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1 / 1)

院裡的翠竹走去。手一斜,耿寧兒正欲將藥碗裡的藥給倒了,卻被突然出現的大手給製住了。感覺手上那有些汗濕的大手,耿寧兒仰起頭對上了他深邃的雙眸。

「王爺……」

胤禛手一翻便穩住了已是斜著的藥碗,雙眸之中夾雜著些許不甚讚許的目光,「為何?」

胤禛的話雖短,可耿寧兒甚是明瞭他話裡的含義,吐了吐%e8%88%8c,佯裝撒嬌的模樣道:「太苦了。」

「良藥苦口。」

胤禛一手接過耿寧兒手裡的藥碗,一手拉住耿寧兒的小手,不分由說的將耿寧兒帶進了堂屋。

瞅著麵前那雙大手以及他手裡的藥碗,耿寧兒的嘴角抽了抽,「王爺,這會兒太熱,妾身過會兒子再用。」

「……」

對於胤禛的紋絲不動,耿寧兒真是沒轍了,隻得接過了他手裡的藥碗,脖子一仰,大口大口的將藥吞了下去。而站在耿寧兒身邊的胤禛,瞅著她那一副入府刑場的模樣,嘴角不禁輕揚,摸了摸她的頭,以示獎勵。

這藥也喝完了,耿寧兒將藥碗輕置於八仙桌之上,對胤禛問道:「王爺,這會兒怎的回來了?萬歲爺不是親指您伴架?」

「皇阿瑪要宴請紹興府各級官員,我回來更衣。」

「原是如此。」耿寧兒點了點頭,隨著胤禛的身後進了臥房,手腳利落的幫胤禛換好了衣服,又幫他重新編起了辮子。

胤禛端坐在銅鏡前,看著忙碌的耿寧兒,忽然抓住了腦後的小手,「身子可好些了?」

「托王爺的福,已無大礙了。」

「濟南府之事,爺心裡有數,你大可安心。」

耿寧兒的手頓了一下,不甚明瞭的自銅鏡中瞧著眼前的胤禛,這是自打她落水以來,他頭回與自己談論起行宮裡的事情。心中更是猶如千萬隻螞蟻再爬一般。

他是對哪方麵有數?是她與老九的瓜葛?還是推她入水的兇徒?叫她安心,那應當不是老九吧。

自鏡中看著她彷徨的表情,胤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我也該走了,你好生歇息吧。」

「……」

站在門前瞧著出了園門的胤禛,耿寧兒又歎起了氣,「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猜,可我怎麼覺得他的心思更難猜呢?哎……」

***

見太陽落了山,夜幕也悄然而至,耿寧兒才被兆佳容凝極不情願的放了回去。剛步入院子,便瞧見蘇培盛站在堂屋的門前,而此刻堂屋的門還是關著的。看到此,耿寧兒不禁疑惑了起來,「蘇公公,這是……」

蘇培盛一見耿寧兒便麵露難色,有些結巴的道:「王爺、王爺今晚喝的有些多,這會、這會已經歇下了。」

「原是如此,王爺有我服侍即可,那蘇公公你也早些歇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就在耿寧兒伸手欲要推門之際,蘇培盛卻提手將耿寧兒的手擋了下來,臉色變得愈加的難堪,「耿格格,還是,還是讓奴才服侍王爺吧,您、您到廂房歇息吧。」

話茬兒聽到此,耿寧兒這下可知曉眼前是怎麼一個情況了,挑眉瞅著蘇培盛,「裡麵是何人?」

「是……是雲惜姑娘。」

「哦?嗬,我倒是小瞧了她,原來她還有這等心思。」

耿寧兒不知怎的,知曉眼下房裡發生的事情後,她這心裡就極為的不淡定,心中的無名火噌噌的往上拱。伸手拍開了蘇培盛攔著的胳膊,「蘇公公!」

「耿格格,您,您別為難奴才,奴才也是……」

嘴角擎著冷笑,耿寧兒斂眉看著蘇培盛,「寧兒自是不會為難蘇公公的,本也與公公無關,隻要公公放寧兒進去便可。」

「……」

「怎麼?蘇公公不肯?」

見耿寧兒那張蒼白的臉龐因著怒氣而漲的通紅,蘇培盛內心掙紮再三,終是側了身,「還望格格到時為奴才在王爺麵前……說說話。」

「那是自然的。」

『砰』

一把推開了堂屋的大門,耿寧兒大步流星的走到臥房,斜靠在房門的門柱上,瞧著拔步床前靜止的兩人,冷笑了起來。

聽到巨響的門聲,胤禛停止了動作,甚是迷茫的看了看斜靠在門柱前的耿寧兒,又回首瞅了瞅身下的人,濃黑的劍眉凝結於一處,翻了個身一把就將身下的人推倒了床下,而方才滿目的激情瞬間便自那深邃的眸中消退。

直到被老四給扔下了地,雲惜都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她不是正被王爺寵幸?怎的這會竟被王爺丟到床下來了?雲惜滿腹疑問的瞧著床上的老四,棉聲細語中滿是委屈,「王爺……」

「滾!」

「王爺……」

「滾!」

抽泣的起身裹緊已被拉扯開的衣衫,雲惜哭著跑出了臥房。而眼下,臥房內就剩下了胤禛與耿寧兒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我……」

「王爺,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耿寧兒嘴裡說著早些歇息,可人卻坐到了銅鏡前,大大咧咧的看著一臉無措的胤禛。而聽出了耿寧兒那賭氣的口%e5%90%bb,胤禛自床上下來,走到她的跟前,想要握住耿寧兒的手,卻被人家甚是嫌棄的給撥開了。深邃的雙眸中平添了些許怒氣,「我以為是你。」

「王爺,您是親王,自是願意寵幸誰就寵幸誰。妾身不過一位卑的侍妾罷了,沒那個資格管。」

一把抓住耿寧兒的手腕,略微加重了些手勁,胤禛道:「我以為是你!」

腕上襲來的痛意不知怎的竟襲上了耿寧兒心頭,這眼淚更是不經意的就掉了下來。看著如此不爭氣的自己,耿寧兒負氣的使勁咬住了自己的下%e5%94%87,倔強的不肯回應他。

看著耿寧兒落淚了,胤禛的心居然升起絲絲的負疚感,鬆了手,輕柔的將她摟進懷裡,柔聲哄道:「不過是喝醉了酒,將人看錯了,你竟吃味起來?平日在府裡也未見你如此,怎的到了外麵,到是向換了個人似的。乖,莫要再哭了。」

「一個大活人也能看錯?妾身才不信這般的鬼話!」

由著耿寧兒那繡花拳捶打自己,聽著她那吃味的話,恍惚間,胤禛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臉上更是露出了寵溺的柔笑,「鬼話尚可不信,爺的話是要信的。」

「根本是……」

借口二字還未出口,便被胤禛的%e5%90%bb給堵在了嘴裡。可這轉念一想方才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幕,耿寧兒心下不禁升起了一陣陣的噁心,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推開了老四。胤禛沒預料到她會這般,身子一個不穩就跌坐在了地上。老四哪裡遇到過這般的事情,一時間竟也不知應當如何反應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耿寧兒見胤禛呆愣的坐在原地,『噗』的一聲笑出生來,起了身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想要拉他,不想,卻被老四借力使力的拽到了懷裡。

「不惱了?」

「您是王爺,妾身豈敢?」

刮了下耿寧兒的鼻頭,扶著懷裡的人起身,逼迫著她與自己坐到床上,胤禛戲謔的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明個兒一早,我還要與皇阿瑪一起去祭奠大禹陵,早些歇息可好?」

掙紮著自胤禛的懷裡起身,耿寧兒抱起了自己的枕頭站在床邊,瞧著一臉迷茫的胤禛,「時候是不早了,既是明個兒王爺還有公務再身,便早些歇息吧,妾身身子不適,不能服侍王爺,自請到堂屋。」說罷,耿寧兒便大步流星的走去了堂屋。

瞧著那嬌小的背影,胤禛微楞一會兒,笑聲便從臥房傳了出來。

***

坐在榻上,耿寧兒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搖著團扇,看著跪在下麵的雲惜,語氣清冷的道:「雲惜姑娘,若是我沒記錯,你與紫菁姑娘都是嫡福晉的陪嫁丫頭吧。」

「……」

雖未得到對方的回答,但看到對方身子因著自己的問話而顫唞,耿寧兒%e5%94%87邊漾起一抹絢麗的笑容,「想必此次南巡,關於我的事情,嫡福晉應是頗為瞭解的,這一路行來,你也甚是辛苦。」

「耿,耿格格說笑了。」

「行了,你我二人,此時此刻也無需在打啞謎了。我既知曉你事無钜細的將我的事情稟報給福晉知曉,自然也是知曉如何將昨夜裡的事情稟報給福晉知曉。嗬,若是將昨夜你的企圖稟告給福晉知曉,回去了姑娘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聽到此,雲惜身子哆嗦的更厲害了,咚咚作響的給耿寧兒磕著響頭,並作揖道:「耿格格,奴婢求您千萬別說與福晉聽,若是,若是福晉知曉了,奴婢的小命就沒了。奴婢求您了,耿格格。」

「嗬,雲惜姑娘,這會兒你到是求上我了,起先幹什麼去了。」

此刻的耿寧兒看起來甚是慵懶,可雲惜卻覺得自己就如那案板上的魚一般,任人宰割。心下更是慌張不已,為了保住她這條小命,也顧不得福晉的命令了,雲惜哭求道:「若是格格能饒奴婢一條小命,奴婢,奴婢就將手裡的作證交給格格,是、是關乎您落水之事的作證。」

耿寧兒一聽雲惜手中居然握有她落水的作證,狹長的星瞼中閃起了晶光。那日,在湖邊,因麵對湖水所以這將她推下水之人的臉,她並未看到。病癒初時,她也曾私下暗查過,隻是,她畢竟是一位卑言輕的侍妾,且著又是在行宮之中,她權限有限,並未查到何有價值的東西。但她卻隱約的覺得事情應與宜妃和九福晉有關,因著自打她病癒後,與九福晉相遇,對方總是避開自己的目光,一副甚是心虛的模樣。

思及至此,耿寧兒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仔細的看著下首的雲惜,「若當真是作證,那昨夜之事就此抵消,不予稟報;若是讓我知曉你是糊弄我的話,後麵的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是,奴婢豈敢蒙騙格格?」

「嗯,那你且將作證交給我吧。」

「是,奴婢這就回屋拿給您。」

說罷,雲惜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到一刻,人便回了,手裡拿著一被帕子包著的物件,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耿寧兒。耿寧兒接過東西,打開一看,黛眉皺了一下,「就是此物?」

「正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