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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

但是羅千浩的手突然從桑田頭上被拿了起來,轉頭看到卓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來到門口,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桑田頭上拿開。

羅文傑挑了挑眉,這麼帶有明顯敵意的動作算什麼意思?

然而他眼中的卓禹依然麵無表情地板著那張黑臉,放開他的手之後直接抓過桑田拉著她就走。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

羅文傑的聲音被甩在身後,卓禹拉著桑田上了樓,桑田雖然沒有強行掙開他的手,但在樓梯上走著走著就堅決不再邁步,抬著頭問他:「你這是在幹嘛?」

卓禹隻能跟著停下來,轉過頭來看著她,似乎這一路也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突然問:「你和羅文傑已經是一對了嗎?」

「誒?」桑田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不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她覺得她跟羅文傑也沒有常常在一起啊。

「我前兩天看到你接受了他的投喂,而且你還還了禮……在自然界的話這應該已經算是一個完整的求偶儀式,所以我不太確定你們兩個……」

「我、們、是、人。」

桑田無語地看著他,終於想起來他大概說的是那天羅文傑塞給她的火%e8%85%bf腸和她後來推給他的泡麵。

可這到底是什麼腦回路,怎麼就扯到求偶上了?

而且這是什麼物種的求偶?人類幾千年的進化和文明呢??

卓禹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似的問:「他怎麼樣了?」

「……」雖然是如此不高明的轉移話題方式,但桑田也隻能回他說:「我正要去看的……」

「我會幫你把風。」

桑田好想跟他說不要突然之間改變這麼大她不習慣啊,但是如果別人對她好一點她都不能接受,那難道要對她不好她才接受?那不是抖m麼。

所以基本上來說,有勞力送上門她還是不會拒絕的,她也不希望再發生項鏈被人撿走的事情。

「那就麻煩你了。」

桑田就近挑了一間宿舍,進去之後砰地關上門,把正準備跟進來的卓禹關在門外。

……

空間裡沉寂依舊,讓桑田常常會有一種這裡除了自己之外再沒有活人的錯覺。

又或者不是錯覺。

她緩緩深呼吸,掀開小黃%e9%9b%9e的門簾。屍鬼依然靠坐在石欄旁,這一次沒有背對著她。

在那張肌肉已經僵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桑田感受不到情緒,似乎隻能依靠他是背對還是麵對來判斷屍鬼心情如何了。

桑田不斷在心裡掂量著該如何開口,難道說嗨你還好嗎你的手疼不疼要不要緊這些廢話?

他的表情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甚至被切斷的斷腕處連血也沒有流,她甚至連他會不會感到疼痛也無從判斷。

那些反覆掂量的心思在無意間瞥到牢房地上一隻蒼白的斷手時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不禁脫口而出:「那隻手怎麼在這裡?」

桑田來的時候屍鬼隻是閉目靠在石欄上,即使察覺到她的靠近也沒有反應。此時才睜開眼,那無機質似的眼瞳看向地上的斷手,涼淡得好像那並不是他身上的東西。

「從我身上掉下來的東西,最後當然出不了這牢房。」

桑田愕然了一會兒,慢慢在牢房前蹲下來,低聲問:「你的手……真的就這樣了嗎?沒有辦法治好了?」

她知道手斷了就是斷了,雖然也有斷肢可以接好的情況,但現在既沒有醫院也不可能送他去醫院,這麼蠢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來。

然而屍鬼卻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可以『治好』啊。」

「可以?!怎麼做??」

「吃人。」

「……」

又,又是這個嗎……桑田微微汗顏,突然乍現的光明又被潑了冷水。

「真的……吃人,斷掉的手就會接上?這不科學啊……」

屍鬼這回乾脆白了她一眼,科學是什麼?

這個喪屍橫行的世界,還有眼前的屍鬼,跟科學有蛋關係?

桑田從未想過自己已經碎掉的世界觀還可以再撿起來砸吧砸吧碾成米分,可是之前隻要一提到吃人,她就立刻打消念頭不再往下想,如今看著那隻斷手,她卻不由得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那個,吃喪屍……不行嗎?」——喪屍以前也是人來的吧?

屍鬼冷冷瞥她,「臭掉的肉你吃嗎?」

「……」

想起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桑田就覺得自己簡直腦子裡有坑,不過原來屍鬼也是有味覺的啊……

「那,死人……可以嗎?」

即使是這句話,桑田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的。□□向來死者為大,正常人誰會想去對屍體不敬。但此時想要恢復屍鬼斷手的念頭卻是勝過其他了。

屍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桑田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念頭,「是可以的吧?即使吃人,也是殺掉之後才吃的,死掉的屍體也一定可以……」

「太涼。」

「……」

「還硬。」

「…………」

……不要這麼任性好吧?你關在這裡很久了吧?跟爺爺都是舊識了,年紀一定很大了吧?一把年紀就不要任性了嘛!

桑田決定無視掉他的抗議,她伸手進石欄裡去握住屍鬼的另一隻手,「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如果遇到屍體都給你吃!可是,你要答應我不要亂殺人好嗎?不可以為了吃,就隨便殺人啊!」

手掌下握住的那隻手僵硬冰涼,有著一種蠟質般滑膩的觸感。

她的身體在一瞬間想要排斥這種觸感,卻倔強地忍住了,堅持握著屍鬼的手,直視他的雙眼。

屍鬼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她那隻細嫩溫暖的手,他從未想過在許多年以後他會遇到一個跟他有著相近血緣的桑家女孩,她是這麼脆弱的生命,隻要他隨便一捏就可以死去,卻這樣大膽的把手伸進唯一可以給予她保護的石欄……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理由去答應這麼讓人不愉快的事,卻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微微低啞冰涼的聲音說了聲:「好。」

然後眼前的女孩子就笑了,她的笑容很淺,並沒有多燦爛,卻讓人一瞬間覺得暖心。

雖然很可惜,他並沒有心。

她這麼希望治好他的手嗎?明明他並不十分在意,即使沒有這隻手,他也可以輕易米分碎掉外麵的喪屍,還有眼前的她。然而她依然希望眼前的他能夠恢復。

明明沒有心,%e8%83%b8腔裡卻好像存在了某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東西。

屍鬼稍稍移開了目光,不想再去看她的笑容。

「我可不可以問你,那時候,你……為什麼那樣說?為什麼他跟我是情侶的話,你就不殺他?」桑田一直都有些在意屍鬼那時說的話,總覺得裡麵會有些很重要的原因。

屍鬼沉默了好一會兒,久得桑田幾乎要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了,他卻緩緩開口說——

「有人……要求我不能傷害桑家的後人。這其實是個很狡猾的說法,我被關在牢房裡,能夠進來這裡的也隻有桑家的後人——比如你,大概還要算上將來要跟你生下後代的男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屍鬼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冷灰色的眼中卻像是鍍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溫度。

而且他雖然說對方很狡猾,卻似乎並沒有一點的不情願。

「那個人……是誰?」

——她心裡忍不住想,會跟爺爺奶奶有關嗎?雖然一直以來出於直覺她不想追問屍鬼被關在這裡的原因,但如今也猜也能猜到了——一個吃人鬼,不關起來還能如何?

隻是如今他一次兩次保護自己,甚至為了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要求」丟掉一隻手都不在乎,桑田怎麼能不好奇。

然而在她問出那個問題時,屍鬼眼中那層說不清的溫度卻又退去,聲音依然像是冰冷生銹的機器摩攃著,迴盪在牢房裡——「不是誰,隻是把我關在這裡的人。」

☆、第二一章

「不是誰,隻是把我關在這裡的人。」

那句話讓桑田%e8%83%b8口莫名的有點疼,不尖銳,隻是鈍鈍的悶悶的疼著。

這是為什麼呢,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屍鬼,究竟有什麼地方讓她這麼在意?

桑田的好奇心比起同齡人一向很少,因為她這個現實主義總是會覺得比起在滿足好奇心的方麵浪費時間和精力,倒不如把這些精力放在更腳踏實地一點的地方還比較有用處。

但是現在她卻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那個要求,是強製的嗎?」

「……不是。」

屍鬼像是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被桑田一問才終於明白哪裡不對似的,回答得有些不情不願——

明明不是強製的,他卻還是甘之如飴的去照做了,甚至沒有帶著對於把他關在這裡這麼多年的怨恨,還連「女婿」這種可算可不算的身份都主動算在要求範圍內了。

這是……何等的……自覺。

桑田簡直都要為他如此的自覺感到心痛了!

「那個……」原諒桑田無論如何都想要知道,「那你被關在這裡,跟我的爺爺或奶奶,有關係嗎……?」

「沒有。」

這個十分乾脆的答案顯然有些超出桑田的預計了,明明他在第一次被她的呼救放出牢房的時候就問過她爺爺奶奶的名字,她很確定那時他的反應是認識他們,或者他們中的一個的。

但顯然在提到她的爺爺奶奶之後屍鬼一臉淡漠,毫不經心的說:「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關係,那單從血緣上來講,我跟你爺爺應該算是父子。」

桑田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麼重要的事現在才說??而且這叫什麼硬要說有什麼關係,什麼單從血緣上來講,她從來都不知道爺爺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這樣說的話,你就是我的叔叔或者伯伯了!你和我父親誰的年紀比較大?」

隻可惜相對於她的激動,屍鬼卻是一副「這事好煩我一點也不想談」的神情。桑田根本沒辦法知道他和父親誰比較大,該叫他叔叔還是伯伯,也許姨奶奶會知道什麼,等回家之後就可以問問姨奶奶了。

她幾乎沒有辦法按捺自己的心情,從沒有想過這世上除了姨奶奶她還有另一個親人在。

她似乎終於知道了一直以來對屍鬼那種說不清的感覺是什麼,即使他如此殘忍也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