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睛看向他,「我這樣問你吧,你從前在風月樓的時候,見到那些尋歡作樂的達官貴人,有什麼感覺?」

方戒並沒有因為皇甫楠提起風月樓而覺得不快,他回答:「偽君子,噁心。」

「當你心情十分不好的時候,見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方戒撇了撇嘴,倒也沒有隱瞞自己心裡頭的想法,在他心裡,就沒有過要在皇甫楠麵前隱瞞些什麼的念頭,直接說道:「我會想,那種酒囊飯桶活在世上有什麼好,死一個算一個,死一雙算一雙,死了才乾淨。」

皇甫楠聽到他的話,秀眉微挑,「所以你大概也能明白李涯對那些死者的感覺了。」

方戒沉默了片刻,問:「難道隻是因為恨這樣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將她們殺了嗎?」

皇甫楠:「或許,並不隻是這樣。我問過紀姑娘,她說死者臉上的傷痕是在死前一至兩天形成的,那麼在死者被害前的那段時間,她們到底還經歷過什麼?」紀蓉也說了,死者身上並沒有受到性侵害。

方戒問:「你覺得她們經歷了什麼?」

皇甫楠:「不知道。」

方戒:「……」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皇甫楠覺得兩人這樣互瞪似乎顯得很苦大仇深,於是沒話找話地說道:「不知道展護衛和張捕頭在黎村的現場有什麼線索。」

方戒側頭,那雙好看的鳳眼帶著幾分探究望向皇甫楠,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皇甫楠愣了一下,「什麼?」

方戒雙手環%e8%83%b8,好整以暇的姿態,「你不是跟我說過,既然結義為姐弟,有什麼事情就不需要藏著掖著嗎?」

皇甫楠還是沒反應過來。

「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出來展大人對你的特殊嗎?」方戒一直覺得皇甫楠心思敏捷聰明,而且她總是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別人的情緒波動,甚至有時候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能洞悉別人心裡的想法。這樣的皇甫楠,有可能會不知道展昭的心意嗎?方覺表示很懷疑,此刻,他終於忍不住將這個開封府人人都想問的問題,拎了出來問皇甫楠。

皇甫楠笑了笑,沒有接話。

「皇甫——」

「噓——」

方戒正要說話,卻被皇甫楠一個動作製止了。

她食指放著%e5%94%87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操心。」末了的語氣,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般。

方戒聽到她的話,額頭青筋歡樂地蹦了一下,反駁:「誰是小孩子了?!」

去了黎村的展昭剛好回來,一進門就聽到他們的後兩句話,笑問:「誰又在操心什麼事情啦?」

方戒回頭看了展昭一眼,沉默。

皇甫楠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看向臉上還掛著汗珠的展昭,例行關心問道:「用過午膳了嗎?」

展昭將手中佩劍往桌麵上一擱,拿起茶壺倒一杯茶咕嚕咕嚕往下灌,「路上啃了點乾糧,你可有在方亮嘴裡套出點什麼?」

於是皇甫楠簡要地將從方亮那裡得到的消息都跟展昭說了一遍,展昭想了想,拿起佩劍又往外走,「我先去看看嚴大人派出去的衙役回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就不見了人影。

皇甫楠坐下來,一隻手揉了揉額頭,笑歎著說道:「這人真是……」

方戒斜睨了她一眼,還不死心地再度問道:「其實你是知道的,對吧?」

這次皇甫楠沒有笑,抬眼跟方戒對視著,這回她沒有否認:「我知道。」

方戒張了張嘴,正要問皇甫楠對展昭的想法到底是怎樣的,但還沒張嘴就被皇甫楠提前截胡——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辦,所以你別問了。」

皇甫楠既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身邊有個人噓寒問暖,目光還時不時停駐在自己身上,說沒感覺,那都是騙人的。她如今雖然已經完全適應開封府的生活,可她卻從未有過要嫁給一個古人為妻的念頭。適用於現代的戀愛觀並不適合古代,一旦她接受了那樣的心意,就意味著從此她的生命就和另一個人交纏在一起了。她覺得展昭很好,可她……還不能理清心中的感覺。在弄不明白自己的感覺和想法之前,貿然回應別人的心意,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方戒見皇甫楠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順勢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嚴大人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有沒有消息帶回來。」

皇甫楠沒有搭腔,潔白的牙齒咬了咬下%e5%94%87,一臉的心不在焉。她在想,白玉堂有心要和展昭鬥,李涯的事情,大概從嚴均派衙役出去找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風聲了。

要是白玉堂先一步找到李涯,他會怎麼處置李涯?

方戒看皇甫楠半天沒有反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皇甫,你在出什麼神呢?」

被打擾的皇甫楠有些惱怒地將他的手拍下,「皇甫也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就不告訴你!」

方戒:「……」

展昭去了一趟嚴均那裡,嚴均派出去找李涯的衙役都沒有消息回來,展護衛已經暗咒著將那兇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大步流星地回去。

「根據紀蓉姑娘對前幾名死者的驗屍結果來看,死者真正遇害是在失蹤後兩三天的時間。如果兇手沒有改變他的作案手法,那麼劉玉嬋應該還沒遇害,我們必須得盡快找到她。」展昭坐在皇甫楠對麵,手裡還在剝著橘子。

案子很重要,可肚皮也很重要。展護衛就啃了點乾糧當午膳,見到屋中的水果,當然也就很順手。

皇甫楠說:「我套過方亮的話,他隻是在李涯的指示下將小木偶送給那些婦人,至於事後李涯是怎麼處理那些人的,他卻並不曉得。」

「李涯既然將方亮當成夥伴,那對他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他竟然不知道李涯會在什麼地方折磨這些人?」展昭皺起了眉頭。

皇甫楠:「李涯並未刻意隱瞞,是方亮刻意不想知道。」

方戒不解問道:「為什麼?」

皇甫楠垂下雙眼,笑了笑,語氣有些複雜,「大概,是以為愧疚。」方亮心中認為那些人雖然不修口德,但罪不至死,但麵對李涯的要求,他又無法拒絕,隻好刻意不想知道李涯行兇的現場在哪兒,好像這樣掩耳盜鈴,就能讓他心裡好過些似的。

方戒撇嘴,「偽善。」

展昭莞爾,把話題轉移到李涯身上,「你適才跟我說起李涯的時候,似乎還有話沒說完。」

皇甫楠點頭,「嗯,我懷疑李涯有病。」

展昭側頭看向他。

皇甫楠問:「你還記得錢琰嗎?」那個妄想症患者。

展昭一愣。

皇甫楠以為他忘了,於是又說:「就是在杭州的錢琰,喜歡上哥哥未婚妻的木雕師,丁月華當時還被他挾持了的。」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這個人展昭當然不會忘,就是那時候,他開始發現皇甫楠的能幹絕對不止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少。

「你覺得李涯得了跟錢琰一樣的病?」展昭問。

皇甫楠搖頭,「不是一樣的病,是他們或許都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展昭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你曾經說過,他們之所以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都是有誘因的。這麼說來,李涯的誘因便是小虎子,他殺的這些人也是為了小虎子。他為什麼要那些女子自摑嘴巴,是不是要她們向小虎子賠罪?」

皇甫楠一愣。

展昭繼續說道:「如果他是要這些死者向小虎子賠罪,那麼死者們是不是曾經去過埋葬小虎子的地方?」

方戒:「可小孩子夭折之後,一般都是以席裹屍,不入墓地。」

皇甫楠站了起來:「方亮說雖然幼兒不入墓地,可李涯卻將小虎子埋在了他祖母祖父的墓地旁。。」

展昭收起了一臉神色狀的神情,風馳電掣地走了出去,「那還等什麼!」

方戒和皇甫楠對視了一眼,連忙跟了出去。

第61章 不可說(十一)

李涯的父母墓地在陳州東南麵的一個山上,據說這山居於陳州的東南麵,是風水好地,因此許多人家都會將家中去世的長輩安葬在此。雖然是風水好地,但總歸到處是墳墓,因此除了清明重陽,山上鮮有人跡。畢竟,誰都有時運低的時候,誰都怕自己跑到山上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事情。

展昭帶人去李涯父母的墓地時,意外地發現荒郊野外的,居然有一件搭建得頗為敷衍的木屋,木屋隻有門沒有窗戶,在山林之中,閒得有些怪異。

展昭和皇甫楠對視了一眼,隨即示意皇甫楠等人留在原地,而他則足下輕點,悄無聲息地飛上了屋頂。到了屋頂,展昭發現這木屋不止搭得十分敷衍,屋頂也做得十分敷衍,因為沒有窗戶透光的緣故,搭建木屋的人在屋頂留了很多小洞,可以讓光透進去。展護衛非常不合時宜地想了想,這麼一個破木屋,下起雨來怎麼辦?

不過也得益於這些小洞洞,展護衛看到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地上鋪著乾草,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屋中有人沒人,也一目瞭然。

他躍下屋頂,「裡麵沒人。」

皇甫楠走了過去,和他一同進了屋裡。

皇甫楠四下看了一眼,屋裡鋪著乾草的地方大概是給人睡覺的,那堆乾草前還有一些木屑。展昭走過去,俯身將在木屑中的一個小木偶撿了起來,轉身遞給皇甫楠,「這是李涯的地方。」

皇甫楠將那隻木偶接了過來放在掌心中,這是李涯要方亮送給死者的那隻瞌睡虎。

展昭看著木屋的牆,說道:「牆上有血跡。」

皇甫楠:「都是那些死者的嗎?」

展昭:「或許不止是死者的。」展昭在屋內轉了一圈,然後與皇甫楠並肩快步走出屋子,「如果這是他對死者施虐的地方,劉玉嬋不在意味著什麼?」

展昭走路就跟風似的,走得很快,皇甫楠有些吃力地跟上他的步伐,「我想他應該是將劉玉嬋帶到埋葬小虎子的地方去了。」如果李涯認為受害者都是小虎子認為該死之人,那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