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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麼,姐姐定然就給他什麼,全都給他!”

“我們也是。”牡丹和芍藥齊聲道。

“都閉嘴!知道我兄弟什麼身份麼,看得上你給的那點仨瓜倆棗?”

陸陽讓她們安分回答問題,不要說多餘的閒話,否則一律按冒犯朝廷命官之罪帶回大理寺。

這話很有用,清瀾等人立即噤聲,不敢多言了。

尉遲楓方開口詢問清瀾三人,昨晚是否整夜和呂渠武在一起。

牡丹、芍藥和清瀾互相看了一眼,清瀾代為應答:“是。”

“那從昨晚到今早,你們是否聽到什麼異響?”

三人搖頭。

“昨晚風大,屋內有絲竹之聲,屋外有樹枝嘩啦嘩啦作響,我們姐妹真沒太注意有什麼彆的動靜。”清瀾答道。

尉遲楓巡視一圈房間的環境,屋子非常大,西麵是擺著檀木大圓桌的廳;北麵是掛著名家書畫、有琴有棋的書房;南麵設有九曲流觴石桌,是行酒令、投壺嬉戲之所。最後一處東麵就是寢房了,床十分寬大,足以容納十人。

“四樓就這一間房?”

“對。”

陸陽推開西間的窗戶瞬間,窗外衙役們的喊聲便十分清晰地傳到屋內。

“慢點慢點,往左點。”

從西窗往外看,可以看到左前方半丈遠的位置,死者的身軀在緩慢地往下移動。

西窗這邊剛好能看到死者的背側麵。

“啊——”牡丹無意間瞟見外麵懸掛的屍體,嚇得大叫,抱頭蹲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楊媽媽趕忙去安撫,跟陸陽打商量能不能把窗戶關上。

“關不關的,你們明月樓上掛著一具死屍也是事實。”

陸陽嘴上雖這樣說,但還是順手把窗戶關上了。

隨後他就去推開北窗,北窗外也就是明月樓的內院長著一顆粗壯的桃樹。

這時節桃花早就落了,落花處依稀可見有小青桃子在形成。

陸陽伸手就折到了一根桃枝,數了數上麵的小桃子,手臂長樹枝,足足有七顆桃子,一顆都不缺。

“昨夜你們便是在此處彈琴?”陸陽問清瀾。

“對。”清瀾從容應答。

“然後?難道你們隻彈琴了?”

“自然不止是彈琴,當然也要做些這地方該做的事。”

清瀾徐徐踱步,走到陸陽跟前,柔媚的眼睛與陸陽對視。

“陸少俠一身正氣,確定要聽這些?”

“不必。”陸陽踱步到了床前,看著床上的被褥淩亂,伸手整理了一番。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讓陸大人來呢,妾身來。”楊媽媽趕忙過來幫忙,陸陽也不再伸手。

“看不出陸少俠還挺愛整潔。”

清瀾默了片刻後,看眼陸陽。

“我知我說這些話你們未必肯聽,但我還是要勸二位大人一句,沒必要白費功夫查呂大人,他跟外頭那個人的死沒任何關係。”

這時候,楊媽媽整理好了床鋪。

陸陽掃了一眼乾淨整潔的床榻後,轉眸問清瀾:“那跟你呢,可有關係?”

清瀾行了個禮:“陸少俠高看小女子了。”

“我看沒那麼簡單,你說昨晚你們做了該做的事,可你們三人%e5%94%87上的胭脂沒有任何褪色痕跡,床榻看似淩亂,實則乾淨得很。

我雖不曉得你們昨夜到底在做什麼,但你可以捎一句話給呂尚書:這事兒他若不能%e4%ba%b2自給我們解釋清楚,那沒完!”

不是說他不配得到他們的解釋嗎?他倒要看看他們配不配。

清瀾臉色微變。

“昨夜你們根本就不在北間。是,昨夜起了大風,但昨夜刮得的是南風,樹在內院,三麵環著屋舍,且在背風向,樹枝如何能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真要嘩嘩作響了,這距離窗戶最近的這枝桃兒,總該掉幾個,瞧瞧吧,一個沒掉。”

陸陽隨手一甩,將陶枝丟進清瀾的懷裡。

清瀾捧著陶枝,詫異地看著,完全沒料到這也會是破綻。

“句句謊言,句句欺瞞朝廷命官,抓你回府受刑也不為過。知道我為何不現在抓你們嗎?”

陸陽眸光深邃,與清瀾對視。

清瀾倒也不懼,含笑看他:“為何?”

“屍身完好落地,可以驗屍了。”沈惟慕站在門口,聲低音短地通報。

聲音明明不大,屋裡的人距離門口都很遠,偏偏屋裡每個人都聽到了。

“憑什麼告訴你。”

陸陽收回目光,立即隨尉遲楓和沈惟慕下樓。

突然被賣了關子,得不到答案,清瀾不爽地哼了一聲,隨後也跟著下樓了。

明月樓下,西大街上,屍體被平放在草席之上。

周遭的百姓都被驅散到十丈之外,加之有帷布遮擋,並不能看清這邊的情況。也正因為如此,勾起許多百姓的好奇,猜疑聲和議論聲非常大。

尉遲楓和陸陽急走到屍體旁,在看到死者的臉的那一刻,都愣住了。

楊媽媽趕緊湊過來探頭一看,驟然睜大眼,突然打了一聲嗝,整個人暈死了過去。

清瀾沒去看屍體,從下樓後看到了沈惟慕,眼睛就一直落在沈惟慕身上。牡丹和芍藥都跟清瀾一樣,在看到沈惟慕的那一刻,都有幾分小激動。

在沈惟慕終於察覺到她們的目光,朝她們看過來時,清瀾大大方方地走到沈惟慕跟前。

“小兄弟,我叫清瀾,是明月樓的——”

清瀾話語停頓之際,沈惟慕接話。

“老板。”

第58章

清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質問沈惟慕:“你怎麼知道我是明月樓的老板?”

這件事這世上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而這五個人都絕不可能將信息泄露出去。

“什麼,她是老板?”

陸陽從震驚中回神兒,氣勢洶洶走過來,警告清瀾在此待命。

“那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大理寺走一趟!”

“我說陸大俠,你好歹在江湖上也有些名號,說話如此出爾反爾,就不怕被世人恥笑?剛還說不帶我回去,賣關子不告訴我原因,這才一會兒,又喊著要抓我回去了。”

“怎麼,你用謊言欺騙彆人的時候,就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之付出代價?”

清瀾哼笑一聲,倒也不怕陸陽帶她回大理寺。

“這次的案子有點麻煩。”陸陽對沈惟慕道。

恰逢這時候,兩名護院正在抬走昏迷的鴇母楊媽媽。

清瀾正要歎楊媽媽膽子太小,無意間朝屍體那邊瞥了一眼,她立刻變了臉色。

“他、他怎麼會死在——”清瀾立即仰頭,看向四樓那處吊過人的屋簷。

京兆府的捕頭耿英直端詳死者的容貌,用肩膀碰了碰身邊的同僚。

“我瞧著這張臉怎麼有些眼熟呢。”

“他是大理寺寺丞徐繪。”

陸陽要去堵沈惟慕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噢,對,是徐寺丞!”

耿英直這一聲感慨很意味深長,似乎蘊含了京兆府與大理寺所有糾葛的過往,以及京兆府現在羅勝一籌的得意。

陸陽歎口氣,很想問沈惟慕是不是故意的,可瞧沈惟慕那平靜無波的眼睛,就曉得他什麼心機都沒耍,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恰好對方是京兆府的衙役,若換成彆人,他大概也會這樣回答。

罷了,人已經這樣死了,肯定瞞不住,早晚會傳出去。

陸陽一直不喜歡徐繪這個人,總是自詡詩人,裝清高,實則比誰都好大喜功,愛搞邀功頌德那一套。但再怎麼討厭他,到底是在一個衙署的同僚,見他如今落得這樣的死法,陸陽也於心不忍。

在尉遲楓做好初檢記錄後,陸陽立刻扯來帷布,把徐繪的屍身遮蓋住了。

大理寺的衙役們這時趕到了,當得知死者是徐寺丞,還被人%e8%a3%b8身吊在明月樓上時,大家的表情很複雜,但都保持緘默,按規矩收屍、勘察現場。

“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夜醜時前,醉酒,頸骨被折斷,死後被縊掛在明月樓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尉遲楓跟陸陽和沈惟慕簡短說明了初檢結果後,拿著縊吊徐繪的繩子。

“這繩結的係法有些特彆,我覺得有幾分眼熟,但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了,你們可有印象?”

陸陽搖頭,但他記得明月樓有很多帷帳都係著繩結,還有後院打水的井,繩子總要係在木桶上,以及庫房等所有可能出現繩結的地方,他都讓人去查一遍,拿這個繩結進行比對。

清瀾在旁冷眼看了一會兒,插嘴道:“不可能是我們明月樓的人。”

陸陽:“哦?你這麼肯定?難道你知道凶手是誰?”

清瀾垂眸,避開陸陽的審視:“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沈惟慕跟著重複道。

陸陽瞪一眼沈惟慕,示意他彆在他審問人的關鍵時候亂摻和。

“哎呀,小兄弟信任姐姐,姐姐好開心。”清瀾燦爛一笑,伸手就忍不住想去摸沈惟慕的臉。

“啪”的一聲,清瀾的手就被陸陽給拍下去了。

“好痛!”清瀾委屈地抬起她被打紅了的手背,“陸大俠怎麼半點不懂憐香惜玉?”

“她昨晚不在明月樓。”沈惟慕接著道。

“確實。”陸陽以為沈惟慕在叫他之前,已經在門口聽到了他的推理,遂隻去質問清瀾,昨夜她們和呂渠武到底在哪兒,在做什麼。

“瞧二位大人說的,我們青樓妓子跟男人共度一夜能做什麼。”

清瀾故意扶額,一身的風流韻態儘顯。

“至於什麼風聲,嘩嘩響聲,許是我昨晚酒喝多了,又通宵熬了大半夜,耳鳴了,加之頭暈,就記錯了呢。”

“她沒辦法跟呂渠武做那種事,她是石女。”沈惟慕又插嘴道。

清瀾慢慢睜大眼,慢慢轉頭吃驚地看向沈惟慕,有那麼一瞬間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哎呦,大家聽見沒?明月樓的頭牌是石女,沒辦法跟男人做那種事兒!”

圍觀百姓人群中,有一位個頭十分高挑的男子,長著一對招風耳。

從衙役保護現場開始,這男子就一直在,偏頭豎著耳朵對著案發現場的方向。

十丈的距離,照理說用正常音量說話,那些圍觀的百姓聽不到,更不要說沈惟慕聲音較之普通人還要小一些。

“死的人那個人可了不得啊,你們知道是誰嗎?”

“誰?”

“誰?”

“誰?”

……

周遭的百姓起哄問。

他們最好奇的問題終於有人解答了!

“大理寺寺丞徐繪!”

“啊——”

眾百姓驚訝地深吸一口氣。

“那這回他們豈不是查命案查到自家頭上了?”

“可不是嘛!”

“嘖嘖,堂堂大理寺丞,赤身被人吊死在明月樓上,丟大人嘍!”

“晚節不保,晚節不保!”

陸陽氣得肝疼,命衙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