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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嗎?”

聽到這話,張梨越發不安:“什麼意思?”

單維意諱莫如深地說:“不是說了要給我一個官做嗎?會有一些暗箱操作,你彆問啊。反正等著我衣錦還鄉就是了。”

張梨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這一陣子,太子都沒有找單維意。單維意也頗為清閒地陪母親逛街吃飯,其樂融融。

卻在這天,東宮內侍突然來訪,說要請單維意到東宮去。內侍的話說得客氣,身後卻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機械侍衛,陣仗看著嚇人。

張梨十分緊張,但見單維意怡然自得,她又安心了兩分。單維意笑著問她:“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張梨點點頭:“不要牽掛,不要打聽,等著你衣錦還鄉。”

單維意點頭:“還有一樣呢?”

張梨渾渾噩噩:“還有……?”

“多花錢,彆替我省。”單維意說。

張梨忙點頭:“好的,今晚就去會所找男模。”

單維意還是一臉不滿意。

張梨隻好說:“找八個。”

單維意勉為其難點點頭:“你看著辦。也彆累著。”

看著眼前的感天動地大孝子,張梨流下兩行清淚。

皇城是帝星係裡的一座環形漂浮島。中樞殿在最中央,宛如太陽,而其他宮殿則如行星圍繞著中樞殿旋轉。東宮離中樞殿很近,旋轉中流動出綺麗的淡紫色,那是太子頭發眼眸的顏色,據說也是先皇後中意的顏色。

東宮太空城規模不小,五臟俱全,防禦森嚴。

太傅迤迤然到了東宮主殿,又轉入偏廳。

太子坐在偏廳處,身上披著一件紫袍,極襯他的好顏色,在俊秀裡透出貴氣,眼中似有氣象萬千。

沈逾朝他一拜:“參見殿下。”

太子朝他一笑。

窩在太子膝上的,還有一隻貓——正是意主子。意主子打了一個嗬欠,正要離去,卻被太子按在掌下。

好像是顧著逗貓而忘記了沈逾的存在,太子並無讓沈逾平身。

注重禮節的帝國太傅隻能保持彎腰下拜的姿態,如石像一般僵著在原地。

太子似無所覺,閒適地用手挑開意主子的項圈。意主子頸脖上的束縛被鬆開,便甩了甩腦袋,從太子膝上跳開,一溜煙的竄走,瞬間就不知到哪裡去了。

太子並沒理會,隻把項圈放在掌心,說:“老師認得這個東西嗎?”

沈逾沒有抬頭,但光聽項圈鈴鐺上發出的清脆響聲,沈逾的心臟就已劇烈跳動起來。

他曾戴過這個項圈。

也曾因為這個項圈上殘留的蒼蘭氣味而招致太子生疑。

這陣子相安無事,沈逾竟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

現在看來……

太子紫眸淡漠下掃,淡笑著說:“單維意說是這個為意主子打造的,我看著尺寸卻也差太遠了。”

“這個項圈看著尺寸是可以調節的。”沈逾答道,“再說了,意主子是靈獸,以後能長很大。”

太子自顧自笑著說:“我讓人去尋那個打造項圈的匠人細問。匠人卻說,單維意下單的時候給的就是人的尺寸。特意說了要用靈犀獸皮,因為用項圈的人是個貴人。”

沈逾仍保持著下拜的姿勢,說:“那他有沒有說這個‘貴人’是誰?”

“那倒沒有。”太子緩聲說。

“殿下需要我去找出那個人嗎?”沈逾的聲音平穩,沒有透露一絲慌亂,好像真的在認真地為太子思考如何解決難題一樣。

太子輕輕一笑,站起身來到沈逾麵前。

沈逾仍垂著頭,態度恭敬一如往昔。

太子伸出手,將柔軟的項圈套在沈逾的頸脖上,順手扣上——尺寸弧度嚴絲縫合,如同為沈逾而生一樣。

第33章 拜見皇帝

單維意也被請到東宮去,卻沒有被帶到主殿。

從內侍的輕慢對待中,單維意可知道,他不被帶去主殿的原因,是太子認為他不配。

即便是在太子最喜歡單維意的時候,也不曾覺得單維意真的配得上自己,配得上入主東宮。

如同劇情裡太子對聞鹿那樣。必須曆經百苦千辛、赴湯蹈火,熔爐化了真金,太子才從千裡追妻的自我折磨裡認可對方的價值,屈尊降貴地送他一頂平民太子妃的桂冠。

而所謂太子妃,依舊是太子的附庸,東宮裡最精致、昂貴的玩偶。

太子的傲慢是在他很底層的邏輯裡的。

他再寵愛單維意,也很難認可單維意的獨立地位。他對單維意的一切縱容都類似人類對可愛貓狗偶爾拆家的寬容和好笑。

單維意做的事被太子發現,太子顏麵大大受損,心靈更是飽受傷害。太子再高傲再自我,也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遭遇這種事情,當然是傷心不已。他是知道單維意並未對自己動心的,而他卻已把單維意放心上。在這樣的難堪中,他竟也失去了和單維意當麵對質的勇氣。

他不見單維意,既是因為身份差距給他的傲慢,也是因為戀愛溫差給他的自卑。

他便需要用更大的傲慢去彌補自卑帶來的痛苦。

故而,他願意見見太傅,和他說話,卻不肯看單維意一眼。

單維意被帶到一處寬敞卻昏暗的宮室裡。室內空蕩蕩的,連家私都沒放幾件,瓷磚地麵堅硬冰冷,似傷情人的心。

單維意盤腿坐在地板上,微微合眼。

他早就料到有此一遭。

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先給張梨安排好生活。

單維意和太傅的往來並沒有做到天衣無縫。他故意留有破綻,隻要太子一旦起疑,尋起來也不難。

最明顯的是單維意從三番兩次提醒過太子,他花了太傅的錢。

太子如果起疑了,肯定會查二人的資金往來。

當然,太傅並非大蠢人,不會明目張膽地直接用自己賬戶打款,但錢始終是從他賬戶裡出的,又加到單維意的戶頭去了。計算一下太傅賬戶的支出以及單維意最近的進賬,很容易發現數字是%e5%90%bb合的。

還有項圈、香氣、甚至信息往來……

隻要太子用力查,就一定能夠查出蛛絲馬跡。

當然,在明知太子已經起疑的情況下,太傅一定會用力擦除痕跡,剩下的不過是零零散散的證據,遠遠構不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來定二人私通之罪。

可是,很重要的一點是,這兒是封建帝國的東宮,不是民主社會的法庭。太子要拿你的罪,根本不需要證據確鑿。

他覺得你有,你就有。

單維意閉目養神的時候,宮室的門再次緩緩開啟——他的雙眼亦然。

他看到內侍領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進來。那男子長發藍眼,磊落青衫,正是帝國太傅。單維意和沈逾看到對方,臉上都沒流露太大的驚訝。

內侍麵無表情,看起來是一個不通人性的仿生人。隻見他拿出一把刀,放在宮室中央的地板上。鋼刃碰到瓷磚地板,發出清脆的一聲%e5%90%9f哦,有斷魂之感。

內侍再次站回門邊,開口說:“太子口諭:沈逾,單維意,你們二人,隻有一人可活著離開。”

內侍的語氣依舊冷靜無波,仿佛裁判宣判比賽規則一樣,冰冷機械並理所當然。

說完,內侍便退出了宮室。

門在他麵前合上,並鎖死。

關上門後,宮室裡好像連空氣都不流動了,氣氛凝滯如同流水結成冰凍。單維意和沈逾依舊保持著四目相對、不悲不喜的姿態,而二人直線距離的中點不偏不倚地擺著一把匕首。

單維意依舊盤坐,月亮的清暉從窗欞如銀河穿過,流淌在單維意的臉上,使他增色,使他增光。他琥珀色的眼瞳好像最美麗的寶石,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與地上的鋼刃相映成趣。

沈逾站在那裡,輕易地看出單維意眼裡的自得與算計。

可他又覺得,自己或許從未真正看清單維意的眼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單維意的目光下落,越過沈逾孔雀藍的雙眸,落到他頸脖上的項圈上。看到項圈掛著的銀鈴,單維意勾起唇角:“很襯你。”

戲謔的,輕蔑的。

沈逾眼瞳一震,預計不到在這個關頭單維意還在堅持玩他們之間的遊戲。沈逾應當感到憤怒和屈辱,而他的臉上也表現出相應的情緒。他口唇吐出冰冷的語氣:“到了這個關頭,你覺得我還會受你的蠱惑?”

說著,他冷笑:“你我之間隻能活一個,你以為會是誰?”

單維意無可無不可地擺擺頭,笑道:“撂狠話之前,先把匕首撿起來啊,太傅大人。”

戲謔的,輕蔑的。

太傅臉上仍是憤怒的,屈辱的。

但他的身體卻是顫栗的,興奮的。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理智並未全部喪失,太傅克製著身體的衝動,果決地拾起地上的匕刃。動作迅如疾風地撲向單維意。

然而,單維意卻依舊不閃不避,菩薩一樣地拈花微笑,盤坐在那處,等著信徒的供奉。

沈逾的刀眼看著已來到單維意的喉嚨旁邊,單維意卻仍那樣微笑,沒有動。

他不動,沈逾竟也不敢動,手僵在半空,動作停止了一秒。

就在這一秒,單維意卻動了。

他突然迸發出A級武者應有的速度和力度,劈手奪過匕首,並一刀劃破沈逾的臉頰。

沈逾是改造人,皮膚自愈能力拔尖。然而,太子賜下的這把匕首也是軍部特製,可以破壞人造皮膚的自愈功能,讓改造人再次變得像天然人一樣脆弱。

沈逾英俊的臉龐上多了一道淋漓的血痕,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他文人的長衫上,開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花。

瞬息之間,屠刀已到了單維意手上,但他依舊像菩薩一樣坐著,身體幾乎沒動,隻是俯瞰倒在地上的沈逾。

沈逾側臉貼地,紅色的鮮血蜿蜒流動在潔白的瓷磚上,藍眼睛抖動著豐盈的睫毛,如羔羊一樣仰視著單維意。

單維意淡淡笑著:“喜歡嗎?”

沈逾顫唞不已。

喜歡……

好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

沈逾的顫唞看起來像主人掌心的倉鼠,渾身抖動,使人疑心這是出於恐懼。他往上看的眼睛越發剔透,眼角甚至浸出晶瑩的水光,藍眼睛像泡在冷水裡的孔雀藍圓形珠子。

單維意不動,手裡依舊持著那把匕首,鋼刃的尖端頂在瓷磚上,血液從刀尖滴落,在地板上散成一圈朱砂色。

“滾過來。”單維意說,“再賞你一刀。”

——

——

在宣判完“單維意和沈逾二人隻能活一個”的規則後,內侍回到東宮主殿。

大門開啟,便能見到太子高坐明堂,臉色深沉莫測。

內侍是仿生人,人情淡漠,也得虧有這個特征,他沒有在太子的陰沉裡感到驚恐。如果小黃門在這兒,恐怕都要被太子的臉色嚇得直不起腰了。

內侍朝太子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