雕而成,沒有半點溫度,冷得令人詫異。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啊?」

問這句話時,薛白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陣濃濃的血腥氣。她先是一怔,繼而一震,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不是病了,你是受傷了是嗎?」

一邊說,她一邊將江澈整個人飛快地打量一遍。當發現他藏青長衫後背處的一處泅濕明顯是血汙時,她大驚失色地立刻攙著他往馬車上送,說:「你真的受傷了。快,趕緊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江澈順從地扶著她的手上了車,卻不肯去醫院,堅持說:「薛小姐,我現在不能去醫院,我需要立刻趕去福音堂。請你幫幫我,謝謝。」

薛白又急又氣:「你受了傷不去醫院去福音堂幹嗎?你已經流了很多血,再這樣流下去你會死的。」

「我的傷暫時還挺得住,可是福音堂那邊舒眉有危險,我必須要趕過去接走她。」

薛白聽得一愣:「她會有什麼危險?」

「她的危險因我而起,我今晚差一點被槍殺,雖然逃掉了,但想要殺我的人絕不會輕易罷手。吳仁義已經派人去福音堂抓舒眉去了,我要趕緊去救她。」

江澈帶傷趕路,已經消耗了太多精力。再加上傷口隻是簡單包紮,依然在緩慢持續的失血中,堅持到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以致於一席話說得斷斷續續,咳血不止,到最後已經麵若金紙,氣若遊絲。

薛白看得心疼難忍,緩聲勸道:「可是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去救她呀?別說對付刀手了,你現在連個小孩都打不過。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行,薛小姐,我一定先要去福音堂。」

一邊說,江澈一邊堅決地奪過薛白手裡的馬鞭,揮鞭趕著馬車上路。薛白雖然憂心不已,卻又不能跟他硬來,那樣隻會更加消耗他的精力。百般無奈之下,她隻得讓步說:「好好好,先去福音堂。馬鞭給我,我來趕車,除非你想在趕到福音堂之前就流血而死。」

的確如此,江澈現在任何動作都會導致傷口的出血量增加。揮舞了兩鞭後,他眼前發花%e8%83%b8口發悶的症狀更加明顯,手腕發軟地將馬鞭交給薛白後,他一邊無力地倚著椅背休息,一邊憂心重重地想:舒眉,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啊!

6、

從布萊特家出來,舒眉獨自一人走在頤和路公館區的林蔭道上。

雖然舒眉已經來過頤和路公館區很多次了,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汽車裡的車來車往行色匆匆。這一晚提前下了課,又無車可乘,反正都要走,她乾脆遛遛達達地慢慢散著步,順便欣賞一下這一帶風格各異的各式別墅。

在這種綠樹成蔭,鮮花著錦的高級公館區,散步是一件很愜意的事。迎麵撲來的清涼晚風,不僅驅散了夏季的絲絲炎熱,而且風裡還帶著初開的茉莉馥香,令人心曠神怡。

一路循香而至,舒眉在街角發現到了一位賣花的老婦人,正拎著一籃茉莉花在沿街叫賣。籃中的茉莉花如白玉,葉似翡翠,清香襲人,沁人心肺。有一朵一朵用來簪髮髻的花飾,也有一串一串用來戴在手腕上的花串。十分別緻動人。

舒眉看了十分喜歡,挑了一串茉莉花戴在手腕上。腕間多出的一環幽香,比任何香氛更迷人。

買完花,舒眉再走一小會兒就看到了一輛黃包車,她招手攔下坐上去。大概一刻鐘後,車伕就把她送到了福音堂門外。

那時候,吳仁義帶著五魁趕到福音堂有好幾分鐘了。五魁已經進去宿舍樓找過舒眉,發現她並沒有及時返回時,他一時間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人,隻能守株待兔地等在大門口。

同時,吳仁義也想到如果江澈同樣在布萊特家撲了空,一定也會盡快趕來福音堂。所以,他馬上調來一群精銳部下埋伏在附近的幾個路口,下達了「隻要江澈一出現就格殺勿論」的命令。

終於等到舒眉乘著一輛黃包車回來了,一直守在福音堂大門口的五魁立即朝著她跑過去,邊跑邊說:「舒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舒眉一邊下車,一邊疑惑地問:「五魁,你等我什麼事啊?」

「舒小姐,澈哥剛剛中了李星南的圈套,被一群殺手圍攻,受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他很想見你,特意打發我過來接你,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啊,他受了重傷!」

大吃一驚後,舒眉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若有所思地看著五魁繼續發問:「既然是他叫你來接我的,那他當時還能說話是嗎?」

五魁順著她的問題往下編:「是,澈哥受傷後還能說幾句話,所以在昏迷前特別交代讓我來接舒小姐去醫院。」

「他是怎麼說的?」

五魁按常理繼續編:「澈哥說,他很想見你,還說怕李星南會派人來福音堂抓你,所以讓我趕緊帶你離開這裡,去醫院和他會合。」

一雙大眼睛再次滴溜溜地轉動一圈後,舒眉點點頭說:「好,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回宿舍收拾一些東西帶去醫院。不然去了後照顧他不方便。」

五魁不想讓舒眉進福音堂,後退一步擋在她麵前說:「舒小姐,澈哥傷得那麼重,李星南又可能隨時派人過來,你還是盡快和我一起去醫院吧。其他什麼東西都別帶了,缺什麼到時候吩咐我們買就行了。」

「就算不帶東西,我也還是要去和約翰神父請個假呀!江澈受了重傷,我接下來幾天肯定要在醫院陪他,學校這邊就不能來上課了。不事先請個假怎麼行呢?」

一邊說,舒眉一邊繞過五魁快步往教堂裡麵走。雖然她的理由合情合理,但五魁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放她進教堂引來美國神父。而且,吳仁義之前也交代過,如果能把人騙過來最好,如果騙她不上鉤就來硬的,直接摀住嘴把人拖走。

所以,五魁打算動粗了。一名刀手對付一個弱女子,從體格實力上來看無論如何都綽綽有餘,舒眉似乎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五魁的手剛剛才扣上舒眉的一隻手腕,另一隻手還來不及去捂她的嘴,早有防備的她已經從手袋裡掏出一包粉末朝著他的臉一撒,頓時讓他慘叫連連:「啊……我的眼睛……」

李保山死後,江澈清楚地意識到形勢對自己很不利。不僅自己處處小心謹慎,對於舒眉的人身安全更加謹慎小心。

他曾經交代過她,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自己單獨外出。美國人的福音堂與加拿大外交官的公館,則是兩處他最放心的地方。即使沒有他陪同,這兩處地方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她的安全。

原本,江澈還考慮過派保鏢來保護舒眉的安全。可是細想一番後,他還是打消掉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目前所能派遣的人無非就是保安會的刀手,可是那些刀手們中並沒有一個能令他絕對信任的人。萬一所托非人,把他人暗遣的眼線暗樁派給了舒眉,那無異於自掘墳墓。

舒眉為此特別詢問過他:「我看你平時很信任九信和五魁呀,他們倆你也不放心嗎?」

「在平時,我的確是比較信任他們兩個,但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刻,越是身邊親信的人就越是有可能被人收賣,所以我反倒不敢讓他們來保護你。否則萬一他們心存叛意,你卻對他們深信不疑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這倒是哦。譬如,如果他們反水倒向李星南,我卻還以為他們是你忠心耿耿的部下,那他們要是騙我說是你讓他們來帶我走,無論上哪兒我都會乖乖跟去的——搞不好要被打包送到李星南手裡了。」

這個設想讓江澈緊張萬分地思索對策,「為了避免發生這種情況,你絕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如果……如果有人以我的名義來找你想帶你走,你就問他一句話——一句我特別交代過的話。如果答不出來,那就是居心叵測的人,絕對不能和他走。」

舒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們倆先設個暗號是吧?好啊,什麼暗號?」

江澈一邊沉%e5%90%9f一邊說:「得要是一句別人不知道也猜不出來的話……有了,如果我需要安排人去接你,我會告訴他,見到你之後說『笑笑,清流想見你』。你的小名和我的表字,除了我們倆沒有任何人知道。」

「嗯,這個好,這個容易記,也不容易被別人猜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小主們,微臣今日想要申請雙休,下週一再回來繼續上工,不知主子們可否準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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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好了這句暗語後,江澈想一想還打算給舒眉一把槍防身,被她一臉駭笑地拒絕了。 「槍就算了吧,一來我不會用,二來也沒地方挎——你說我穿著旗袍有什麼地方可以挎槍啊?」

「那……要不我給你準備一把精巧的匕首防身?」

「刀啊槍的什麼都算了吧,我自己弄點生化武器備用要方便得多。」

舒眉所謂的「生化武器」,是碾得極碎的辣椒粉。她用紙包揣了一包裝在隨身的手袋裡,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