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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池嬌 鬼十則 4329 字 1個月前

失了分寸。

太後「嘶」的一聲,蘭其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心神震盪,以至於手上的玉錘用力過大,急忙放下玉錘誠惶誠恐道:「娘娘,有沒有傷了您?」

「罷了,你也不是有心的,放那兒吧……」

太後知道是自己提起西柔第一貴女的話題,才讓蘭其亂了心,玉錘不算沉,那一下也沒多重,也沒心情計較這個。

「哀家也知道這兩個八桿子都扯不上關係的,可這心裡就是挺亂的……總覺得今天看英王妃就像看到了她似的……」

理智上太後明白這兩人實打實不會有關聯,可心裡就是發毛,她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今天在場上,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真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她!

人,長相的確是沒有一絲相像之處,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豐華也截然不同,但當她縱馬挽弓時,週身的氣場竟與記憶中的那個人,是如此的相似!一樣的氣勢如虹,一樣的氣定神閒,從容自若如閒庭信步,無形中就有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淡然,讓人不覺間心生膜拜。

「或許,都是箭術高明之故?」

蘭其嬤嬤找著可以安慰的理由,那位之所以被稱為西柔第一貴女,不是因其尊貴的公主身份,而是因為,其騎射之術,不但是在所有西柔貴女中,無人能及,即便是算上男子,能與她相拚並論的,也不過寥寥。

會嗎?

太後沉思著,僅僅是騎射精湛之故嗎?

☆、第三百六十五章 問責

十七公主打馬急行,埋頭直奔北遼驛館而去。

眼角餘光看到所過之處,路上行人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不覺更是羞惱萬分,殊不知眾人指點的原因,不是她輸給大夏英王妃,給人牽馬做了馬伕,而是因她當街縱馬,罔顧他人安危。

回到驛館,十七公主怒氣沖沖如風似的直奔自己的院子,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小十七!」

轉身回頭,花牆後耶律古走了出來。

十七公主見是他,心頭本就燃燒的怒火宛如火上澆油,愈烈了幾分,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停住腳步,麵露不耐,冷冷道:「十二皇兄有事?」

見她愛搭不理的,耶律古沒多想,隻當是她輸了穩贏的比試,又給人牽了一回馬,失盡了臉麵,心情不好。

十七公主與他沒有利益衝突,又同出使異國他鄉,他算不上是多麼盡職的哥哥,但也不會棄她不顧,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們同時代表大遼,代表大遼王族。

「勝敗乃常事,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耶律古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也沒安慰過誰,不過是覺得十七今天確實太倒黴了,而比試這件事雖然是十七自己的主張,他在其中也沒少推波助瀾。

若沒有他的默許與暗中出力,或許這事還不會鬧這麼大,他也是太想下下大夏人尤其是英王的臉麵了,心急失察,不曾打探清楚英王妃的情況,就貿然試探,結果卻讓十七栽了。

耶律古是個有擔當的,覺得自己是要負些責任的。

願賭服輸。他雖然沒打算替十七公主去牽馬,卻也沒放任她一人獨自麵對,從騎射場出來後,耶律古與他所率的眾人,並沒有立刻改行他路,而是跟在英王的車隊後,一路進城。以哥哥的私人身份給十七公主做後援。

進了城後。因北遼的驛館與大夏驛館不在一個方向,耶律古命其他人先行回去,自己帶隨從依舊跟隨到大夏驛館。實則是為了護看十七公主。

結果十七像是沒看到他似的,到了大夏驛館後,上馬就走,連招呼也沒打。

耶律古雖體諒她的心情。心裡卻有點不舒服,這個小十七。也太不懂事了些,她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視他如空氣吧?

要說丟臉,雖然輸了牽馬是丟臉。難道他臉上就有光彩了?

堂堂公主牽馬是羞辱,他堂堂皇子跟在後頭,如同英王的護衛一般。就不是丟臉了?

她憤怒,他就高興了?

大家都沒臉!

大遼的臉麵被丟了個徹底。簡直是讓大夏人踩到了腳底下,他身為大遼使團正使,在西柔的地盤上,出了這樣的事,又何嘗不是恥辱?

若不能從別的地方扳回一局來,回去後少不得要被父王訓斥,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兄弟們,少不得的嘲笑奚落,甚至會借此生事,在父王麵前上眼藥。

本來他這次代父王來西柔觀禮,機會來之不易,是他自己過五關斬六將得來的,這不僅是一次普通的國事代表,而是下一代王位歸屬的訊號之一,朝野上下不知多少眼睛盯著,就等著揪他小辮子呢!

真論起來,他的損失要比小*多了。

他還沒怎麼著呢,她倒先甩上臉了?

耶律古不悅,見十七公主紅著眼眶,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還是壓住了自己的火氣,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又素來受父王寵愛,輸了給人當馬伕,受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小十七,你今天做得不錯,是英王妃太強,又事前有意示弱,所以才……回去好好休息,別多想。」

「做得不錯?多謝十二皇兄稱讚,這不正是十二皇兄期望的?」

十七公主恨不得撕爛他虛偽的麵容,真好意思說啊?是英王太強,還是你讓她太強的?!真當她是傻子啊!

「小十七,你這話什麼意思?」

耶律古也動氣了,這還沒完了不是?!

英王妃是太強,大家都低估了她,可說到底也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沒有她強!

其它的都是借口,隻有這個才是真正的理由。

若是十七的實力能夠輾壓她,任她是有意藏拙還是故意示弱,都隻有認輸的份!

「十二皇兄不懂嗎?」

十七公主見他還裝糊塗,愈發憤怒,語氣也愈加狠涼:「英王妃是真的太強,還是有人想要她強過我?甚至不顧大遼公主的顏麵?」

「把話說清楚!」

耶律古聽她愈說愈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因為輸了比試鬧情緒,這是在指責他嗎?語氣也強硬起來。

「說清楚?哈!」

十七公主嗤笑一聲,說清楚?有什麼好說的?

「十二皇兄這就演過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你讓我怎麼說清楚?你知我知就夠了,揭了那層遮羞布,大家都難堪,何必呢?」

這筆帳她記下了,來日有機會一筆一筆細算。

「什麼你知我知?我什麼也不知道,你明說就是!」

她那副嘲諷十足又自甘被辱,不得不忍氣吞聲的表情分外刺眼,耶律古麵沉似水,不容置疑。

技不如人,認了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不願承認,事實擺在麵前無法否認,陰陽怪氣含沙射影,是想做甚?

「明說?!」

十七公主冷笑:「我三歲拿弓,七歲箭術承蒙父王誇讚,十歲起年年騎射不曾落於人後,父王曾誇我為大遼貴女第一人,這些,十二皇兄不否認吧?」

「然後呢?」

耶律古點頭,是這樣又如何?你是不弱,隻不過對手卻更強,這很難理解嗎?

「然後呢?」

他還真敢問!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能厚著臉皮裝無知與無辜?!

「大遼與大夏的武力差別,十二皇兄想是比我更清楚,那個姓池的小賤人,嬌滴滴的,風大了能吹倒,七鬥弓都拉不開,她能贏我?真當是坐著拈繡花呢!」

十七公主一臉你是聰明人也別把我當傻子的表情。

耶律古不為所動,「……所以呢?」

她到底想了些什麼?!

「是西柔人找你的吧?宋濟深不會直接找你,定是間接操縱,他許了西柔好處,西柔人又許了什麼好處給我親愛的十二皇兄?本宮好歹貴為大遼公主,顏麵多少還是有些份量的。」

這種肆無忌憚地當麵擊碎對方假麵具的感覺太好,當真令人暢快淋漓,將十七公主原先鬱結在心的惡氣渲洩了不少,當真是暢快又肆意。

「你以為,你輸了,是我,聯合,西柔人做的手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耶律古一字一頓,說出的話冷冰冰地像是裹了一層冰碴子。

「不然呢?總不會是那姓池的小賤人真比我還強吧?」

十七公主笑得比他還冷:「還是,父王親口誇讚的大遼第一貴女,竟然連大夏的女人都比不上?十二皇兄是要說父王眼光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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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有病

父王的眼光……

耶律古重重吐了口鬱氣,看著眼前怒氣沖沖又自以為是的十七公主,父王的眼光,的確是不怎麼好!

那麼多公主,居然會寵這麼個不長腦子的!

沒腦子就罷了,沒腦子是你母妃沒把你生好,先天的沒辦法,那就別自以為聰明學什麼善慮多謀,以為自己聰明絕頂,簡直可笑至極!

「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麼?」

難道這又是大夏人的後招?

英王妃故意示弱挖坑不算,宋濟深還用了反間計,挑撥離間他與十七的關係?想要他倆起內哄?

就說大夏人陰險,宋濟深看著風光霽月,這等手段都使得出!

「這還需要用別人說?我自己看不出來?」

十七公主嗤之以鼻,真當她是蠢的?

「……」

耶律古放心了,不是大夏人的陰謀詭計就好,單一個蠢笨的小十七他還能應付。

「你看出什麼了?我以為你沒長腦子加有眼無珠呢!」

十二皇子見她自以為是的蠢笨樣就來氣,以往怎麼不知道她蠢成這樣?

「英王妃十支靜靶,箭箭直中紅心,你不會以為那些箭是她走近前,一支支比照著插上的吧?你以為在場的西柔人眼都是瞎的?還是,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選擇了視而不見,集體當睜眼瞎?」

十七公主張張嘴,剛想說什麼,耶律古率先開口,將她沒說出口的意思先說了出來:「你想說靜靶是真的,但活靶有可能做了手腳吧?」

真是夠蠢的!

「活靶你射了十二隻木兔子。英王妃射了二十隻,」

耶律古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實:「比你多了八隻,英王妃一共用了二十九支箭,射中了十隻靜靶紅心,二十隻活靶,有一箭射中了兩隻木兔,箭無虛發。你呢?箭壺中又剩了幾支箭?射空了幾箭?」

技不如人就罷了。居然還得了被害妄想症!不用人家挑撥離間,就自動疑神疑鬼的,自己蠢。看別人也都是蠢的?

他耶律古得多傻,會在西柔的地盤上,為了丁點好處,讓大夏打臉?

要知道。三國之中,大遼向來在武力強悍方麵居首。堂堂公主,號稱大遼第一貴女,主動約戰,卻連嬌滴滴的大夏女人都不如。人家不會說英王妃太強,隻會說你十七公主更弱!

「箭支是西柔人準備的,誰知道有沒有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