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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搜集這些美人圖,我要他命!”

……

沈府門口,宋祁韞禮貌跟送他的家仆道了聲謝。

他繼續往前走了一步後,突然轉身問那家仆:“哦對了,聽說貴府的十七郎回來了?”

家仆愣了下,不解問:“什麼十七郎?我們府中從來就沒有什麼十七郎。”

“我沒記錯,沈大公子跟他眾堂兄們一起排行,剛好第十七。”

“哎呦,那都是一大家子住一起才會論的,老一輩不在了,東家高中狀元後才開府成婚,五位公子從沒那麼排行叫過。”

宋祁韞點點頭,打消部分疑慮,但依舊存疑。

“呦,大公子回來了!”

家仆看到一輛藏藍帷帳的馬車駛回來,趕緊去迎。

一名身著紫色錦緞的肥胖男子,在四名小廝的攙扶下,正笨拙地從馬車上下來。

他低著頭,額頭光潔,手扶著小廝的胳膊,那雙手雖然胖,但白皙細嫩,一瞧就知是雙自小被嬌養著從未乾過粗活的手。

再觀他腰墜的玉佩,白潤盈透,麒麟圖案,下綴成色極好的圓形珍珠和紫色穗子。

玉佩穗子的顏色與他的這身衣裳剛好相配,可見這種玉佩不止一枚。他應該有多種不同顏色穗子的玉佩,來配以不同的衣裳。

真富貴,假不了,這人該當就是沈府的大公子。

沈瑺慕下了車後,便就捂著嘴,作勢要吐。宋祁韞聞到他身上有酒氣,猜測他這是剛應酬完,醉酒了。

他略略作揖,招呼一聲,便告辭了,總不好在人家醉酒失態的時候過分打擾。

看來這位沈大公子即便是沈十七,也不是他昨日見到的那位沈十七。

宋祁韞打了個哈欠,精神倦怠。他連熬幾日的夜,隻在今天白天補那一會兒的覺,根本不解乏。

宋祁韞隨便選一家鋪子解決了晚飯後,就回家繼續補眠。

次日,天剛亮沒多久,宋祁韞就趕往沈府拜訪沈小公子。

宋祁韞做了一夜的夢,夢裡反複出現沈大公子捂嘴嘔吐的場景,與沈十七的身影重疊。

沈大公子是圓指甲,指甲顏色比平常人粉嫩一些,那個沈十七剛好也是。

醉酒的沈大公子雖然捂住了嘴,但那身高眉眼,總感覺有幾分眼熟,與沈十七有幾分相似。

宋祁韞已然不曉得到底是自己敏銳過度,還是事情本身就有問題。總之他今日必須要見到沈小公子,才能徹底安心。

白開霽和陸陽昨夜跟江湖朋友們在畫舫上吃酒嬉戲,至天明才歸,聽說宋祁韞昨晚派人找過他們,二人立刻趕來宋宅找他,沒想到宋祁韞已經出門了。

倆人馬上騎快馬去追宋祁韞,總算在沈府門口跟宋祁韞彙合了。

“老大,難得休沐,你這麼早來這乾啥?幫鄭老頭吵架?”

陸陽見宋祁韞斂眸沉思,沒回自己的話,驚悚不已。

“老大,你不會是打算背叛鄭老頭,棄明投暗吧?”

白開霽托著下巴,端詳起沈府的門楣,以及門口兩座雕工精致的大石獅子。

“比鄭府氣派多了,老大改投沈府尹也不是不能理解。”

“找打!”

雖說陸陽平常總挨鄭成梁的打,但鄭成梁畢竟是他舅父,他當然要向著自家%e4%ba%b2戚。

宋祁韞讓他二人彆吵了,“我是來確認沈小公子是不是沈二三。”

白開霽和陸陽都覺得宋祁韞多慮了。

“沈玉章才五個兒子,二三都有十七哥了,他父%e4%ba%b2怎麼也不可能是沈玉章啊。”

宋祁韞:“十七哥是%e4%ba%b2的,但前麵的未必都是%e4%ba%b2的。”

陸陽:“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十七哥剛好是%e4%ba%b2的,但大哥、二哥、三哥……卻有可能是堂哥,大家族排行。”白開霽解釋道。

陸陽驚了,想象了一下沈二三如果是沈玉章兒子的後果……很難想象!

“不會吧?”

“但願不會。”

在家仆的引領下,三人坐在側堂等候。

“貴客稍等,小人這就去請小公子來。”

出於查案者的習慣,白開霽一來就開始觀察堂內的環境擺設,隨即他就被牆上的名家畫作吸引。

白之維的駿馬圖!

他找了幾年都沒找到,沒想到竟被沈府收藏了!

陸陽順著白開霽的目光看過去,“呦嘿”了一聲,馬上開起了玩笑。

“如果沈二三真是沈玉章的兒子,他家還有你一直高價懸賞都得不到的寶貝,那這算不算是‘新仇加舊恨’了。”

白開霽盯著畫,沒說話。

宋祁韞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沉著臉也沒說話。

陸陽乾笑兩聲:“你們倆這都怎麼了,哪兒會有那麼巧的事兒,姓沈的那麼多,二三就非是沈玉章的兒子?”

見倆人還是不說話,陸陽繼續叭叭:“昨天老大還說用人不疑,什麼八卦樓保密身份很重要,不查二三的身份,怎麼現在突然就懷疑查上了呢?”

“不查他身份,和排除他是沈玉章兒子的身份不衝突。”

大家都很清楚大理寺與京兆府之間的敵對關係,沈二三如果是沈玉章的兒子,還特意來接近他們,那很可能他從一開始就目的不純,意義也就不一樣了。

廳內又陷入一陣寂靜。

陸陽調和氣氛:“你們就是多慮了,要真是沈玉章的算計,昨天沈玉章就不可能會大方地讓老大入府了。”

“不好!”宋祁韞聽到這句話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立即起身,匆匆奔向往門外,與正往屋裡走的沈惟慕剛好打了照麵。

陸陽和白開霽正要追宋祁韞,在看到沈惟慕的那一刻,倆人都傻眼了。

微風輕輕吹拂,沈惟慕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兒與側堂內的熏香完美融合,是一模一樣的味道。

白開霽和陸陽的腦袋裡正在“霹雷閃電”,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宋祁韞緊緊盯著沈惟慕,眼中情緒複雜。

“你果然是沈玉章的兒子。”

“對,我是。”沈惟慕走進屋內,坐了下來。

康安雲端了一盤炸麻花,放在沈惟慕麵前的桌子上。

沈惟慕伸手要拿,發現有三雙眼睛都盯著自己。

陸陽瞪著一雙虎眼,眼睛裡滿是暴怒情緒。

白開霽的眼睛則有些赤紅,蘊含著一種失望和被背叛的痛苦情緒。

宋祁韞的眼神相較於前兩人就溫和多了,是比較冷視的疏離,卻最讓人無法忽視。

沈惟慕最終還是拿了一顆小麻花,放在嘴裡哢嚓哢嚓咬著。

小麻花隻有人的拇指大小,顏色金黃,外酥內軟,油脂和麵粉恰到好處的糅合,擰成了一股麻花勁兒,便成就出了一股餘韻悠長的甜香。

吃它的時候,脆爽生生不息地%e8%88%8c尖跳舞,%e5%94%87齒滿□□香。

在沈惟慕吃到第六個炸麻花的時候,陸陽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上前,欲掀了那盤麻花。

白開霽立刻出手,抓住了陸陽的手腕。陸陽運出十足的力道欲掙%e8%84%b1白開霽,白開霽也使出全力阻攔陸陽。

“你乾什麼!他已經承認他是沈玉章的兒子,把我們當猴兒一般耍騙,這種時候你還幫他?”

陸陽對白開霽吼,因為太過憤怒,他脖子赤紅,青筋暴突。

哢!

沈惟慕咬著麻花,靜靜看著二人打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祁韞見到這一幕,不禁蹙眉,很想質問沈惟慕:他是不是沒有心?

但他最終沒問出口,凡事三思而後行,在沒徹底弄清楚因果之前,不該輕易開口,武斷下結論。

“我們還沒聽他解釋!或許,或許……”白開霽紅著眼睛看向沈惟慕,“他有什麼苦衷呢?或許這一切都是他父%e4%ba%b2逼他的呢?”

沈惟慕咬麻花的嘴突然停下,看向白開霽:“我父%e4%ba%b2沒逼我。”

陸陽更怒了,一把推開白開霽,白開霽被推地踉蹌幾步,狼狽地坐在椅子上。

“聽見沒有?他說他父%e4%ba%b2沒逼他,那他就是自願的!”

陸陽對白開霽吼完,立即轉過頭來,滿臉殺氣地對沈惟慕吼。

“沈二三,你是禽獸嗎?你有沒有心?你怎麼好意思在這種時候,對著我們吃得下東西?

我們將你當知心朋友一般交往,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嗯?被欺騙的傻子,被戲耍的猴子,被算計的棋子……看我們現在很可笑是不是?”

“我有沒有心,什麼時候吃東西,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乾?

我當你們是人,沒看你們可笑,也沒把你們當傻子、猴子、棋子。”

沈惟慕一一回答了陸陽的問題後,提醒陸陽沒必要做這種無意義的猜想,否則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腦子有病。

“沈、二、三——”

陸陽大吼,激動手都在抖。

他沒有想到沈二三麵對他的指責,居然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還反過來罵他腦子有病。

陸陽指尖在觸碰到腰間掛刀的時候,他甚至有的一種衝動,直接揮刀將這個欺騙背叛他們畜生砍了。

門外的康安雲和趙不行感受到屋裡濃烈的殺氣,立刻衝進門,護在沈惟慕身邊,警告陸陽最好不要動手,這裡可是沈府。

不提沈府還好,聽二人強調沈府,陸陽氣得更瘋。

宋祁韞馬上按住陸陽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在%e4%ba%b2眼確定沈惟慕是沈玉章之子這一事實後,宋祁韞起初也挺生氣。

那會兒仿佛一瞬間熱血上湧,在他腦海裡占據分量最重的一個想法就是:沈惟慕受其父沈玉章的指派,故意戲弄大理寺。

當初沈二三甫一出現,他就覺得奇怪,直覺他不對勁兒,當時剛好是沈玉章與鄭公朝堂爭辯後互換職權的第一天。

從時機上看,沈二三該就是沈玉章派來監察攪局他們大理寺的人。

但從他們與沈二三接觸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感受來看,沈二三從沒乾過什麼壞事,也沒攪和過他們辦案,反而提供很多有用的消息,助他們更快破案,更早擒拿凶手。

宋祁韞便漸漸冷靜下來了,開始反思他們是不是有些反應過度……

“行啊,你們沈府就是了不起啊!打不過大理寺,就搭個兒子跟我們玩陰的!窩囊!沒種!令人惡心作嘔!”

陸陽還在發怒,既然不能動手,他就使勁兒罵,狠狠啐了一口後,又怒指沈惟慕。

宋祁韞屢次拍陸陽肩膀,勸他冷靜一點,聽他講兩句,陸陽完全不聽,還把宋祁韞也推到一邊兒去。

“虧我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那麼信任你,還怪老大想多了,冤枉了你了!沈二三你真不配!就是個敗類!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彆落在我手裡!”

“你為何這麼憤怒?”

沈惟慕這一句反問成功讓泄了幾分怒氣的陸陽再次暴怒。

“你居然好意思質問我為什麼憤怒,你騙了我們!你背叛了我們!”

沈惟慕:“倒說說我哪兒句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