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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心事。

周爸打圓場和周刑套近乎,隻是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並不怎麼想搭理他。

於是周家初二飯桌上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麵:周刑死死地盯著那個喚妙妙的女人打量,妙妙含情脈脈看著周爸,周爸盯著溫榕。而溫美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靜吃飯。正好形成了一個循環。

周刑看妙妙的樣子,越看越生氣,越看臉越黑。

這個女的吃飯時對待周爸的態度親昵,已經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疇。她想起來了那些從自己老爹口中聽來的關於父母之間深愛感人的故事,越想越生氣,連平日裡喜歡吃的東西,到了嘴裡都吃不下去。

她想,難道說好的愛一輩子的事情,全都是假的?他們以前的故事都是編纂的嗎?

飯後。

周爸拉著周刑去了書房上了鎖,表明他們之間要好好談一談。

周猩猩雙手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一角默然聽著老爹說話,他的聲音很是遙遠,她想要極力避開他說的話,但總是有些句子會自動鑽進她的耳朵裡。

“……結婚,我想和妙妙結婚,希望你能同意。”

結婚?周刑機械地重複了這句話,呆呆的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自己的父親,發現他還是和以往一樣很是陌生。

周刑忽然笑了笑,“你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嗎?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結婚了?那我現在就告訴答案給你啊。我,不同意。”

周爸有些著急,忙道,“女兒,你聽我說……”

周刑很是生氣,打斷了他的話,看起來笑得滿不在乎:

“老爹,你別和我開玩笑好麼?以前那些女的你每次都很認真的和我說,你談朋友了,但都沒提過結婚這個事兒。怎麼這會子要結婚了?那女的才多大啊,你不怕別人笑話啊?”

周爸聽了這個話也開始惱怒了。“我結婚為什麼要怕別人笑話?”

“哼,我怕。”周刑冷了臉,“我不同意老牛吃嫩草。那女的是貪圖你的財產,你娶了對得起我的死去的媽媽麼?”

周爸有些不耐煩,“周刑,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爹隻是通知你一聲。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個婚,我都是結定了。我猜你已經能想到我在公司附近給妙妙買了房子了,這段時間都是和她住在一起的。你喜不喜歡妙妙我不管,但我打算搬到那邊去和妙妙住,你看著辦吧。”

周家姑娘憤怒了,“你這說的是人話麼?我不是你的女兒麼?你不是很愛我媽麼?怎麼現在丟下我不管,要去和別的女人住一起?”

周刑怒極而笑,“我還當真以為礦上出了什麼問題,年三十都趕不回家。這麼一想原來都清楚了,你年三十拋下自己的女兒和一個比你女兒大幾歲的人在一起過節。現在要吵著要結婚,你不配做人的父親!你不配做我媽的丈夫!”

“啪”的一聲,周爸賞了周刑一個響亮的耳光。小姑娘是個倔脾氣,死活不肯服軟,“周家蔚,你不配做我爹,不配做我媽的丈夫!”

周爸氣極又給了周猩猩一腳,周猩猩沒有還手,隻是驕傲的站在那裡挺著脊梁骨,站的筆直,倔得不得了。

周爸冷笑,“周刑,老子給你吃給你住,還不配做你的爹?你看看你自己的什麼樣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敢帶著男人回家來住了,你和你媽那個一樣,都是個騷包貨!”

周刑炸了毛,“我媽都死了,你還說她的壞話,不要臉。”

衝上去咬了她爹的胳膊,被周爸一腳踢開了。

周爸冷道,“既然你已經長大了,我也不想瞞你。你自己心裡估計也是清楚的。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帶你去掃過墓,家裡也沒有關於你媽的任何東西。其實不是因為你媽死了。而是那個女人拋下了她的孩子和丈夫和別人結婚了。我怕我女兒心裡苦,就給我女兒編了個故事,和所有人說我和她曾經相愛過。可惜,那隻是個故事。”

周家姑娘往後退了兩步,大罵:X!作者你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又是這種老套的路子?老子的媽媽原來是這種人?

作者含淚點頭。

是的,周家姑娘是個沒有爹媽疼愛的小孩。不過,好在爹有錢啊,以後都是你的,怕個球?

周猩猩惡狠狠:媽蛋,憑什麼有錢就不能是個爹媽愛的孩子?

作者回,那就沒的寫了。

= =

於是,周爸和周刑的對話不歡而散。周爸和周刑是同一類人,生氣的時候會口不擇言的傷害對方,他們將吵架當成了一場戰爭,極盡可能的用傷害值最大的言語去傷害對方。越是深愛的人,傷害的越狠。兩人本來就甚少交流,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周爸說周刑和她媽媽一樣不自愛,周猩猩說她繼承了父親的血統,老不知羞的,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人結婚,是個變態。

說到氣頭上,撕打成一團。

於是,周爸摔門而出,帶走了那個叫妙妙的女子。

從此以後,可憐的周刑在十七歲的時候戶口本上多了個大五歲的後媽被很多人唏噓、可憐了起來。他們嘲笑暴發戶的女兒有了個後媽。以後那個後媽要是生了兒子,周刑就什麼都不是了。

周刑想,以後她要是被踢出去孤苦無依,一定要和溫美人相依為命。

所以她將溫美人當作了幾乎要渴死在沙漠中時看見的最後綠洲,死死抓住他。他不知不覺成為她心口的硃砂痣。然後有一天,自己抓了把刀,生生剜去了他。

☆、09(修)

和周家蔚在爭吵中周刑得知了一條難以接受的消息。

原來她的媽媽還活著。

聽周家蔚的意思是她媽媽拋棄了她,周刑不願意相信。

她的老爹是什麼人?三杯酒下肚能吹出個天的人,吵架的時候恨不得詛咒你祖宗十八代的人,絕對不會在吵架上落了下乘。她能相信他在氣頭上的話?

但周家蔚的話到底在她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溫榕看在了眼裡,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他本就是個笨嘴笨%e8%88%8c的傢夥,本來以為就周家姑娘那尿性,很定叭叭叭的跟個小喇叭似得和自己說個明白。哪裡知道這次出了奇了,小喇嘛變身成了蚌,半天撬不出來一句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榕隻知道那天的書房關的嚴嚴實實的,隻能偶爾聽見裡麵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溫榕將她的不對勁歸咎於應是她爹要娶個後媽讓她受了刺激。其實隻有周刑她自己明白,雖然受到了她爹要娶小老婆的衝擊,但真正讓她衝擊的,是她得知了她媽媽的消息。

三月末,周刑放學沒有和溫美人一起回家,她臨行前將冰箱裡的所有抽屜都給塞滿了食物,囑咐溫美人,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等著她回來。

溫美人答應了,臉上沒有不捨的表情,隻說快去快去。

周刑隻身一人去了C城。

坐在擁擠的火車中周遭聲音嘈雜。過了長江以南,空氣裡逐漸溼潤了起來。火車裡的空氣中黏糊糊的都是汗味兒,很不好受。周刑%e8%83%b8`前抱著自己的書包,一路埋著頭打瞌睡。

周猩猩出生在S城的小鎮上,乾燥的小鎮子印象中的天空總是灰濛濛的。秀美的江南小城C城更多是書本上看到的,黑白分明的水墨畫一樣。

她一直在心裡打著草稿。若是真的,真的看見了媽媽,那麼她該是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呢?她應該怎麼樣開口說第一句話呢?她的媽媽過得好不好?她的媽媽會不會在知道她身份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

她猜想,她的媽媽如果還活著,一定生活的很不幸福。不然,她怎麼會沒有錢去買車票看她呢?

周家蔚是個謊話精,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相信。

下了火車,周猩猩才發現她的書包拉鏈被拉開了,裡麵的錢不見了。但是她一點也不著急。

周家姑娘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她的錢被偷了,然後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找她媽媽。然後向她哭訴。然後媽媽一定會責怪她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思⊕兔⊕網⊕

媽媽會罵她,但是她很高興。

隻是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周刑一個人的臆想罷了。

她站在了一棟房子前敲開了門,開門的女人神色溫婉,乾乾淨淨,非常得體。仔細一看,和鏡子中的自己有著七八分的相像。周刑緊了緊拳頭小心翼翼開口:

“請問你是鄭千彤嗎?”

那個女人楞了一下,“是的,我就是。”

兩人相顧無言對視了半響,那個女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是誰?找我有事兒?”

周刑萬分忐忑,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打量,一字一句的說,“我是周刑,我爸爸是周家蔚。”

那女人聽完慌了神,後退了一步搖著頭說,“我不認識什麼周家蔚,周刑。你認錯人了。”說罷慌慌張張的就要關門,被周刑用腳給抵住了,扒拉著門心有不甘。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在眼裡打轉轉。

這個時候正值放學時間,身後有個女孩喜滋滋的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那女人條件反射的答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了非常寵溺的神色,那種神色可以冠之一個名字,叫母親。

是啊,那是她的母親,是那個女孩的母親。

小女孩問,“媽媽,她是誰?”

“我不認識,是個陌生人。”

周刑被拒之門外。

她有些不甘心,覺得她的媽媽肯定是有什麼隱情,才會不認自己,她願意聽她的解釋。

周刑是個執著的人,她不甘心,她現在不期望有什麼熱淚盈眶的畫麵,什麼久別重逢的喜悅,這些東西她不在乎。她隻是想要當著麵問她的媽媽一句,為什麼的裝作不認識她。

身上僅剩下口袋中的零錢,周猩猩幹出了乞丐才幹的事兒,找了個紙盒子,在裡她媽媽家不遠的垃圾堆附近隱蔽藏了起來。在那裡蹲點觀察,一挨就是三天。

她媽媽的作息很規律。每天早上七點出門買菜,周刑就遠遠地跟在她身後,聽見她和市場上熟悉的人嘮嗑:這個菜是我女兒愛吃的,怎麼吃的不會膩,你給我多稱一點。

買完了菜媽媽就會回家,開始在陽台上洗衣服,捶捶打打的,將那些衣服洗的乾乾淨淨的晾出來。陽台上曬出來的衣服裡,顏色稍微深一點的端莊的媽媽裝,顏色淺淺的是少女裝,還有深色的男裝,單看曬著的衣服,堪堪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形狀。

洗完衣服之後,廚房就會飄出香味來。

到了中午女兒和老公下班,全家人一起吃飯,一起嬉鬧,一幅和諧的模樣。

下午的時候媽媽會出門和自己的朋友上個街,買些東西,話題永遠是自己的孩子和老公。

晚上樓上的燈火溫馨,映照的是周猩猩遙不可及的夢想,

周刑在這堪比乞丐的三天裡瘦了好幾斤,衣服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