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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朋友幫忙,才在杏花樓給你備上這麼一桌,怎麼樣,還滿意嗎?”

沈惟慕點頭表示滿意,之所以沒出聲應,是因為他嘴裡已經塞兩塊鮑魚。

鮑魚肉嫩而彈牙,其表麵獨特的切法令佛跳牆久經燉煮出的醇厚鮮美的湯汁在鮑魚肉裡縱橫,一整個咬在嘴裡,十足的滿足感,千金不換。

“慢點吃。”沈瑺慕給沈惟慕倒了漉梨漿,“你怎麼會跟大理寺的人混在一起?”

“查案。”沈惟慕咽下嘴裡的一半東西,才不清不楚地回道。

“查案?”沈瑺慕皺了下眉,他警惕地瞥一眼門外的兩道身影,極力壓低聲音對沈惟慕道,“我聽說你還中毒了,不止一次。”

沈惟慕點點頭。

“莫非你想借宋祁韞等人的手,揪出幕後真凶,一並剿滅?”

沈惟慕:“算是吧,總之凶案在哪兒,我在哪兒。”

沈瑺慕歎口氣,“二三,你真要繼續這樣下去?”

沈惟慕又點了點頭,查案這事兒當然要繼續下去。

“罷了。”

沈瑺慕舉起杯子敬沈惟慕,表示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是他的事,他都會傾力相助,站在沈惟慕這邊支持他。

“為兄最怕的就是你不肯張口。”

“我自己的事我能解決。”沈惟慕也舉杯,跟沈瑺慕的杯子碰了一下,“十七哥不必多慮。”

沈瑺慕無奈笑了聲,“最討厭你這樣。”

“十七哥的吹皮功很厲害。”

唯有吹皮功才能讓人在一夕之間突然變胖變瘦。

沈惟慕跟沈瑺慕講了前段時間發生在千機山莊的案子,凶手季雲也會吹皮功。

沈瑺慕笑,“這又不是什麼稀罕功法,雖說烏桓國的後人不多了,但也比獨傳秘籍容易尋得。對了,前晚上你把我打暈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沈惟慕欲喝幾杯酒給沈瑺慕賠罪,被沈瑺慕攔下了,他堅持讓沈惟慕喝漉梨漿。

“酒色迷人心智,你哪一樣都不要沾。你要記住,任何一個疏忽的小細節,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沈惟慕:“我沒關係。”

“二三,”沈瑺慕審視沈惟慕,目光淩厲,“你以前不這樣的,很謹慎。”

沈惟慕斂眸,“人是會變的。”

“是不是大理寺江湖司那些人影響了你?你跟他們可不一樣!”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

沈瑺慕對上沈惟慕的眼眸,發現裡麵沒有任何感情,平淡到不能再平淡。

話說一半後,他怔愣住了,隨即突然笑起來。

“二三,這兩年我沒回來,你精進了很多,縱然和我爭執,你情緒也不外露,深藏若虛,把控得很好啊!行,過關了,這酒你可以喝。”

想想也是,以後二三和人應酬,如果一直不喝酒才顯得奇怪。若能喝酒,喝了酒後依舊可以自持,不漏破綻,才是真高手。

他確實擔心太過了,還把二三當小孩子一樣管束。

沈瑺慕為沈惟慕剔除了烤%e4%b9%b3豬的骨頭,送到他碗裡。

“‘色同琥珀,又類真金,入口則消,壯若淩雪,含漿膏潤,特異凡常也’此為《齊民要術》中提及的烤%e4%b9%b3豬,你來嘗嘗看,此味是否如其所述的一樣好。”

沈惟慕連連點頭,肉質既香又脆又嫩,比起普通的豬肉,沒那麼油膩,也更細膩柔潤,確實很好吃。

沈瑺慕往碗裡一塊,沈惟慕清空一塊。

沈瑺慕樂得這樣投喂沈惟慕,喂完了%e4%b9%b3豬,又去給他剝豬蹄的骨頭。

“我這次押人回京,隻有三天時間,明天就要啟程回蘇州。老規矩,不用來送我。”

沈瑺慕不討厭離彆,但討厭離彆送行。若不送也就罷了,一旦送行,氛圍就不可避免地烘托起來了,便難免心中不舍,眼眶酸澀,有落淚的衝動。

“好。”

沈瑺慕看著專心吃飯的沈惟慕,欣慰笑了。

“你真的變了好多,以前縱然懂我的意思,你也很難做到這樣利落地答應。二三,你真的長大了,越來越讓我放心了。”

沈惟慕吃完碗裡的豬蹄,發現沒續上,才抬頭看向沈瑺慕。

沈瑺慕笑著又給沈惟慕剝蝦,和他講了很多江南的趣事,還說江南那邊現挖的蓮子和藕最好吃,此番回來他也帶了一些,另外還有很多其它特產。

“你若要講究些,吃好,回頭就找個好點的廚子來做。”

沈瑺慕剝出來的蝦仁已經在碗裡放了好幾個了,沈惟慕都沒有動,比起他之前的吃飯速度,這很異常。

“怎麼了?你不喜歡吃蝦了?”

沈惟慕指了指樓上,“有奇怪的動靜。”

沈瑺慕側耳細聽,臉頰突然就紅了,他立刻拉著沈惟慕就走,順便質問杏花樓掌櫃。

“你這酒樓什麼醃臢聲都有,如何叫人安心吃飯?”

杏花樓掌櫃趕緊賠罪,飯錢都沒收,帶人匆匆跑上樓了。

……

宋祁韞與白開霽等人吃過午飯後,便回家補眠,至黃昏前才醒。

宋祁韞睜眼躺在床上發呆了片刻後,突然坐起身,命人立即去查沈玉章兒子們的近況。

第55章

徐繪拿著結案文書來尋宋祁韞,恰巧聽到他的吩咐,哈哈笑起來。

“查他兒子作甚?不過,沈玉章的大兒子回來了,昨兒我剛見過。”

“你怎麼進來了。”

主人家尚未起床,也未經主人家允許,他就貿然闖入,宋祁韞不滿徐繪的失禮。

“稚瑾怎麼還跟我見外呢,都是同僚摯友。”

徐繪十分自來熟地找個椅子坐下。

宋祁韞:“你剛說你見過沈玉章長子?長什麼樣?”

“正要跟你說呢,是個大胖子,又憨又蠢!真沒想到啊,豐神俊逸的沈府尹,兒子竟長得那般不堪,真遺憾鄭公沒瞧著。不過我第一時間跟鄭公說了,可把他給樂壞了!”

宋祁韞聽徐繪這話,忍不住蹙眉,“胖怎能算不堪?”

他接過徐繪手裡的結案文書,略掃了一眼,便去拿了朱砂筆在上麵寫寫畫畫了幾下。

“欸?這可是我花三個時辰費心寫好的,你彆畫呀!”徐繪匆忙阻攔,卻也晚了。

結案文書上有數處被朱砂筆畫紅,徐繪告知文書裡的內容空虛華麗,未能如實詳儘地闡述案情,必須遵從案件真相重新寫一份。

“這麼寫有什麼不好?這文書本來就是要給上麵看的,很有可能還會呈給聖人,言詞漂亮些,以案為鑒,針砭時弊,讓聖人瞧見我們大理寺的厲害多好啊。”

宋祁韞問徐繪:“我讓你寫的什麼?”

“結案文書。”

宋祁韞平靜看著徐繪,“那這是什麼?”

徐繪避開宋祁的目光,沒回答。

“徐寺丞,把策論寫在結案文書裡才叫不堪!”

宋祁韞一點麵子不留,讓徐繪立即回去重寫。

徐繪捧著文書,就落荒逃了。

萬裡跑來回話,與徐繪打了個照麵。

“郎君,他嘴巴在動,好像在無聲罵您。”

宋祁韞神態平靜,冷聲評判:“是他能乾出來的事。”

宋祁韞差人去尋白開霽和陸陽,這二人結案後不知跑哪兒去撒野了,竟都不在家。

思來想去,他決定%e4%ba%b2自去一趟沈府。

宋祁韞騎馬至沈府前的時候,一輛豪華馬車剛好從宋祁韞身側駛過。←思←兔←在←線←閱←讀←

馬車內的沈玉章隔窗瞧見宋祁韞,立刻叫停馬車,下來熱情地跟宋祁韞打招呼。

“稚瑾今日得閒了,來我府門口閒逛?”

一句話內含兩個“閒”字,仿佛在內涵什麼,又仿佛不是。

總之能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宋祁韞對沈玉章禮貌行禮:“晚輩未下拜帖便來叨擾,冒犯沈府尹了。不過晚輩今日確有急事,想拜見沈小公子。”

沈玉章當即露出一臉了然之色,低聲笑問:“怎麼,你也知道了?”

宋祁韞有些不解:“知道什麼?”

“幼子年歲到了,正張羅%e4%ba%b2事。稚瑾此番前來,不是為你家中姊妹相看?”

宋祁韞忙搖頭表示不是,“是大理寺有樁案子需要詢問沈小公子幾句話。”

“大理寺的案子?那不就是我們京兆府的麼,自當配合,來來來,先進府。”

沈玉章邊熱情招呼宋祁韞進府邊閒聊。

“剛才鬨誤會了,稚瑾彆見怪。這段日子媒婆幾乎踏平了我們沈家的門檻,都想跟我那不爭氣的小兒子結%e4%ba%b2,我這也是挑花了眼,暈頭了。

你來正好,幫我看看。你是大理寺的中流砥柱,觀人查案一絕,這京城內各官員家眷情況你都比我清楚,你說可以的人家,那肯定不會差了。”

宋祁韞忙客氣地婉拒:“晚輩一個外人,不便摻和令嗣的婚事。”

“沒叫你摻和,隻是給點意見,聽不聽在我,最終定誰家也在我,放心,不用你擔責。”

宋祁韞:“……”難纏。

沈玉章%e4%ba%b2自烹茶,款待宋祁韞。

宋祁韞也是品茗高手,一聞茶香便知不俗,觀澄澈明翠的茶湯後再抿一口,即知是萬般難得的貢茶,連在鄭公那裡都不曾喝過。

“這是今春廬山雲霧百年老樹茶,明前采摘,不足二斤,聖人分了一半與我。前日才得,想著等貴客來才能品,卻又不知要等到何時,幸虧今日你來了,不然我不知還要饞多少日呢。”

沈玉章一番話說得十分妥帖,連不喜被人恭維的宋祁韞聽了之後,都感覺十分舒適。

難怪沈玉章受皇帝寵信,且不論他的狀元之才了,隻憑他這張嘴就能把人給說迷糊了。

被打發去請沈小公子的家仆這時回來了。

“宋少卿來得不巧了,小公子受友人邀約,半個時辰前剛出門赴宴,大約要一兩個時辰後才回來。”

“這孩子,不好好讀書,天天就知道往外跑。”沈玉章罵一嘴後,便招呼宋祁韞來幫忙看看,哪家姑娘好。

隨即便有一排排家仆入內,每一名家仆手中都舉著一張女子的畫像,環肥燕瘦,各類風姿都有。

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這架勢,還以為沈玉章在為誰選妃。

不管多麻煩的案子宋祁韞都不怕,但就怕家中長輩跟他聊這些。再說沈家選兒媳這種事兒,他一個外人著實不適合摻和。

宋祁韞馬上起身,托詞有案子要忙,明日再來拜訪。

“那行,等他回來了,我一定囑咐他,讓他明日等你。”

“麻煩沈府尹了。”

宋祁韞禮貌作揖後告辭。

沈玉章端著茶杯,邊喝邊目送宋祁韞離開的背影。

茶喝完了,人也確定走了,沈玉章回頭看滿屋子小廝還舉著畫像,他心煩地揮揮手,讓他們趕緊都下去。

管家張德福趕緊給沈玉章斟上菊花茶,清心降火。

“寫信告訴老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