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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有喜 一礫沙 4052 字 1個月前

她額上搭著的髮絲,柔聲道:「跪累了嗎?」

元夕笑著搖了搖頭,顧及著這裡到底是佛堂,連忙從他懷中掙出,又急忙道:「隻是我白天在四周觀察了許久,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如果真有哪裡藏了屍首,其中必定會發出血腥氣味,那不是檀香能掩蓋得住得。」

蕭渡道:「是不是因為屍首都被運走了,所以才找不到。」

元夕卻仍是搖頭道:「就算清理的再乾淨,也騙不過蟲蟻。我來的時候偷偷帶入了一隻水蛭,這種蟲子最喜血腥氣,可它進了這佛堂卻找不著方向。」

蕭渡皺眉,道:「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我們找錯了方向嗎?」

元夕卻踏了踏腳下的青磚,目光灼灼閃動著,蕭渡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恍然大悟道:「你懷疑佛堂的地下挖了地窖。」

元夕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隻要找到機關和進去的路,就能發現這裡的秘密。」

兩人於是不再耽擱,開始在佛堂中仔細查找。開始元夕覺得如果要挖地窖,必定會有縫隙,便試著用水倒在磚縫中,看會往哪裡流動。誰知兩人折騰了許久,都沒有半點收穫,眼看天際就要發白,頓時有些焦急起來。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元夕和蕭渡對望一眼,連忙打開門往外看去,誰知就在他們分神四處張望之時,佛堂內的一根香燭突然倒下,隨即迅速蔓延開來,繚起熊熊火焰。

佛堂內擺了許多助燃物品,火勢一發便難以收拾,蕭渡沉著臉,連忙將已經嚇呆的元夕往旁扯去,生怕她被四竄的火苗燒到。元夕被他緊緊摟在懷中,愣愣望著眼前的火焰肆虐,濃濃的黑煙遮去了菩薩的麵容,連居高而立的神佛們都好似搖搖欲墜起來。

這時許多下人已經趕了過來,再最初的驚愕之後,立即拿起工具開始救火。這時,公主和老侯爺也終於趕到,公主髮髻散亂,隻在薄衣外裹著一件鬥篷,明顯是剛被叫起就匆匆趕到。她那張未施粉黛的臉在火光中顯得有些扭曲,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突然轉身指著元夕,道:「你!我好心借佛堂給你,你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元夕還在渾渾噩噩之中,乍聽此言竟是百口莫辯,蕭渡突然看見公主,心中本是五味雜陳,此刻卻立即握緊元夕的手,示意她莫要驚慌,又高聲道:「不是她的錯,我方才和她在一起,親眼見她什麼都沒做。」

公主的麵容仿似浸了寒冰,冷冷望著蕭渡半晌沒有說話,隨後又冷笑道:「今晚隻有她在佛堂中,不是她做得,這火是從何而起。」

「夠了,」蕭渡還要再爭辯,老侯爺已經出聲道:「天乾物燥,走水也是常有之事,這件事莫要聲張,明日修葺一遍也就罷了。」

「這佛堂可是供奉神明之地,現在起了火,壞了神像金身,老爺竟準備就這麼簡單算了嗎?」公主冷冷道,向來虛弱的聲音中陡然蘊了氣勢。

老侯爺皺起眉頭朝她望去,公主卻也不依不饒地盯著他,那意圖十分明顯,今晚勢必要為佛堂起火之事討一個說法。老侯爺與公主僵持一番,明白不做些什麼始終難以服眾,便歎了口氣道:「也罷,那就讓元夕先關幾日緊閉,就當為今日之事贖罪。其他事,等真相查明之後再說。」

蕭渡頓時氣急,連忙將元夕護在身後,道:「今日我也在佛堂,如果要罰……」他還未說完,元夕已經搶先上前,她臉色仍有些蒼白,語氣卻堅定道:「相公不必維護我,這件事我願意自己承擔。」隨後轉過身子,替蕭渡整了整衣襟和髮髻,眼神中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他們不能一起受罰。

蕭渡心中焦躁,幾乎要耐不住性子,準備再替她爭辯。元夕卻突然笑了,第一次未顧及眾人目光,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道:「看你急得這樣子。在侯府裡,我能有什麼事,無法是關上幾日罷了,不必替我操心。你專心做你的事。」

蕭渡知她不願自己在這時強行出頭,隻得嚥下滿腹的不捨,執起她的手道:「好,關在何處,如何關由我來定,還希望爹娘看在孩兒的麵子上,莫再為難。」他說完爹字後頓了頓,才繼續將整句話講完。

公主目光一凜,又在蕭渡的臉上饒了許久,見他們兩人相偕而去,不知為何心中燥鬱難當,扶住餘嬤嬤的手有些發顫,口中卻仍是冷冷道:「既然火滅了,該罰的也罰了,我們就回去吧。」

說完她徑直越過老侯爺往前走去,而當她走過蕭芷萱身邊時,卻聽見她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扇子的事……」

公主身子一顫,猛地轉頭盯著蕭芷萱,隻見蕭芷萱的眼中湧起嘲諷的笑意,下巴微微抬起道:「我全看見了,不要以為關住了大嫂就會沒事,你的醜事很快就會公佈於眾。」

公主將指甲死死嵌入餘嬤嬤的手腕中,卻努力讓自己別過頭來,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繼續往前走。在她身後,蕭芷萱%e5%94%87角漾起的笑容愈深,目光卻透著幾分淒然,喃喃道:「果然……你也有怕的時候嗎。」

另一邊,公主佯裝鎮定的走回房內,遣走了屋內的丫鬟,臉色發青地走到桌案旁,雙手劇烈顫唞起來,突然發狂似地將所有東西全擲在地上,不斷念叨著:「她說她看到了,她說她看到了!她怎麼可能會看到,你說!她怎麼可能看到!」最後一句話她直直指向餘嬤嬤所在的方向,發紅的雙目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

餘嬤嬤急忙上前,一把按住她發抖的雙手,鎮定道:「莫要聽她瞎說,那個小丫頭片子,也許隻是唬下我們而已。」

「可她怎麼會知道扇子的事,而且還說得那麼篤定。」公主軟軟坐下,仍顯得慌亂不堪。

「也可能隻是胡亂猜得?」餘嬤嬤皺起眉,底氣也有些不足。

公主死死咬%e5%94%87,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這時,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她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她的瞳仁中慢慢聚集起濃黑一片,盯著餘嬤嬤道:「我們不能冒險,你替我想個辦法,讓她沒法再開口。」

夜空中響再起驚雷,又辟裡啪啦落下一場暴雨,屋內的爭吵聲全掩在轟鳴的雷雨聲中。這一夜許多人都無法安寢,而這一夜過後,許多埋藏已久的沉痾往事終於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知道你們看得急,作者君也想快點拉過去,但這些過渡又必須寫,請大家稍安勿躁,保證還有3到4章就解釋真相,作者君自己都期待很久了嚶嚶。

PS:新年期間更新沒法固定,下一章可能會在初一,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初一會給大家發紅包圖個吉利o(^▽^)o

☆、第83章 056

團雲滾滾,雷電轟鳴,濃黑的夜空中驟起一場暴雨,冷冽的風從半開的窗縫中灌了進來,將屋內的燭火吹得不斷搖曳。

有人匆匆趕到窗前,「砰」地一聲將嚴窗子關,屋子裡隻剩半明半暗的燈光,昏黃與陰影的交界處映出一張略上了年紀卻姿色不減的麵容。而當那張臉龐微側時,暴露在光亮中的那一麵竟已完全潰爛不堪,一個個如蟲蟻爬過的黑洞結了瘡,又將黑色的裂紋向整張臉蔓延。白玉似得蔥指撫過潰爛的麵頰,一雙杏眼中蓄滿了怨毒,那人將麵前銅鏡狠狠摔在地上,捂著嘴發出痛苦的悶哼。

那關窗之人回過頭,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她連忙打開一個暗格,從中拿出了一把扇子。

湘竹為骨,瓷玉為柄,緊繃的扇麵照在燈下如凝脂一般白皙光潔,奇怪的是那扇麵上卻並未畫上任何花紋,隻是一把光禿禿的扇子,與屋內滿鋪的綾羅繡麵並不相配。

那燈下之人看見這把扇子,卻是自目光中生出濃烈的渴望,她一把將那扇子攥入手中,按在%e8%83%b8口劇烈起伏。另一人卻麵容沉穩,自她手中接過扇子,正待開言,突然目光一閃,走到窗前向外喝道:「是誰!」☉思☉兔☉網☉

回應她的隻有瀟瀟雨聲、暗夜無邊,她探著身子在窗口張望了許久,直到半邊袖口都打濕了,才小心地關好窗子,又內外檢查了一遍,才皺著眉走回桌案旁。而在她目光剛剛移開之處,一棵參天的盤根樹正掩著一個黑影匆匆離去……

##

蕭芷萱失蹤了!

當尚在禁閉中的元夕知道這個消息時,府裡已經將上上下下全找了個遍,老侯爺氣急攻心,幾乎要將下令讓人掀屋掘地,可無論怎麼找,蕭芷萱就是如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半點蹤跡。

「我覺得,是和公主有關!」元夕剛聽蕭渡和她說完事情始末,幾乎是下意識地冒出了這句話。

蕭渡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中流露著深深的擔憂,「我去問過公主,她說從來未見過萱兒。佛堂裡也都查過,根本找不出地窖的痕跡。」

元夕咬了咬%e5%94%87,心中也是疑慮叢生。她和蕭芷萱調查公主的事一直進行得十分隱秘,佛堂那日也是由自己出麵,公主沒理由無緣無故去對付蕭芷萱。除非,其中出了些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她連忙問道:「萱兒是怎麼不見得?又是什麼時候不見得?」

蕭渡道:「根據她貼身丫鬟的說法,她是清早出得門,沒有說要去哪兒,還特地交代了不讓任何人跟著。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等到午飯後那丫鬟實在害怕,就連忙向爹爹稟告了。然後我們在府內外找了幾個時辰,都沒有找到任何消息。」

「這期間沒有可疑的人出府嗎?」

蕭渡搖了搖頭,道:「每個門的守衛都盤問過,並沒有可疑的人和事。」

「所以,萱兒應該還在府裡!」元夕不安地在屋子裡踱著步子,又道:「我覺得她,甚至她很可能就被藏在那個我們還沒找到的地方。」

蕭渡皺起眉道:「那我再去找公主,這次必須問個明白。」

元夕卻一把拉住他道:「我們無證無據,公主好歹也是你的娘親,就算是老爺出麵,又能拿她怎樣!」

蕭渡的目光有些頹然,這些年不管他在外如何衝鋒陷陣、虛與委蛇,也從未曾有過半點退縮,可如今麵對得卻是自己長久以來當作親人的公主,他實在無法讓自己冷靜麵對。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通傳,說是蕭芷萱的貼身丫鬟杏兒求見夫人。蕭渡與元夕對望一眼,連忙讓人將她帶了進來。那杏兒眼看蕭芷萱整整一日沒了音訊,此刻是又怕又急,一進門便跪下哭訴,元夕聽了許久才明白事情始末。原來是蕭芷萱昨晚給了杏兒一個香囊,讓她今日一定想辦法交給夫人。可是因為元夕還在禁閉中,不能輕易見外人,到蕭芷萱失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