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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住了,夢裡雖是知道身是客,但是那心尖上的疼痛是真實的。不過,這也也難怪,她不過才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卻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然後,倒帶,回放,倒帶,回放,驚坐起來,總是一身是汗。

破曉,周刑從夢中驚醒。恍惚了片刻,不知自己身在什麼地方。她被束縛自己的長手長腳給唬了一跳,側過頭來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在溫榕的懷裡,她嚇得不敢動彈。

安靜地一會兒之後,她的手不知不覺想要伸手觸摸溫榕的臉,但終是止住了。周家姑娘怕這一切都是幻覺。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脣瓣,直到有絲絲腥甜才確定這不是個夢。

心裡長嘆了一口氣。

就是眼前這樣一張好看的臉,太長太久的時間裡總是遠遠地思念,遠遠地看著,而後放置在心底,拚命地控製著自己不要沾染。如今,怎麼又會荒唐地重回到了他的麵前?

周刑僵硬著身體,想要抽出被壓在那人身下的手腳。睡夢中溫榕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點動靜,以為懷裡的人又鬧騰了,緊緊了懷抱,絮絮叨叨的說著安慰的話,“沒關係,都過去了。”

話音剛落,多年乾澀的眼睛裡忽得湧出了許多的眼淚,止不住的眼淚,太多了,淚水打濕了衣裳。

睡夢中的人啊真可愛!怎麼能說出這麼暖心的話來?

周刑依稀記得最後一次見麵,他是那樣冷厲的眼神,惡毒的話語是激光槍一樣朝著她的心口不停地掃射過來。眼下,仿佛曾經這些畫麵都是假的一樣,他不曾生她的氣,沒有打過她,沒有恨過她。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不知道溫榕說著這話意味著什麼,是同情?憐憫?亦或是無關痛癢的說說而已?總之,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一種偷來的幸福,讓周刑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太可悲了。她這個時候本該是瀟灑的離去,而不是起了一絲貪念。再多一點,再近一點,哪怕在多一點點時間,牢牢記住他的樣子,帶著最美的回憶,然後,悄然離去。

可惜,故事,是向著惡俗的方向狂奔而去的。

因為她的貪心,沒有及時的離去,而是躲進了他的懷裡繼續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坐起身,就看見煙霧繚繞後那個人纖長好看的手指夾著根煙,臉上是冷冰冰的表情。眼神深邃,暗藏了情緒。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上了一張手寫的協議。在溫榕眼神的示意下,周刑拿起了那個協議,盯著看了半響。

周刑不客氣指著那張手寫的協議,“溫榕,又不是拍什麼電視劇,至於麼?”

白紙黑字上寫著的條款很奇特,翻譯過來就是一份關於金主和奴僕的協議。

“大明星這是要當我的金主的架勢麼?如果是因為以前的事兒,那可真沒必要。以前那是我腆著臉接濟你!雖是我一廂情願的事兒,但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如果是因為……”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開口有些艱難,強迫自己接著說,“如果是因為我失手害死你的父親。我承認,我有罪。但是溫榕,你忘記了麼?你狠狠地給過我一個耳光。在監獄的時候拒絕見我,我在監獄裡待了很長時間。我一直都在贖罪。”

溫榕聽著周刑的話,臉上的表情又扭曲了幾分。

“這幾年你是大明星光鮮亮麗,我是剛入門的小學徒生活知足,我們之間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

溫榕聽著她的話,臉色又陰暗了幾分。

“我承認我們之間有過不愉快的交集。但是,請你忘記吧!我們做個見麵微笑的點頭之交不好麼?不求彼此祝福,但求彼此放過的朋友不好麼?”

說到這裡,周刑不爭氣地哽咽了,在這個人麵前,她剩下的東西真是所剩無幾。僅剩下了一點點的自尊希望他能在彼此印象中還未變得醜陋前,相互點頭道聲告別,而後相安無事的離開。

隻是周刑的話還未說完,她的下頜就落到了溫榕的手裡。

他的手勁厲害的很,恨不得捏碎了似得力道,氣急敗壞惡狠狠地說道“閉嘴!你給我閉嘴!”

周刑是個■脾氣,依舊自顧自的接著說,“溫榕,你看我手臂上的傷,這是在獄裡的時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時候留下的。我在那裡麵比任何人都聽話。我知道我錯得厲害,也不指望你能夠原諒我。但是經過了那幾年的牢獄之災,我想說,我的債是不是還的差不多了?我退出你的生活,我們之間相安無事,做個陌生人豈不是更美?何必這麼糾纏呢?”

“閉嘴!”溫榕氣得發抖,真是個愚蠢的女人啊!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撕了她的那張嘴,也痛恨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她的話而暴跳如雷。

該死的女人,居然說出什麼點頭之交,什麼相安無事,什麼普通朋友這樣可笑而幼稚的話來。

溫榕怒不可揭,他現在隻想堵上那張一點都不可愛的嘴巴,不想聽到那些刺耳的話。

冰涼的脣貼了上來被周刑扭頭拒絕,溫榕固執強硬地將那個人鎖在自己的懷裡。兩個倔強的人脣%e8%88%8c撕咬就像是兩敗俱傷的小獸。直至嘗到了血腥味。慢慢地,許是心有無奈?還是彼此的味道過於讓人沉醉?推拒的手臂軟綿綿地搭在了那個人的脖頸上。脣齒相依,遠遠看去,像是纏綿在一起的戀人。

彼時溫榕以為自己是恨著周刑的,他定下協議,硬要將那個人的生活攪得一團亂。他自己將自己的此番舉動冠之為報復。報復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傷害。

其實多幼稚啊。在明眼人看來,溫榕更多的是對兩人之間空白的幾年裡有另外一個人蔘與到了周刑生活裡的不安,讓他出離憤怒。

不過他也不算笨,在那個纏綿到死的%e5%90%bb裡,溫榕明白了一件事:他中了一種叫周刑的毒,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在沒有她的時間裡,沒日沒夜的想念她,無論是一百天,二百天,還是二千多個日夜,他都在想著她。

年少的時候很無知,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直到再次遇見她,他忽然明白這些年一直抑鬱不明的心思,那是一種後悔。

他很想問周刑,那一巴掌疼不疼?要不要給她出氣,讓她打回來?想問她,為什麼在牢裡的時候拒絕見他,拒絕他的一切幫助,不願上訴,寧願坐牢?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什麼出獄的時候悄然離開,什麼都沒有留下,讓他發瘋似的去找她?可是心裡是這麼想的,話到了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

哎,這個兩人,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矯情軟弱的溫榕,希望她變回那個傻傻的周刑,然後眼巴巴的問他,為什麼非要從她一個人的溫美人變成全世界的star?

然後,他就會特別彆扭的回答,“通過變成star,你就可以無時無刻能夠看見我看。等到你看見我了,想明白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來。”

可惜,周刑是個無趣的女人,是個沒有什麼眼力勁兒的女人,一心想著逃離他。

於是,溫榕又惡毒的說了她不愛聽的話,看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心裡是一種施虐的快意,“周刑,你欠我的,我覺得你還的不夠多!所以我替你想了這個絕妙的方案。等我膩了,你的債就還完了。”

最終,周刑在協議上簽下了字。

看,風水輪流轉,以前,周刑接濟溫榕,算是他的半個金主。然後有一天,溫榕成了周刑的金主,一人輪一次,也不吃虧啊。

再說了,後來的後來,溫榕無數次的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就是這麼惡俗的招數,硬生生的將兩人的路又糾纏在了一起。然後才會有後來的頭髮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的故事啊。

恩,是很真英明。不過這話作者說的不是很走心。

……

☆、17(修)

◣思◣兔◣網◣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的B城城郊有座白色小洋樓,那個時候小洋樓的主人姓周。有段時間,周屋裡藏了個溫美人。後來,美人離開了,房子易主了。

再到後來,風水輪流轉。在C城有個相似的小洋樓,它的主人姓溫,屋子裡藏了個周姑娘。所以說欠下的總該是要還的。

隻是兩個稀奇的,非得巴巴的要做別人的金主幹什麼?有錢沒處花了麼?

再說被藏的那個,為什麼苦著一張臉呢?你們是對物質沒有要求的超凡脫俗的聖人嗎?窮的時候能有個金主不也挺好的?怎麼就那麼不情願呢?

好吧,其實他們都是自私的人,也都是個腦子有病的一根筋。自私的希望找個藉口,能用物質來拴住那個人,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

作者望天,悄悄的問:那個,我比較缺錢花。金主,能不能勻幾個金銀給我?我保證,絕對不給兩位添堵。

g~u~n~滾~

……

就在簽下協議的第二天起,似乎一切都在悄然的發生著改變。

周刑本以為溫榕讓他簽下的是一場幼稚的遊戲,大約新鮮勁兒過了就作罷了。哪裡知道自己被坑了。

當時簽訂協議的時候,周刑沒有看得太清楚,胡亂簽了字。簽字的時候還豪氣的想,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掉了腦袋,也不過是碗大的一個疤。

哪裡知道溫榕可是真逗,特麼認真的留了一手,等她簽完了那張紙,就看見溫榕變戲法似得拿住了另外幾張紙,湊合在一起裝訂起來。她甚至連裡麵的內容都沒有看,但知道他肯定在上麵寫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周家姑娘一時間有些瞠目結%e8%88%8c的。

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溫榕的畫風轉變得有點快呢?

等她接過了裝訂好的合同才發現,她衝動之下簽訂了一個賣身條約。裡麵的內容林林總總加起來有五十來項。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難道溫榕是一宿沒睡巴巴的等著挖這個坑?

作者悄悄的說:是的,他還真是巴巴的想了一夜。特麼的認真寫的。比那個高考的時候寫語文作文還認真。

雪白乾淨的紙上是剛勁有力非常好看的字體,一本正經的字體寫著令她匪夷所思的規定,讓人哭笑不得。那個曾經不善言辭的溫美人好像變了很多,變得有些讓她無所適從。

可是,沒有辦法,在他麵前,她似乎永遠都很難說不。

協議上的規定很奇怪,裡麵的意思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比如要無條件答應金主的任何要求;金主喜歡的菜色一定要會做;金主的任何雜事要親手操辦;比如,不得隨意離開金主的視線。

兩人之間的重逢像是一場末日的狂歡,周姑娘知道他想要什麼,溫榕也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他們之間心照不宣,享受最為短暫的安寧。

所以之後的幾天,生物鐘非常準時的後廚小學徒五點準時醒來。一睜開眼,就不得麵對極端矛盾的處境。她和溫榕同居了,睡得是一張床。周姑娘一邊矛盾自己不能這麼隨著他,一邊如同飲毒酒,明知有毒還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