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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虛傳。”

宋祁韞囑咐白開霽一定要認真複查明月樓的現場,若能遺漏線索有獎勵。

“有獎勵?什麼獎勵?”吐掉最後一塊烤地瓜皮的沈惟慕,目光炯炯地看著宋祁韞。

宋祁韞食指微微彎曲了下,曉得這家夥又要讓他做飯了。

他得慎重想一想,要既簡單還能應付住沈二三的,畢竟他債多。

“吃過鮮拉麵麼?”宋祁韞告訴沈惟慕他那有一罐他自己調配出來的獨特味道的海鮮醬,用它當湯頭,做出來海鮮拉麵世無其二。

“走走走。”沈惟慕立即拉著白開霽出門。

宋祁韞則在與陸陽等人敷衍吃完午飯後,要再去一趟逍遙王府。

“為何還去?也跟小白一樣,要複查現場嗎?可蘇世子是外出未歸一整天後,王府才收到的信。”

宋祁韞拿起托盤裡縊吊徐繪的繩結,“這繩結與逍遙王府係帷帳掛鉤的繩結一樣。”

……

明月樓,二樓名為“詩仙”的雅間。

圓木桌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隻有幾處湯汁殘留的痕跡,乾涸發黏,偶有幾隻蒼蠅落在上麵。

白開霽伸手驅趕蒼蠅。

沈惟慕湊到桌邊,聞了聞這些湯汁的味道。

“都乾了,能聞出來什麼?”白開霽勸沈惟慕不用這麼努力。

“紅燒獅子頭,油燜蝦,蓴菜鱸魚羹,還有狀元紅。”

“神了,二三!徐繪就愛喝狀元紅,他說喝這酒能讓他如高中狀元一般意氣奮發,思如泉湧,作出好詩來。”

白開霽不禁聳了下肩,表示他到現在都沒見到徐繪作過多少好詩,隻一首除外。

“他有一首《望塞北》寫倒是真好,三言兩語繪出塞北的荒蕪和遼闊,讓我想起我十五歲天不怕地不怕闖塞北的時候。”

白開霽告訴沈惟慕,他那時候單槍匹馬一個人就端了馬匪窩。走的時候,當地百姓都跪地上哭著送行。

“塞北那邊的匪徒,壞得很狠,斷臂挖人眼珠子的事兒常做。但百姓呢特彆淳樸熱情,恨不得把一整顆心剖出來招待你。”

“塞北最好吃的是什麼?”沈惟慕去敲了敲床,表示裡麵有東西。

“烤餅,聽起來很一般是不是?但塞北的烤餅就是特彆香,離開那裡之後,我就再沒吃到同樣香的了。”

白開霽立即檢查,從床底下木板中找到一處暗格。這種暗格方式比較新鮮,板子一推,東西就會掉下來,幸虧他反應夠快,及時用手接住。

“鹿鞭丸?”白開霽撇了下嘴,“好像沒什麼用。”

沈惟慕拿過來,倒了一顆送到嘴裡。

“唉你——”白開霽見沈惟慕已經咽下去了,“小祖宗,這可是證物!再說你需要補嗎?前兩天不是剛吃了好多羊腰子嗎。”

沈惟慕馬上又倒了一顆,塞進白開霽嘴裡。

白開霽滿臉抗拒:“唔我不需要——”

第59章

隨著黑色的藥丸在%e8%88%8c尖化開,白開霽表情從抗拒變成了疑惑。

他嚼了嚼嘴裡的藥丸,是酸甜味兒的,雖不知道這藥丸子是什麼東西做的,但絕對不可能是鹿鞭丸。

“這什麼東西,你能吃出來麼?”

鑒於沈惟慕有聞一聞桌上乾涸油湯就能辨出食物的本領。

“黑梨金桔山楂丸。”

說是丸,其實跟糖差不多。

原料為野生的黑梨,純甜,含糖很高,與金桔、山楂一起熬製,濾渣後將果湯慢慢收乾,最後濃縮成丸。果味兒充沛,酸甜可口又消食,有健脾開胃之效。

一般家有閒錢的人家,在胃口不好的時候,或者孩子不愛吃飯的時候,都會選擇吃這種黑梨金桔山楂丸。

“可為何在床下這個位置,藏一瓶實為黑糖金桔山楂丸的鹿鞭丸?”

沈惟慕又倒了一顆送進嘴裡,含糊不清道:“被騙了吧。”

“鹿鞭丸的價錢貴得很,用這種丸子替代,確實很賺!”

白開霽稱讚沈惟慕聰明,感慨這也算是一條重要線索。

沈惟慕還要再倒丸子吃,被白開霽一把按住。

“這是證物,不能都吃光了。你如果想吃,一會兒到藥鋪,都買給你。”

“好。”沈惟慕要收起藥瓶,被白開霽一把奪了過去。

“還是我收著吧。”他怕沈惟慕收著,回頭隻剩下空瓶了。

“徐繪真奇怪,作詩非要在這種地方做,但昨晚上又沒明月樓的姑娘陪,為什麼呢?鹿鞭丸都備了。”

白開霽唏噓如果徐繪昨晚好色些,讓人陪著,或許會逃過一劫。

沈惟慕:“怎知沒人陪?”

“床鋪整齊,問過明月樓的人,都說昨晚徐繪沒點姑娘,自稱詩興大發,要自己留在房中作詩,還特意強調不許任何人打擾。”

沈惟慕走向床鋪,掀開褥子,表示這褥子正反麵都一樣。

白開霽忽然想到什麼,立刻掀開整個褥子,在褥子的另一麵看到了一些痕跡。

明月樓的客源是官貴子弟,客房布置十分講究,被褥每日都會更換,這些痕跡肯定都是昨晚新弄上去的。

“有人特意把褥子翻麵了。”

“本以為凶手恨極了徐繪,也為了畫蘑菇圖案,才扒了徐繪的衣裳,如今看來他殺徐繪的時候,徐繪很可能恰好就沒穿衣服。

那凶手會不會是與徐繪歡好的女子?是明月樓的人?畢竟這明月樓神秘得很,背後勢力不容小覷。”

“不像。”沈惟慕指著褥子上的痕跡,“既那般殺他、辱他,肯定討厭極了他,一般女子不會願意跟他再做這種事。”

“咱們要考慮到所有可能性,或許凶手比較弱,需要趁徐繪沒有戒備的時候才能動手呢?”

“普通女子做不到悄無聲息地將一具男屍輕鬆懸掛在頂樓的簷角下,再將繩子另一端綁在二樓。凶手會武,有力氣。”

“啊對。”白開霽應承,他今天沒參與凶案現場調查,便疏忽了這一點。

“這麼說來,案發當時很可能有一名女子目擊了徐繪被殺的經過。”

當前緊要的就是如何尋找到這名女子。

“大理寺那封蘑菇信,誰送的?”

白開霽搖頭,“胥長苗武發現的,他晚間當值,早上下值的時候趕回班房,在班房的桌子上發現了那封信。”

“那就可能是蘑菇教在大理寺的內奸,留下的那封信。”

關於這名內奸的調查,由他和白開霽負責。這是他答應的事,肯定要做到。

沈惟慕突然吸鼻子,走出了雅間。

香味兒自隔壁“高山流水”雅間傳出,依稀有女子和男人的歡笑聲從裡麵傳來。

“香。”

白開霽預感不妙,喊他彆去,“二三,那是其他客人的房間,不能隨便——”

哐當!

沈惟慕推開了房門,大邁步進去了。

白開霽深深吸口,扶額,做好賠笑臉賠錢的準備,跟著進去了。

“你誰啊?闖我的房間乾什麼?”

桌邊坐著一名白衣清秀的男子,有幾分書生氣,也有幾分武人豪放。他身材中等,麵前放著一個青玉酒杯,酒杯邊放著一把鐵扇,懷裡摟著明月樓的綠荷姑娘。﹌思﹌兔﹌在﹌線﹌閱﹌讀﹌

白衣男子打量兩眼沈惟慕後,笑了。

“原來你們明月樓還有兔兒爺?這模樣可真是一等一,我還從來沒試過兔兒爺,倒也不是不行。多少錢?”

綠荷連忙搖頭表示沒有她們明月樓沒有兔兒爺,白衣男子卻不信,調笑著說“小娘子吃醋了”,讓綠荷不必擔心,該給她的錢他一兩都不會少。

“真壞!”綠荷紅著臉,害羞地推搡了一下白衣男子。

沈惟慕看著桌上菜,叫菜名:“炒三珍、紅燒獅子頭、燒%e9%b8%a1燒鴨拚盤、油燜蝦、雜拌羊蹄筋、蓴菜鱸魚羹,酒是狀元紅。”

白開霽進門後,起先賠笑道歉:“真對不住,我兄弟走錯房間了。”

“原來他真不是明月樓的小倌兒。”

白長雲失望歎道,隨即爽朗地邀請二人一同吃酒。

“今天心情好,來者都是兄弟!既然你這俊朗的小兄弟喜歡我這裡的菜,同飲如何?”

說到菜,白開霽才反應過來,桌上的菜有“紅燒獅子頭、油燜蝦、蓴菜鱸魚羹”,以及酒狀元紅。這些與沈二三在隔壁桌上聞乾涸油湯時所說的菜一模一樣。

哪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白開霽禮貌問了對方的姓氏後,便拉沈惟慕坐下,“一瞧白兄就是大氣的人兒,我們便不客氣了。說起來我們好像還是本家,我也姓白。”

“哦?是嗎?那可太巧了。”白長雲偏頭饒有興味地欣賞起沈惟慕的臉,“不知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呢?”

沈惟慕剛接過新添的筷子,用兩根筷子紮了一顆堪比他臉大的紅燒獅子頭到碗裡。

實際上這道紅燒獅子頭要分著吃。一個盤子裡就一個,做得個大兒,便是為取團團圓圓美好的意思。

沈惟慕卻全都弄到自己的碗裡,用勺子一口一口斯文地舀著吃,一轉眼就吃掉了大半

白長雲眨了眨眼,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

“白兄可聽說這裡今日發生命案了?”白開霽也夾了一筷子菜,假裝融入吃飯的群體中。

“當然聽說了,鬨得沸沸揚揚,把明月樓圍了,咱們也因為這緣故出不去了。我這人啊心大,反正已經不出去了,那不如就在這好好享受,所以就叫了酒菜和姑娘。”

白長雲反問白開霽和沈惟慕的情況。

“我們的情況也跟白兄一樣,嘖,真是運氣不好,趕上這種倒黴事兒。我倒還好,我這位兄弟昨兒晚上是背著家裡來的,這要是回去了,估計得被他爹打掉一層皮!”

白長雲忍不住又去欣賞沈惟慕那張臉,“打他?他爹真舍得?”

“嚴父!”白開霽湊到白長雲耳邊,用說悄悄話的語氣小聲告知,“家是高門。”

“原來如此。”

剛才白長雲喝得有點半醉,沒太注意,如今經提醒後,再去觀沈惟慕的衣著,才曉得自己剛才多麼眼瞎,居然把這麼一位貴氣公子認成了兔兒爺。

白長雲拱手道歉,“小兄弟大氣,沒跟我一般計較。紅燒獅子頭你若愛吃,我再叫兩份兒。”

白長雲話畢,就喊夥計。

夥計一進門,就愣了下,認出大理寺來查案的兩位也在房內。但夥計反應很快,立刻裝沒事兒人一般,應承退下。

“二位兄弟喜歡樓裡哪位姑娘,也叫來一起熱鬨。”白長雲問。

“彆提了,叫不來了,是牡丹和芍藥,都被官府抓走了。”白開霽猛地拍一下桌,為兩位姑娘叫不平。

“白兄你說句公道話,凶手將屍體吊到那麼高的房上,肯定力氣大。兩位姑娘弱不禁風,根本不可能殺人,那些狗官是傻腦子嗎,居然抓她們?”

“噓!這種話千萬彆亂說,明月樓外頭全是大理寺的衙役,讓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