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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就緒,兩人開始一人一桶往空間裡運水。然而桑田沒有想到的是她不過是擺個水桶轉身準備帶卓禹一起離開空間時,卻看到他站在牢房跟前,手上已經掀開了小黃%e9%9b%9e的簾子。

那一刻桑田頭腦裡短暫的空白,明明他是答應她的——

卓禹站在牢房外,手裡抓著小黃%e9%9b%9e的簾子,屍鬼就站在他麵前,兩人麵對著麵,連他那半張隻剩白骨的臉都一覽無餘。

桑田幾乎以為那一刻的時間靜止了,連她的呼吸也停止了。

直到卓禹把臉轉向她說:「這就是你藏著的秘密?」

桑田沒有回應,她的沉默大概已經表達出了她的不滿,目光瞬間帶上了幾分疏離。

「抱歉,我知道是我自己答應的。但是我不能任由身邊留著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隱患。」

卓禹說的很誠懇也很坦白,桑田心裡一半知道他說的沒錯,放任身邊留著一個一無所知的隱患有時候跟自殺沒區別,卓禹不是那種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人。但是她心裡也有一股無法壓抑的埋怨——

「如果不能做到,就別答應。」

「如果不答應,我連一探究竟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她怎麼會認為卓禹能依約不去探尋呢?放任身邊存在一個似乎十分強大而又殘忍,他卻琢磨不透的東西。

這件事是她自己太天真了,或許一開始她在潛意識之中選擇了溫揚而不是卓禹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卓禹是個無法揣測和掌控的因素。

桑田看著他,「那現在你想怎麼樣?把這件事告訴大家嗎?」

卓禹還沒有開口,牢房裡的屍鬼就伸出手——「這件事,你是不是忘了先問問我怎麼想的?」

屍鬼的手伸向卓禹,儘管卓禹從一開始就很謹慎,保持著距離沒有靠牢房太近,此時見他伸手也還是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確保自己在他所能碰到的範圍之外。

桑田的心也瞬間跟著提了起來,腦子裡已經出現了「滅口」兩個字,她覺得屍鬼不會去做那些虛張聲勢的事,忍不住出口製止:「別傷他!」

屍鬼的手已經伸到卓禹麵前,他沒有碰到他,在相隔幾寸遠的地方停住,下一瞬間,卓禹突然從空間裡消失不見,隨之消失的還有屍鬼。

桑田腦子裡驟然意識到,在空間裡屍鬼離開不了他的牢房,碰不到卓禹。所以他把卓禹踢出了空間,追到外麵就可以滅口——可是她怎麼不知道屍鬼幾時可以自由出入空間的!?

桑田一急直接追出去,正看到屍鬼五指長出足有尺長的黑色利爪,正要向因為空間變換而反應不及的卓禹下手。

她衝上去拉住屍鬼,「不可以殺他!」

屍鬼冷眼看過來,「為什麼護著他?他是你男人?」

什——

這話題對於桑田來說跳躍得太大,下意識就否認,「不是,他不是我男人,但是他是……」

屍鬼根本不打算聽完,漠然揮手把她甩開,「不是就閃開。」

這短暫的耽擱之中卓禹也已經迅速從空間變換中適應過來,他抽出唐刀,雖然不知道屍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看起來危險程度一點都不比喪屍和乾屍低。而且既然已經對他存在威脅,那當然就要除掉。

卓禹毫不退縮地握著唐刀迎上屍鬼的利爪衝過去,但在桑田眼中他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灘碎屍,簡直要讓她抓狂,焦急地脫口而出:「是!他是我男人快停手!!」

那一刻屍鬼的爪子已經貼上了卓禹的脖子,隻要再一用力就可以切斷脖子挑下頭顱,但那一刻它卻停下了。

然而卓禹手裡的刀並沒有停,並不是誰都能將用盡力氣揮出去的刀停住,它切斷了屍鬼的一隻手,桑田眼見著那隻手被砍飛,落在腳下。

她看著那隻斷手,著實的愣住了。卓禹也似乎一愣,沒有繼續出手。

屍鬼像個沒事人一般,失去了一隻手錶情卻連變都沒有變一下,依然淡漠的說:「既然是你男人,那就沒辦法了。」

他隨即消失在他們麵前,回牢房裡去了。

剩下兩個人對著那隻斷手,卓禹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會兒,打破沉默說,「對不起。」

他之前雖然說過抱歉,但那時即使對桑田感到抱歉,卻不會停止或者改變自己所做的事,他認為那是必須的。

但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感到抱歉——「對不起,我以為那個東西跟喪屍是一樣的……是我太魯莽了。」

桑田的目光這時才從那隻斷手移向卓禹,帶著幾分茫然,有些夢遊似的恍惚。

——他現在又為什麼這麼推斷呢?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屍鬼跟喪屍有什麼不同不是麼,不然她早就可以說清楚了,就不用屍鬼被砍斷一隻手了——

她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以為自己跟屍鬼算不上有什麼感情的,那種來歷不明的怪物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害,她可以放任他的存在嗎?有好多的疑問她自己都拎不清了,卓禹憑什麼轉眼就可以改口斷言?

可是,她心裡怎麼這麼難受?

卓禹看著她臉上那連她自己都不懂的難過,心裡的愧疚隱隱有些叫囂,難得主動的開口解釋說:「那個東西……不,那個人,他是能溝通的,他可以為了你不顧危險停下來,他有心。所以不管他多奇怪,多厲害,他都跟喪屍是不一樣的,傷了他,我非常抱歉。」

——是這樣嗎,可是桑田隻覺得自己好像更難過了,雖然是救下了卓禹,但屍鬼就這樣為她的一句話失去了一隻手。

卓禹繼續說:「我不會說出去的,這一次你可以相信我。」

這算是他親身驗證過屍鬼是否存在危害以及危害程度能否留在身邊之後得出的結論。

兩個人後來還是沉默地把水搬完,看著那張簾子桑田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衝過去抓住屍鬼問他到底是發什麼瘋,為什麼突然對卓禹出手又為什麼停手,失去的那隻手要怎麼辦?這樣的債她要怎麼還?

可是她不敢去掀開那麵簾子,怕現在掀開,自己真的要跟他糾結很久。

那隻手像一個重擔壓在她心上,要返回水店的時候桑田的目光下意識想去尋找那隻手,她也不知道她是想帶上還是找個地方埋了,隻是不想就那麼扔在那裡。

然而視線去搜尋時卻找不到那隻斷手,在這滿地暗紅裡那隻蒼白的手本該是十分怵目而顯眼的,可是它現在不見了。

在現實麵前她的情緒是微不足道的,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兩人回到水店時連溫揚都覺察出了兩人之間氣氛的異常。

「……你們倆沒事吧?你們這是去哪兒了,身上這麼大味兒?」

幸好溫揚的注意力被他們身上的味道轉移沒有追問下去,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們在滿地喪屍碎塊的腐臭中站了那麼久,大約鼻子早就被熏得不靈光了,完全沒發現身上沾著一股味道。

三個人推著剩下的一車水離開這條街,三個背包的食物他們隻用了兩包,還剩下一背包背在卓禹肩上,他於是問:「剩下的食物是要做什麼?」

溫揚沒有把所有的食物都拿去換水,讓人覺得總該是有用處的。

「嗯,我準備去換幾輛單車,照步行趕路的速度不在外麵露宿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有單車的話在路況好的時候應該會快一些。」

不愧是溫揚,想的就是周到,而他卻笑著對桑田說,「這都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敢做這樣的打算。」

他這樣說大概是個負重問題,如果沒有桑田的空間,什麼東西都得靠自己背,那麼在路況不好的時候還得抬著單車的確是負擔太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旦有了空間,情況就變得完全不一樣。

桑田很想對他笑一笑的,但提起了空間就難免又想到屍鬼,她就有點笑不出來。

而且還剩下一車水,但是在收拾好心情,解決完斷手這樁之前她卻不想這麼快就讓溫揚進空間了。桑田勉強扯扯嘴角對溫揚說:「那,你先去車行,我和卓禹兩個人把水搬完過去找你……」

溫揚察覺到氣氛不對,但體貼的沒有多問,應了聲「好」。反正這種情況之下用食物換自行車這種買賣再好做不過,他一個人去談也沒什麼問題。

等到溫揚走出視線,桑田和卓禹兩人才沉默而默契地搬起水桶準備進入空間。桑田不看他,他也不看桑田,就隻是伸出一隻手等著桑田去握住。

隻是桑田現在一點也不想握住他的手,像之前一樣隻是抓住他的手臂,兩人閃進了空間。

☆、第二十章

今天三人回的比較早,在確認過空間裡的生鮮食物沒有變質的傾向之後,桑田在三個人的背包裡塞了很多生鮮和調料,還有要帶給杜琳的八寶粥和牛奶。

回到宿舍令人驚喜的是杜琳已經退燒並且起床了,雖然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但人還是挺精神的。

桑田把八寶粥和牛奶拿給杜琳,孟蘭開心地拿著背包準備去煮飯,大家現在幾乎要把這間收拾出來的飯廳當做集會地了,光是邊聊天邊看著孟蘭學姐切菜洗菜都開心不少。

桑田湊上去想要給孟蘭學姐幫忙,被孟蘭學姐一句:「外勤組的回來了就好好歇著去!」給打發了回來。

看這裡暫時沒有需要她的地方,估計不會有人需要找她,桑田準備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進空間裡去。為了以防萬一她問了一句:「費藝涵呢?快吃飯了她也不出來?」

孟蘭學姐冷哼哼地笑了一聲,「她啊,賭氣呢。杜琳起來以後千浩嘴碎把她說的那些話告訴杜琳了,杜琳那脾氣你也知道,差點找她去撕,可她自己燒了兩天了都沒怎麼吃東西哪有力氣,大家不就多幫腔了幾句,費藝涵就生氣了。不用管她啦,吃飯的時候就出來了。」

「那我去找間宿舍休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急著找我。」

「好啦我給你留著,去睡會兒吧。」

桑田特意沒說自己要去哪間宿舍,反正房間這麼多,隻要提前打聲招呼孟蘭學姐也不會一間一間去找。

她正要離開餐廳,羅文傑從外麵走進來迎麵碰上,「桑田你去哪兒?」

「我去睡一下。」

「這兩天辛苦了吧?白天要到處跑,晚上還跟費藝涵一個房間……」他臉上露出些不忍心的神色,「本來搜尋物資的事應該我們這些男生做的,結果卻讓你跑來跑去。辛苦了。」

他伸手摸了摸桑田的頭,桑田170的個子,又不是活潑的性格,也隻有這些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會這樣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