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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韞認為蕭元想法偏激,正道中還是以好人居多,也確實免不了有幾隻臭魚爛蝦。

“不過你說這事,的確要講證據,尤其是對頗有俠名的前輩們,更該如此。否則不管什麼人,大家都可以無證據的汙蔑,豈不亂了套了。”

蕭元臉上的表情諷刺意味十足,語氣更嘲諷。

“還要什麼證據?我的武功招數與他的如此類似,還不足夠?

他呂乘風在拿了我爹的檀中劍法後,才得以自創檀中七星掌成名。還有南宮天浪,也是得了心法,才能一躍成為西域第一高手。

至於丐幫長老周基,早有人死在他的百步穿楊劍法之下,不過他怕人發現他會此劍法,每次殺完人之後,都會把屍體燒了。”

“但除了武功類似這條外,後麵這些都是你的片麵之詞,並無證據來佐證。”

宋祁韞表示功夫可以偷學,同時也無法排除呂乘風在下山之後另外收徒的可能,所以隻憑這一點很難作為說服人的證據。

“你們江湖司,果然麻煩。”蕭元冷哼一聲,不屑再去證明什麼。

尹塞咳了一聲,把蕭元擋在身後,對溫翩然、宋祁韞等人表示,他其實就是人證。

蕭元當即變了臉色,阻攔尹塞:“師父!”

大家驚訝,原來蕭元竟是尹塞的徒弟。

尹塞擺手,示意蕭元不必攔他。

“當年是呂乘風他們三人出重金,讓我做的銀針詭箭。”

眾人更加驚訝,很多人的嘴巴都不禁張大了。

“我當年的行事風格你們都清楚,隻接生意,不問來曆,不問去向。我收錢後按照他們的要求做了,告訴他們銀針詭箭使用方法,便算生意成了。

一個月後,我聽說江湖暗影閣出了個殺手孫飛雲,擅使出銀針詭箭。雖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懶得深究,隨他們去了。

五年前,蕭元來了天機山莊。我看中他天資聰穎,意欲收他為徒。而他找上我的目的,竟是要跟我清算殺父之仇。

我這才知道,我隱居天機山莊後,他父%e4%ba%b2蕭長墨竟死於銀針詭箭。我們二人便解除誤會後,便做了君子協定。我助他報父仇,他乖乖做我徒兒。”

“原來尹莊主早就收徒了!”

“那這繼承人選拔大典,還真是假得不行,沒一點真。”

“倒也不能這麼說,考核繼承人不假,不過考核的不是你們,是他。”尹塞坦率回答,滿意地看向蕭元。

宋祁韞問尹塞:“如此你們是承認了,是你們動手殺了南宮天浪父子、周基以及呂乘風?”

見宋祁韞有緝拿尹塞的意圖,蕭元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另外四份生死狀,遞給宋祁韞。

宋祁韞看過之後,蹙著的眉頭就沒展平過。

“怎麼了?”尉遲楓接過來看,白開霽和陸陽也湊了過來。

是呂乘風等四人的生死狀。

這四份生死狀的內容與今天的類似,呂乘風等四人都表示願意接受易水閣的挑戰,他們心甘情願,生死由命,如若身亡與千機山莊無任何關係。

溫翩然走過來翻看屬於他師父呂乘風的那一張,“是我師父的字跡,右手還畫了押。他右手中指指腹有一道疤痕,是他沒錯。”

溫翩然撫摸著生死狀上的手印,落了淚。他很難接受今天所聽到的一切,很多情緒交疊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一時間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你們都對我師父做了什麼?他無緣無故為何要來千機山莊,為何要進易水閣?”

“沒做什麼,都是他們自己貪心不足,才會死在易水閣。”

尹塞隻是去信告訴這三人,千機山莊有兩本他們很渴望的武林秘籍,誰能破了易水閣的機關,告訴他易水閣機關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可以修補,便可獲贈武林秘籍。

因為尹塞在江湖上本就是個沉迷於研究機關術的癡人,這三人在得到消息後,都不疑有他,一個接著一個地都來了。

“而且來的時候,他們竟都對身邊人保了密,倒給我們省了很多後續麻煩。”尹塞譏諷地感慨道。

宋祁韞:“這是蕭管家想的主意吧?”

以尹塞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想如此周全的計謀,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了研究機關上,對人從來都沒有耐心。

“是我。”

蕭元對宋祁韞得意地拉起嘴角,卻掩飾不掉眼眶裡因憤怒而染上的紅。

“為殺醃臢的仇人,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是愚蠢之舉,為此我仔細研究過江湖司的規矩和律法。宋少卿覺得如何?可要抓我?”

宋祁韞與蕭元對視一眼後,扯起嘴角,轉移話題:“熱油到了,先抓多變。”

在場的眾人早已經被千機山莊一波又一波的秘密和真相,震得說不出話來了。

此千機山莊一行,他們雖然是被白溜%e8%85%bf了,但真不白來,大戲沒少看,足夠他們吹一輩子了。

如今若再把多變抓到,那就更堪稱精彩和完美了!

所有人都積極配合,用熱油洗臉。

蕭元則立刻清點人數,表示除了死掉的,眾賓客都在。

沈惟慕:“家仆也要清點。”

“對,多變可以偽裝成任何人。”蕭元召集所有家仆,令他們也以熱油洗臉。

結果是熱油洗過後,所有人都沒有問題,臉都是自己的臉,不曾偽裝過。

“千機山莊這麼大,多變也有可能躲起來了。”

“那就有一個問題,大家都在,且都是真臉,家仆們也都在。躲起來的多變以何種身份存在,卞夕夕?”

“對,卞夕夕!他自來之後就失蹤了。”

陸陽剛附和,有一家仆出列,表示他發現了屍體。

“在西跨院的井裡,剛發現,小人正要上報。”

屍體已經完全被井水泡的發脹發大,想完好無損的打撈上來,從井口運出,頗為困難。

“西跨院這邊一般不來人,這井更無人用。”家仆解釋道。

尉遲楓在觀察過屍體的表征後表示:“死了至少有兩天了。”

尉遲楓當即對打撈上來的屍體動了刀,查看其胃內食物的殘留情況。

“幾乎沒有食物,被害前還沒吃飯,應該是剛來天機山莊不久就被害了。”

檢查其衣著及隨身之物,俱與卞夕夕的特征相符。

“那就有一個問題,卞夕夕也死了,剩下的大家都在,都是真臉,是不是說明多變正以真麵目混跡在我們之中?”

白開霽學宋祁韞之前的句式,向大家發出疑問。

眾人唏噓之餘,都開始互相懷疑,你看我,我看你。

“如沈兄弟、沈姑娘這樣才十幾歲的年輕小輩可以排除,如我、陸陽和宋少卿等自小到大的經曆明明白白的人,也可以排除。剩下的二十五歲以上,過去來曆不太清晰的人,都要被列為懷疑對象。”

沈惟慕咬著甜鹹味兒的烤肉腸,聽完白開霽的分析後,“唔”一聲。

白開霽立刻看向沈惟慕。

宋祁韞等眾人也齊刷刷看向沈惟慕。

烤腸的油,呲在了尹塞青色的衣衫上,在其%e8%83%b8口的位置畫出一個美妙的弧度,

一股名為憤怒的情緒爬上了尹塞的臉。

尹塞暴躁地質問沈惟慕:“你乾什麼!”

“吃腸呢。”沈惟慕以為尹塞沒看到,當他的麵又咬一口烤得油潤飽滿的肉腸。

呲——

這一口咬出來的油,直接呲到了尹塞的臉上。

第37章

“你乾什麼!”尹塞活這麼大,頭一次被人用油呲臉。▂思▂兔▂在▂線▂閱▂讀▂

“二三年少不懂事,請尹莊主見諒。”

宋祁韞眼疾手快,立刻用帕子去擦尹塞的臉。白絹帕在尹塞的下顎處蹭了又蹭,直到把他的皮膚蹭紅了才停手。

尹塞哪裡會不明白宋祁韞的意圖,暴躁質問:“你二人早商量好了合謀戲耍我?”

“唔,那倒沒有。”

沈惟慕邊咀嚼著嘴裡的烤腸,邊躲到白開霽和尉遲楓的身後。

“在場的人中就你沒用熱油洗過臉,多變絕不可能以真麵目示人——”

刺啦!

沈惟慕話未說完,就突然抓住尉遲楓的臉,猛地撕扯掉了他半張臉皮。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過於驚悚,大家心裡都沒有準備,猛然見沈惟慕瘋狂扯掉了尉遲先生的半張臉皮,嚇得驚呆了一瞬,連被人稱頌“虎膽雙雄”的白開霽和陸陽的臉色也都變了。

宋祁韞在確認尹塞的臉是本人之後,眼睛眯了下,目光隨即就定格在尉遲楓身上,剛好這時候沈惟慕就撕開了“尉遲楓”的假臉皮。

“尉遲楓”猝不及防地被抓臉,反應極快,迅速用手護住臉,奈何他還是晚了一步,被沈惟慕扯住的部分已然被撕下,而另半張臉因為被他及時按住才得以保留。

尉遲楓蓄著八字胡,經沈惟慕這麼一扯,臉上便楚河漢界分明:一半臉是正常黃色皮膚,%e5%94%87色偏深,保留著有八字胡左邊的部分。另一半臉皮膚極為白皙細嫩,%e5%94%87色偏紅,無胡須,眉眼因為被一雙手及時遮擋住了,大家都沒來得及看清。

“是多變!”

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先是驚得退步,而後就以“尉遲楓”為中心,迅速包圍了他。

大家都緊張地拿著武器,對準多變,意圖共同殲滅這個惡名昭著的武林敗類。

“太像了,我們竟沒識破。”白開霽打量多變這一身尉遲楓的裝扮,簡直不敢相信剛才身邊的人一直是假的。

“輕易被我們識破,反而不是多變了。”陸陽也抽出刀,死盯著多變的身影,這一次他絕不會讓他逃了。

“哈,哈哈哈哈……”多變袖子一拂,擦過臉頰,麵上便戴了一張狡黠的狐狸麵具。

他揚起下巴,頗感意外地看向沈惟慕。

倒是自己“輕敵”了,小瞧了他。

麵對近百數武林人的刀劍相向,多變背著手踱步,絲毫不慌張。

“你如何發現的?”多變問沈惟慕。

他自認這次的易容術毫無破綻,難免會好奇被識破的緣故。

其實不止他,在場所有人都好奇,目光紛紛看向沈惟慕。

沈惟慕把竹簽上剩下的最後一口烤肉腸吞進嘴裡,在眾人的目光下慢悠悠地咀嚼著,就是不吭聲。

不論是在魔教,還是在麵對仇敵,多變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

“我問你話呢。”

突然揚起的眉梢,彰顯著多變的不耐,隻是他現如今帶著麵具,沒人看得到。否則若被魔教的人看到他這副表情,早就呼啦啦地跪成一片了。

“你算老幾,問了話二三就要答?嘿,我們二三就偏不回你!”

陸陽知道多變很渴望知道答案,那就要嘴賤地往他軟肋上戳。

白開霽招呼沈惟慕到他身後,以防一會兒打起來,這魔頭會針對二三,他無法第一時間護住他。

多變哼笑了一聲,從袖中抽出一張雕刻精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