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1 / 1)

替換起來就更容易了。所以接下來,方擎天隻要做到讓“武癡”短時間內看不到孩子,事情基本上就大功告功了。

至於方擎天能留在沈府,留在沈惟慕身邊十幾年,想必沈府尹早就是知情人吧?”

以他對沈玉章的了解,沈玉章絕不會蠢到十幾年都發現不了方擎天身上的問題。除非他早就是知情人,且還有意護著方擎天,並支持方擎天的計劃。

沈玉章歎了口氣,點點頭。

“那時候的清月教正以極快的速度壯大,他們致力於招攬世間狂徒共謀惡事,所招攬的窮凶極惡之徒頗多,令百姓們談之色變。

比如當時的清月教二長老為練邪功,擄走了上百名童男童女為祭品。七長老因好女色便四處采花毀女子清白,短短半年,便令僅三十名未婚女子因失身而自儘。

類似惡事,數不勝數,刑部檔案中皆有記載。

更有一些奸惡之徒在加入了清月教之後,互幫互助,成了團夥。他們互相配合作惡,神出鬼沒,朝廷想抓這些人難如登天,竭儘全力仍收效甚微。

後來朝廷出兵清剿,以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強勢鎮壓清月教,才算重創他們,滅了他們的囂張氣勢。”

“我記得當時我大哥當時任大理寺卿,花費五六年的精力想琢磨辦法,要徹底鏟除清月教,卻最後分我說清月教很難鏟除。

其教內規矩森嚴,人員寬進窄出,貫以蠱毒控人,分堂遍布全國且高度自治,想要徹底鏟除他們,就要打入他們的上層,獲得更多信息,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便更難於將他們一舉剿滅。”

當時沈玉章尚且年輕,資曆很淺,官場上遇事很多時候還要向兄長請教。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方擎天會找上他,更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跟清月教教主扯上關係。

方擎天與張星河都是武癡,在江湖上一見如故後,便將彼此奉為知己,做了二十幾年的朋友。

方擎天起初並不知張星河的身份,後來知道張星河的身份是清月教教主後,出於對兄弟的愛護和信任,他屢次對張星河進行規勸,希望張清河能帶著清月教改邪歸正,但都沒什麼結果。

後來,朝廷聯合武林盟主及各大門派一起鎮壓清月教,張星河每天忙於應對朝廷的攻打自顧不暇。剛好在那時候,張星河妻子在躲避官兵追殺時難產生子而亡。張星河在憤怒之下便想到了一個“鳩占鵲巢”的計劃,將剛出生的兒子托付給了方擎天。

張星河之所以敢相信方擎天,一是因為他對方擎天有救命之恩,他認為方擎天會為了報恩暫時摒棄他的原則。二是方擎天當麵跟他發誓了,會不惜以性命為代價信守承諾。張星河信他,因為他是君子,向來重諾,一定會說到做到。

然而事實的真相令張星河失望了,方擎天不僅沒有信守承諾,還反來一招“偷梁換柱”,令沈玉章的%e4%ba%b2子當魔教教主之子。

“那天方擎天突然現身,坦白了他的計劃,我一夜沒睡……因此,我一直覺得虧欠二三,很對不起他。

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麵,大家都說我偏心,獨獨偏疼小兒子。實則哪兒是我寵愛他,是他背負了太多,我欠他太多了,一輩子都還不完。

他剛出生,隻是嬰孩兒,就要背負魔教小教主的名頭,麵對各種威脅……”

沈玉章說到此處,幾度哽噎,他急忙去找尋沈惟慕,一轉身發現沈惟慕就在他身後。

“我可憐的兒啊!”沈玉章心疼的抱住沈惟慕。

白開霽等人也跟著去抱沈惟慕,感慨他背負太多。

“你也真是的,為何不把這事兒早點告訴我們?剛才也是,什麼話都不解釋,任由我們那麼說你,你該多難受啊!”

沈惟慕指了下自己的嘴,搖了搖頭。

他現在正處在第一個周天的關鍵恢複期。因為休眠被打斷,現在他每日即便清醒著,也要儘量保持半休眠的狀態,少言寡語,少行動,低消耗,其實連每日張口的次數都有限的。

所以,沈惟慕會首選把他僅有的幾次張口機會獻給食物。今天多說了幾句話,已經令他覺得很虧了,所以他不打算再說了。

白開霽紅了眼,又要落淚:“二三?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不能說話了?

“怎麼了?是不是傷情反複,讓你不能說話了?”陸陽也內疚不已,趕緊小心地攙扶著沈惟慕在床上躺好,急急忙忙高喊大夫快來。

宋祁韞、沈玉章、尉遲楓和鄭成梁也十分擔心沈惟慕,圍到他床邊來,懊惱地懺悔他們剛才隻想著回顧過去而忘記關心他。

“你現在感覺有事沒有?嗓子難受嗎?能試著發聲嗎?”

沈惟慕眨了下眼,在一眾人等的注視下,不得不憋出一句話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開飯?”

第133章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李恨天仿佛魔怔了一般,從聽沈玉章講述當年換子真相開始就頻頻搖頭,滿臉不可置信地念叨著“不可能”。

他呆滯了很久,等他再回過神兒的時候,見大家都圍著沈惟慕打轉兒,關心問候沈惟慕的身體,李恨天諷刺地笑了,突然大叫一聲。

“啊——”

叫聲刺耳又綿長,帶著泄憤的情緒,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啪!

陸陽一巴掌打在李恨天的臉上,“叫什麼叫!”

李恨天被打後懵了下,流著淚苦笑,對著東方喊話。

“喔妻餘焦哇了!”

“他說什麼?”白開霽用心聽了,沒聽懂。

宋祁韞根據李恨天之前幾句話的發音規律,做出了準確翻譯:“我清月教亡了。”

“哈哈哈,這不是廢話嗎?”白開霽命人將李恨天的嘴堵上,然後拍了拍李恨天紅腫得如饅頭的臉,“沒事兒就彆說廢話了。”

李恨天隨即就被帶了下去,他不再做任何掙紮,滿眼頹敗。

君瀾苑的暗衛也都被帶下去審問。

宋祁韞等人之所以能直入君瀾苑,恰巧聽到沈惟慕與康安雲的對話,皆因這些蟄伏在君瀾苑的暗衛們不作為。

宋祁韞向沈惟慕求證:“這真不是你故意設套安排?”

沈惟慕搖頭。

尉遲楓:“那他們為何察覺到我們來了,卻故意隱瞞不報?莫非這些暗衛都是李恨天的人?”

倒沒聽說誰家的細作能安插得這樣齊整,一隊人馬全都是,一個不落。

“或許是領頭的有問題,下了假命令。”這情況好查,命人去審問一二便知。

“那些人都是康護衛%e4%ba%b2自挑選培養出來的忠衛,背景乾淨,行事忠誠,經得住考驗,絕不可能叛主。”趙不行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從事發開始,趙不行就很發懵,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幸而有康安雲做參考,他見康安雲不動,他也邊跟著一起沉默跪著,默不作聲。

不得不說這招果然好用,他們沉默地跪走了皇帝,僥幸避開了一個大劫。

現在皇帝不處置他們了,他們隻要及時跟沈玉章和沈惟慕求情,努力表態認錯,扭轉好自己的立場,該是有活命的機會。

畢竟他們跟在沈惟慕身邊時,一直忠心耿耿,全然都在按照沈惟慕的吩咐行事。他們隻錯在把沈惟慕當成“清月教教主”來效忠,而非是真正的沈家公子。

趙不行拉上康安雲主動跟沈惟慕磕頭賠錯。

沈惟慕倒不計較,也不用他們表忠心,當即就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起來了。

“沈兄弟大度,我們可不是。”

白開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性警告趙不行和康安雲,以後他和陸陽會一直看著他們。

若二人敢不認沈惟慕隻認“教主”,他們可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趙不行馬上表忠心:“請諸位大人放心,從今以後,小人眼裡的主人隻有公子。”◢思◢兔◢在◢線◢閱◢讀◢

康安雲有點發呆,被趙不行扯了一下後,才趕緊跟著點頭附和,表示他也如此。

“唉,我可憐的阿慕啊!”沈玉章心疼地抱住沈惟慕的肩膀,“從小就背負清月教教主之名,平白無故受了多少挑釁和暗殺,上次他身中奇毒的時候我就差點以為他……”

沈玉章邊說邊紅了眼眶,哽噎起來。

眾人見狀,紛紛安慰起沈玉章來,心疼他與沈惟慕的不容易,讚美他們父子有為國犧牲的大義。

鄭成梁敬沈玉章這個對手,但他可看不慣他這副賣慘的做派,不耐煩道:“你這番話留在陛下跟前說豈不更好?”

沈玉章立刻止住了情緒,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淚:“你說得對。”

跟這幫年輕人賣慘有什麼用,去皇帝跟前多哭幾回,想要什麼都會有。

這做人嘛,為國犧牲的大義要有,為己謀福的聰明也要有。不管經曆多大風浪,終究都要回歸生活,吃飯穿衣睡覺。

這時,去審問暗衛的人回來了,“他們不承認與李恨天勾結,更不知為何當時都走了神兒,沒能提前察覺到宋少卿等人的到來。”

“都走神兒?這怎麼可能!”白開霽覺得他們一定在說謊,必須再嚴厲詳審。

宋祁韞皺眉,也覺得這事兒蹊蹺,但又覺得暗衛們都說謊的可能性不大。

他看向沈惟慕:“你信他們的說辭嗎?”

沈惟慕立刻點頭。

因為當時他也沒能察覺到宋祁韞等人的到來,連魔尊都做不到的事,凡人又豈會察覺?所以當宋祁韞帶人突然闖入的那一刻,沈惟慕就覺得事情挺有趣了。

不過再有趣的事也隻是“事”,沒有“食”吸引他。

萬事先吃飯,在他這是真理。

“菜齊了,請沈公子與諸位大人慢慢享用!”

孫禦廚%e4%ba%b2自帶人,將蘭花熊掌、海參鵪鶉膾、紅梅鮑魚等菜肴擺滿桌,另有宮廷糕點八十六味也都備齊了,放在另三張長桌上。

蘭花熊掌是以夜香蘭花、熊掌、%e9%b8%a1肉、豬肉和青菜等食材做成的一道工序複雜的蒸菜。

焯過水青菜葉鋪在盤底點綴,將調製好的豬%e9%b8%a1肉泥擠在菜葉上,點綴成蘭花形狀後蒸熟,再擺入蒸好的熊掌片。

兩次蒸菜的過程,都是以熬煮的%e9%b8%a1湯水來蒸,有格外提鮮的作用。蒸好後擺盤的菜,再淋上些許久熬的鮮%e9%b8%a1湯,更為提色增香。

孫禦廚名滿天下的廚藝自不必說,等級的食材,天下第一的手藝,造就出了一桌讓所有食客們終身難忘的美食盛宴。

沈惟慕吃得很滿意,連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沈玉章見沈惟慕不停筷,是既開心又擔心。開心自然是因為沈惟慕胃口好;擔心則是怕他身子弱,虛不受補,吃這麼多難以消化。

“吃不下就彆吃了,不是這一次,以後還有機會。陛下說了,以後每月下旬,孫禦廚都會來咱們沈府做飯。日子長著呢,有你吃膩的時候。”

沈惟慕這才放下了筷子。

沈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