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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的重要。」

試了大概有七八次後,舒眉有些跳不動了。最後一次跳**,她沮喪之極地翻身坐起來,愁眉不展地說:「沒有用,看來那個該死的時空隧道應該是關閉了!」

江澈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知道她正坐在自己床上自言自語,忍不住又問一次:「喂,請問你的重要事情忙完了嗎?如果忙完了,我現在想休息了。」

今天江澈對舒眉可謂是非常客氣了,如果換成從前,肯定早就把她扔出去了。要不是因為那天在香燭鋪門口,他看見她為了一個窮孩子出頭訓斥了一個洋人,現在才不會這麼客氣呢。他曾經是一個流落街頭受盡欺負的小乞丐,所以對於那個孩子的遭遇有著切膚之痛的體會。

「等一下啊,我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的嘗試,舒眉跳**後還試著從床頭翻到床尾來回翻滾了兩趟,想看看會不會有所不同。她的翻滾動作,將身體的玲瓏曲線扭得格外誘人。看得江澈眉心一跳,聲音有些發緊:「喂,你到底想幹什麼?哪有女人進了男人房間後二話不說就往床上跳的。你是不是存心來引誘我的?」

舒眉一聽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些太惹火了,趕緊跳下床,一邊找回高跟鞋穿上,一邊慎重聲明:「當然不是了,你別想歪了。我可不是那種輕浮的女人,我跳**是為了找時空隧道。」

江澈蹙起雙眉看著她搖了搖頭:「請問你能不能說一些讓人聽得懂的話?」

舒眉悻悻然地歎了一口氣:「算了,不說了,我走了。」

無可奈何地走到門口準備開門走人時,舒眉忽然又想起來轉過身說:「對了,我有男朋友了,他爸爸是民國政府的高官,財雄勢厚,你絕對惹不起。所以,你以後最好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知道嗎?」

雖然今天才和馮瑞卿相識,但是舒眉不管那麼多,先把男朋友的招牌打出來震一震江澈再說。越早讓他死心,她就越安全了。

江澈哭笑不得:「拜託,你為什麼老覺得我在打你的主意,你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而且,今天好像是你主動跑來找我吧?瘋瘋癲癲地吵了我這半天,我還想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呢。」

舒眉不覺啞然,還真是呢,目前為止,江澈似乎並沒有要把她強搶回家霸佔成親的打算,除了那天他意外出現在學校門口貌似在跟蹤她之外。像今天她直接跑進他房間這種送貨上門的大好機會,他也表現得可圈可點。

但是,她轉念又一想,他現在沒這個打算,不等於以後也沒這個打算。如果真如江明石所說,她最終嫁給了這個貌似灰社會而且人品負分差評的男人,絕對隻有強搶民女據為己有這個可能性了。否則,打死她也不可能會嫁他的。

於是,舒眉還是決定繼續警告:「總之一句話,我舒眉絕不是你可以隨便欺負的女人。你一定要明白這一點,知道嗎?」

江澈實在無言以對了:「請問你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現在就走,我男朋友還在樓下西餐廳等著我一起吃飯呢。哦,對了,這是他的名片,讓你見識一下。」

馮瑞卿下午在福音堂給過舒眉一張燙金名片,名片上這位高官公子有著不少顯赫頭銜。現在她把名片拿出來對著江澈炫耀,以示她絕無虛言。他看得表情一怔,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她真的結交了如此有背景的人。

雖然這趟跑來客房沒能找到時空隧道,但是這在舒眉的預料範圍內了。江明石說過,她在這裡結婚生子了,也就是一時半會是肯定回不去的,她不過是不死心想試一試罷了。

讓舒眉比較有成就感的是,這一趟客房之行,她讓江澈知道了自己有著一位高官兒子的男友作依靠。以後他就不敢輕易對她起什麼壞心了,這讓她安心了不少。離開客房時,她的神色變得愉快多了。而在她身後,江澈的表情卻有些異樣的變化……

☆、8.第八章

舒眉回到樓下的西餐廳時,她點的套餐已經送上了頭盤開胃菜法式香草焗蝸牛,馮瑞卿正在等著她用餐。她笑%e5%90%9f%e5%90%9f地坐下來,一邊與他閒談著,一邊操起刀叉進餐。

吃西餐如何正確使用刀叉,這對民國時的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是個大問題。但是對於舒眉,這完全不成問題。餐桌上擺著的幾套刀叉她運用得十分嫻熟而優雅,一目瞭然是諳熟西餐餐桌規矩的人。看得馮瑞卿都有些驚訝,原本他還想擺出豪門公子的派頭,教一教這個寒酸女教師怎麼吃西餐,結果卻發現自己壓根就英雄無用武之地。

第二道法式濃湯被侍應生送上桌時,有個人跟在侍應生後麵慢吞吞地走近。舒眉一抬眸,正好瞥見了那張稜角分明的麵孔。怔了怔後,她自以為瞭解地想:這個傢夥是不是不相信我找到了有財有勢的男朋友,所以特意下來偵查一下。也好,乾脆當麵鑼對麵鼓地讓他看個清楚明白了。

於是,舒眉馬上笑容可掬地站起來打招呼:「嗨,江澈,你也下來吃飯嗎?正好,介紹你認識一下我朋友馮瑞卿啊!」

看見舒眉忽然站起來跟人寒暄,馮瑞卿自然而然地扭頭往後看——江澈正從他身後走過來。兩個男人四道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後,馮瑞卿馬上有如針刺似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失聲道:「江……江會長,是你。」

江澈盯著他冷冷地「嗯」了一聲,他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原本筆挺的腰身軟軟地彎了下去,聲音緊張之極,甚至還帶上了一絲顫音。

「江會長,原來舒小姐是您的人啊!我有眼無珠,還請千萬恕罪才是呀!」

片刻之前,馮瑞卿還通身一派高貴冷艷的公子哥氣派。此時此刻對著江澈,他卻惶恐不安得像一個惹主子不高興了的奴才。畫風忽然轉變得這麼快,舒眉都完全搞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她滿臉吃驚地一問接一問:「不是吧?你怕他?你居然怕他?你爸爸是國民政府的高官,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保安會會長。應該是他怕你才對吧?你怕他幹嗎呀?」

馮瑞卿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強笑著對舒眉深深鞠了一躬說:「舒小姐,總之今天的事是誤會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掉過頭,他又對著江澈更深地鞠了一躬說:「江會長,我這就走,立刻離開南京。還望您高抬貴手放兄弟一條生路。」

江澈默然片刻,那片刻功夫讓馮瑞卿額頭的汗冒得更多更急。總算等到江澈輕輕一揮手作了一個「走」的手勢時,他如獲大赦地往外走,腳步急促得像是唯恐江澈會反悔。走了幾步忽然又反應過來,先拐去收銀台把帳單結了,他可不敢把帳單留給江澈結。

好不容易才認識了一個有財有勢的公子哥,居然一看到江澈就給嚇跑了。舒眉想不通這個灰社會到底是有多厲害呀?難不成是南京版的黃金榮、杜月笙,所以黑白兩道都要給他麵子?

心裡窩火之極的舒眉,氣咻咻地瞪著江澈說:「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呀?居然把一個政府高官的兒子都給嚇跑了。我告訴江澈,你別得意得太早,我就不信這個南京城沒有能降服你的人,我一定會找出一個這樣的人來治住你的。」

對於舒眉的狠話,江澈一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說:「他說他是政府高官的兒子你就信啊?你能不能多長幾個心眼,學聰明一點,不要偏聽偏信。」

舒眉一怔:「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思♂兔♂網♂

「他是砟子行的。」

舒眉聽不懂:「什麼意思?」

江澈解釋說:「拐騙婦女這一行,在道上被稱為砟子行。」

舒眉聽得大吃一驚:「什麼,你的意思是他想拐騙我?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弄錯了?他白天在福音堂可是出手闊綽地捐了一百塊錢,穿著打扮也那麼氣派,而且還開著一輛豪車,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啊?」

「車和衣裳都是租的,捐的錢也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隻要成功拐騙到了你,把你轉手一賣什麼本錢都賺回來了。像你這種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用他們的行話來說是『好花』。如果賣去津京滬一帶的妓院,至少能入賬幾千塊。」

江澈一番話,聽得舒眉目瞪口呆。再細細一回想,馮瑞卿初次見麵就如此慇勤,的確也透著可疑。難怪她之前要求來中央飯店吃飯時,他的表情有些僵。因為在這家飯店吃飯可不便宜,還得為她購置新裝,這無形中提高了他的拐騙成本。

「OH,My god,這傢夥真的是騙子。這演技好得都可以進軍好萊塢了。混蛋,我要給他一萬點詛咒!」

舒眉後怕不已,果然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自己還想攀高枝呢,結果卻遇上了一個騙子,差一點要淪落在煙花巷。真是好險啊!隻是她還有一點不明白:「咦,江澈,你怎麼知道他是砟子行的?」

「他是外來人,前幾天剛到山爺家拜過碼頭,送過『波羅』之禮。我和他打了一次照麵。」

舒眉又是一臉聽不懂的茫然,江澈看出來了,進一步詳細解釋:「外來人如果要在南京幹這種拐騙婦女的勾當,一定要先拜訪城裡有權勢的人,送上一筆賄賂金,才能暢行無阻。這就叫作拜碼頭、送『波羅』之禮。」

拐騙婦女這行當在舊社會稱為「砟子行」。拐匪們多是結黨行騙,或姦拐;或利誘;或假借婚嫁之名騙娶,拐走婦女後再轉手販賣以獲厚利。拐匪們所最怕的就是被人揭發,不但人財兩空,而且還要受刑罰之苦。所以行走江湖行騙時,拐匪們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先拜訪當地有權勢的「地頭蛇」,行送「波羅」(行賄)之禮,以期暢行無阻。

李保山在南京城當然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所以馮瑞卿曾經拿著名片找上門去拜碼頭送禮。那天江澈正好也在場,李保山當下就把名片轉交給他,讓他關照一下這位江湖朋友。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保安險,按規矩,馮瑞卿在南京如果遇上什麼麻煩,隻要報上名片上的名字,就可以掃清一切阻礙。因為這個名字是買了保險的。

舒眉有些明白了,卻又還有些不明白,她問得很直接:「這麼說,這個姓馮的騙子在你們保安會是掛了號的,你們是他的保-護-傘。可是剛剛你卻把他給嚇跑了!咦,他交了保護費給你,我可沒有交,你為什麼幫我不幫他呢?」

舒眉的問題,江澈沉默著沒有立即回答。

之前在二樓的客房裡,當江澈看到了舒眉得意洋洋出示的那張名片後,馬上就明白了她嘴裡所謂的那個「高官兒子」其實是個拐賣婦女的騙子。但是要不要告訴她真相,他卻頗有些遲疑。

畢竟,按規矩來說,江澈作為金鑫商社保安會的會長,既然商社大老闆李保山收了馮瑞卿的波羅之禮,就要為他大開方便之門才對。更何況舒眉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