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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的話,胤禛那漆黑的雙瞳緊縮,別過頭看向拔步床上麵色蒼白的人,攥緊了雙拳,回過頭看向劉太醫,「若是她挺不過去,你且瞧著辦吧。」

耳邊傳來的言語使劉太醫的身子一哆嗦,便癱軟到了地上,攀住胤禛的雙%e8%85%bf,顫唞著道:「微臣,微臣還有一方未用,隻是此方甚是凶險,貴主兒的身子太過柔弱,微臣怕、怕……」

「用!」

「喳……,喳,微臣,微臣這就去辦。」說罷,劉太醫再也顧不得何謂顏麵了,連滾帶爬的出了永豐堂。

不多時,就瞧見劉太醫領著幾個奴才將木盆抬進了永豐堂的臥房,爾後,又向他們吩咐了幾句,奴才們便腳底生風般的匆匆出了永豐堂。而劉太醫則留在了臥房內,將方纔帶來的幾包藥材盡數倒進了木盆後,這才哆哆嗦嗦的走到胤禛的麵前,「王、王爺,微臣已備妥了。」

胤禛扭頭看著身旁的大木盆一眼,又看回了身前的劉太醫,「劉太醫,這是何意?」

「回稟王爺,貴主因著寒氣在體內四竄,寒氣漸入五臟,需及時將體內的寒氣祛除。然,眼下貴主的身子甚是孱弱,本不應採用如此烈性的做法,但如若不用此方,貴主恐怕……」

「行了,直說。」

聽出了胤禛的急切,劉太醫抖著手拭了拭腦門子上的汗,「貴主要泡在滾燙的熱水中,直至明日天明之時,若是到了那時寒氣盡去,貴主性命無憂,若是到了那時,仍是未見好轉,微、微臣也沒法子了。」

胤禛看了看眼前的木盆,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耿寧兒,擺了擺手。蘇培盛一見,當下明瞭的主子的心意,快步走到劉太醫的身前,躬身在他的身邊低語了幾句。爾後,劉太醫便退出了臥房,留守在永豐堂的堂屋內。與此同時,方才出去的幾個奴才提著幾大桶還在翻滾的熱水,邁進了臥房。蘇培盛吩咐他們將水倒入木盆中,便打發他們走了,爾後吩咐永豐堂的一眾奴才忙活起來。

如此一來,最終臥房內隻剩下了胤禛與耿寧兒兩個人。胤禛漫步移到拔步床前,撫摸著她那滾燙的額頭,眉頭一緊,便俯身將人抱了起來,走到了木盆的旁邊,將人輕放於其中。而此時的耿寧兒,週身的瑩潤肌膚因著滾燙的熱水而變得通紅,身子更是因著無意識而漸漸的沒入水中。於是,看到這一幕的胤禛,眉頭不禁凝結了,抬手解開了盤扣褪/盡/衣/衫,抬%e8%85%bf邁進木桶之中,擁住了正在不斷下滑的嬌小身/子。

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使胤禛暗自咬緊了牙關,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痛楚,胤禛低聲喚道:「蘇培盛。」

聽到主子的傳喚,蘇培盛麻利兒的自堂屋進了臥房。這一進臥房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驚駭,楞了一下,連忙跑到木桶前,跪了下來,焦急的道:「王爺,這水可都是剛剛燒的,提來時都還滾著呢。您這身子可是萬金之軀啊,豈可,豈可這般不珍惜,王爺,奴才求您,求您老了,您快出來吧,這萬萬使不得啊,使不得。」

「嘶」忍著那有些鑽心的痛楚,胤禛費力的對著蘇培盛道:「蘇培盛,你、你在這兒候著,隨時加水,絕不能讓水涼了。」

「王爺,您可是萬金之軀啊,使不得,您快出來吧,王爺……」

「你隻管照辦即可!」

「王爺……」蘇培盛知曉主子拿定了注意,是任誰勸說也沒用了,隻得杵在臥房的門邊時刻備著將剛燒好的熱水注入木盆中。

而此刻昏迷不醒的耿寧兒則在自己的『噩夢』中掙紮著。體內的精氣兒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抽離,耿寧兒覺得自己的眼皮甚是沉重,瞇著眼想要看清身前那模糊的身影。意識又彷彿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她彌留之時。她的弘晝離她而去了,身子也沒有任何氣力的癱躺在床上,心心唸唸的全是那個人。可直到她嚥下最後一口氣,他也沒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天。

她努力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想要看清立在身前的模糊身影,可不論她怎麼努力,仍是無法看清那個身影,就在她快要吐出最後一口氣之時,她卻感覺到食指傳來的絲絲涼意。

「胤禛……胤禛,為何你不來?為何、為何你不來看我?胤禛,為何不來救我?」

本在閉目養神的胤禛,忽聞懷中那細若蚊絲的低喃,身子不禁怔住了。

抬手抹去她額頭上的汗水,胤禛輕拍著耿寧兒的背,低聲呢喃道:「我在,別怕,寧兒,我在。」

瞇著眼,耿寧兒覺得在無盡的黑暗中,正有一雙手向自己伸來,隨著這雙手周圍的黑暗也漸漸的消退了。看到到此,耿寧兒努力的將自己的手伸向那雙伴隨著光芒的大手,爾後,自己的食指上多出了一鳳血石的戒指。身子猛然一個機靈,耿寧兒拚盡全力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她想要看清給自己這枚戒指的人,究竟是何人之時,身子便被強烈又刺眼的光芒給包裹了起來。

身子一個機靈,耿寧兒猛然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眼前赫然出現卻是一片片的紅色。迷茫的耿寧兒不禁抬起了頭,卻正好對上了胤禛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雙眸,「醒了?」

聽到他特有的低沉沙啞,耿寧兒才算真正的回過了神兒,環視了四周,很是不解眼下的狀況,「王爺?」由於昨日的高熱,此刻耿寧兒的聲音不再是素日裡那如清泉一般,而是有些乾澀與嘶啞。

見懷中的人終於清醒了過來,胤禛心中鬆了口氣兒,起了身,將人抱到了拔步床上,吩咐雲惜為耿寧兒更衣,自己也由著蘇培盛更起衣來。

待二人更衣完畢後,劉太醫被蘇培盛恭敬的請進了臥房。

劉太醫謹慎的為耿寧兒把了把脈,又翻看了她的眼瞼,最後又仔細的端詳了她的麵色後,這才向胤禛回了話,「貴主身子已無恙,寒氣也已消退不少,剩下的隻需服藥悉心調理,即可將體內的寒氣除盡。」

「蘇培盛,跟劉太醫去抓藥吧。」

「喳。」領了命,蘇培盛麻利兒的幫太醫收拾好,跟著劉太醫去也。

躺在船上,耿寧兒思索著。她被人給推進湖裡了,之後的事情她便不知曉了。但方纔看到胤禛懷抱著自己坐在木盆中,他的身子儘是被灼傷的紅,是他救了她?那夢中伸向自己的那雙大手會是他的?

瞧著床上那個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人,胤禛憶起昨晚她的囈語,心情頓時舒爽不少,嘴角微揚,徑直的走到拔步床的旁邊,輕聲道:「好生歇著吧。」

「王爺,方才……」

「莫要說話,好生歇著吧。」說罷,胤禛示意雲惜為其梳洗了一下,便走了出去,陪著康熙爺出門巡視去了。

***

「寧兒,你那日為何會去湖邊?又是怎麼墜湖的?」坐在馬車裡,兆佳容凝瞧著麵色有些蒼白的耿寧兒,不解的問道。

對於容凝的疑問,暗暗的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她,「不是說了很多次?天氣太悶了,去湖邊納涼。」

「可你原先都不喜歡出門,隻願窩在院中。」

「……,容凝如果你懷疑的我答案,那麼你問出來又有何意義呢?」耿寧兒聽著兆佳容凝的質疑,感覺自己的頭突突的跳痛,不禁抬手柔起了自己的太陽%e7%a9%b4。

她不想讓兆佳容凝摻乎到自己所處的漩渦之中,因著前方的凶險連她都無法預測的,因著那個暗處之人,她到現下也沒能最終鎖定。所以她不能告訴她真像,因為依著她的個性,她絕不會坐視不理的。那麼最後她極力隱藏的事情就要暴露了,雖然眼下也跟暴露沒多大區別了,但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

低低的歎了口氣,耿寧兒方又憶起胤禛來。對於湖邊胤禛與胤□的衝突,她醒來後聽容凝講述了一遍,大概也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隻是有一點到現下,她都未曾想明白,那便是胤禛的態度。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按道理來說,那日胤□的表現,明眼人都能看出個門道,她不覺得胤禛如此深沉之人沒有看出來。可,他到現在都沒有說過湖邊的事情,也從未問過她與老九之間的關係。這點是耿寧兒左思右想也沒能想通的地方。

想到此,耿寧兒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想起之前在濟南府養病時,行宮中的流言蜚語,她的頭就如針紮般,心中不斷的哀嚎,哀嚎著老九的衝動,更哀嚎著自己的衝動。

於是就在耿寧兒心中不斷懊悔與反思之時,康熙大帝的鑾駕緩緩的進入了紹興府。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空難很多啊,

為那些遇難的人們祈福………………

第89章 南巡第二站---紹興(上)

來到紹興府也有些時日了,因著濟南府之事,胤禛除了必要場合外,都留在園裡陪著耿寧兒。這讓耿寧兒在感到窩心之際也倍感壓力。這日,好不容易趕上胤禛被康師傅宣去伴架,耿寧兒也終於迎來了幸福的自由時光。

已是入了伏,江南的盛夏與帝都相比,著實有些難過。悶熱的天兒加之溫濕的空氣,即便是坐著不動,整個人也是汗涔涔的。

坐在堂屋裡,耿寧兒一手執著團扇扇著風,一手揪著衣領,想以此來消除讓人煩悶的暑熱。這時,雲惜端著托盤步入堂屋,「耿格格,該用藥了。」

耿寧兒扭頭瞧著步履盈盈走來的雲惜,露出了一個甚是甜美的笑容道:「有勞姑娘了,你放著便是。」

「藥要趁熱吃才好。」

別看素日裡,雲惜說話總是棉聲細語的,可今個兒這話裡頭的意思,卻讓耿寧兒有種微妙的違和感。微蹙黛眉,耿寧兒臉上的笑意尤甚,「天兒熱,放的涼些再用。」

「可……」

「怎的,雲惜姑娘?」

聽著耿寧兒那如清泉般的聲音,忽然降至冰點,雲惜趕忙將還未吐出的話給嚥了回去,俯身給耿寧兒行了禮,就匆匆的下去了。

待雲惜出去後,耿寧兒瞄了一眼桌上的藥碗,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下,除了她自己,她是不敢輕信任何一個人了。本以為跟著老四出來放風,她就能逃離那使人心力交瘁的內宅,可以安然自若的享受一段平淡舒爽的日子,誰承想,到了外麵她的日子依然是危機四伏啊。

再次歎氣,耿寧兒將團扇扔到了身旁的桌上,起身走到八仙桌旁,端起藥碗,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