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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著貨物。

沈惟慕說他在鏢局馬棚處停留的時候,聽到這幫人在搬運貨物的時候再三叮囑要小心。

如果這真是他們聲東擊西的計謀,這些不過是普通的瓷器,不值什麼錢,他們何至於如此小心?

即便裡麵裝的是金子,金子耐摔打,其實也沒必要那麼小心。

看著裝瓷器的木箱十分厚重,宋祁韞用手敲了敲箱子,發現回聲不對,裡麵好像夾了一層。

陳聰在看到宋祁韞敲箱子的舉動時,腦門上立刻冒出很多冷汗,臉色徹底變成了恐慌。

宋祁韞從陳聰的反應進一步確定,這箱子一定有問題了。

他命陸陽劈開箱子一角,果然見木箱中間夾了一層拇指厚的黃金。

“哈哈哈哈這麼多金子,這下我們發財了!”

“直娘賊的,你們敢騙老子!”陸陽又踹一腳陳聰,轉而問宋祁韞,“老大,這些人怎麼處置?”

不及宋祁韞回話,沈惟慕率先開口:“全殺了。”

“全、全殺了?”陸陽震驚不已。

“這麼多金子,不把他們全殺了滅口,事後必定麻煩。”宋祁韞讚同沈惟慕的提議,叫來白開霽負責此事。

陳聰等人嚇得麵上全無血色,苦苦哀求宋祁韞等人饒命,卻連對方一個眼神兒都沒換來。

三個時辰後,整個杭州城都知道了,麒麟鏢局在押運貨物的途中被馬賊劫殺,所有押送貨物的鏢局人員被屠殺殆儘。

傍晚的時候,十輛載滿血淋淋屍體的馬車從城外進來,雖然屍身上麵蓋了很多草席,大家還是看到了部分%e8%a3%b8露在外的頭和四肢。馬車車板上以及軲轆上都沾有不少乾涸的血跡,隻這般看著都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太慘了!

麒麟鏢局一夕之間死了二百多人,如今鏢局內隻剩下老板和幾名無大用的家仆了,算是徹底完了。

蕭楠在得知麒麟鏢局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掀翻了她炸龍井蝦仁的攤子,命屬下出動江南分堂所有可用之人,查清楚馬賊的來曆和金子去向。

她要讓這群不知好歹的馬賊死無葬身之地!

沈惟慕頂著一張黑臉走到蕭楠的攤位前,看著滿地油汙問蕭楠:“不想乾了?把攤子掀了?”

“你怎麼來了?”蕭楠狐疑地打量沈惟慕。

“買晚飯。”沈惟慕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籠包,告訴蕭楠他家的蝦肉小籠包最好吃。

“是挺好吃的,我以前也常吃。”蕭楠輕笑一聲,上下打量沈惟慕,“小兄弟衣著樸素,出手倒是闊綽。”

“家資豐厚,但出門要裝低調。”沈惟慕轉身走了,去小籠包攤販那邊坐下,等著熱包子上桌。

蕭楠打發走不遠處的隨從,在沈惟慕的對麵坐下。

之前偶遇一個出手闊綽的路人,識貨願意買她的炸龍井蝦仁,蕭楠覺是緣分,是對方對自己手藝的讚許。

但如今麒麟鏢局出事了,她便開始懷疑一切可能有嫌疑的人和事。現在沈惟慕在她眼裡,便嫌疑很大。

麵對麵坐著,靜靜地注視對方,做賊心虛的那個人必露出破綻。

在看著沈惟慕慢條斯理地吃到第二十三屜包子的時候,蕭楠忍無可忍,終於率先開口說話。

“你還餓?”

“如你所見。”

“你是——”蕭楠佩服歎息,“真的能吃,也真愛吃。”

她倒不懷疑對方了,這般愛吃能吃的人,遇到從沒吃過的菜,願多花幾十兩銀子品嘗也很正常。

“我愛做飯,還很愛琢磨不一樣的菜色,我身邊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的朋友,品嘗我做的菜。”

蕭楠托著下巴笑問沈惟慕,願不願意做她的朋友,跟她回去,每天吃她做的菜。

“好啊。”沈惟慕很快就答應,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蕭楠笑了,明媚的眉眼裡閃爍出幾分嗜血的興味,“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哦,跟我走了之後,你就真要信守承諾,當我一輩子的朋友,品嘗我做的菜。”

“沒問題,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尤其和小娘子這般秀麗的美人兒交朋友,我求之不得。”

蕭楠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但看沈惟慕的眼神有幾分鄙夷。

她本以為這小黑臉雖然長得黑點,但品性還算不錯,是個招人喜歡的,沒想到竟是個好色之徒!

這些年因不知她的身份而妄圖貪她美色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全被她剁了,用來研究新菜了。

看來今晚她又有機會大顯身手了。

蕭楠帶著沈惟慕穿過兩條街,到了蕭記肉鋪。

此時雖然天色已晚,肉鋪門口卻還有不少客人在排隊買肉,可見生意極好。

蕭楠拉著沈惟慕擠過人群,穿過滿地血水的屠宰房,然後分割肉的肉房,最後從肉房後門出來,到了後院。

對比前麵的淩亂和血腥,後院這裡倒雅致許多,有花有草,有可乘涼的葡萄架。

前麵鬨哄哄的人來人往,後院倒十分安靜,隻有兩名年輕女子守在這裡。她們見蕭楠回來後,無聲行了一禮後,就繼續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地矗立。

“在此喝茶稍等片刻,我去給你炒一盤新鮮貨。”

蕭楠請沈惟慕在屋內稍作歇息,她則快步跑了出去。

沈惟慕打量一圈屋內的布置,跟普通女兒家的閨房沒什麼區彆,但作為清月教堂主的住所就缺太多東西了。

沈惟慕進來前就觀察過房屋大小,屋內的空間明顯有些小了,必然還有暗室。

沈惟慕眯著眼確定暗室位置的時候,蕭楠蹦蹦跳跳地跑了回來,熱情地將一盤茱萸炒肉放在沈惟慕跟前。

“來吧,我的好朋友,來嘗嘗我新做的菜!”

沈惟慕起了筷子,在盤子裡扒拉了兩下,裡麵的“肉”全是人耳朵,炒得半焦半黃,紅色的茱萸點綴其中,對比強烈,呈現出一種格外惡心人的“美”。

蕭楠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惟慕的臉,期待欣賞他恐懼到極致的表情。

奈何什麼都沒有,難道他沒認出來盤中的肉是人耳朵嗎?

沈惟慕放下筷子,淡淡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輕微的歎息:“你惡心到我了。”

“你為什麼——”

蕭楠還不及把她的疑惑問完,就見沈惟慕朝她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像有吸力一般,立刻牢牢掌控住了她的脖頸。

這怎麼回事?中邪了?見鬼了?

被扼住喉嚨的蕭楠臉被憋得青紫,她瞪圓眼睛,拚命想掙紮。

她可是清月教江南分堂堂主,武功極好!她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一名青年男子的桎梏!

但不知為何在被沈惟慕掐住脖頸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像是完全失控,根本不受她擺布。所以任她怎麼想掙紮,都掙紮無果,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讓她如失水的魚在瀕死。

蕭楠麵容極度扭曲,她努力用生命最後的力量張嘴,不停地張嘴,以求能汲取到一點點空氣。

突然,沈惟慕鬆開了手,渾身%e8%84%b1力的蕭楠滾到了地上。她狼狽地捂著幾乎要被掐斷的脖子,不停地咳嗽。

“你……你到底是誰?”蕭楠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恐懼地看向沈惟慕。

“見了本教主,還不跪下。”沈惟慕用耍猴兒一般眼神,戲謔地看著蕭楠。

蕭楠滿臉不可置信,“你是教主?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沈惟慕無視蕭楠的失魂失語,淡聲道:“我隻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交代清楚你們江南分堂所有的情況,並交上全員名單。”

蕭楠漸漸回了神兒,她突然想起沈惟慕剛才掐她時,衣袖滑落,%e8%a3%b8露出肌膚十分白皙無瑕……眼前人喬裝改扮過!

觀他身量五官,與傳聞中新教主的模樣確實十分相像。

蕭楠馬上對沈惟慕行禮:“原來是教主駕臨,江南分堂蕭楠拜見教主——”

啪!

突然有大量煙霧在沈惟慕眼前炸開。

空氣中微風浮動,蕭楠以極快的速度向屋外逃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看到守在屋外的兩名屬下了!

隻要出去,隻要鬨出動靜喊更多的人來,任這位新教主武功再高,也絕無可能阻攔得住逃%e8%84%b1的她。

出去後,她定要動用麾下所有高手殺了這自不量力的新教主!清月教若無她江南分堂出力,哪有今天!

蕭楠眼看著自己一隻腳將要邁出了門檻,不知為何,身體突然浮空,再度不受她控製。

“本不欲介入他人的因果生死,奈何你們非要招惹我啊。”

沈惟慕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著。

驚恐跪在沈惟慕麵前的蕭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不受控地拔出匕首,將利刃對準自己的%e8%83%b8口,欲狠狠插下去——

蕭楠痛哭流涕地求饒:“我說,我都說,求教主饒命!”

“晚了。”

沈惟慕將杯中茶飲儘時,倒在血泊裡的蕭楠也斷了氣。

沈惟慕隨後打開了密室,帶上賬本和名單後,便推翻了燭台離開。

蕭記肉鋪的人發現密室走水和蕭楠身亡後,頓時大亂。他們急忙關了鋪子,先調查盤問了一番凶手是誰,便派人立即出城,去分堂總舵尋求支援。

待傳消息的人走後,宋祁韞帶人悄無聲息地圍住蕭記肉鋪,一網打儘!

第112章

宋祁韞帶人闖進來的時候,沈惟慕正坐在東廂房房內,“她沒傷害你吧?”

沈惟慕搖頭,對宋祁韞道:“她邀請我來吃她自創的菜。”

宋祁韞便下意識地以為沈惟慕還沒等到菜,因為東廂房的桌子上什麼都沒有。

他拍拍沈惟慕的肩膀,“沒事就好,陌生人給的東西最好不要隨便吃,更不要隨便跟人家回家。”

幸虧他派人盯著蕭楠,第一時間帶人包圍了肉鋪,不然他真擔心沈惟慕會有危險。害人的招數有很多,可不是僅憑武功高就安全了。

“我們來晚了一步,密室內著火了,沒什麼有用的線索留下。”尉遲楓搜查過正房後,來跟宋祁韞回稟。

陸陽和白開霽還在與那兩名表情像木頭一樣的侍從打鬥。二人本意想留活口,出招都留有餘地,奈何對方非要跟他們拚命,招招陰損,攻向要害。倆人無奈之下隻能將兩名侍從當場誅殺。

倆人擦乾淨帶血的刀,來跟宋祁韞複命的時候,宋祁韞和尉遲楓正蹲在蕭楠的屍體旁,研究她的死因。

“看死法,她像是自己將匕首插入了%e8%83%b8口。”但尉遲楓不理解,蕭楠為何要這樣求死。

沈惟慕低眸邊剝著核桃邊道:“以死謝罪吧。”

“對對對!必是她弄丟了金子,上峰對她不滿,要她以死謝罪。”白開霽順勢說出他的推理。

場麵寂靜了一瞬,正當白開霽以為他又推敲錯了的時候,尉遲楓對宋祁韞開口了。

“似乎隻能這樣解釋?”

宋祁韞略略點頭,心中卻存有幾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