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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有一對子女,女兒從小病弱。一年前,他的兒子調皮淘氣離家出走隨後在暴風雪中凍死,一個月後女兒也病死了。」

皇甫楠的話讓展昭眉頭微蹙了下,他隨即問道:「如今這李涯人在何處?」

皇甫楠搖頭,「張捕頭去他家裡找過,他不在家。我與小戒走訪了李涯的鄰居,兒女死了之後,他便性情大變,變得沉默寡言並且暴躁易怒,從前他與鄰居相處融洽,自從一對兒女去世後,時常跟鄰居有言辭上的衝突,久而久之,除了方亮常去看望他之外,鄰居與他也無甚來往,因此並沒有人曉得他去了哪兒。但我想……」皇甫楠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方亮身上,「他應該是知道的。」

方戒忍不住伸腳踢了踢方亮:「展大人,他為何一直不醒?」

展昭這才想起來,隻見他伸出兩指,快速地在方亮身上輕點了幾下,那方亮就輕咳了兩聲,皺著眉頭,卻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展昭站起來,解釋說道:「看來我那幾個江湖朋友不止點了他的睡%e7%a9%b4,還餵了他一些蒙汗藥。」畢竟是去劫人,錦毛鼠的地盤不說高手如雲,但是弄出點什麼動靜,那都是不好脫身的。江湖中人,做事情講究乾淨利落,先禮後兵那套對他們而言絕對是多餘的,不如直接弄暈帶走來得高效。

皇甫楠又說:「我打聽了一下李涯的一對兒女,他的女兒自幼多病,所以甚少出門。小兒子屬虎,小名小虎子,若是沒有遭遇不幸,今年該有六歲了。」

展昭問:「他的兒子是因為調皮淘氣離家出走後在暴風雪中凍死?」

皇甫楠點頭,「這正是我要與你說的,張捕頭說小虎子是因為打碎了家中的一盞煤氣燈,怕被父親打罵,所以離家出走。他離家的當天晚上,就遭遇了暴風雪。三天後,他的屍體在離家不遠的後山處被發現。」

幾人才將方亮帶至府衙,張煜晨便神色匆匆地前來,告知展昭,適才有人鳴鼓,說家中妻子昨日外出,至今未歸。

展昭問:「如今那鳴鼓之人呢?」

張煜晨:「嚴大人正在盤問他妻子失蹤的細節。」

展昭心中暗罵了聲,真是防不勝防,案子才算是有了些眉目,又有人失蹤。

失蹤之人,名叫劉金蟬,夫家是在城東黎村,劉金蟬平常為人潑辣,與街坊時有口角,昨天是十五,她說要到村外的百年柳樹上香,結果一夜未歸。

嚴均看著堂下之人,沉聲問道:「既然她徹夜未歸,你為何等至天亮才來?」

劉金蟬的丈夫如今正站在堂前,雙目通紅,「我的弟媳住在村外,我的弟弟在外從軍,弟媳獨自一人住,內人有時怕她孤獨,因此經常去她家中留宿。草民以為內人昨個兒上完香便到了弟媳家中,今早讓孩子去找她,誰知弟媳竟告知內人昨個兒並未去過她的家中,才知道事情嚴重了。」

嚴均臉色凝重,讓人將劉金蟬的丈夫帶下去,便問展昭:「展大人,你怎麼看?」

展昭回道:「嚴大人,我適才帶回了一個與幾名死者都有過接觸的人,他與此案或許有關係。」

嚴均有些氣急敗壞:「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將他傳上來嚴刑逼供!」嚴均也是一夜沒睡,眼睛通紅,聽到有人跟案子有關係就壓不住心中怒火,當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還在作案!

展昭見狀,劍眉微挑了下,隨即溫言相勸:「嚴大人,切勿自亂陣腳。事到如今,不如兵分三路,由我與張捕頭去一趟黎村劉金蟬失蹤的地方,看是否有發現。與我一同前來的皇甫姑娘,乃是審訊的好手,嚴大人不妨讓她與方亮談談,看她是否能從方亮處問到一些事情。」略頓,他又續道:「皇甫姑娘懷疑兇手有可能是一年前救了方亮的李涯,但如今李涯不知所蹤,請嚴大人立即派出人手追查李涯的下落。」

原本氣急敗壞的嚴均聞言,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才一個晚上,這事情似乎變化得太快了些,怎麼憑空就冒出來個李涯來?可展昭一臉篤定的神色,嚴均即便心中有一肚子的疑問也隻能暫時按捺下,趕緊加派人手,分頭行事。

皇甫楠見到方亮的時候,方亮被關押在牢房中,手腳都被鎖著。

畫像上有著和善笑容的方亮此時在牢房中,十分安靜地看著到來的皇甫楠和方戒。

皇甫楠對於這樣的方亮,有些意外,她示意外麵的牢頭解開方亮手腳上的鎖鏈,方亮揉著手腕,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方亮。」皇甫楠首先打破沉默。

方亮看向她,並未搭腔。

「你曉得我是為何而來嗎?」

「不管你是為何而來,我這裡都不會有你想要的答案。」大概是因為整整一夜沒說話,方亮的聲音有些嘶啞。

皇甫楠打量著方亮的神態,他像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又似乎是因為想到了什麼,瞳孔微微收縮了下。皇甫楠不可避免地想方亮被白玉堂捉走之後,是不是曾經被逼供過?不過看他一副毫髮無傷的模樣……皇甫楠隨即又想起當初自己被何遒那群少年捉走的時候,不過就一粒藥丸,讓她吃盡了苦頭,可見這些古人要是想要逼供得不露痕跡,大概也多的是方法。

「難道在我之前,有人問過你什麼嗎?」皇甫楠問。

方亮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方戒:「問你話呢?」

方亮依然是不合作的態度。

皇甫楠見狀,緩步走了過去,一隻手伸至方亮的眼前,在她白皙的掌心中,一個瞌睡虎的木偶在裡麵,「這隻睡著的小老虎,是你雕的嗎?」

方亮一怔。

皇甫楠笑了笑,輕聲說道:「其實這隻小老虎並不起眼,即便是讓人帶回家了,旁人也隻想到這是給小孩兒的玩意兒,不會多想些什麼,即便是官府在查案的時候,也不會留意這麼個小木偶。」

方亮抬眼看向她,那目光似是在問,既然這樣,那麼為什麼你們會留意呢?

「徐氏不小心將這個小木偶放在了她在寺廟中求回來的一堆東西裡麵,後來我們在你家裡,看到了有一樣的木偶。」

方亮仍舊沒有說話。

皇甫楠繼續說道:「李涯的兒子屬虎,兒子遭遇不幸,接著女兒又病死了,他心裡一定十分痛苦,並且十分思念自己的兒女。痛苦和思念無處排解,所以他就開始雕這種睡著的老虎,因為他的兒子屬虎,對嗎?小孩子淘氣調皮是常有的事情,我聽說小虎子從小就是個活潑淘氣的孩子,大概從小就被李涯教訓慣了,又怎會因為打碎了一盞油燈而離家出走?」

方亮低垂著雙眼,無動於衷的模樣。

皇甫楠微微一笑,直接說道:「行了,別瞞了。陳州府不大,想要知道什麼事情,並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方亮抬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皇甫楠,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

一年前的小虎子,是因為一時淘氣,拿出油燈跟小夥伴兒們,幾人在嬉鬧中不小心將油燈打碎。一群小孩兒見油燈碎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怕被大人責罵,就一窩蜂地散了,隻留下小虎子一個。小孩兒正在束手無措還有些害怕的時候,一個大嬸經過,看見小虎子,又看到地上的油燈,登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不僅沒有安慰小孩兒,反而說了一些幸災樂禍的話。

「等你爹回來,肯定會氣得要打死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個大嬸辟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幸災樂禍恐嚇小孩子的話之後,扔下了最後一句話,就走了。

後來,小虎子就不見了。

「所以……第一個死者,是那個跟小虎子說話的大嬸嗎?」得知小虎子離家出走原因的皇甫楠,輕聲問方亮。

方亮一言不發地看向她。

小虎子的事讓皇甫楠想起從前她在現代看過的一個案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從八樓跳樓自殺,原因無他,隻因為她的母親懷孕了,鄰居一句戲言說以後你的父母隻會愛你的弟弟妹妹不會再愛你,小女孩就將鄰居的話信以為真,認為自己從此就沒人疼愛,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當場死亡。

方亮的動機很簡單,一切都是為了報恩。一個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被另一個人所救,還被對方像是兄長一樣照顧,感激之情無以為報,甘願為其做牛做馬做任何事情。他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在李涯的授意下,與那幾名死者交談,然後將李涯給他的木偶送給她們,如果她們收下了,那就是她們該死。李涯相信他死去小虎子魂魄就附在木偶上,接受了木偶的人,就是被小虎子選定的該死之人。

「李大哥說,這些人口業太多,根本不該活在世上。」

皇甫楠:「……」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個案子很簡單,靈感來源跟皇甫的回憶一樣,我是看到了一個新聞想到了一些事情。

後麵兩章除了交代一下案情之外,主要是推一下這兩隻的感情,拖了很久都沒進展……_(:」∠)_

第60章 不可說(十)

當皇甫楠從關著方亮的地方出來,回到陳州府辦事的小屋子裡狂喝水,一會兒循循善誘一會兒綿裡藏針給人下套,問到最後,總算是問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方戒站在她身側,有些不解地問:「你為什麼覺得兇手是李涯?但是因為有人可以證明方亮一直在外麵賣東西,而李涯是救了他的人嗎?」

皇甫楠手裡還拿著陶瓷杯,望著窗外的陽光,微微瞇起了眼睛,淡聲說道:「我覺得兇手是李涯,並不是因為他和方亮的關係,而是李涯一年前經歷過的事情。」

方戒一怔,「我不明白。」

皇甫楠聞言,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了一個弧度,「你看這樁命案的死者,她們都是同一類型的人,她們被虐待至死,死後甚至被擺成懺悔的姿勢,這說明兇手痛恨這類型的人。這或許可以說明在兇手的生活中,曾經有一個這樣類型的女子出現,並且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而這種痛苦在他心中無法排解,久而久之,會讓他心中萌生一些從前從未有過的念頭,甚至會讓他產生幻覺,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和行動。」

方戒皺著眉頭,沒接話。

皇甫楠終於轉頭,那雙清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