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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抄 吳桑 4157 字 1個月前

上的力道驀地一重。

她一凜,終於醒了神,鬆開他的脖頸,躲開他的%e5%94%87%e8%88%8c,伸手大力將他一推,低低嚷道:“我怎會看上你?我又怎麼會同你在一起!我才不會與殺我四海哥的人在一起!我另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他比你不知要好多少!”

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以警醒自己的,以免自己一時寂寞,貪圖溫暖,又貪戀上彆人的溫柔,放縱沉淪於他的懷抱之中。若是尋常人倒也罷了,他可是殺死她四海哥的那個人。

他低低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半皺著眉半帶了笑,語帶憐憫道:“姓盧的那個老秀才?傻孩子,你活了一十九年,卻連男女間的情愛與孺慕之情都分不清。”

他口中說出“老秀才”這三個字時,她便如受了天大的冒犯似的,再聽他說出“孺慕之情”後,更是氣得橫眉豎目,兩行眼淚長流,胡亂從床上抄起枕頭往他身上摔打,嘴裡哭嚷道:“你才分不清!你才分不清!”

他失笑,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子,看著她的眼睛道:“我自然分得清。”俯身往她的%e5%94%87上輕輕啄了一口,“這是男女間的情-愛。”往她額頭上又輕輕啄了一下,“這也是男女間的情-愛。”

又執了她的手按在她自家砰砰直跳的心口上,笑了一笑:“傻小葉子,可覺出你自己的心跳了?這樣的心跳才能算得上是男女間的情愛,可知道了?”

青葉有個毛病,一旦受驚過度,便會傻掉,隻能瞪著眼,張著嘴,直愣愣地盯著人家看。懷玉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淚,一副受驚不小的傻樣兒,便伸手為她擦去眼淚,道:“我和你不同,我愛什麼人,想要什麼人,我心裡清楚得很。”笑了笑,俯身向她耳邊輕聲道,“自看見你的第一眼後,我便曉得了。”看她始終呆呆傻傻,噗嗤一樂,把她腦袋攬過來,又%e4%ba%b2了兩口。

青葉木然間已被他%e4%ba%b2了好幾口,終於回過來神時,趕緊伸手抵擋,越抵擋他貼的越緊,她著惱,索性住了手,張口脆生生地喚了一聲:“爹。”

懷玉捉著她的一雙手,嘴%e5%94%87已經貼到她的臉蛋上了,聞言不由得一怔,繼而稍稍退後一些,看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乖女兒,喚爹爹何事?”

青葉顫著嗓子道:“天晚了,爹爹你快去安歇罷。你老人家機務繁忙,須得保重身子才是,我也要睡了。”言罷,用力掙%e8%84%b1開他的魔掌,側身往裡躺下了。

懷玉貼到她耳朵邊笑問:“乖女兒,你夜裡不害怕麼?不冷麼?爹爹陪你可好?”

青葉氣得捶床嚷道:“女兒即便冷,也沒有叫爹爹過來陪著睡的道理——”又把腦袋藏在被褥裡,悶聲道,“我風寒,難過得很……求你老人家快走!求你老人家放尊重些,再不走,我喊人啦!”

懷玉將她從被褥裡扒拉出來,皺著眉,看著她笑道:“還是擔心我會對你用強麼?不過,我的確是想對你用強,想得不得了。”見她越發的瑟縮,哈哈一笑,又道,“爹爹我舍不得對你用強,傻小葉子,乖女兒,放心好了。”言罷,往她額頭上耳朵上重重%e4%ba%b2了兩口,真的滾下床,披上外裳,開門走了。

他開門出去時,放進來一屋子雨水的涼氣,屋內的熱氣也得以稍稍散去一些,青葉心內卻依然煩躁難消,於是爬起來找水喝,見床頭桌上有一杯茶,端起來一口氣喝了。茶水還有些溫熱,倒正好,隻是喝完才想起這是他喝過的杯子,又著了惱,拍拍%e8%83%b8口,長長地呼出幾口氣,這才沒哭出來。停了停,走到門口去閂門,往院中左右瞧瞧。院中夜雨纏綿,秋風細細,他已不見了身影。

☆、第50章 褚青葉(四十八)

次日,雨住。豔陽天。青葉起身,自覺身子已是大好了。難得一個好天,她便起身下床到院中溜達了一圈,活動了一下`身骨。夏西南送來早飯,青葉厚著臉皮低聲問道:“你……能否借我點銀子?”

夏西南奇道:“褚姑娘想要什麼,跟我說一聲便成了,我自會叫人去買。”

青葉搖搖頭,麵上熱了一熱:“我隻要銀子,也不用許多。”

夏西南道:“這我得去問問殿下才成。”果真出去問了。不消片刻,又急急回來,手中還拎了個小小包袱,包袱皮竟是她從家裡帶出去的那塊老藍布。

青葉一見,心中喜極,急忙上前接過,打開來看時,銀子一錠也沒少,隻是不見了盧秀才給她的那塊汗巾子。她惆悵了一瞬,卻也知道能找著包袱便已是萬幸了,遂將包袱抱在懷中,笑道:“多謝你。”

夏西南也笑道:“這事你要謝咱們殿下了。你不見的那兩日,他幾乎不眠不休,這邊的事兒置之不理,%e4%ba%b2自帶人去上虞縣,不知捉了多少人,才審出你的下落來。人家雖招了,但是汪洋大海上找你這麼個人,可不就是大海撈針!天可憐見,總算是找到了你!”

青葉笑笑,對夏西南彎了彎腰,道:“再煩請你去跟他說一下,我今日要回去了。”

夏西南道:“咱們八月十八就要啟程返京了,一路上穿用之物自會有人準備好,敢問褚姑娘還回去作甚……嘻嘻嘻。”

青葉橫他一眼:“你們啟程返京,跟我有甚乾係?”

夏西南心下納悶,這人真是翻臉不認人,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還拿腔作調作甚?可見殿下說她怪並不是冤枉她,而婦人心海底針這句話也是千真萬確的。

他便做難道:“殿下還在書房裡,你要說自己去說。”收拾了托盤,轉身要走。

青葉在他背後問道:“你可知道我珠仙姐到底是死是活?”怕他不記得名字,又加了一句,“鄭四海之妻,葛珠仙,被浪裡滾胡必贏搶走的那一個。”

夏西南腳步一頓,回身笑道:“褚姑娘你是問錯人啦,我隻管近身服侍殿下,操心殿下的吃喝穿戴,管管殿下的人情來往,外頭的事,我哪裡會知道呢?褚姑娘!”

青葉冷笑道:“你推得倒乾淨,前兩回我來時,你們一主一仆合力唱了一出好戲,叫我聽到了那些話,最終害死了我四海哥。”

夏西南笑得越發得可%e4%ba%b2,端著托盤微微躬身,道:“哎呦喂,姑奶奶,你這可是冤枉了我嘍。我真不知情哩!你說的這些我也都聽不懂。總之殿下在書房裡,你等下一起問罷。”

青葉怕他溜走,便三兩步上前,將門堵住,看著他不說話,隻嘿嘿冷笑兩聲。

夏西南撓撓頭,嘻嘻笑了兩聲:“我聽說那胡必贏最終是被他的手下所殺,頭顱被砍下來,拿來換了官府的五百兩銀子……至於那葛珠仙,我倒沒聽說過她的消息……外頭的事我委實不清楚,這些隻是我端茶送水進出書房時聽到的隻言片語,總之信不信隨你。”

青葉不語,將身子從門前閃開,夏西南邁開%e8%85%bf一溜煙地跑了。

青葉捂著臉無聲哭了一會。罷了,權且相信他們,相信他的話罷。惟願珠仙能留的一條命在,好好地將她的孩兒養大成人,將來做個老實讀書人,不再打打殺殺,一生都能平安喜樂。

青葉收拾穿戴好,抱著她的小包袱走到懷玉書房前,她看到這書房便想起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因此死也再不願意進去,隻悄悄走到窗前,探頭往裡張望了一下。見懷玉正坐在臨窗的書案下看書信。今日日頭甚好,陽光從窗口鋪灑到書案上,他一身素色衣衫,正端坐於書案前半垂著眼睛看書信,眉頭還是微微蹙著,一隻手摩挲著刮得發青的下巴。其人當真是豐神俊朗。

她在窗外靜靜看他。心裡邊知道他不是好人,然而眉眼卻又生得這般好看,便是知曉他做下這等陰毒之事,也叫人無法認真地去恨。

他驀地抬頭,瞧見了窗外的她,笑著招手道:“進來罷。”

她搖搖頭,隔著窗子說道:“我走了。謝謝你幫我找回包袱。”

他明明是救了她的命,她卻隻謝他找回包袱。他知道她這一聲謝已是不易,便點點頭,也隔著窗子問:“你去哪裡?”

她道:“我回自己家。”

他問:“回去作甚?”

她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興許開門做生意。”

“我叫人跟著你去罷。有什麼事情也可照應下。”

“隨便你。”她說完這句,轉身急急走了。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才走到門口,見他竟出了書房,大步追了出來,她嚇一大跳,心裡提到嗓子眼上,生怕他又要扣下她。他走過來,卻沒有說話,伸手將她往懷中一帶,用力地抱了一抱,抱得她%e8%83%b8口發疼時,才將她放開,問:“怎麼又哭了?”

她委委屈屈地彆過頭去不說話。

他便笑道:“先隨我去一個地方。”

她心裡有些怕他,彆扭道:“不去。我隻要回家。”

他不管不顧,將她挾裹到大門口,撈起來往馬車內一塞,又順手從道旁的花叢中摘下一朵開得正豔的芙蓉花。她麵向車壁,老老實實地坐著,倒像是麵壁思過一般。他把玩手中的花朵,在她身後嗤嗤笑了一路。

未過許久,馬車停下,青葉掀起車簾往外一看,嚇了一跳,回頭又見他指間的芙蓉花,不由得呆了一呆,才要往一旁躲閃,他已伸手將她拉過去,五指張開,鉗住她的腦袋,仔細將芙蓉花簪到她的發間,柔聲道:“你去看看他。”

她想起他昨夜說的那些話來,不由得又羞又氣,眼裡的淚水打著轉,氣惱道:“不去。”

“去吧。”

“不去!”

“去吧。”

“不去!”

如是反複,他伸手推她後背,她扒住車門,死活不願意下去。懷玉便笑,把她拎起來,往車外一丟,道:“去吧,傻小葉子。”其後便端坐於車內,將車窗掀起一半,從車裡往外看著她。

青葉躑躅許久,本想落荒而逃,偏盧老娘眼尖,從鋪子裡看到她,笑%e5%90%9f%e5%90%9f地招呼道:“褚掌櫃的,出遠門回來啦?倒有好幾日沒見著你了,不進來坐坐?稱些糕帶回去?”

青葉便低著頭,絞著袖子,慢慢走到鋪子裡去。盧老娘今日格外殷勤,向她笑道:“今日來得倒早,往常都是傍晚來得多。你今日插戴的花倒好看……還是黃米糕?”

她點點頭,坐到她的老位子上去,豎起耳朵聽櫃台內盧秀才與他娘子說話。

櫃台內,盧娘子撩著盧秀才的一縷頭發,道:“怎麼白頭發又多出來了?”

盧秀才笑:“你也不想想我的歲數了。到了這個年歲,白頭發可不是要越來越多了?”

盧娘子嘻嘻笑:“你正當壯年,怎麼說話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