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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185 字 1個月前

,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二太太說起這話來,麵不紅,耳不赤,順溜的很。

滿祥嫂一想到先前竟然被尤氏三言兩語動搖了要背叛二太太,一時羞愧得不能自已。幾乎就又要跪了下去,被二太太一把止住了。她仍舊止不住的哭道:「二太太費心了,可是老太太那有什麼指示了?」

二太太那神情恨不得是頓首垂足,「我幾次三番要開口,都被老太太身邊的兩個嬤嬤也攔住了。推說老太太今日仍舊不爽快,府裡頭事情一應別說了煩心。既是這話壓了下來,我哪裡還敢說些旁的……」

滿祥嫂見這事情仍然毫無進展,心中空歡喜了一場,又顧自傷心的哭了起來。她這兩日幾乎都是以淚洗麵,又在外頭走動,一張臉已經全然皴了,抽抽噎噎的哭道:「二太太……這可怎麼好。」

「快打住!快打住!」二太太也是皺著滿是憂色,「我就是怕你擔心這事情才同你的,卻想惹你更難受了。總之這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今日不成就明日,這老太太總不能日日都不舒坦吧?」

滿祥嫂感激涕零,又給二太太磕了幾個響頭,也將尤氏那頭的心思也絕了乾淨。一來,她和二太太主僕多年,總歸還是信她為了這樣的情分也原意幫自己的。二來,那尤氏向來奸詐,若是自己去做了又不依言去救安寶,豈不是自己得不償失。

可她哪裡知道,這二太太也不過是受了方言葦的提醒,才故意在她麵前做了一場戲。並非是真心實意的去幫安寶求情的。

滿祥嫂回去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過了與尤氏的最晚約定時間。而她不知道,那尤氏等到這時候,見她不來,心中知她是不肯出賣二房了。

尤氏手握著拳,在小案上砸了一下,冷聲道:「嗬,倒要看看過了今日,你還會不會再這樣一心一意的護著二房。」正是她一計不成,又有後招,總之是今日定要扯下塊二房的皮了。尤氏捏著嗓子問駱婆子道:「妍姐兒出殯的事宜都準備妥當了?」

駱婆子立即躬身回道:「都妥當了。」

☆、正麵鬥

枕雲院。

因著蘇媽媽回來,而安寶事情牽扯出二房和駐春院的相爭已成型又隻等一個結果,尋仙這晚睡得沉。直到第二日清早,被蘇媽媽推了幾推才轉醒。

原本府裡後半夜就炸開了鍋,然而枕雲院位置離得稍偏遠些,一時也沒鬧騰過來。而蘇媽媽見尋仙睡得這樣香甜又聽了昨日她的一番剖白之話,做主並未在半夜叫醒她。

尋仙一睜開眼,見四下光亮,又見是蘇媽媽在自己麵前推醒的自己,便知道這府裡頭是有事情發生了。昨個一直等到晚上睡覺都無甚動靜,而她一醒來卻有了變故,尋仙想來隻有可能是出殯那一件事情上出了花樣。「是不是駐春院那邊?」

蘇媽媽說道:「早前就已經叫兩個伶俐的出去打聽消息了,小姐說的不錯,正是駐春院那邊。昨個晚上妍小姐出殯,到了後半夜回來的時候就鬧騰開了。起先還隻是駐春院那裡鬧,就在先前天剛亮的時候,這才牽扯到了二房。」

正是如尋仙先前所料,這方妍妍出殯的事情上,原本尤氏就已經下了道。恐怕先前是要針對自己,而自己卻又這樣挑了她私密之事,這才讓自己避開了。想了想,倒也有幾分好奇,這自己避開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禍事?

「那……出了什麼事情了?」

蘇媽媽麵上也露出一股唏噓難料來,恐怕也是沒有想到這尤氏竟然是個這樣心腸冷硬的人。「聽說昨夜到了那墓地,這棺材才剛下到墓%e7%a9%b4中去,還未來得及上填土,忽地刮起了一陣大風。也不知道怎麼的,先前在墳前燒的黃紙竟然點燃了哭喪棒。那些個哭喪棒都是紙頭紮成的,碰見丁點火星就能極其快的燃燒起來。這禍事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一發不能收拾,將妍小姐的棺槨也都燒了乾淨。那些同去家丁也燒傷了好多個。做個抬回來的時候,哀嚎聲一片。就算是那些沒受傷的,半夜裡經受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嚇了個半死。」

尋仙聽蘇媽媽說了這事情,心內一笑。她低下頭捋了捋自己的長髮,若不是自己拒絕,恐怕昨個就是自己要被她燒死了。這兩日都下著雨,這泥土草木都是濕的,哪裡能這樣輕易就一把火燒了棺木。分明是尤氏被自己的那番話嚇唬到了,怕將來真弄出那些滴骨的法子才證明了那孩子並非方家血脈。她竟是能這樣狠心,這設計之下也罔顧自己女兒的屍身了。

蘇媽媽道:「小姐……?」

尋仙抬起頭,弱弱的笑了一笑又道:「那她又怎麼到那二房去尋事情的?」

「這兩日都下著雨,就有僕從議論哪裡能這樣輕易就起了火。還是這等滅都不能滅的大火,而後等天稍亮些打鳴了,崔緒又帶了護院去墳地查看,那火還在燃燒,可已經燒得七零八落了。然而細查之下去看見那棺木和墳地上都灑了硫磺。硫磺易燃,見了明火自然是燒得起來。」蘇媽媽說著又打量了尋仙一眼,藉著道:「尤氏那邊查來查去,就懷疑了二房的滿祥嫂。說是昨日這滿祥嫂去求姨太太開恩,不成就起了歹意。何況她那兒子如今被關在衙門大牢裡頭,又是五爺親自追去衙門去的證明,這叫人一眼看來,滿祥嫂的確是有作案的動機和理由呢。」

尋仙冷淡的笑了起來,可漆黑的眼眸中卻好像是帶著一股艷色,欺霜賽雪卻又艷麗逼人。「尤氏……倒是想了兩重法子。」

蘇媽媽又將打探來的消息繼續說道:「那駐春院的人奉了尤氏的命令就去二太太那拿人,好大一副陣仗,那些個小廝竟也不知道哪裡來這樣大的膽子,去了當家主母的院子居然能那樣凶神惡色的。因那時候天還未大亮,幾個粗使婆子攔著不讓進,卻被好一段拳打腳踢。那四五個人也不顧其他,逕直去了滿祥嫂的屋子,從那被子中就將滿祥嫂揪了出來。人已經被帶到了駐春院,聽說被人綁在院子中,正嚴刑拷打著呢。」尤氏的這等手段,蘇媽媽就是這樣從旁人口中說出都覺得膽戰心驚。

更何況,她是當年在府中的老人,自然是知道這位姨太太是用了何種手段才得到今日的身份地位的,加之這十多年來,反倒更是受到老太爺的看重,一步步來坐大,更是有了要被提為平妻的傳聞,再看今日的行事,竟然能和二太太這樣當麵衝突,怕是以這姨太太的身份已是昭示在這方家勢頭頗大。

「二太太呢?」尋仙如今看這兩方相爭,而那二太太拿了當家中饋之權,到了這份上,必然也是不能任由人揉搓的。她一邊問著,一邊掀開了被子讓打算起身。這會仔細聽外頭,果然是能聽見嘈雜嗚咽的聲音。

蘇媽媽轉身去拿掛在架子上的衣裳,說道:「二太太自然也是由不得人這樣莽撞拿自己手下人的。無奈早上那會子事情來的突然,那二太太收拾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拖出了院子。」

尋仙心道,尤氏有了鬥二房的心,應當昨日滿祥嫂去求她的時候,尤氏就使了軟硬皆施的手段才是,然而昨日不見動靜。偏偏是到了後半夜,鬧出出殯失火的事才潑了髒水去二房。可見那滿祥嫂昨日回來的時候,已經被二太太察覺了。可二太太雖然是知道了尤氏那心思,卻不知道她那後頭還有一招。二太太眼見著這知道自己許多秘密的滿祥嫂被這樣拉了去駐春院,如何心中不著急。這府裡頭,現在最擔心受怕的該是二太太才是。

袖袖捧了乾淨的熱水進來伺候尋仙洗漱。她昨日知道了自家小姐的一番心思,又見事事果真如她料想的這般發生了,心中對方尋仙又敬又服。覺得自家小姐是料準了這這人的心思,像是個冰雪心思能掐會斷的仙人。眼下見到方尋仙,臉上居然帶著興奮。自從後半夜知道了外頭的動靜,又聽說今早滿祥嫂被帶去了駐春園好一段拷打,她就一心想知道,這兩撥人,到底哪個才能最後占利。「 小姐,依照你看,這二太太和姨太太,哪個手段更高明些?」

尋仙此時已經穿戴妥當,由著蘇媽媽在梳發。蘇媽媽這雙手三年來做慣了粗活,摸著這烏黑柔亮的頭髮連連感慨,手腳放輕了許多。

尋仙聽袖袖這樣問,不由低下眉眼莞爾一笑。她%e5%94%87間的弧度輕挽,像是綻出了朵淬毒了的妖花,肆意而霸道。「她們誰都或不了利。」隨著她的話從口齒間慢慢溢出,尋仙漆黑的眸底好像翻湧暗流。因為,這兩人相爭,獲利的隻可能是她——方尋仙。

袖袖怔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尋仙,並沒有理解裡頭的意思。卻是蘇媽媽催促著道:「快些將盆子裡的水倒了去,好伺候小姐朝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那袖袖端著銅盆收拾了出去,蘇媽媽才開口道:「小姐後頭還有什麼打算?」蘇媽媽年歲大經歷多,結合昨日的那番話自然能體會到尋仙的意思。

尋仙抬手覆在蘇媽媽那隻擱在她肩頭的那隻手上,緩緩道:「是有些打算……不過,並不急在這一時,我要先去處地方。」

☆、作交換

尋仙去的是四房居住的采枝院。蘇媽媽沒有跟著前往,依舊隻有袖袖跟隨左右。這會天才大亮,可一路走來,竟也未曾看見多少丫鬟婆子。如今姨太太和那二太太正是鬧得不可開交,恐怕這府裡上上下下大凡有些眼力勁的,都去兩處觀量形式去了。

兩人才剛走到那院子外頭,就見大片粉白兩色的野薔薇從院內攀出,幾乎將迎麵的那整麵牆都遮蓋了起來。碧綠之中細嫩鮮艷的嬌艷花朵點綴其間,叫人以為誤入了春色深處。何況這院子處的地方更是整個方宅的清淨之處,越發顯得清幽靜沉。尋仙上一回來不過是幾日前送那方不顯回來,可這回到底心境變了。再仔細看著周圍,就可見這一花一木中也蘊藏著別緻的用心。

短短數日之間,就能將這方家多年不住人的院子收拾得這樣清幽雅致。尋仙垂著眼睫,輕輕一笑,帶著袖袖入了那院子。院子裡頭隻有個上了些年歲的粗使婆子在悠哉的掃著地。隻見地上粉白一片,大約是昨夜的風雨將這原本就嬌柔的花吹落了許多。

尋仙正要往那院子裡頭走去,就看見從裡頭掀簾出來了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那男子長得俊逸不凡,才三十多的年歲,身上帶著沉澱過後的穩重。他看了站在院子中的來人,麵上閃過一絲驚訝,「尋仙?」

說話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方家四爺方延祿。

尋仙斂了斂裙子做了禮道:「四叔。」

方延祿正用過朝飯打算出門辦事。這些年他都一心致力於經商,倒也是做出了幾分成績。然而這會又攜家帶口搬回了方家,人來去是自由,可這生意卻不是能輕易挪動的。所以回到方家這十來日的光景,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也竟勻不出一時半刻來單獨見見這以往最是親厚的侄女。

尋仙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