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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證!想不到百姓口中秉公斷案的宋少卿,竟也有徇私枉法的一天?難不成你好男風,也被他那張好看的妖臉迷惑了?”

李恨天的“也”字用得很微妙,聽起來好像不止一個,無形中就造了謠。似乎這之後若再有人為沈惟慕說情,便就是那另一個被色相迷惑的糊塗蛋。

“放肆!”鄭成梁氣得胡子發抖,抬手就狠狠打了李恨天一巴掌。

李恨天被打得偏過頭去,立刻就腫了臉。

在場包括皇帝在內,很多人都很驚訝鄭成梁的舉動。

文官講究斯文,尤其像鄭成梁這樣身居高位的重臣更講究儀態風骨,縱然再憤怒,也不可能會%e4%ba%b2自出手打人,吩咐下麵的人去做即可。

出事的是他死對頭的兒子,按照他以往的風格,理當看熱鬨說風涼話才是。如今他不僅不嘲笑,還%e4%ba%b2自動手打人了,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李恨天吐了一口血出去,又裂開嘴笑了,牙縫裡粘著鮮紅的血,令他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猙獰。

“小教主不愧是我們老教主的種,真有能耐,連最難搞的鄭公都被您給收服了!可惜我因二長老與您結仇,不然必要拜在小教主名下,與小教主乾一番宏圖霸業!”

李恨天這些話可謂是往皇帝的心口上狠狠紮刺。

近些年因為清月教猖狂作亂,朝廷早就將清月教侍衛眼中釘肉中刺。現如今它勾連朝廷,聯合張國舅斂財蛀國,令皇帝深惡痛絕。

皇帝豈能忍受清月教“繼承人”的存在?不管沈惟慕是否真的背叛清月教,隻要他是老教主的血脈,便有號召清月教餘孽的能力,便是隱藏的禍患,應當徹底鏟除。

李恨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洋溢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沈惟慕死定了!

他的血脈就是原罪,當年若非因為他,沈玉章的兒子就不會死。

即便皇帝因沈惟慕的“功勞”有所猶豫,沈玉章也會勸說,%e4%ba%b2自將沈惟慕往死路上送一程。

“都愣著乾什麼,堵了他的嘴!”沈玉章微蹙著眉,平靜的聲音中透著掩藏不住的嫌惡。

陸隨望看向皇帝,察覺皇帝沒意見,他立刻將李恨天的嘴狠狠堵死。

李恨天口不能言,就瞪圓眼表達他的驚訝。沈玉章真不識好歹,他現在首要該算賬的人應該是沈惟慕,而不是他!

“陛下——”

白開霽、陸陽和尉遲楓陸續跪地,為沈惟慕求情。

“你們倒有意思,前一刻還同仇敵愾聲討他,怎麼這會兒又為他求情了?”

白開霽尷尬地臊紅了臉,“是我們不是東西,誤會了他!”

當沈惟慕承認自己是清月教教主的時候,白開霽等人確實因為受衝擊太大,沒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雖然他們潛意識裡不願相信沈惟慕是這樣的人,但當時沈惟慕的反應太多風輕雲淡,既不解釋緣故,又派人包圍了他們,他們便以為沈惟慕默認了,以為沈惟慕在借他們的手肅清月教內部不利於他的勢力,在借沈家幼子身份來實現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等李恨天道出真實目的,經宋祁韞的提醒後,他們才明白過來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沈兄弟他雖出身不好,可他當時還是個嬰孩,根本沒辦法做選擇。稚子無辜,其父和清月教所犯下的滔天罪責不該由他來承擔。”

接著,三人還要一一列舉沈惟慕在大理寺所立下的功勞,被趙晗不耐的聲音打斷了。

“住嘴。”

三人的心瞬間涼了半截,皇帝連他們的話都聽不進去,豈會放過沈惟慕?

君心難測,威壓迫人,室內一片寂靜,仿佛一切都靜止了,唯有不甘心之人的手在慢慢握緊,極儘隱忍。

“沈卿可有話說?”趙晗看向已然平複好情緒的沈玉章。

宋祁韞、白開霽等人都立刻瞅向沈玉章,此時他的態度至關重要!

沈玉章垂下眼眸,長長地哀歎了一口氣,“臣的幼子可憐啊,剛出生就——”

沈玉章哽咽了,近乎說不出話來。

白開霽的心徹底涼了,聽沈玉章這話的意思,他定要為%e4%ba%b2生兒子報仇了。

白開霽不知道說什麼好,長這麼大以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無力。

他少年意氣,行俠仗義,所接觸的事非黑即白,很好處理。可如今這樁事,他不能說沈玉章有錯,沈家幼子何其無辜,剛出生就遭歹人算計。可憐天下父母心,沈玉章要為兒子報仇沒什麼不對。

可若要因此處死沈惟慕,他不願意、不甘心、不舍得。沈惟慕他也無從選擇啊,他已經儘量在他能走的道路上選擇最正確的方向了。

白開霽落了淚,再度跪下,咚咚給皇帝磕頭,“懇請陛下看在臣為江湖司效力多年的份兒上,饒沈惟慕一命。”

“臣也是,臣願意一生效忠江湖司,不求功名利祿,隻求饒沈惟慕一命!”陸陽和尉遲楓跟著也跪下了。

趙晗挑了下眉,示意蠢蠢欲動的沈玉章先不要說話,然後看向還保持站立姿勢的宋祁韞,好奇問他:“宋卿怎麼不求?”

宋祁韞瞄一眼沈玉章和鄭成梁,然後看向角落裡是話題中心卻又好像被遺忘的沈惟慕。

沈惟慕虛弱地坐在窗邊,靜默望著窗外不語。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沈惟慕瀕死抑鬱了。可宋祁韞清楚,沈惟慕其實是被窗外飄進來的菜香味兒吸引了。

這道菜的香味兒他曾在三年前聞過,在千秋節的宮宴上,孫禦廚的一道蘭花熊掌幾乎香暈了四座。

“臣也求,”宋祁韞跪了下來,“求陛下多賞賜些珍饈佳肴,以慰其勞苦。”

“老大,你在說什麼呢?”

白開霽急得又要哭了,宋老大怎麼這種關鍵時候亂說話啊,沈兄弟的小命要不保了!

旁邊被堵了嘴的李恨天,在聽到這話時可能覺得可笑,瞪圓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縫,笑意十分明顯。

“哈哈哈哈……”沈玉章跟著大笑起來,不吝稱讚,“宋少卿此話真可謂是求到我兒心坎裡去了!”

白開霽、陸陽、尉遲楓:“???”

沈玉章剛才說“我兒”是什麼意思?

第132章

白開霽、陸陽和尉遲楓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把沈玉章逗笑了。

“三位還沒反應過來呢?”

三人更疑惑了。

隨後尉遲楓最先反應過來,問沈玉章:“難道說沈惟慕本就是您的%e4%ba%b2生兒子?”

沈玉章點了點頭。

“什麼?二三是沈府尹的%e4%ba%b2生兒子?”陸陽驚呼後,臉上瞬間洋溢出喜悅。

“那我們還跪什麼。”白開霽立刻要起身,被陸陽拉住了。

白開霽和陸陽作為武林俠士,屬江湖司特招,有禦前免跪特權。在今日之前,他們倆從沒向趙晗跪過。

他們有特權不跪倒沒什麼,但一旦跪了之後想起身,就要等皇帝開口才行,否則就是對皇帝的不敬。陸陽比白開霽更懂些宮廷規矩,所以及時製止了他。

“不必拘束,都起來吧。”趙晗聲音隨和,語調中帶著幾分含著笑意的戲謔,“你們三人啊洞察力遠不及宋卿,瞧他便沒跪!”

帝王一句話,令白開霽等三人皆目含怨念地望向宋祁韞。宋老大居然不照顧他們這些兄弟了!

宋祁韞忙向趙晗行禮告饒:“陛下饒命,臣也不過是剛發現。”

趙晗:“哦?怎麼發現的?”

“臣聞到了蘭花熊掌的香味兒,此菜是孫禦廚獨創。若非聖旨特賜,孫禦廚不可能來沈府做飯,而沈府中隻有沈惟慕一人好吃。﹌思﹌兔﹌網﹌

方才禁衛軍將君瀾苑內外都包圍了,孫禦廚卻仍然在君瀾苑小廚房專注烹飪,可見陛下並非有意懲治沈惟慕,還要投其所好獎勵他。”

剛才大家都聞到了菜香味兒,但都沒怎麼注意,根本想不到僅憑這點香味兒便能推敲出這樣的真相。

趙晗讚許地點點頭,“大理寺有宋卿,朕心甚慰。”

“太好了,二三是沈府尹的%e4%ba%b2兒子!”白開霽喜不自勝,笑哈哈地合不攏嘴。

“唔唔……嗚嗚嗚……”

被捆綁堵嘴的李恨天對宋祁韞等人瘋狂搖頭,扭身掙紮,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僅有話要說,還想通過眼神兒努力傳遞他想說的話。

這時,一名內監匆匆進門,在趙晗身邊耳語了幾句。

因為張國舅的事兒,貴妃又鬨起來了。

趙晗當即擺駕回宮,命宋祁韞、沈玉章等人留下來處理好當下的事即可,另外還留了禁軍統領陸隨望武力護衛他們。

“唔——唔——”見皇帝要走,李恨天掙紮得更厲害。

“瞧他這副癲狂模樣,似乎依然不信沈監察是沈大人的%e4%ba%b2生子。”

陸隨望厲聲嗬斥他老實些,否則將他就地格殺。

李恨天根本不懼威脅,依舊瘋狂掙紮身體,哪怕脖頸被刀鋒割破出了很多血,他還是“唔唔”地表示想要說話的意思。

陸隨望便拿下了堵在李恨天口中的臭抹布,他倒想聽聽看,他這麼瘋狂的掙紮是為了說什麼話。

“他就是老教主之子,絕不可能出錯!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人太蠢了,聽他巧言令色幾句便跟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啪!

陸隨望見李恨天竟敢嘲笑他們,抬手就一巴掌打在李恨天的臉上,令李恨天立時就吐了血,吐出了三顆碎牙出來。

白開霽隨即也打了一巴掌,讓李恨天的另一邊臉也高高腫起,口吐五顆碎牙出來。

“你這廝果真在造謠!但凡了解二三的人都知道,他嗜吃寡言,絕非是巧言令色之徒。若不然他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默!”

李恨天想咒罵白開霽是蠢豬,他但高高腫起的臉頰限製了他扯動嘴角,滿口的碎牙和鮮血令他努力張口後也無法清楚言語。

“尊租……方七天……不可能……”

眾人聽不懂李恨天在說什麼,宋祁韞卻從他不太清楚的隻言片語中推敲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這事兒其實很好推理,因你蠢不自知才想不明白。罷了,今日便讓你死個明白”

尉遲楓等人正好奇其中緣由,聽說宋祁韞要解惑,紛紛用發亮的眼神兒看向宋祁韞。

“當年調換孩子的事是方擎天一手操辦,之後他便退隱江湖,通過科考為官的方式一直留在沈惟慕身邊,當了他十多年的師父。

以此為前提就反推結果,便很容易得到真相:

方擎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調換孩子,且故意將錯誤消息傳給老教主,讓老教主誤認為真正的沈家幼子就是他%e4%ba%b2生子。”

“‘鳩占鵲巢’必定是最高機密,魔教內部知情人甚少,而清月教老教主又是一位武癡,疏於關注孩子,方擎天便是維持兩者關係的關鍵,也便是偷梁換柱的關鍵。

剛出生的嬰兒在長大後容貌會發生變化,若倆孩子相似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