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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讓你們死個明白。”

“老教主當年創立清月教的初衷,本是為了收容那些被世人看不起的可憐人,沒想到此等善舉竟惹了眾怒,遭到名門正派的抹黑和絞殺。

本來這江湖恩怨,我們江湖人自己解決倒也無妨。偏偏朝廷來橫插一腳,幫著那些自詡道義的名門正派圍剿我們。

江湖不容你,這世間之大,尚有可逃之處。但若朝廷不容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至州郡,下至村縣,哪裡沒有朝廷的耳目?”

“所以你們就想出了這種招數,以鳩占鵲巢的方式來壯大清月教?”宋祁韞實在聽不下去多變繼續講歪理,便打斷質問他。

“沒辦法,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嘛。誰羞辱我們,我們就叫誰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我們清月教壽與天齊,等得起!”

多變慷慨激昂地闡述一番後,突然停頓了一下,補充道:“當然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

“還因為我們老教主是位武癡,不會養孩子,也懶得養,便隻能勞煩擅於教子育兒的沈家幫忙了。”

多變話說到這時,不禁讚許地看向沈玉章,誇獎他們沈家很會養孩子教孩子。幾次考察下來,老教主都很放心。

沈玉章已經許久沒有說出話來了,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直定定地看著沈惟慕。

在聽完多變這番話之後,他方扶額閉了下眼,似乎在這一刻他才終於認清現實,接受了眼前的真相。

現場的其他人都很同情沈玉章,難以想象他現在的心情,疼愛近二十年的寶貝%e4%ba%b2生兒子竟在一夕之間變成了魔教的孽種。這些年父慈子孝的場景都是假象,他一直隱瞞欺騙他,身邊還帶著一群魔教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這是何等醜惡、痛紮人心的背叛啊!

陸陽忍無可忍,痛斥大罵:“沈惟慕,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說嗎?對我們你無情無義就罷了,對用心疼愛你沈府尹你竟也無話可說嗎?”

多變哈哈大笑,“正邪不兩立,說什麼都沒用。他們父子在今天注定要反目成仇了!”

“沈大人,給你們口中的賊人養二十年兒子的感覺如何?”多變笑的眉眼彎彎,看向沈玉章的眼神兒特彆欠揍。

沈玉章身子突然挺直,被氣得渾身發抖。鄭成梁趕緊扶穩沈玉章,痛斥多變不是東西,在這種時候還刺激他。

“還有你,臭小子!到現在這種時候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隻知道吃!沈狐狸愛你如命,你怎能如此無情無義、狼心狗肺!”

沈惟慕剛擦乾淨手,將臟帕子收起。他沒想到他吃飯的工夫,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

認真吃飯有錯嗎?在此刻,有。

宋祁韞不錯眼地看著沈惟慕,目光在旁邊人看來甚至有點太黏了。

尉遲楓猶疑地看了宋祁韞兩眼,覺得他反應有點異常。

按道理來說,宋祁韞應該跟他們一樣憤怒,隻是在情緒表達上有所不同。可他站在宋祁韞身邊這麼久,卻沒有感受到宋祁韞身上有太多憤怒情緒,反而是疑惑、探究和冷眼旁觀的情緒居多。

沈惟慕沒有回應陸陽或鄭成梁的辱罵,也沒有對沈玉章說話的意思,而是看向多變。

“你不是多變。”

眾人大驚,都瞅向“多變”。

多變的外表向來千變萬化,大家不可能憑借外表的特點來判斷他是不是本人,隻能從其性格和行為習慣來猜測。

這男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桀驁和從容不迫的舉止態度,大方才問他,他並沒否認,便以為是默認。

實則這種判斷本身存在很大的紕漏,任誰膽子大點會演戲都可以做到梁上男人那樣。

“真假與否,你們擒了他,看他臉皮真假與否就知道了。”

眾所周知,多變的易容術出神入化,近身也看不到破綻,鮮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你會允許我們抓他?”陸陽有幾分難以相信,也有點懵。

沈惟慕承認了他做過清月教教主,現在他的人包圍大家占據絕對優勢,他不先來針對他們,反而去對付看似跟他一夥兒的多變,到底什麼意思?

白開霽沒想那麼多,出手就去擒“多變”。本以為會失手,沒想到他一招就將人拿下。

在輕鬆抓到“多變”的那一刻,白開霽就意識到這人肯定不是多變。多變的武功極高,絕不會輕易被他這樣擒住。

幾番檢查之後,甚至用刀劃破了這人的臉,大家終於確認梁上男人根本沒用假麵,他呈現給大家的臉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陸陽氣得狠狠打了這男人幾巴掌,質問他為何要裝多變。

梁上男人一側的臉被打腫了,卻還是笑的猖狂:“哈哈哈,我可沒說過我是多變,是你們自己上趕著要認的,我哪有不應的道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越來越懵了。

梁上男人又笑,指著沈惟慕大聲道:“但我說的其他話都是真的!我叫李恨天,是二長老的義子,二長老早就把他的底細跟我和盤托出了,他是清月教老教主的兒子,自出生起被替換在沈家撫養。

方擎天與我們老教主是摯友,當年他所謂退江湖考科舉不過是名義上的噱頭,實則是因為老教主對他有恩,他必須要履行承諾呆在小教主身邊,傳授小教主的武功。康安雲也是他從清月教內選拔出來的護衛,由他%e4%ba%b2自培養後放在沈惟慕身邊。”

李恨天說著便掏出幾封信和一本成色泛黃的名冊,統統丟在了地上。

“證據全在這裡,你們自己看吧!”

白開霽都撿起來,交到宋祁韞手上。

信是方擎天寫給清月教老教主的信,名冊在折的那一頁有康安雲的名字。

證據確鑿,沈惟暈與康安雲的身份確實如李恨天所言那般,但疑問還是有很多。

宋祁韞皺起眉頭,“你出現時我便奇怪,他既是你們的教主,在沈家鳩占鵲巢的目的是為了隱藏身份、圖謀更大。你今日為何會當我們的麵將他的老底全揭了出來?”

聽到遠處隱約傳來的腳步聲,李恨天仰天狂笑,笑出兩行眼淚來。

“到這種時候了,我便也不怕告訴你們!因為讓他背叛魔教,殺我同族,害死我義父義妹!我們清月教不認他這個教主了,更要讓他也感受一下死在同伴手裡的滋味!”

李恨天言外之意,他等著看宋祁韞等人殺死沈惟慕。

白開霽和陸陽在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千機島上的的事兒沈惟慕沒說謊,早前他助他們清剿清月教也不是苦肉計。

即便沈惟慕可能真的是清月教教主,但他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他一直與清月教為敵,不管他出身帶有什麼原罪,他本來出於什麼目的,已發生的事實告訴他們:沈惟慕罪不至死。

“皇帝駕到——”

一記嘹亮的喊聲從屋外傳來。

“完了!”白開霽和陸陽互看一眼,麵色都頹然變白。

半月前,大理寺剛呈報了清月教私采金礦、與朝廷命官勾結之事。皇帝暴怒不已,從重處罰了所有涉案官員,下令徹底鏟除清月教。

今日皇帝若知道沈惟慕的真實身份,知悉清月教早在二十年前就開始陰損謀劃,必不會留他。

剛才他們自以為聰明地放出了求救信號,沒想到竟害了沈惟慕!

第131章

“這麼熱鬨?”

皇帝駕臨,大內侍衛和禁軍在前開道,直接破開了房門,將君瀾苑內外圍得水泄不通。

身著紫色常服的趙晗緩步走進門,渾身自帶帝王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打量一番眾人後,目光最終落在沈惟慕身上。│思│兔│在│線│閱│讀│

沈玉章和鄭成梁等人齊齊向趙晗行禮。

沈玉章先鄭成梁一步開口,跟趙晗解釋:“鬨了些小誤會,不想竟驚動陛下了。”

“這算小誤會?”鄭成梁驚訝問,“那在沈府尹眼裡這世上恐怕沒有大事了。”

“你二人又鬥嘴。”趙晗無奈歎了句,目光再度落在沈惟慕身上,“沈卿幼子風貌無雙,與傳言中一樣。”

沈玉章嘴%e5%94%87微動,正要出聲,就被李恨天的笑聲打斷。

白開霽和陸陽都露出慌亂的神色,他們同時動手想控製住李恨天,立刻被禁軍統領陸隨望攔住了。

陸隨望是趙晗身邊的%e4%ba%b2信,虔誠忠君,功夫高,聰明有手段,且尤為擅長訓狗。

這些年為了□□京城安定,大理寺與禁軍打過幾次交道,白開霽和陸陽便都與陸隨望熟絡起來。

因為清月教近來在京作亂,陸隨望為了皇城安定,與白開霽等人定下了一種聯絡方式,以用於應對突發緊急的大事件。

之前白開霽雖然沒能成功放出信號彈,但在他與沈玉章相撞的時候,陸陽就趁眾人不備悄悄吹響了犬哨。這哨聲人聽不見,狗卻聽得見。

京城內,尤其是勳貴府邸附近,時常有帶狗巡邏的禁軍路過,這些狗都對這種犬哨有反應。

今日趕巧了,陸隨望陪著皇帝微服出巡,恰好收到來自沈府的緊急求救。

寵臣家中出事,趙晗豈能袖手旁觀,當即便同陸隨望一起來了沈府。

趙晗看向李恨天時,李恨天笑得更大聲。

“他可不是沈玉章的兒子,他是我們清月教老教主張星河之子!”

對於皇帝的駕到,李恨天沒有害怕,隻有興奮。他非常高興自己能在皇帝麵前揭露沈惟慕的真實身份,興致勃勃地對趙晗又講了一遍“鳩占鵲巢”的故事。

趙晗很震驚,立刻問:“那真正的沈家二十三郎呢?”

“當然是當場誅殺了,我們清月教行事,向來斬草除根。”李恨天語氣隨意,仿佛殺一名嬰兒如他們而言像喝水一樣簡單。

沈玉章紅著眼,怒指李恨天:“汝等狗彘鼠蟲之輩,窮極陰損齷齪之事,死不足惜。”

李恨天看到沈玉章這樣憤怒,如看笑話一般望向沈惟慕:“是啊,我們都是狗彘鼠蟲,沈大人自己也養了一個,還捧在掌心視若珍寶近二十年呢。不過此刻,沈大人想必已經想好了怎麼打殺自己養的這條狗了。”

沈惟慕敢背叛清月教,選做朝廷的狗,那他就注定要承受今天的苦果。

他以為他把清月教所有知情的長老們都弄死了,就可以洗白自己的身份,靠剿滅清月教的功勳為朝廷新貴?做夢!他一定要讓沈惟慕付出代價!

沈玉章眼眶越來越紅,燃燒著怒火,隨即他也將目光轉移到沈惟慕身上。

宋祁韞見狀連忙走到沈玉章身前,擋住了沈玉章的視線。

他知道沈玉章在皇帝跟前的說話分量,他很怕此刻沈玉章衝動,求皇帝下旨誅殺沈惟慕。

“沈府尹,此事有諸多疑點,切不可隨便聽信這宵小惡賊的挑唆。”

“疑點?這些方擎天的%e4%ba%b2筆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