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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

有人的思念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也有人的思念隨著歲月的增長而變得厚重綿長,展昭覺得皇甫楠不會是前者。

回過神來的皇甫楠見展昭兩道好看的劍眉扭曲得跟兩隻毛毛蟲一樣,不由得楞了一下,「展護衛。」

忽然聽到心上人嗓音的展護衛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黑眸看向她,「嗯?」

皇甫楠臉上帶著微微笑,問道:「你在愁什麼?」

沒頭沒尾的話讓展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皇甫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比劃著說道:「你剛才在想什麼,這裡都快成一座小山了。」

展昭恍然,笑歎著說道:「哦,不過是在想案子的事情,總覺得不是一般的棘手。我適才是想到前五名死者遇害過程一模一樣,而最近一名死者卻打破了他從前的模式,若是像你一開始所猜測的那般,兇手是因為死者沒有做完他要死者做的事情而將死者丟棄,那麼兇手會不會重新物色新的受害者?」

不愧是才思敏捷之人,明明是心裡開著小差,卻說得跟唱似的,好像剛才他真的是在十分認真地琢磨這個事情一樣!

展昭的話提醒了皇甫楠,前五名死者皆為每個月殺害一個人,兇手通過暴力和虐待的方式從中得到滿足和筷感,一旦他覺得慾望無法控製的時候,就會去物色下一個獵物。而徐氏在與他糾纏的過程中,摔斷了脖子當場死亡,從而被丟棄。

對於兇手而言,徐氏隻是一個失敗品,他並未從中得到滿足和筷感,所以他必然會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皇甫楠眉頭也皺了起來。

方戒望了望展昭,又望了望皇甫楠,「若是展大人的推測是真的,那豈不是很快又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皇甫楠:「按理說,是這樣的。」

展昭沉%e5%90%9f了一下,說道:「我去讓找嚴大人,讓他擬個公告,近日若是有已婚的女子須得出遠門,務必要家人陪同,切勿隻身出行。」

方戒:「為什麼是已婚的女子,萬一兇手這次的目標不是已婚的女子呢?」

皇甫楠側頭瞥了方戒一眼,說道:「按照如今我們現有的資料,兇手對受害者的偏好是十分明顯的,除非他近日遭遇了重大的變故或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改變了他的想法,否則他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偏好的。」說著,她看向展昭,「因阜縣那邊,不如就由我走一趟吧?」

展昭點頭,「你打算何時出發?」

皇甫楠聞言,站起來走至方戒所坐的桌前,蔥白的手指在上頭輕叩了兩下,示意方戒準備跟她一起出門,轉而與展昭說道:「事不宜遲,自然是立即就去。」

展昭:「你與小戒一同前去?」

皇甫楠輕輕的「嗯」了一聲,顯然是沒打算要與展護衛一同前去。

不被需要的展護衛心裡雖然挨了一記不輕不重的拳頭,俊臉上的神色卻毫無破綻,還淡定叮囑:「路上務必小心,若是遇上刁民鬧事,你倆誰都不許去湊熱鬧。還有小戒,你平時說話太刻薄了,對待死者的家屬可不許那樣。」

遭遇無妄之災的方戒抬頭,那雙丹鳳眼掃了展昭一眼,不置與否。

切,他才不屑於跟陷在感情裡的一根棒槌計較。

第55章 不可說(五)

皇甫楠與方戒一同前去因阜縣。

徐氏的丈夫是佃戶陳華,是個老實人,街坊鄰裡都喊他華叔。因為經歷喪妻之痛,他的目光渾濁帶著血絲,最大的孩子十歲出頭,最小的孩子還在地上到處亂爬,不痛快了就嗷嗷大哭,並不知自己的娘親再也無法回來。

陳華見到皇甫楠與方戒,神色近乎木然,他喃喃說道:「她十六歲就嫁給了我,平日雖然性子急了些,容易嘴上不饒人,可從來沒有壞心,到底是什麼人無冤無仇,竟然這麼對她?」

皇甫楠心裡輕歎一聲,隻輕聲說道:「節哀順變。」

陳華聞言,抬起那雙滿是血絲的眼,「你們會找到兇手嗎?」

皇甫楠朝他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陳華連連點頭,隨即茫然地看過去,屋子裡他最小的孩子正在沿著一隻桌腳往上爬,爬著爬著竟然站了起來,裂開嘴巴朝著他們笑了兩聲,然後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跌倒在地上也不哭,又沿著旁邊可以扶著的東西爬起來。

陳華看著他的孩子,那雙渾濁的眼裡隱隱有了水光。

皇甫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輕聲說道:「他真棒,對不對?」

陳華回過頭來,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朝他露出一個幾乎溫柔的笑容,溫聲問道:「華叔,你可以與我們談一下華嬸的事兒嗎?」

陳華默然半晌,最終點了點頭。

徐氏的一生,並無什麼特別的地方,她如同這個時代所有平凡人家的姑娘一樣,到了年紀就由家人做主,相中了一戶與他們差不多的人家,嫁做人婦。丈夫陳華為人敦厚老實,所以性子潑辣的徐氏到了陳家之後,雖然偶有小吵小鬧,但日子過得算是自在,與丈夫一起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當然,徐氏平時最大的樂趣便是逮著旁人的痛腳去損人。

換而言之,就是徐氏的嘴比較刻薄,並且時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除此之外,徐氏一家都是禮佛之人,每到初一十五,必然要到城外的寺廟上香拜佛。

皇甫楠和方戒正在翻著陳華搬出來的東西,據說那都是徐氏去拜佛時求來的東西。

方戒一件一件地翻著的遺物,問皇甫楠:「你老是翻這些東西,不覺得晦氣嗎?」

皇甫楠低著頭,看著裡麵的物件,輕聲說道:「沒有覺得晦氣。」但每次心中都會唏噓不已,這些物件的主人,一定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生竟然會如此短暫,她甚至來不及與家人道別,來不及看一眼她的丈夫,抱一抱她的孩子。

方戒沒有說話,繼續翻。裡麵的東西很多,有一些求來的安胎符,辟邪符,有一兩串佛珠,林林總總,總歸都是能跟佛祖有點關係的,這裡都有了。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小小的木偶上麵,他拿過來在眼前端詳著,「這是什麼東西?」

皇甫楠:「什麼?」

方戒將手中的小木偶遞給皇甫楠,說道:「這種睡覺的老虎寺廟裡會有嗎?」這個小木偶,做工說不上多好,甚至有些粗糙,不過雖然隻是大概的輪廓,但看著也有幾分可愛。

皇甫楠接過方戒手中的瞌睡虎 ,這個小玩意兒,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玩的。

皇甫楠拿著那小玩意兒,橫看豎看,然後皺著眉頭問:「你確定這是一隻老虎而不是一隻貓?」

方戒:「……」

皇甫楠將手中的瞌睡虎放在掌心,一隻手指戳了戳老虎的頭,輕聲說道:「或許隻是不小心混在一起的小玩意兒。」

方戒撇了撇嘴,從皇甫楠手中把那隻瞌睡虎放回了原處。

兩人離開因阜縣的時候,方戒忍不住問:「皇甫,兇手認識徐氏嗎?」

皇甫楠:「或許認識,又或許不認識。」

方戒:「你那也算是回答嗎?「

皇甫楠回過頭,瞥了他一眼,說道:「徐氏的生活十分簡單,活動範圍基本上便是在因阜縣,最遠也就是去離因阜縣三十裡外的寺廟上香。她又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旁人打聽,她自個兒讓就把話說完了,兇手若是有心觀察她,用不了幾天便能摸清她的行蹤尋找最佳時機。」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方戒聞言,點了點頭,「所以這叫禍從口出。」

皇甫楠再度想起死者臉上的傷痕,笑得有些複雜,歎息著說道:「或許你說的對,禍從口出。」

為什麼兇手讓她們自摑自己的嘴巴?

他的意思,是不是讓她們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亂說話?

兩人騎著馬慢慢走著,他們來的時候行程匆匆,回去的時候卻不急了,走得慢悠悠的,兩匹駿馬簡直就是在路上散步。

皇甫楠的意思是,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一下思路,所以走慢點沒關係,因為他們也來不及去其他死者的家中私訪了。然而,就在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前方的路被一匹橫在中間的駿馬擋住了。

皇甫楠見狀,揚了揚眉,轉頭與方戒說道:「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方戒:「……」

前方的人聽見皇甫楠的話,輕笑了一聲,勒轉馬頭,與他們形成了一個對峙的局麵。

皇甫楠眨了眨眼,對方身後是夕陽晚霞的背景,逆著光並不能將對方的相貌看得十分清楚,但是來人騎在高大的駿馬上,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即便是看不清長相,但週身上下都帶著幾分桀驁之氣。

「這位兄台,我們姐弟正在趕路,可否請您借過?」任何時候,都要先禮後兵,更何況皇甫楠對方戒的武功根本沒信心!

對方聞言,語氣有些玩味兒,「若是我不想借過呢?」

他的聲音讓皇甫楠有些意外,聲音並不是公孫策的那種溫潤,也不像是展昭的那樣透著沉穩,他的聲音竟然還能有幾分少年般的清越。

皇甫楠默了默,看了看雖然比三個月前抽高了不少,但身板依舊不能算是成年人的方戒,有些無奈地說道:「若是兄台執意不想借過,那我姐弟二人另尋道路便是。」形勢比人弱,便更要懂得審時度勢。

對方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們是當今皇上的禦貓親自帶出來的人,被人攔路,竟然是這般落荒而逃?」

方戒冷笑一聲,手中佩劍拔了出來,「開封府方戒,領教大俠的高招。」說是打招呼,實則人已經施展輕功竄了過去,一劍已經橫空掃出,皇甫楠甚至來不及阻止他。

皇甫楠:「……」

對方手中佩劍一橫,劍未出鞘,卻紮實地接下了方戒的那一劍,座下駿馬竟然一步未退。

「好小子,你的劍法可是由展昭點撥?」

方戒冷哼一聲,「與你何乾?」

這時,對方的手中劍,猛然一掀,方戒借力淩空而起,在空中打了個旋,少年的身姿翩然落在地上,側頭看向他。

對方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