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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 金唐 4177 字 1個月前

己個兒做得好事,得了五爺身邊的好差事,做事也這樣不謹慎,這叫我如何跟姨太太開口?」

那滿祥嫂已經知道了方懷雲昨個已經去過了縣衙,正是他也從旁做了證。整個%e8%83%b8臆間像是被什麼揪了又揪,情急之下哭出了聲來。她哪裡不曉得,就是這事情鬧得太大了,若是私底下還好說,這又是牽扯到了官府又是五爺作證。姨太太那房如今在方家是個什麼地位,人人都知曉,因而那二太太說什麼也不肯幫她心肝寶兒一把。

二太太隻消將那些金銀都的還上了,她也好去讓放人。除此之外就不肯再鬆口。這算起來也有一千五百多兩的銀子,天大的數,抵得上方家上上下下一年各種花銷了。即便是她砸鍋賣鐵也賣不出這樣大筆的銀子。

滿祥嫂哭著道:「賀大姐那可要幫幫我兒,家裡頭就這麼個兒子,還指望著他將來給立門戶呢。這人要是抓去了牢房裡頭,也不知是要關上幾年。」

賀陳氏心中滿是鄙夷,心道就這秉性的兒子要了等於沒要,還指望能頂立門戶呢!可她麵上卻不將這事情顯露出來,拍了拍滿祥嫂揪著她的那隻手的手背道:「如今上頭主子們都是這麼個態度,我一個老婆子能有什麼能耐?且說著這兩年,我日子又哪裡過得好了,不過是在府裡頭賴著混口飯吃罷了……」

滿祥嫂猛的意識到她話中的意思,連忙退下手中一對玉石鐲子遞了過去,「賀大姐,我也知道這事情叫你為難的很,可如今滿府裡也不知道是求誰才好,要是再拖延需些,也不知道我……我那孽障在大牢裡頭會不會受苦。」

那賀陳氏手中捏了捏那兩隻鐲子,不慌不忙的塞到了自己袖子裡頭。又瞧了一眼哭得死後死去活來的滿祥嫂,臉上多了幾分親近:「既然這府裡頭你誰也求不得,不如大膽去求求姨太太。你們是不知道姨太太,平日裡看著不好親近,可心卻是頂軟。再叫姨太太出麵勸勸五爺,隻消五爺去官府撤了那狀子,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那二太太哪裡還能揪著這事情不放?」

滿祥嫂聽後耳中一亮,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我也隻能去求姨太太了。」說完之後又對賀陳氏一番千萬萬謝,隻覺得這是唯一的一條光明路。

——

那枕雲院中,尤氏另是為了番事情焦頭爛額著,原本她昨個下午是尋方尋仙那丫頭晦氣的,卻沒想到竟是讓自己吃了一肚子氣。如今在這屋子裡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顆心像是被滾燙的油慢慢煎熬著一樣。

駱媽媽立在旁邊不敢出大氣,「姨太太,看樣子今個晚上不能再下雨了,那妍姐兒是不是也今個晚上出殯?」

尤氏道:「你們還不快快去準備妥當了。」

駱媽媽心中嘀咕,原本自己也是準備好了,不過是昨晚一場大雨才推遲而來出殯,怎麼這事情又怪賴在自己頭上了。她素來清楚尤氏的脾氣,又賠著十二分的小心道:「那先前拿哭喪棒的人,姨太太可選好了?」

尤氏臉上一白,此事又是戳中了她的短處。原本是計劃著讓方尋仙去拿,而陵墓在郊外,這漆黑深夜也是荒郊野外,若是出點什麼事情也掛不得自己頭上。原本死老太婆跌了一跤正是稱了她的心意,把這事情交給了自己去全權處置。嗬……到底沒有想到,一個極好的機會竟動不到那小賤人分毫。

婆子打量著她的臉色,這事情她也去費心安排了,怎麼見姨太太回來後就麵色不佳,難道是……沒有指定那方尋仙來捧哭喪棒?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姨太太,若是沒開道人可怎麼是好?」

尤氏猖狂,轉念又想到了一人,冷笑著道:「有什麼好不好,她不成,府裡總還有成的人!」正想著這事兒,外頭來有丫鬟稟道:「姨太太,二太太房裡的,滿祥嫂求見。」

尤氏聞言皺了皺眉,低聲道:「她來做什麼?」她和二房的人一向無甚牽連,想了想隻可能是為了她的兒子安寶。如今尤氏頭疼方妍妍出殯的事情還來不及,哪有什麼功夫來應對她一個下人。遂問道站在近處的婆子道:「那些風聲你都傳出去了嗎?她怎麼來這裡?」

那婆子點頭,起先也是滿臉的驚訝,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是另外一種可能,湊到跟前道:「正有肯能是聽見了那風聲才來求姨太太幫忙呢,不論什麼姨太太見見她總歸是不妨事的,應不應事情還不是過會姨太太自己掂量拿主意的?」

尤氏想了下倒也是這樣,忽然眼中一亮,叫了人進來。

那滿祥嫂拘謹著進來,見到尤氏立即跪了下來,「求姨太太可憐,好叫我兒能有條活路。」聲音之中打著顫,顯然還處在悲痛中。

尤氏不耐煩的挪開了視線,她身邊的駱婆子立即接口道:「瞧你這樣說的,就好像是我家姨太太要誠心要你兒子命一樣,要我說這合該是你那寶貝兒子自己作出來的。若不是平日手腳不乾淨,哪能讓人抓了丟去縣衙?」

滿祥嫂哭著道:「自是知道他活該,可求姨太太發發善心饒過他一命吧。若是他能平安,我就是……給姨太太當牛做馬也是好的。」她一個婦人身子長得豐腴,此時跪在尤氏麵前哭得渾身發抖,尤氏看她隻如是一團肥肉,根本不原意多看一眼。

然而她這樣說,心中卻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當真是當牛做馬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

滿祥嫂抬起頭,她一心惦記著如今被關押在縣衙內的兒子。聽見尤氏的話似乎有些鬆口,急忙忙不迭的點頭,「隻要姨太太能設法救我我那孽障小子,我願意給姨太太差使。」

尤氏眼中多了一分趣味,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豆蔻紅的指甲,不經意瞥向她問道:「那你可原意將二太太這些年來當家的賬目都交出來?」

滿祥嫂打了個寒顫,這些賬本都是二太太親自過問的,而許多不方便的事情又是由她出入府外去操辦的。滿祥嫂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若是稍有不妥,就是要牽連身家性命。她麵色雪白,一臉的驚恐望著尤氏,彷彿已經忘記了說話。

尤氏抬手捂著嘴咯咯的嬌笑了兩聲,「你瞧瞧,方纔還說為了兒子能當年做馬,不過是讓你那賬本過來,這又有什麼可為難的?難道這些竟比你那兒子都重要?」

滿祥嫂雖然滿心都記掛著她那兒子,也恨她對著二太太忠心耿耿可這事情上二太太卻不肯出半點力氣,可這事情……她害怕。二太太主持中饋這些年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怕若是將這東西交了出去,二房就要被毀了。

尤氏跟前的駱婆子見她猶猶豫豫沒個決斷,便嚇唬著道:「你既沒這個心又何必來求咱們姨太太幫忙的,自去求那個讓你忠心耿耿的二太太去吧。且看看她會不會因著你的忠心耿耿就去就你兒子。」

滿祥嫂當真是做不了決斷,捂著臉痛哭了起來。可心中是結結實實的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姨太太在和二房鬥發,可拿的卻是她的兒子去鬥!她到了這時候若是再向著二太太,那安寶怕是要死在牢房裡頭了。若是……若是聽了姨太太的吩咐,那……那不論二房如何她肯定是死路一條了。她倒是不怕替兒子去死,可若是依了這尤氏的話她卻沒有按照之前說好的去救安寶,那可怎麼是好?

滿祥嫂到這個時候,已經是被兩房夾在了中間,她抬起頭對著尤氏道:「姨太太這是……拿我兒的命去鬥二房嗎?姨太太如今身份地位,如何還要這般。」

☆、舊人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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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輕輕瞥了她一眼,卻是不原意多說。她那跟前的駱婆子立即惡聲惡氣說道:「你隻消想好了到底應不應這事情,姨太太做事情還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問東問西?!」

滿祥嫂跟在二太太手底下做事多年,到底還是比常人多一分心眼。皺著眉頭想了一圈,想到了當年那事情上頭去了。那二太太是個做事最圓滑的人,這兩年對尤氏也算恭敬,至少場麵上做得十分周全。隻有可能是當年在那事情。

約莫六年前,尤氏風頭還沒這麼足。那時候老太爺的幾個兒子也都健在。而那時候,主持方家中饋的也仍是大太太,二太太又隻生了個三小姐,在家裡也無甚地位可言。

滿祥嫂尤記得那時候她陪著二太太去逛園子,二太太一時性起瞧見那園子深處有幾株梅花長勢喜人就要這幾枝回去。她不過是離開了片刻去取剪子,再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二太太和姨太太起了爭執。

那姨太太先前幾日才被瞧出有了身孕,滿祥嫂唯恐出事就去勸阻。誰料那尤氏竟然跌倒在了地上,下了紅。二太太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又被老夫人罰了去祠堂跪了一宿。好歹後來孩子是保了下來。

可……可這如今人已經死了,為何還記恨著當年的那出事情?

滿祥嫂心底裡頭苦澀不已,又覺得自己兒子攤上這事情著實冤枉得很。竟也絲毫不以為這原本就是他兒子手腳不乾淨所致,隻覺得是這兩房人相鬥無端牽連了她孩兒。滿祥嫂抽抽噎噎的擦了擦眼淚,「姨太太,如今妍小姐都要下葬了,你如何還能揪著這事情不放手。當日二太太雖害你跌了跤,可到底沒讓你小產的呀。姨太太你發發善心,大發慈悲饒了我那孽障吧。」

她苦求著,神情悲絕,讓人瞧了都忍不住要動了那惻隱之心。可尤氏卻偏偏不吃這一套,她其實是個心思最狠的人。既然有人想要她活得不安心,她就讓那人活不成!

尤氏森然一笑,「若不是妍姐兒在我肚子裡頭就先天不足了,若不是跌了那一跤,妍姐兒哪裡會這樣?」而她並非是要去可以翻出舊賬來,隻是當日在那園子中的事情隻有尤氏自己清楚。

她那時候初初察覺自己有了身孕,就借口托詞讓那花匠盡快離開方家。正說了一半就聽見後頭有腳步身靠近,連帶著有人低啞的驚呼了一聲。尤氏當時急忙追出去,見到正是二太太一臉驚呼的站在那。尤氏以為她看見了聽見了那些話,就同她撒潑耍橫起來,又藉故摔跤想借此來誣陷二太太。

隻可惜,那孩子並未如她當時的願落掉,而後她雖在府中憑借一雙兒女越來越得老太爺的歡喜。卻不見二太太的絲毫動作,這才稍稍放心,以為是她當時恐怕並沒有看清那一切。

然而,如今過去了許多年的事情又被方尋仙三翻兩次的提了起來,攪得尤氏心緒不寧。她又想起了當年的這事情,安寶這事情正是撞在這檔口上了。她對二太太那邊早有忌憚,這些年的相安無事並不代表真的沒事。

尤氏當初還並不想這樣快的和二房撕破臉,隻想讓這二房裡頭自己鬧一鬧,所以還讓丫鬟追去衙門指認安寶罪狀的方懷雲去了。可惜最後沒追到,讓二房清楚知道了是自己這一房在安寶一事上用了心。尤氏原本以為是那二太太那有所動作,可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