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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鄭成梁若再無行動,明天怕是隻能淪落到牢房裡啃稻草了。

倆人趕緊出門,步履一致地匆匆而去。

“蘑教太猖狂了,這一次我們會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除!”陸陽憤憤道。

康安雲和趙不行聽到“魔教”這個稱呼,都下意識地打個激靈。

宋祁韞敏銳地抓到了這二人的異常反應,目光隨後就落在沈惟慕身上。

“你們說這信是什麼意思啊?不過這信既然送到咱們大理寺了,那這案子咱們也肯定要跟著一起查了。”陸陽道。

尉遲楓:“這本來就是咱們江湖司的案子,因為涉及到蘑菇教。”

宋祁韞點頭表示讚同。

剛才鄭成梁跟沈玉章鬥嘴,話中漏洞百出,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為了維護鄭成梁僅剩的那一點體麵,沒好意思直接點出來。

陸陽拍了下腦袋,“我也被帶偏了,鄭老頭真是夠了,就知道惹麻煩。”

沈惟慕吃完了盤裡的麻花,擦了擦手起身就走。

“你去哪兒?”宋祁韞問。

“吃飯。”

宋祁韞:“我們也沒吃飯。”

白開霽附和:“啊對,二三,我們初次來你家,你都不招待一下嗎?”

沈惟慕這才停下腳步,淡聲問他們:“你們需要我招待?”

“當然,你到我家的時候,我可是讓你吃得肚圓才走。”

宋祁韞感慨沈惟慕在待客之道這方麵,該當向他父%e4%ba%b2多多學習。

沈惟慕沒說話,目光落在表情彆扭的陸陽身上。

“你們不惱我了?不認為我陰損、窩囊、沒種、令人惡心作嘔?”

“當然不是!二三彆見怪,剛才情況太突然,陸陽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了些過分的話,我讓他跟你道歉。”

白開霽馬上把陸陽推了出去。

陸陽尷尬地立在地中央,兩頰有些紅,眼神兒避開了,不敢看沈惟慕。

“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陽拔%e8%85%bf就要跑,被白開霽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尉遲楓拍陸陽肩膀,“你在我眼中,向來是光明磊落的陸大俠,嫉惡如仇,明辨是非。”

陸陽見尉遲楓也替沈惟慕說話,有點不解:“你們真的一點都不計較他對我們隱瞞身世,他父%e4%ba%b2可是借此機會在朝上好一陣威風,打壓了鄭老頭。”

“你拋開你跟你舅父的關係,也拋開你在大理寺的立場,再去看沈大人在朝上所言,可還覺得是錯?

事實的確是因為沈小公子的幫忙,我們才更快抓到凶手破案。

而比格局,鄭公確實輸了。”

在麵對著沈玉章的時候,宋祁韞因為要顧及鄭成梁體麵,不好直接給他下麵子。

但在自己人跟前,事實就是事實,該說的話他必要講明。

“回頭我會勸他改一改這一點就炸的臭脾氣,你也是。”

陸陽抿了下嘴,猶豫了片刻後,他舉手作揖,對沈惟慕三鞠躬表達歉意。

沈惟慕看著他一直默,回應。

“完了,二三不打算原諒我們了,怎麼辦?”白開霽哭喪臉地問宋祁韞。

宋祁韞倒覺得這事兒好辦,但不能在這種時候吭聲,再讓陸陽緊張一會兒,讓他牢牢記住這次教訓。

尉遲楓歎口氣,“能怎麼辦,一起相處這麼多日子,好容易建立的信任,說崩就崩了,人家對咱們失望也很正常。”

陸陽連忙對沈惟慕道:“真正陰損、窩囊、沒種、令人惡心作嘔的人其實是我,明知道自己錯了,還硬[tǐng]著不想認。

沈二三,你罵我吧,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你想怎麼罵都行,但你能不能彆跟我們絕交啊?”

陸陽向來嘴欠,又狂妄高傲,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實屬不易,足見其道歉的誠意。

沈惟慕依舊安靜地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你們,很奇怪。”

他們很奇怪?

哪裡奇怪?

“換成其他人,哪怕是大羅神仙,都隻會認為錯的是我。”

在他的世界裡,他永遠是錯的那一方,理當被誅滅的那一方。

白開霽震驚:“二三,你常被人誤解嗎?怪不得你剛才被陸陽那般罵的時候,反應那麼平淡,也不願意過多解釋。

原來你曾經被深深傷害過,所以不敢對我們這些朋友抱有希望是嗎?”

“二三,你真的太苦了。”

白開霽一把抱住沈二三,表達他的心疼。

陸陽跟沈惟慕拍%e8%83%b8脯保證,今天的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否則他就把自己的命交給沈惟慕。

眾人正要說陸陽這承諾未免太重了,就聽沈惟慕十分果斷地拒絕。

“不稀罕。”

大家哈哈笑起來,笑話陸大俠的命不招人待見,陸陽被臊得臉紅。

“多請我吃幾頓佳肴就行了。”

陸陽立馬樂了,因為這話意味著沈惟慕已經原諒他了。

他開心地跟沈惟慕保證,他一定會給他多弄幾道世間美味。

宋祁韞和白開霽也表示,他們起初立場不堅定,懷疑過沈惟慕,也要用佳肴賠罪。

沈惟慕一一記賬。

尉遲楓慶幸:“幸虧我遲來一步,免得欠賬了。”

“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開,就彆閒聊了,去逍遙王府。”

“早飯?”

“帶上,插空吃。”

因為趕時間,五人騎快馬前往逍遙王府。

宋祁韞怕馬匹顛簸,沈惟慕身子受不了,特意安排陸陽陪著他在後頭慢些走。

沈惟慕表示沒關係,他率先上了馬,一鞭子抽在馬身上,馬似乎發狂了,狂奔離去。

大家慌了趕緊去追,沒想到沈惟慕騎得那匹馬跑得特彆快。幸虧清晨,東大街上沒多少人。

等馬狂奔到街儘頭,拐向西街的時候,馬終於停了。

大家隨後而至,紛紛跳下馬去詢問沈惟慕的情況。

沈惟慕捂著帕子虛弱地咳嗽,指了指前麵。

眾人扭頭去瞧,西街左數第一個巷子就是眠花巷,京城有名的青樓楚館多在此處。

巷首毗鄰西街最近的這座青樓叫明月樓,規模最大,樓有四層。此時對著西大街的這一麵樓頂,正掛著一個%e8%a3%b8身的男人,%e8%83%b8口上麵畫著一個大大的蘑菇圖案。

第57章

“看樣子這命案跟蘑教%e8%84%b1不了乾係。”

逍遙王府那邊不能耽擱,五人決定兵分兩路。

明月樓四樓有挑高,做了八角飛簷,屍身就掛在四樓朝向西街的那角飛簷下端。

兩指粗的繩子緊勒著死者脖頸,繩扣在腦後,頭呈低垂狀態,整個人被埋在屋簷的陰影下。因為位置較高,大家都看不清死者長什麼樣子,隻能憑其身軀判斷死者是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

掛屍的繩子穿過屋簷下的橫梁後,另一端綁在二樓的廊柱上。

為了保證驗屍的準確性,屍身在放下來的時候,要儘量維持原有的狀態,不產生新的擦傷和碰撞。故而要等衙役們抵達,眾人齊心協力將屍身放下。

西大街本就有京兆府設立的軍巡鋪,喊人過來幫忙很快,但大理寺的人可指使不動京兆府的人馬,隻能借沈惟慕京兆尹之子的身份一用。

沈惟慕聽了尉遲楓的請求後就點點頭,收好沾血帕子後,就去叫人。

尉遲楓對陸陽歎:“瞧瞧,心思多澄澈的孩子,被你誤會,被罵得狗血噴頭了,剛才還吐了血,卻還是一絲抱怨都沒有,就這麼乖乖地去幫咱們叫人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唉,我真不是東西,對不起他。”陸陽打自己一巴掌。

“鄭公那邊你回頭還要多勸勸。”

陸陽拍拍%e8%83%b8膛保證,“放心吧,今後他要是敢欺負二三,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二人走到明月樓門口敲門。

清晨的明月樓反而是最安靜無人的時候,倆人敲了半天才有人應。

開門的護院披散著發,打著哈欠,瞧見敲門的人穿著官袍後,驟然精神,趕忙請人進門,去喊鴇母。

尉遲楓和陸陽要上四樓查看情況,鴇母楊媽媽急急忙忙阻攔,訕笑著表示不方便。

尉遲楓從楊媽媽的眼神中讀出幾分意思,他按住欲直接往上衝的陸陽,問楊媽媽:“有幾分不方便?此案事關逍遙王世子的生死,你若覺得你與四樓的貴人都能擔得起這份責任,那我們就不上去。”

楊媽媽臉色大變,忙表示她擔不起。

“可這位貴人我也得罪不起啊。二位稍等,我先去打一聲招呼再來——”

“一起。”尉遲楓伸手示意楊媽媽先請。

楊媽媽不好再提要求,訕訕地帶著二人走到四樓敲了敲門,對門內的貴人講明了現如今的情況。

屋內一陣沉寂,沒有聲響。

陸陽正要推門之際,門突然被打開了。

門那邊,衣冠齊整的禮部尚書呂渠武冷冷看著尉遲楓和陸陽。

“呂尚書。”尉遲楓作揖見禮。

三名貌美如花的青樓女子站在呂渠武的身後,粉麵含春,笑意盈盈地給尉遲楓和陸陽行禮。

陸陽抽[dòng]嘴角,忍不住冷笑一聲,他敷衍拱手,也算是跟著尉遲楓一起行了見禮了。

呂渠武一語未言,當即要走,被陸陽攔住了去路。

“呂尚書昨夜一整晚都在這?”尉遲楓問。

呂渠武板著臉,睥睨陸陽和尉遲楓,“你們還不配讓我回答這些問題。”

話畢,呂渠武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好大的官威啊,都耍到青樓來了。”陸陽嘲諷罷了,問牡丹、芍藥和清瀾這三名青樓妓子,“昨晚呂大人威風嗎?”

清瀾笑了聲,嬌媚的目光落在陸陽身上,輕啟朱%e5%94%87:“威風,當然威風了。”

牡丹和芍藥跟著笑起來,似火的紅%e5%94%87綻放在她們白皙若雪的臉頰上,令人迷醉。

“正經點!”陸陽厲聲斥她們。

“明明是陸少俠先不正經,如今反倒讓我們正經了。”清瀾絲毫不懼於陸陽的吼叫,聲音越發嬌媚。

“你認識我?”陸陽重新審視清瀾。

“在這京城,誰人不識鼎鼎大名的陽俠?陰陽雙俠英雄俊逸,哪個閨中女子不向往?我們明月樓的姑娘,最愛聽的便是你們陰陽雙俠行俠仗義的故事。”

清瀾接著就點了幾位有名的江湖人士,說這些人都曾光顧過明月樓,跟他們講過很多陸陽的趣事。

陸陽聽到被點的人名中居然有他三叔,心裡狠狠給其記上了一筆。真看不出來,表麵一本正經的三叔,居然在背地裡來這種地方。

來這種地方就罷了,居然還跟彆人講了他小時候尿褲子的醜事。回去不揍到他找爺爺,他不姓陸!

“不過呢,論樣貌,我還是最喜歡你們江湖司新來的那位小少年,嘖嘖嘖,那長相……”

清瀾回憶起來,就好像在回味什麼美味美食食。

“全都長到姐姐心坎上了!姐姐就是不認識他,否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