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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過是因著與去了的那個有幾分相似,還真把自個兒當成王爺的心尖尖兒了,也不好生照照鏡子!」

饒是這年芷瑩平日裡看起來是如何的清高,不願與眼前這些個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可眼下,麵對這般明目張膽的藐視,她也是斷斷忍不得的,「李側福晉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在這兒故意兜圈子呢,難不成是怕有些個不能說的話,好巧不巧的傳到王爺的耳朵裡?」

知曉自己觸碰了不該觸碰的禁忌話題,李淑翠咬了咬呀,連忙噤了聲,不敢在多言半句。

老實說,自打耿寧兒南巡時墜崖失蹤後,已是過了五年的光景了。她與玉瓊居的存在,就好似是整個雍親王府裡的一個禁忌一般,整個王府上下,是無人敢說,無人敢提及的。可即便如此,她的影響力在這偌大的雍親王府裡卻是沒有半點的消減跡象,這一點從老四一年之中有近半數的時間都獨居於玉瓊居內就不難看出。

也正因著如此,所以康熙五十年才入府的年芷瑩,對玉瓊居的人與事,私底下也是十分好奇的。她也曾在私底下詢問過下人,但下人一聽是這個話茬兒,不是一溜煙的跑了,便是支支吾吾的不肯直說。於是,這就使得她愈加的好奇,也愈加的疑惑,不過,在人前她是從未表現出自己對此的好奇罷了。

斂下眉,蓮慧調整好了自己的麵部表情,掛上了以往那般端莊大氣的表情,「好了好了,瞧瞧你們,這般你一言我一語的,成何體統?」

「妾身,知罪。」年芷瑩冷冷的道。

李淑翠狠狠的剜了幾眼年芷瑩後,這才憤憤的道:「妾身,不敢。」

「嗯,今個兒就是想著與各位妹妹商討下有關德妃娘娘壽辰的賀禮,你們都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給德妃娘娘打個金佛,寓意甚好。」李淑翠最先將自己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年芷瑩一聽,精緻的小臉上揚起一絲冷笑,「金佛?宮裡麵何愁沒有這般俗物,嗬……」

「年芷瑩,你這是什麼意思?」

剛剛才止住一波『明爭暗鬥』,這還沒一刻的功夫,眼看著這又是要死灰復燃的節奏啊,烏拉那拉蓮慧表示不淡定了。她隻是想將德妃壽辰這盤『大菜』端出來,爾後好集思廣益罷了,怎知下麵的這一群真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鬱悶至極的蓮慧,沉聲訴道:「叫你們來是商討大事兒的,不是叫你們來我眼皮子底下鬥嘴的!」

「妾身,知罪。」下首一眾女人齊齊的起了身,向著蓮慧屈身行起了禮。

蓮慧見狀,當下便惱了,沉下臉,厲聲道:「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看著你們一個個的我這腦瓜仁兒就疼,都先下去吧。」

「妾身告退。」

就在雍親王府裡的女人們還在做著永無休止的爭鬥之時,她們從未想到,也都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在悄然間發生了。

現下,耿寧兒已經回到了她們的眼皮底下了!

***

耿寧兒帶著影月與晝兒沿著去耿府的路走了許久,才在夕陽西下前來到了耿府的門前。瞧著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門,耿寧兒的眼眶瞬間就溼潤了,顫唞著伸出了手欲要拍門,可這手卻停在了半空中。耿寧兒覺得自己內裡甚是緊張。

自從侍疾後,她便再沒與父親、兄長打過照麵,而母親也在她生下紅鈺不久後就歸府了。這是一場久別的重逢,更是一場生死離別後的重逢,她又如何能不緊張呢?

調整好自己麵部上的表情,轉過頭看著身後影月懷裡熟睡的晝兒,耿寧兒的臉上露出了極盡溫柔的笑臉,再次抻出纖纖玉手敲響了那栗紅色的木門。

「何人啊?這會子怎的敲起後門來,難不成是方纔那送菜的菜販子。」阿常一麵嘟囔著,一麵溜溜躂達的走到栗紅色的木門前,打開了木門,看著眼前那身形甚是熟悉卻又有些陌生感的蒙麵女子,狐疑的問道:「你是何人?」

見到阿常,耿寧兒心潮澎湃了。一把就攥住了阿常的胳膊,激動的喊道:「阿常,是我?」

熟悉的清泉聲在耳邊響起,阿常臉上是一派不可置信的模樣,反手覆住胳膊上的蔥白玉手,哆哆嗦嗦的喚道:「格……格格?」

「阿常!」知曉阿常識出了自己的聲音,耿寧兒心下也是異常的激動,這方才剛剛收起的眼淚,這會竟是不爭氣的又溢了出來。

阿常一路向院內跑著,一路大聲的吵嚷著:「老爺,少爺,快來啊,格格回來了,真的是格格回來了。」

耿寧兒見此,伸手擦了擦方才因著激動而溢出的淚水,微笑的搖了搖頭,扭頭招呼著身後的影月隨著自己一併的走進了耿府。

走在耿府的碎石小道上,瞧著周圍那些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景物,耿寧兒覺得好似什麼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沒那麼難過了。如今,能夠再次回到此地,即便是在外麵經歷了那麼多的難事兒,耿寧兒覺得自己的心亦是暖暖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吧。畢竟她重生回家侍疾後,便與這裡的父母兄長產生了深厚的情誼。

穿過一個小小的花園,耿寧兒便來到了耿府的前院,剛一踏足前院,便瞧見站在院裡驚詫的瞅著自己的耿德金與耿俊榮父子倆。身子就在此時停住了,耿寧兒亦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父親與兄長,忽然間,她便邁開了%e8%85%bf,急匆匆的向著站在院裡的兩人飛奔了過去,爾後便聽到一甚是清脆的『噗通』聲。

耿寧兒就這般直直的跪倒了耿德金的跟前,磕起了咚咚作響的響頭來,抖著音喚道:「阿瑪,哥……」

耿俊榮聽到那一聲微乎其微的輕喚聲,目不斜視的盯著跪在下首的人瞧了許久,爾後,伸手一拉一拽就將地上的人給拉了起來,胳膊再一收,耿寧兒便被他緊緊的擁在了懷裡。

「你怎麼才回來?才回來啊?你可知曉,我們有多憂心?當初聽到你不幸墜崖的消息,你可知曉我們是如何過活的?額、額娘更是因著,因著你之事,便一病不起了啊。」

聽著耳邊那有些抽噎的低泣聲,耿寧兒眼中的淚水也終於一湧而出,是如何也剎不住車了,可就在她聽到耿俊榮最後的一句話之際,猛地推開了他的懷抱,甚是緊張的問道:「額娘呢?哥,額娘怎麼樣了?可是還病著?哥,快帶我去瞧瞧額娘去。」

對於耿寧兒的一連串疑問,耿俊榮卻沉默不語了,隻是別過頭不再看向她。見到耿俊榮如此表現,耿寧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不好的感覺一下子襲向了她的心頭,轉頭看向此時已是老淚縱橫的耿德金,慢慢的移到他的身前,伸手掏出一帕子,一麵輕柔的為他擦拭起臉上的淚水,一麵惴惴不安的問道:「阿瑪,我額娘呢?為何不見她來,是不是現下還病著呢?阿瑪!」

「你額娘她、她已經駕鶴西去了。」耿德金哽咽的道。

「……」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高舉的手臂僵直在了空中,耿寧兒死死的瞧著眼前的耿德金,「阿、阿瑪,你一定是在說笑,額、額娘她一定是病著呢,所以才沒出來是不是?阿瑪?阿瑪,您跟我說,我額娘是病著呢,所以才沒出來看寧兒的,一定是這樣的,阿瑪,您說啊!您跟我說啊!」

「……」

瞧著耿寧兒那煞白的小臉,抖動的雙%e5%94%87,以及她那已是沒了任何焦距的狹長雙眸,耿德金淚如泉湧。他一手抓住耿寧兒僵在半空中的胳膊,並握緊了她的手,一手搭到了她的肩膀,苦澀的道:「寧兒,你額娘她、她真的是去了,就在得知你墜崖的第二年。那時,在得知你生死未卜的消息後,她終日以淚洗麵,心灰意冷,成日裡都是在惦念著你,不肯相信你已不再的事實。直到一年後,她終於肯相信了,於是,她就開始棄醫棄藥,直至……」

耿寧兒仰天長嘯起來,淚水就這樣的順著她那瘦削的臉頰滑落下來,而庭院中則是傳來一陣甚是淒慘的悲鳴聲!

「啊!額娘!」

作者有話要說:反攻終於要走起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文文開始走向倒計時了呢??

圓圓,現在上班每天要5點起床啊,有哪些小主是與圓圓同命相連的?

求虎摸~~~~~~

第一百零一章

耿俊榮看著此時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耿寧兒,心下倍感悲慼,眼眶也隨之酸澀起來。他慢慢的走到耿寧兒的身側,彎腰將她攙扶了起來,並在她的耳邊哽咽著:「寧兒,莫要這般,否則額娘在天上瞧見了,心裡定會更加哀傷的。」

耿寧兒由著耿俊榮將自己攙扶了起來,如機械般的緩緩轉過頭盯著耿俊榮,悲憤的吼了起來,「都是寧兒的錯,是我害死了額娘,都是我!」

自打耿寧兒墜崖後,耿俊榮也曾托付友人到杭州府去搜尋,可每每回來得消息都甚是讓人失望,所以,慢慢的就連他都不禁開始懷疑起耿寧兒的生死來,但為了死去的母親以及終日憂心惦念妹妹的父親,他還是選擇了日復一日的托人去尋找她的下落。直至眼下,一歲又一歲的過去,而他始終都沒得到過有關耿寧兒的一絲絲消息,於是,正當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棄找尋她的下落之際,她回來了,回到了他們的身邊,這真是讓他既吃驚又欣喜。所以,此時,看到她因著母親的去世如此的自責時,他在與她感同身受之餘,終究是看不下她如此的悲痛欲絕。

於是乎,耿俊榮一麵細細的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麵出言安慰起耿寧兒,「並不是你的錯,寧兒!你墜崖之事是誰也不曾預料到的,更何況如今,你能夠這般安然的回來,我想也是額娘她老人家在天之靈的保佑。你莫要再這般自責了。如若不然,額娘在天上瞧著,心下也定是不好受的。」

聽著耿俊榮的悉心安慰,耿寧兒嗚咽的『嗯』的一聲,爾後又扭過頭去看向了一旁的耿德金,在看到後者那表示贊同的點頭示意後,耿寧兒的哭聲這才慢慢的收了起來,抽抽噎噎的道:「阿……阿瑪,我想、想去拜祭下額娘。」

耿德金點了點頭,便領著耿寧兒去了後院的一個小屋。踏進小屋的那一刻,耿寧兒便瞧見了立在供桌正中央的一塊牌位,上麵赫然的寫著耿府白氏之牌位幾個字。一見白氏的牌位,耿寧兒這剛剛才收回去的眼淚,再次的爆發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