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如沈公子所言那般,死在你的易水閣了?”
“你說易水閣隻殺大奸大惡之人,他們幾人又犯了什麼惡了?”
……
麵對眾人七嘴八%e8%88%8c的質問,尹塞煩得很,大吼不知道,轉身就要跑,被溫翩然揪住。
蕭元見狀要解救尹塞,卻被白開霽和陸陽左右夾擊,控製住了。
“你們!你們早就算計好了,要對付我們!”尹塞忽然反應過來,氣罵大喊。
“抱歉,冒犯二位了。”
宋祁韞略略作揖,淺淺道歉,語氣裡卻透露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千機山莊既請了我們江湖司來,那發生在千機山莊的案子,我們江湖司理當是有責任一一厘清,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可否請尹莊主解開易水閣的機關,讓在下查看彭咬天和錢鵬程的屍身。”尉遲楓對尹塞客氣道。
尹塞哈哈笑了,“哪有什麼屍身,倆狗東西早化作血水滲進土裡了。易水閣的機關精妙就在於,活物一旦觸發機關,會死得無聲無息,無色無味,沒人能看到一點點痕跡。”
“那我們剛才怎麼沒事?”陸陽問。
尹塞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謝謝你們,對我期待如此之高!你們真當我是大羅神仙啊!機關開啟一次後,當然要重製。
舉個例子吧,你們在野外下個套子抓野豬,抓了一次之後,難道不需要重新布置陷阱下套子嗎?”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他們之前的確是有些過於神化尹塞了。
“沈公子?”溫翩然知道,在沒證據的情況下,想從尹塞嘴裡撬出東西很難,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沈惟慕。
呂乘風當年身死易水閣的具體原因,沈惟慕真不太清楚,可這不妨礙他為一頭驢不擇手段。
“你何不跟他打一場?”沈惟慕看向蕭元。
溫翩然愣住,十分不解。
蕭元冷笑,看溫翩然的目光很複雜,帶著一種莫名情緒的恨。
“你在校場跟機關人對打時展現的武功路數,與執鐵筆的蕭元有幾分類似。”
沈惟慕此話一出,當即引來白開霽、陸陽以及幾位江湖人的讚同。
“對,我說當時怎麼覺得好像眼熟,是有點像!”
“我當時還以為是巧合呢,沒敢說。”
“少拿他那的野路子武功玷汙我!”蕭元當即反駁,滿臉憎惡。
溫翩然不解,他在校場所展現的武功,傳自於他師父獨創的檀中七星掌,不過他沒使掌,改用了刀,怎麼可能會與蕭元的類似。
“到底怎麼回事?”宋祁韞問沈惟慕。
沈惟慕聳了下肩,表示讓倆個人打一下可能就知道了。憑蕭元那情緒激動的樣子,怕是打不了幾招就會爆發。
一個人情緒崩潰的時候,最容易露出破綻,到時憑宋祁韞的能耐,自是可以盤問出些東西,給溫翩然一個交代。
而他隻需要把下一個豬蹄啃乾淨,坐等推理結果並收獲一頭驢即可。
第36章
“請賜教!”
溫翩然知道這是他獲得真相的唯一途徑,立即對蕭元出刀。
蕭元以鐵筆擋住溫翩然的攻擊,溫翩然便繼續出招,但打的都是蕭元非要害之處,且未出全力。
這舉動反而激怒了蕭元,認為溫翩然在瞧不起他。蕭元以鐵筆化鎖鏈,對溫翩然出猛招,溫翩然起先避讓,後受不住蕭元緊迫的攻擊,也回以殺招。
倆人對打激烈,從院中到廊下,劈壞了兩根柱子後,又轉至房頂,擊碎了很多瓦片。
碎瓦如落雨一般,劈裡啪啦往院中落,大家為了躲避這些碎瓦,一會兒左挪一會兒又右挪,但依舊不妨礙他們觀戰的熱情,看高手對決就是精彩。
檀中七星掌最妙絕的一招,就是直攻檀中%e7%a9%b4那一招讓人避無可避。
溫翩然改用以刀劍使出掌法,攻擊速度竟更快一籌,便是昆侖派掌門來了,恐怕都躲不過這一擊。
然而蕭元卻預判了溫翩然的招數,以鐵筆反手後擋,借鐵筆與刀刃相撞處為支點,縱身一躍,以身體飛起之勢,將所有重量和攻擊都下衝,壓到對手的刀刃之上。
溫翩然瞬間感覺自己手握的刀如千鈞重,他紮著馬步的雙%e8%85%bf晃了下,才勉強接住蕭元這一招。隨即他打出昆侖派的劍法,與蕭元勢均力敵。
蕭元與溫翩然纏鬥了幾個回合之後,嘴角突然上揚,甩出鐵鏈纏住溫翩然的刀,一轉手鐵筆的柄竟彈出尺長的利刺,小拇指粗細,尖銳異常。
蕭元使它如用短劍一般,縱身一躍,帶動鐵鏈在空中劃出一個耀眼的弧度,直直刺向溫翩然檀中%e7%a9%b4所在。
溫翩然手上的刀被鐵鏈困住,正設法解困,忽然被蕭元以相似的檀中七星掌殺招攻擊。
刹那間,他就意識到自己避無可避,將要迎接死亡——
在利刺將要刺中溫翩然檀中%e7%a9%b4的時候,蕭元的身體突然側移,偏開了攻擊。在距離溫翩然半丈遠的地方,他將將落地,站穩了身子。
蕭元怒瞪向身後的人,目光掃過十幾人,也包括快速略過了人群最後頭的沈惟慕,最終定格在白開霽身上。
白開霽正遺憾自己反應太慢,沒能及時出手阻攔一下蕭元,溫翩然的性命恐怕要不保,結果一眨眼發現蕭元居然收手了。
蕭元怒氣衝衝奔向白開霽,還未及開口,忽聽身後的溫翩然對他道謝。
“多謝手下留情,剛才是溫某冒犯了。”
蕭元怔愣一下。
白開霽佩服地對蕭元拱手:“蕭管家,好氣度!我得向你道歉,之前還以為你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沒想真到對打的關鍵時候,你如此君子,大氣!”
蕭元抽了下嘴角,眯起眼,彆有深意地看著白開霽:“我是不是君子,夠不夠大氣,你很清楚。”
白開霽懵了下,以為蕭元沒聽夠他的誇獎,馬上更真誠地讚美:“清楚清楚,蕭管家虛懷若穀,溫恭直諒,令我等十分欽佩。”
蕭元沒在白開霽的眼神裡看到其它情緒,他居然判斷失誤了,剛才在背後用小石子之類的東西襲擊他的人竟不是白開霽。
剛才那角度,有可能打到他背部麻%e7%a9%b4的,就隻有那十幾個人。除了白開霽,餘下的都是些江湖上沒什麼名頭的小人物,很難做到那樣的穩準精巧。
到底是誰?
蕭元隨即想到了多變,那個一直存在卻總是以不同麵容泯然於眾的魔教高手。
不是白開霽的話,那這些人中必然還有一個高手,這人恐怕就是多變的偽裝。
“都彆動!”蕭元當即命家仆控製住這些人,挨個檢查這些人是否有易容的情況。
趁此時機抓到多變,倒能解決一個大患。
尹塞:“這是作甚?”
“我懷疑他們當中有魔教八長老多變。”
尹塞當即表示支持,讓家仆弄熱油來,給這些人洗臉。易容之術他多少有些了解,防得住水,卻很難防得住熱油。
之前他心思都在給幼妹報仇的事兒上,沒分神去管多變的問題,如今是該把這個攪和事兒的家夥給抓起來了。
“憑什麼懷疑我們?”被要求的十幾名江湖人感受到差彆對待,十分不爽。
“對啊,憑什麼懷疑我們。”
沈惟慕吐出一塊骨頭後,也跟著附和。
“要洗大家一起洗,若多變真在我們當中,總能洗出一個他。”
“好主意!大家身正不怕影斜,一起洗就是,一起抓多變,名噪江湖!”陸陽馬上讚同,高聲起哄。
上次讓多變在他眼皮子跑了,這次他一定要抓到多變。■思■兔■網■
陸陽這番話可謂是精準抓住了所有江湖人的心思。
大家群起激昂,紛紛表示願意配合。
這抓魔教八長老有他們出的一份力,將來說出去臉上多有光!
尹塞便吩咐家仆立刻去準備溫熱的油來。
“溫大俠,你沒事吧?”沈婷兒見溫翩然臉色不對,關心問他,“為何你的武功與蕭管家的那麼相似?”
“是啊,我們也發現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公子知道吧?剛才沈公子就說過這個問題。”
眾人又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向沈惟慕尋求答案。
沈惟慕沒說話,看向蕭元,大家便也出於好奇,都跟著看向蕭元。
蕭元臉色陰沉,鄙夷冷嗤:“是他師父偷學了我們蕭家祖傳的劍法。”
“不對啊,溫大俠練的是他師父的獨創絕學檀中七星掌,怎麼可能會跟你蕭家的劍法一樣?”
“我記得劍神蕭長墨的劍法以百步穿楊而聞名,並沒有攻擊檀中這一式。”
聽人這樣說,蕭元臉上的怒意更甚。
“那是因為我蕭家的劍法共分為三本,第一本為內功心法,第二本為百步穿楊十六式,第三本便是檀中劍法。當年我爹隻是練前兩本,便已經是名震江湖的劍神。”
見溫翩然臉色震驚,蕭元譏笑了,問他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我爹當年也很意外,更傻得很,以為結交的武林朋友都是君子,可以是無話不談的過命好兄弟。
哪曾想他在醉酒之際,沒心沒肺地講了蕭家先人奇遇、如何從高人手中獲贈三本武林秘籍的故事後,便被他那三位朋友覬覦。
那三人竟合謀將他害死,分贓了他的三本武林秘籍。”
宋祁韞:“你說的這三人就是南宮天浪、周基和呂乘風?”
蕭元點頭。
因為之前早有沈二三提前透露過消息,再結合蕭元的反應,大家心中多少都有了猜測。
這會兒當真相被說出來的時候,大家還是覺得很意外。
大家料到劍神蕭長墨的死,或許跟南宮天浪、周基和呂乘風有關。但真沒有想到,曾經在武林上頗有聲名三人,竟曾經乾出過如此下作齷齪令人不恥的惡事。
“不可能,我師父不是那種人。”溫翩然不信,反問蕭元有何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話。
蕭元冷笑數聲,絲毫不意外溫翩然會說出這種話,這也是他之前懶得跟溫翩然多做解釋的緣故。
“多少功成名就的背後是枯骨。你真以為你眼中的武林正道,是真的正道?”
江湖本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又以武為強,以更強為尊。頂層尊者擁有無上榮耀,享受極好的待遇,大家自然都想削尖腦袋往上擠。
乾慣了打打殺殺之事的江湖人,比普通人更容易冷血。所以江湖人中,為爬上去不擇手段的人不在少數,更不乏有成名之後假裝道義的偽君子,用著提倡所謂江湖道義、鋤強扶弱的話來洗白自己肮臟的過去。
如溫翩然、白開霽之流,都是武林中的幸運兒,要麼自幼受門派中資曆高的長老們喜愛,要麼出身武林世家被寵愛長大。
他們見識過武林險惡,但從沒真正承受過武林的黑暗與險惡,所以才會仍然保持著純正道義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