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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把後一句心裡話說出口了。

沈惟慕立即舉起一把鋒利的泛著白光的匕首,“接下來就用刀。”

馬夫瞪圓眼,整個人渾身顫唞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他是在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做事。今天這專管刑案訟獄的衙門裡要發生命案了嗎?他將會是目擊證人?

不,他也很有可能被殺人滅口,成為是被害者之一。

畢竟白家有錢,錢可以買命;沈家有權,沈小公子的父%e4%ba%b2就是掌權京畿地界政權的最高長官。

錢權雙管齊下,哪裡還有他這個目擊證人的活路?

跑,必須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嗚嗚嗚……”馬夫未免自己因為懼怕叫得太大聲,捂住自己的嘴,嗷嗷地哭著撒%e8%85%bf跑了。

“我——殺——了——你——們!”

回過神來的苗武,倍感羞辱,他不明白沈惟慕突然拍他那地方是什麼意思,但士可殺不可辱,他不忍了!

苗武憤怒的吼聲幾乎要震穿整個大理寺,可見他怒到了極致。

“你們還要對我動刀?”

苗武扭頭看見沈惟慕手裡拿著刀,怒火更盛。憤怒已經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法再做出更多的思考。

今天他就算是打不過白開霽,也要為自己的尊嚴爭一口氣。

苗武抽出刀,對向二人。

白開霽剛要提醒沈惟慕注意安全,就見沈惟慕已經迅速撤離,把場子留給他了。

白開霽:“……”

真是好兄弟,怕他有後顧之憂。

“出來打,彆傷了白鷹。”

苗武帶著他的熊熊怒火,提刀走到馬場前的空地上。

“苗兄弟,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白開霽賠笑一聲。

這時候已經有兩名衙役朝這邊跑過來,不知是被苗武的喊聲吸引過來,還是被跑走的馬夫告知的緣故。

看見有外人來了,苗武的臉色更差,一雙黑瞳仿佛燃燒著赤紅的烈火。

“誤會?解釋?你扒我褲子之前,可提前跟我解釋過什麼?我現在不需要解釋!”

苗武不再說二話,舉刀就劈向白開霽。

白開霽招招退讓,刀未出鞘,顯然在讓著苗武。但他越是這樣,苗武越認為白開霽瞧不起他,打得更激動,更狠烈。

此時又有兩名衙役趕過來了,他們站在外圍,勸二人住手,見二人不停手,又喊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惟慕捏了一顆黑梨金桔山楂丸到嘴裡,剛好解了剛才吃炸豆子的油膩。

“用刀!用刀!”沈惟慕對招招退讓的白開霽喊道。

“哎呦,小祖宗喲,您怎麼還拱火呢?”

另一位胥長李超也趕了過來,他湊到沈惟慕身邊本來要問情況,想著讓沈惟慕幫忙勸解打架的倆人。萬萬沒想到這位沈小公子是一位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用刀!”沈惟慕喊了第三遍。

白開霽終於反應過來,抽出刀,以極快的身法對招苗武。

按照倆人武力的懸殊程度,幾乎沒有懸念,白開霽可以一招就治服苗武。

但出乎大家的意料,出刀的白開霽並沒有直接治服苗武,而是與苗武纏鬥起來。

白開霽手上的白月刀也是上了武林名器錄的寶貝,即可以削鐵如泥,也可以吹毛斷發。

他回手轉刀間,刀鋒擦過苗武的袍角,當即便削了一塊三角形的布料下來。

下一刻,白開霽身形變換,影子重疊,圍觀的衙役們都不敢眨眼,睜大眼睛使勁兒看,但還是沒能看清白開霽的招法。

最終人影停了,又有兩塊布料翻飛到了空中去。

其中有一塊布是白色的,這莫非是……把裡衣給削了?

白開霽後退丈餘外,人站在苗武的身後,停手了。

苗武還有些恍惚,滿眼警惕,整個腦門子都掛著冷汗,他舉刀防備,左一下右一下,似乎還以為自己在跟白開霽對打。

“嘖,太慘了,苗胥長毫無還手之力啊,陰俠太厲害了!”衙役們紛紛歎服。

白開霽目光冷冷地看著苗武的背影,歎了口氣,將刀入鞘。

沈惟慕跑到白開霽身邊,也確認看了一眼苗武的背影。

李超隨後跟來,他以為倆人停戰就沒什麼事兒了,當他餘光隨意瞟見了一眼苗武後,他整個人愣住,扭頭再看一眼確認。

“苗武你——”

苗武這時候才突然感覺後頭不對,有點涼嗖嗖的,他立刻用手遮擋。

李超反應過來後,馬上衝向苗武。苗武欲反抗,後脊背忽然痛了一下,瞬間他便覺得全身麻木無法動彈,身體便隨著李超的推搡倒在地上。

李超將苗武按在地上後就喊人過來幫忙,把苗武的雙臂綁了。

“怎麼回事?”

衙役們都衝過來。

“他是蘑菇教的人。”

李超表情凝重,也沒想到跟自己共事那麼久的苗武居然是蘑菇教的人。

“你怎知他是——”

話不及問完,李超起身了。

眾衙役齊刷刷瞪大眼,目光落在苗武某處剛好暴露的地方。

好了,不用問了,答案直接呈現在他們眼前。

好一個玲瓏精致的蘑菇圖。

“二三,厲害,怎麼想到了用刀?”

幸虧用刀後查驗出來了!雖然他對自己刀法的精準度很有信心,但在那種情況下削桃子,如果桃子皮上沒黏點什麼東西,他真有可能削掉一層桃子皮。

一點皮外傷對於武人而言不算什麼,然而這行為侮辱性太強,最終肯定不好收場。

沈惟慕:“多變。”

多變的易容術便可以防水防油,但是再好的偽裝也是偽裝,終究是假皮當不了真的,所以用刀肯定可以破解。

但這辦法隻能針對確定懷疑對象使用,否則容易傷到人,更容易鬨出亂子。

沈惟慕問白開霽可以飯否。

“當然可以,一會兒我審他,你吃飯。”

……

大理寺廚房。

沈惟慕眼巴巴地張望著楊婆婆和孫婆婆忙碌的身影。

白開霽所謂的他有辦法找人,所謂的能讓沈惟慕在大理寺吃到熱乎的城東煎夾子和城西旋炙豬皮肉的辦法,就是把做這兩樣小吃的攤主都給請過來了。

誤了人家下午到晚上的工夫來這裡做做東西,肯定要花不少錢。

這錢連沈玉章都不給他花,白開霽卻肯花,白開霽這人能處。

沈玉章不太允許沈惟慕吃外麵的小吃,他總是擔心外頭的食物臟,對他身體不好。

跟沈玉章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魔教八長老多變,自打派來趙不行監督他後,也不許他亂吃外麵的東西。

倒不是因為臟,而是擔心有人會趁機在食物裡下毒,而他對食物又總是來者不拒,所以更要管控好。

而在這一點上,康安雲和柳無憂居然都持支持態度,搞得他孤立無援,想吃點小吃還需要靠外援。

楊婆婆家的煎夾子,隨時節變化餡料也不同,現在是春天,薺菜長得好,便會用每天新鮮采的綠油油薺菜來與豬肉調和做餡。

把塗抹好肉餡的煎餅一層層疊好後,以濕麵糊黏住封口後,上鍋煎。煎餅皮很薄,須臾就會被煎得兩麵金黃,酥酥脆脆,豬肉薺菜餡在咬的時候會微微擠出湯汁,肉香中蘊著薺菜獨有的清香味兒,好吃得不得了。

沈惟慕連吃了三個煎夾子,還要等著孫婆婆那邊的旋炙豬皮肉來吃,被人突然來的衙役打斷了吃興。

“沈監察,又發生命案了,如今有通西街一起,會靈觀一起,狀元樓一起。人手不夠,宋少卿讓您跟他一起去查會靈觀的命案。”

沈惟慕看著快烤熟的豬肉,遺憾不已。既是勘查命案,沒個三五個時辰回不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沈惟慕囑咐孫婆婆不必等他,把醃好的肉留下就行,他自會再找一個人來完成剩下的活計。

“那公子可一定要找一個會烤肉雇工才行,不然可浪費了老婦人這用心醃製的肉。這東西除了醃製外,火上功夫最重要。”

沈惟慕認真地點了點頭,請孫婆婆放心,他絕對不會辜負這些肉,一定定會為它們找一個很好的烤肉工。

第62章

會靈觀和通西街在同一個方向,沈惟慕與尉遲楓一同出發。

尉遲楓受命負責通西街的命案,他先到了案發現場。沈惟慕還要騎馬再往前走一段,南拐之後穿過三條巷子,才到會靈觀的後門。

兩名衙役正守在後門,板著臉驅趕前來圍觀的百姓。

沈惟慕在人群外圍下馬後,把韁繩交給康安雲,就擠進人群,往後門去。

“小兄弟,擠什麼!湊到前頭去人家也不會讓你進。”

沈惟慕被兩個身材強壯的年輕男子強行擠到了圈外。

沈惟慕換個方向,又要往裡擠,倆年輕男子像是看他不順眼一樣,偏就故意擋在沈惟慕的前麵,再一次強行把他逼出圈外。

沈惟慕第三次要進,倆人就像一堵牆一樣,乾脆就擋在沈惟慕前麵。

兄弟倆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同時擺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表情看著沈惟慕。

“二位有事?”沈惟慕終於開口。

“小兄弟,沒聽我大哥說嘛,前麵擠,湊過去也沒用,你怎麼不聽勸,還往前擠呢?”

“二位聽勸?那麻煩二位閃一邊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

“你敢讓我們聽勸?”

兄弟倆擼袖子,預備給眼前這個漂亮少年一個漂亮的教訓,然後就看見一塊晃眼的腰牌在他們眼前晃。

兄弟倆眯眼看著腰牌上的字,異口同聲地讀:“大——理——寺監察?你你是大理寺官員?”

“放肆!”守門衙役注意到沈惟慕,立即跑來用木杖驅趕倆兄弟。

“將此二人擒拿歸案。”沈惟慕吩咐道。

衙役立刻擒住兄弟倆。

江濤帶著弟弟江河跪地,跟沈惟慕賠罪,“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是我們不好。但不知者無罪,我們知錯就改,這就給大人讓路,請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們吧。”

話畢,二人誠懇地磕頭,竟三兩下就把頭給磕破了。

圍觀的百姓被聲音吸引,見江濤江河兄弟額頭的血都流到鼻子上了,紛紛忍不住幫兄弟二人說話。

“不知情,可以原諒。”

“大家湊熱鬨,哪個不是互相擠?偏他們倒黴嘍,不走運,擠著一個當官的。”

“官身就是不一樣哦,被擠一下後這般誠懇道歉都不行。”

“這你都不曉得嘛?官大一級壓死人。”

……

百姓們很小聲地嘀咕,但每一句話都能清晰入沈惟慕的耳。

沈惟慕掃了一眼江山灰布鞋上的香灰,江濤袖口的油漬,漫不經心地問:“你兄弟二人怎麼在此地?去會靈觀上香?”

江濤忙搖頭:“隻是路過,聽說這裡發生命案,我二人便好事兒,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