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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恐將為人所詬病。

胤禛撇頭掃了一眼暗處的耿寧兒,看來府內不該是這般一人獨大的下去了!

「抬下去!」

「啊!」

胤禛剛出聲差人將蘭氏拖下去之時,一聲驚叫之後,宋氏應聲倒了下去。若不是耿寧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恐怕就這樣直接摔倒在地了。

眾人回頭望去,原來宋氏因受了蘭氏之死的驚嚇,現下提前臨盆了。殷紅的鮮血順著宋氏的大%e8%85%bf不停的向下留著,方才令人窒息的緊張感,瞬間就被慌亂所代替。

烏喇那拉氏趕忙喚人來將宋氏抬了下去,爾後差人將穩婆喚來,自己也跟了過去。岑瑞鬆將弘昀的藥端給了蘇培盛,便又匆匆的趕到了宋氏那邊去。胤禛知曉弘昀已無大礙後,便也去了宋氏那邊。爾後,蘇培盛向家丁使了個眼色,蘭氏的屍身也就被抬了下去。霎時,弘昀的臥房之內,就剩下了照看兒子的李氏、有些恍惚的耿寧兒和一副終於能鬆口氣兒的鈕祜祿君柔。

「我孩兒之事,不管你們二人之中何人所謂,或是其他人,我都不會就此罷休的。你們就好生等著吧!」

「妾身可不知側福晉所說之事,不過是蘭氏哀求我幫她從牢籠之中脫困而已。我不過就是太過心善了,經不起她的百般央求,所以才替她轉述了那番話,我今日所說的話可都是比照著她的原話說的。眼下宋姐姐那危已,妾身就先行退下了。」鈕祜祿君柔欠身行禮,便退出了弘昀的臥房。

李淑翠一麵給弘昀餵著藥,一麵頭也不抬的吐出了一句話,「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耿寧兒笑了笑,答曰:「側福晉說的有理,連妾身自己現下心頭都是這句話呢。若是沒其他的事兒,妾身也先行告退了。」說罷,耿寧兒也退出了弘昀的臥房,向著宋氏所在的偏房走去。

大家都以為胤禛之所以過宋氏那邊是因為擔心,其實不然,至少耿寧兒心裡不是這麼認為。如今正好是康熙四十七年的年末,若是她沒有記錯,明年太子就會被復立。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被皇上知道,四貝勒府內居然出了這等大事,恐怕他想上位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且著,德妃對他總是那般不甚親厚,難保不會將此次之事告知於十四爺,這樣一來,他要憂心與防範之事就會更多。所以,他是跟著岑瑞鬆而去的,耿寧兒猜想,他應該會拉攏他為己所用。

剛到宋氏的偏房,便看見產婆出來報喜,說是給貝勒爺填了個格格。胤禛雖臉上一如往常般沒有多少情愫,但方纔眼中的凝重一消,平添了些許的溫情。本就子嗣不多的他,加之方纔之事,現下也終於有點喜事讓他可以好好的緩緩神了。

於是乎,弘昀之事,就在胤禛吩咐蘇培盛好生盤查的雷聲大雨點小中度過了。不過,貝勒府之內的形式又在悄然之前發生了巨變。側福晉李氏重新獲得榮寵,而玉瓊居的耿寧兒前程更是似錦啊!因知曉其愛看書的胤禛,居然對其首肯了可以隨意進出他的書房。

這自然是引得有些人的不快,但是又能如何呢?如今,胤禛日日宿在李淑翠那裡,日日去耿寧兒那裡久坐,即使不去玉瓊居辦公,也會將她喚道書房陪侍。而嫡福晉烏喇那拉氏那裡,他不過就是一些必要的日子才會去那邊用膳,當然也隻限於用膳,自那事以後,就再也沒宿在過她那裡。那鈕祜祿君柔就更不用說了,眼下的情況怕是跟當初的李氏是有一拚的。

斜靠在軟榻之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的耿寧兒將自己裹得很是嚴實。再有幾天便是除夕了,而現今貝勒府的一切,已全由李氏掌管,對外的宣稱自然是烏喇那拉氏身子不適,不宜過度操勞。

「格格,貝勒爺來了。」

墨玉的聲音還沒沉下去,胤禛就已進了堂屋。耿寧兒趕緊著從踏上下來,接過他遞來的大氅,「爺,這冰天雪地的過來作甚?」

「你女誡抄寫的如何?」

「今個一清早,就給福晉送過去了,貝勒爺。」

胤禛坐在軟榻之上,接過耿寧兒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便盤坐於小桌之前看起書來,不再言語。

見到此,耿寧兒也沒再多說些什麼,拖鞋坐於軟榻,繼續將自己裹得甚是嚴實,看起了她的《孟子》。雙目直視前方的書本,腦子卻神遊太虛去了。

想起清晨去烏喇那拉氏那邊請安,她看到自己所抄寫的女誡,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懊悔不已的神情。耿寧兒心下就瞭然了,原來鈕祜祿君柔這樣公然的往她身上扣帽子,是受了某人的意會。原先她還想不通,為何她會那麼魯莽,在那節骨眼誣陷她,不成功便成仁,怎麼看也不像是她會做的事情。現在看來,原是被逼無奈啊。

抬瞼偷瞄了一眼對麵的男人,看他正甚是認真的看著《資治通鑒》。耿寧兒又撇頭看向了屋外,這個時辰他本就不該出現在她這兒的。難道今晚是要宿在她這兒?

「貝勒爺……」

「你下去準備下吧,爺一會兒要沐浴。」

耿寧兒怔住了,狹長的星瞼裡儘是茫然,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耳邊不住的迴盪著那句,爺要沐浴!今夜,他真是要宿在她這兒啊!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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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瓊居的堂屋之中,木製的圓桌之上擺著幾盤清粥小菜。耿寧兒親手為胤禛舀了一碗棒子麵粥,雙手奉於他的身前,爾後又將他最愛的醃黃瓜條兒,移到他的跟前。

「爺,這黃瓜條是昨晚妾身親自去廚房挑選的上好的黃瓜,切製成條兒,醃製的。現下就著這粥剛好,酸酸甜甜的又爽口。方才又讓墨玉用溫水熱了下,這會兒吃著味兒正好,不會太涼。」

胤禛並沒有言語,隻是抬手親自夾起麵前的黃瓜條,輕咬一口,正是酸甜適中,戳中他的味蕾。

微乎其微的點頭,還是讓眼尖的耿寧兒給瞧了個正著,心下歡喜的緊。是的,我們冷酷陰鷙的四貝勒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酸甜的菜品。

以前的她非常傾慕他,也甚是關注他的喜好,也親手為其烹製佳餚,但卻從沒有想過以這些當做她爭寵的籌碼。那些都是發自肺腑的情誼,隻因為她視他為這一生的伴兒,即便是要與他人分享,即便她也會不甘,可隻要他心中有她,她便無悔已!

而今,往事隨風去,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癡戀著他的女人。上一世的種種,如今都將成為爭奪她想要的東西的籌碼。是的,她對他的情誼,早在上一世的那一刻,在他的絕情中被泯滅了!狹長的星瞼之中迸發出堅定的目光,動搖不已的心也在這一刻更加的堅定。這一世她耿寧兒眼裡再無情愛,隻有權利!

用過早膳之後,耿寧兒便幫胤禛整理好了朝服與官帽,恭敬的送他出了玉瓊居。就在她回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刻,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身子不適,就好生休養著。」

耿寧兒轉身怔怔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從心間升起的暖意硬是被她給摁了下去。她不要他的一時憐愛!不要!

回到堂屋,耿寧兒將自己過的甚是嚴實,窩在軟榻之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可這眼睛裡卻是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的神采。

「格格,格格……」

耿寧兒抬瞼瞅著立於身側的墨玉,蹙眉問道:「何事?」

「格格,貝勒爺昨個兒宿在咱們這兒,應是大喜啊!可奴婢瞧著,格格怎麼沒有半分的歡喜?」?思?兔?網?

「何喜之有?這月事來了,你又不是不知曉。貝勒爺沒責罰就已是我的福分了,又談何大喜?」

「格格說的也是在理。可奴婢怎麼就覺著,眼下貝勒爺可是把格格當成心尖尖了。就不說這常常讓格格陪伴左右,就昨晚上沒走,不也是不捨得讓格格您受欺負?!」

「行了!你哪兒那麼多有的沒的,快給我更衣吧,是時候給嫡福晉請安去了。」

「是。」

墨玉的話使耿寧兒的心緒很是燥鬱,一再的告誡自己,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緒,這會兒又再次起了波瀾。難不成,她對他還抱有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醒醒吧,耿寧兒!

「寧兒,恭喜呀,聽說昨個兒晚上貝勒爺可是安置在你那的。」那股酸勁兒恐怕比那陳釀的陳年老醋還要酸上個幾倍。

就在思緒混亂,內裡糾結不已的時刻,身後的聲響使耿寧兒暫且壓製了自己的混亂,迅速進入了戰鬥一級準備。現在不該自亂陣腳,她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哪有那麼多時間考慮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耿寧兒斂眉,不吱一聲,靜靜的瞧著來人。心下冷笑道,你鈕祜祿君柔這會兒憑什麼吃味我?不過是個手下敗將,還敢在這兒張牙舞爪?!

瞧著麵上平靜,眼中卻透露出嘲諷意味的耿寧兒,鈕祜祿君柔心中鬱氣上衝,耳邊更是仿若聽到它茲茲燃燒的聲響。越過耿寧兒駐足於她的身邊,冷哼一聲,道:「來日方長,我們就且瞧著吧!」

看著前方的嬌小背影,耿寧兒嘴角上揚,週身更是散發著寒氣。就連站於她身側的墨玉,都不自覺的向外挪了挪,以免被其誤傷!

那我們就且走走瞧瞧吧!鈕祜祿君柔!!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烏喇那拉氏的涵碧閣,欠身行禮便落了座。

眼下宋氏還有幾日才能出月子,這請安一說自然是免了。蘭氏已然故去,如今這四貝勒府中女眷也不甚許多。搭上端坐於軟榻之上的嫡福晉統共也就五個,還有兩個受弘昀之事牽連,而備受冷落。李氏自弘昀之事以後,性子收斂了許多,加之現下又是她協助嫡福晉料理府內的大小事宜,人嘛,自然是成熟許多,不再仗著榮寵而眼裡不入任何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然還是有著些許的飛揚跋扈。

「福晉,耿格格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昨個,貝勒爺可是宿在玉瓊居了呢!」鈕祜祿君柔率先開戰,沒有任何過度,直搗黃龍。

烏喇那拉氏臉色微沉,卻也沒有言語,隻是端坐於軟榻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耿寧兒。李淑翠則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爾後將杯子放於桌上,在抻出絹子拭了拭嘴角,用餘光瞥了一眼坐於身側的耿寧兒。

而耿寧兒隻是垂首磨搓著手腕上的翠色玉鐲,沒有吭聲,她在等,等著烏喇那拉氏的責難。來了月事的她,自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