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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池嬌 鬼十則 4363 字 1個月前

殳這般說,難道小樓的夢是出在短劍上了?

……

榮嬌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後精神好了一些,頭還是隱隱地痛,卻比早上要輕了許多,玄朗又把了脈,脈相平和,心才稍微放鬆了些。

見她仍是焉頭焉臉的不甚精神,就沒問她短劍的事,聊了幾句閒話,陪她用了飯,晚上臨睡前又服了碗藥,叮囑綠殳夜裡警醒些,這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前半夜還好,後半夜榮嬌又開始做噩夢了,還是如昨天一般,無數的破碎場景在腦中閃現,無數的聲音與人臉,一股腦兒地向她湧來,她愈想去辨識細聽,愈是攪和成一團,最後那把劍又是當頭一劈,她又被劈醒!

等睡在床前踏板上的綠殳被叫聲驚醒時,見自家姑娘仍與昨夜那般,抱著頭蜷縮在床上,痛得來回打滾,臉色白得嚇人。

「玄公子!我家公子到底怎麼了?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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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診斷

榮嬌的頭痛一日重過一日,夜裡噩夢連連,不過三天,人就病倒了。

最令玄朗擔憂不解的是,她的脈相一派正常!

與健康常人相比,除了虛弱失眠外,看不出有半絲頭疼的脈相,根本找不出是何原因導致的頭疼。

原先用的助眠的藥,藥效愈來愈淺,到後來即便喝了藥,榮嬌也隻得淺淺地睡一會兒,沒用多久就會醒來,頭疼得無法入眠。

本來還說是因為做夢,每次噩夢引發的,後來乾脆不管做不做夢,都頭痛愈裂。

「玄公子!您快想想辦法啊!」

綠殳繃不住了,榮嬌一病,她日夜服侍,休息得不好,更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嬤嬤可是把姑娘交給她照顧了,人都病成這樣了,還找不到病因,這不是要命嘛!

六神無主的綠殳把玄朗當成了救命靠山,幸虧有玄公子在,若是沒有他,單一個請大夫就是難題,公子的身份就會暴露……等等!

綠殳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被她忽略掉的細節,大夫!把脈!公子姑娘!

這些線索飛快地串到了一起,綠殳方才後知後覺,驚悚地發現一個事實——隨著姑娘的不明原因的頭痛,她們主僕一直隱藏的大秘密已然全部曝光!

玄朗公子既然精通醫術,又怎麼可能不會從脈相上分出男女來?!

那公子是姑娘的秘密,不是早就暴露了!

完了完了!

事情都趕一塊了!

綠殳雙%e8%85%bf發軟,腦子裡一片空白,玄公子知道姑娘是姑娘了!

綠殳僵了好半天,才緩回神來。可是不對呀……玄公子既然已經知道自家公子是女子了,怎麼居然問都沒問一句?神態舉止間沒有半絲反常之處?

她腦子裡亂做一團,榮嬌的病本就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本就是沒經過大陣勢的丫鬟,又一直都跟在榮嬌身後,小姐怎麼說她就怎麼做,隻需聽小姐的就好。可主心骨忽然倒了。綠殳再怎麼給自己打氣,堅持挺了這幾日,終於到了極限。

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意識到玄朗已經知曉榮嬌的性別,玄公子知道小姐不是小樓公子,竟什麼也沒問,依然每日衣不解帶。日夜不離,親自服侍。不假手於他人,那份用心與體貼,那份好,就是以前姑娘病時少爺們也比不了的……

這是什麼情況?

因為有榮嬌怪病的大事在前。綠殳震驚過後,心底的波瀾居然就平息了,玄公子不問正好。一切都姑娘病好了再說。

……

榮嬌被頭痛折磨得容色憔悴,睡不好吃不下。本來就單薄的身子迅速瘦成了皮包骨頭,尤其是那張小臉,下巴尖尖,隻剩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了。

以往任何時候總是從容淡定的玄朗,眉宇間罕見地帶上了幾分焦慮與戾氣,小樓到底怎麼了!以他的醫術,居然找不出半點原由!

這種眼睜睜看著她受折磨卻無計可施的滋味是玄朗從未有過的,簡直要令他發狂!恨不能以身相替,換做自己來替小樓,被這份莫名的頭痛折磨。

曾經瀕死的重病,連續不斷的噩夢,數十年前的舊劍,這些,會有什麼聯繫呢?會是導致小樓發病的源頭嗎?

玄朗半跪在床頭,動作輕揉地按摩著榮嬌的頭部,榮嬌疼起來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摘了去,藥石無效,唯一能稍微起到緩解作用的是玄朗的按摩,於是玄朗就日夜呆在她床前,不分晝夜幫她緩解痛感。

可這畢竟隻是聊勝與無,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玄朗盯著麵前慘白的小臉,心裡如雜草般塞滿了千頭萬緒,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或許真有些疑難雜症是他不曾聽聞過的?

……

「玄公子,阿金大哥回來了。」

綠殳稟告聲打斷了玄朗的思緒。

「快叫他進來!」

玄朗精神一震,起身向外室走去,不知找到人了沒有。那位老人家,素喜雲遊四海,甚少有呆在離山的時候。

與阿金同時進來的還有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人,玄朗一見此人,緊繃了數日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喜意,顧不得寒暄,抓了老道就往內室拽:「鬆明子,你可來了!」

趕緊的,別廢話,快給我們家小樓看病!

正要拱手的老道一時不防,被他趄趄趔趔地拉進了屋裡,「快點,把脈!」

鬆明子從未見過玄朗有過這般失措的舉止,他向來是氣定神閒,不形於色的,沒成想有生之年竟然有機會親眼見到泰山倒在自己麵前了!

他剛想取笑兩句,看了看玄朗的臉色,還是識趣地壓下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認命地坐到床前,先是仔細看了看榮嬌的麵色,然後伸出手,開始把脈。

玄朗站在他身旁,緊盯著他的神情,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緊張與期待。隨著時間的流逝,鬆明子的長壽眉亦越皺越緊,擰成了個兒。

他麵露疑色,抬眼看了看玄朗,又換了榮嬌另一條胳膊,按在內關上再次診聽脈相。

玄朗盯著他的神色,眼裡失望的陰雲越來越濃烈。

鬆明子站起身來,什麼也沒說,沖玄朗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

「不是病。」

鬆明子看了看玄朗:「你應該知道的。」

憑你的醫術,怎麼可能連有沒有病的脈相都分辨不出來?

「請你不是為了看病。」

玄朗語氣清冷。

「我以為你覺得我的醫術比你高明些。」

鬆明子本想開個玩笑,換換氣氛,習慣了公子溫和的不動聲色地掌握全局的殺伐果斷,對他從未出現過的冷咧氣場很不適應,誰知效果非常的不好,玄朗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你看出什麼了?」

你以為大老遠地把你揪來,是為了讓你把把脈,確診有沒有病麼!

「不太確定,需要先問問情況,不知公子對那位……呃……」

鬆明子不確定應該怎麼稱呼榮嬌,那床上躺著的明明是個姑娘,阿金找他時說的卻是公子的弟弟病了……

「小樓公子。」

在沒有征明榮嬌的同意前,玄朗不希望其他人知曉她的秘密,鬆明子是大夫要把脈治病,沒辦法隱瞞。

「小樓公子……不知公子對他瞭解多少?」

鬆明子從善如流,管他是小樓公子還是小樓姑娘呢,玄朗公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

玄朗皺眉,「有話直說,別賣關子!」

「問題很嚴重!」

鬆明子知玄朗已處於暴躁的邊緣,遂不敢再撩撥他,直言道:「可能是離魂症,也可能是鬼附身,還可能是神魂不穩,是哪個孤魂野鬼也說不定……嘖嘖,老道這回也開了把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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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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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解?」

玄朗雖心中已有猜測,但聽到鬆明子的親口證實,還是有片刻的驚詫,竟然是真的!

不過他畢竟非比常人,又早有心理準備,稍傾便恢復了平靜。

不管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隻關心怎麼能救回治好小樓,至於那什麼孤魂野鬼的,與他而言,與病源無異。

「你,你就這個反應!」

鬆明子跳腳,老道撞鬼不是頭一回,卻是頭一遭看到這樣淡定的家屬……噢,不是家屬,是旁觀者。

「你想要什麼反應?」

玄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害怕?驚慌失措?抱頭鼠竄?還著哭著喊著跪求道爺救命?」

嗤笑一聲:「別廢話,詳細說說。」

……

「你懷疑……她身體裡有兩個不同的魂魄?」

饒是玄朗見識多廣,也被鬆明子的推論嚇了一跳:「這,就是常說的鬼附身?」

「不是鬼附身。」

鬆明子搖頭:「鬼附身與她的情形不同,若是鬼上身,必定會與本身神魂出現互噬,除非一方徹底敗落消失,否則絕不會相安無事,與她的症狀不同。」

「而且,她這一陣子都與你在一起,你身上的龍煞氣是所有鬼魂的剋星,所以她不是鬼,隻是魂魄不穩。」

「那雙魂是怎麼回事?」

他的小樓不僅僅是小樓?還是別人?

玄朗一想到這個,心裡就說不出什麼滋味。

「人有神魂,身體隻是容器,人死神魂不滅,按正常說一具身體隻能裝載一個神魂。這些公子是知道的吧?」

鬆明子決定從頭給玄朗講講,正好也理理自己的思路,他腦子也有點亂,眼前的現象,以前隻聽說過,還沒真碰上實例。

「能同時擁有雙魂而相安無事的,要麼是出於原主自願。就像主人同意客人留宿家中是一個道理;要麼是原主不知道有另一道神魂的存在。所謂樑上有君子,主人熟睡尚不知……」

「那現在這種狀況是主人突然醒了,發現來了蟊賊。進行防衛驅趕,另一方不肯退卻,兩者對攻出現的?」

那豈不是說小樓現在非但痛苦還處於極度危險之中?!

「不然,若真是你死我活的對抗。就不是頭痛這麼簡單的事了,也不用拖延這些時日。早分出結果了。」

鬆明子持不同意見,「都看都過了這些天了,小樓公子還好端端的……」

「嗯?!」

聽了鬆明子漫不經心的口氣,玄朗想揍他。這還叫好端端的?!人都瘦成一把骨頭,頭痛起來要把腦袋摘了,還叫好端端呢?

「……沒癡沒傻也沒死掉。更沒有變成另外一個人,這還不是好端端的?」

鬆明子被玄朗陰鬱的眼神戳得全身發寒。得得!沒好端端的,情況很嚴重,嚴重到人快要掛了,這總可以了吧?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遇事會還有這般焦燥暴戾的時候?說好的冷靜自持溫潤如玉呢?

「我估計小樓公子身上的雙魂已經極為罕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