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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而出。她現在是真的沒人管了。昨晚上在大馬路上找不到人求助,現在發燒了也沒有親人在身邊,還有個男人在一邊大吼大叫,嫌棄自己連累了他。

韓安澄那句話根本不是想說程沫連累了自己,但顯然她已經誤會了。第一次看到程沫那洶湧的眼淚,他也一下子慌了手腳。一邊伸手去擦,一邊無措地哄著:“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哭了。”

程沫雖然平時強勢蠻橫慣了,但到底是個女孩子。從小到大輕易不哭,但哭起來就很難收場了。這次,她是真的覺得委屈難過。她以為韓安澄對她是特別的,至少在幫助她的時候不會嫌棄她。所以程沫平時再不給人添麻煩,再不輕易求助與人,她也放下了平日裡的強硬,不顧臉麵找他幫忙。

但是,他嫌棄了。覺得自己拖累了他。

生病的難受,還有之前內心的愧疚,一晚上的憂心,都不及他一句連累來得讓人委屈難堪。

韓安澄擦不幹淨她的眼淚,隻能繼續放緩了語氣去道歉:“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說你。可是我昨晚要是沒發現你發燒了,你現在說不定情況會很糟糕。我是擔心你,不是想罵你。”

程沫聽他這樣說,才漸漸止住了眼淚。

韓安澄見她情緒穩定了,才從旁邊拿了紙巾幫她擦乾淨眼淚鼻涕。耐心的解釋著:“我不是怕你連累,我是怕你再連累別人。至少,現在小醜就被你連累了。如果你那個同學還沒醒,它一個病人,嗯,病狗,連飯都還沒著落。”

程沫被逗樂了,終於不再是之前那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鎮定了之後就能回想起自己剛剛的醜態,她尷尬地四處看,唯獨不看麵前的韓安澄。

“餓了沒?我去買點粥怎麼樣?”

這個提議很好,於是程沫毫不猶豫地點頭。

韓安澄叮囑她自己看好輸液瓶,快滴完了就要按床邊的鈴。程沫應承著,隻想韓安澄快點離開。

這個病房有三個床位,但旁邊兩個床位都沒有人。雖然她剛剛的醜態沒有被第三人見證,但是她突然覺得跟韓安澄兩個人獨處有些難受,不,是很難受。

當初,她跟林淩在一起之後,每次兩人單獨相處,她總覺得莫名的緊張。心跳會加速,連手腳都會不知道往哪裡放,怎麼都覺得不自在。

現在,她麵對韓安澄,雖然不至於心跳加速,但總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看走神。

他說,我是擔心你,不是想罵你。

所以,他並不是怕被連累,而是因為擔心。怕她生病了身邊沒人有送她去醫院,怕她真的會發生很糟糕的情況。

擔心。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會擔心嗎?那如果喜歡,他們可以在一起嗎?

☆、小醜被拋棄?

小白這個晚上倒是睡眠質量相當好,一覺睡到十一點多。醒來之後,發現這房子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她翻遍了每一間房,連馬桶蓋都掀起來了,都沒找到除小醜以外的任何生物。她拿起手機想給程沫打個電話,沒人接。後來終於在程沫睡的那個房間找到了她的手機,上麵有一條短信。

小白猶豫了零點一秒就解鎖了手機,點開了短信。

“程沫發燒了,我帶她去醫院。你醒來如果我們還沒回,請照顧一下小醜,廚房有吃的。”

發件人是韓安澄。

小白表示自己相當不滿。她走到客廳,看了一眼在角落趴著的小醜,說道:“我們被拋棄了。”

肚子開始鬧脾氣了,她無奈爬進廚房,翻了一下。確實有吃的,但基本上都是原材料……

這讓她怎麼辦啊!一個從未下過廚的人,要怎麼把這些土豆、青豆、綠豆、紅豆、荷蘭豆變成可以吃的豆啊!她又翻了翻,果斷捨棄了那些豬排牛排,拿出僅有的一袋拉麵走進廚房。

嗯,煮拉麵應該跟方便麵差不多,給她個電飯鍋就夠了。十五分鐘後,她終於煮了一鍋稀裡糊塗的拉麵,甚至還在裡麵加了兩%e9%9b%9e蛋,為了美觀,她又找了兩片生菜葉放進去。

端到餐桌上,她看著自己的處女作,還相當滿意的拍了一張發到自己的朋友圈。

那一鍋東西雖然不好吃,但是她實在太餓了,還是跟小醜一起吃了個一乾二淨。

剛剛吃完,門就開了,她轉過頭去看玄關,兩秒之後就笑噴了。

“橙子!你這個裝扮太誇張了!”她上身穿的是昨晚那件粉藍色的羽絨服,下半身的褲子卻被踩在了腳底下。最關鍵是,頭上被包裹得太嚴實,隻露出兩個眼睛。

程沫皺著眉頭,把手中的餐盒遞給小白,才走到沙發邊把脖子上那條圍巾拽下來扔上去。坐下來之後又低頭去看自己穿的褲子,太長了,褲腳被卷起好幾圈。她一米六八的身高,%e8%85%bf已經算長了,但跟他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他看上去大概有一米八五不止,%e8%85%bf尤其修長筆直。

想到這裡,程沫突然醒悟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看來生病的時候連思緒都不能自如地掌控。褲子不能脫下來,她隻好繼續穿著。

小白打開餐盒,看到裡麵嬌嫩的小鮮湯包流口水,滿臉哀怨地看著程沫:“橙子,你怎麼不早一點回來啊!”

“吊完水就這個點了。你難道吃過了?”程沫是知道小白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要她做飯,可能性不大。

“我煮了拉麵啊,剛剛吃完。你嗓子怎麼這樣了?”

“醒來就啞了。”她現在嗓子的狀況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小白稍微表達了一下對程沫的同情,接著就哀嚎了一句:“不行,撐死也要吃!”

“你把那一碗粥拿去喂小醜,把昨晚的藥也摻進去,我累了,讓我休息下。”

小白看程沫一臉疲憊地倒在沙發上,總算良心發現,又湊過去關心了一下:“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昨晚那帥哥呢?”

“他去上班了。”韓安澄把她送到院子門口,看著她進門就走了。

“哦哦。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小白咬了一口小鮮包,含糊不清的發問。

程沫思考了一下,才說:“等你吃完。然後去查一下出租車的電話,叫輛車過來接我們。”

小白一聽,立馬苦了一張臉,嚷嚷著真麻煩。“怎麼那帥哥管接不管送啊?要不然等他下班了再讓他順路送送唄,咱們不差這麼一會兒。燕子已經跟輔導員請過假了,下午的課咱們可以不去。”雖然請不請假對她來說沒區別,關鍵是這樣比較好說服橙子,她是真的想再跟那帥哥深入溝通一番。

程沫毫不猶豫地否決這個提議,等韓安澄回來,那她也不用走了。

在她進門之前,韓安澄的指令是讓她今晚繼續在這裡住著,明天方便送她去醫院吊水。她當然拒絕,但是韓安澄態度很強硬,“我現在沒時間送你回學校,你老實待著,讓我省心些不行麼?”

程沫聽他這麼說,又有些不好意思。看來自己還是成了他莫名其妙背上的包袱。知道他趕著去公司,程沫當時沒再說什麼。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要這麼聽話地待在這裡。小白叫到了出租車,跟程沫匯報說預計半個小時之後可以出發。

程沫嗯了一聲,然後起身去查看小醜的情況。

小醜估計也是吃飽了,程沫帶回來的肉粥它隻吃了一半,此時躺在韓安澄昨晚拿出來的一條舊毯子上,一下下%e8%88%94著自己的爪子。

程沫看它受傷的%e8%85%bf蜷在那裡,有些心疼。過了一會兒,她又用上幾分力氣去揉小醜的腦袋,笑著說:“你跟著那個大叔要聽話啊,姐姐會找時間來看你的。等我忙完了再接你回家。”

小白在旁邊聽了這話,奇怪地問她這是要棄小醜而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沫說宿舍不適合小醜待,她實在沒時間養它,還是把它留在這裡比較好。

小白想想也對,兒子就應該夫妻兩個一起養嘛。這麼想著就說了出來。

程沫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警告小白:“你別亂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小白無所謂:“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多大的事兒啊。”

“以後也不會是。他大概以後會變成我親戚。”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多聽出了幾分惆悵陰鬱。

小白看她情緒不對,也不再調侃她。兩個人回到學校,她都沒再提起韓安澄。小白雖然看上去很粗線條,但很多情況下還算得細膩。

程沫到了學校之後,拿下頭上的圍巾,換下那條彆扭的褲子。她原本是不想繼續圍圍巾的,但又怕韓安澄回來看到圍巾還在又要發飆。她總覺得一個多月不見韓安澄,他的脾氣壞了很多。而且,她穿得太奇怪,需要一條圍巾遮醜。

她把自己收拾妥當,才拿出手機給韓安澄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學校了,明天自己去醫院就好,讓他不用擔心。

措辭了半天,總算是把自己的意思溫和的表達給了韓安澄。她現在越來越不想招惹韓安澄,自己那點小心思,她不保證能藏多久,還是少接觸少點麻煩。她甚至後悔自己昨晚一衝動就給韓安澄打了電話,要不然,他們現在肯定能繼續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她又非常矛盾地把小醜留給了韓安澄。她也是掙紮了很久才做的這個決定。

她其實早就想把小醜送走,因為自己現在實在不方便養,又苦於找不到人幫忙。不能把小醜帶回家,因為於靜對動物的毛髮過敏。迷廷那群人平時生活粗糙得連自己都養不好,更別說養狗了。她還給溫言打電話,但是隻問了下她的近況,她就不好意思開口託付小醜了。因為她每天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恨不得全部省出來。

這樣一來,她找不到別人幫忙,就一直拖著這個問題,委屈小醜跟著她變成抑鬱症。

今天白天在醫院,她跟韓安澄兩個人待在病房,她實在是尷尬得沒話找話。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於是就開口找韓安澄幫忙。他當時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

而當時程沫看著韓安澄那態度,好像她說什麼他都能答應一樣,瞬間就開始後悔自己提出這個請求。

但已經提了,突然收回來,更加顯得她行為詭異。她隻好暗暗決定,今後少去看小醜幾眼了。

☆、不聽話的橙子

韓安澄也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好久不見程沫,再看到她居然這麼容易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明明清楚,自己應該理智一點,遠離她。但是,他好像在一點點失去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

這一個多月,他每天都在忙。盡量讓自己的時間被安排充沛,這樣才不會時不時想起她。他總是會擔心她還是陷在父母的婚變中,擔心她會越來越消沉,越來越偏激。

她的交友圈子好像亂得很,會不會一個不甚就誤入歧途。她萬一又去迷廷買醉,萬一她被陌生男人帶走……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