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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凶手分彆誆騙了清風和清秋,假借二人之手下藥。

他把清風的助興藥替換成了毒藥,導致原身在那晚喪失行動能力,而後身中碎心掌。

又誘騙清秋對其他丫鬟和小廝下藥,讓清秋以為她在那晚也有機會接近原身。

凶手則隻需要做螳螂捕蟬後的那隻黃雀就行了。

康安雲驚詫:“公子那晚中毒了,公子為何一直不說?”

沈惟慕無聲默看康安雲。

康安雲恍然頓悟:“公子早就懷疑那個會碎心掌的凶手是身邊人?”

康安雲立刻跪地發誓,表示他絕不是凶手。

“現在我最信任的人隻有柳無憂。”

第8章

“屬下明白,屬下定竭儘全力查到凶手,洗清嫌疑。此事要不要稟告長老們?既然公子身邊的人都不可靠,由長老那邊派人暗中保護,是不是更妥當些?”

沈惟慕反問康安雲,“你相信紅袖閣的冬靈姑娘嗎?”

康安雲愣了下,搖頭:“屬下不認識她,從沒見過她,何談相信?”

“明白就好。”

康安雲又愣了下,才明公子的意思。

公子從沒見過八大長老,天天見麵的人尚且背叛他,又憑什麼相信從沒見過的人?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康安雲隨即表示,以後柳無憂在安排吃食的時候,都會有四人以上負責看管,以保證入口東西安全。

“嗯。”

沈惟慕繼續翻閱《盛食記》。

康安雲欲言又止,眼中閃過心疼。

他聽說了,昨夜公子%e4%ba%b2自動手做的飯。

難為公子了,被屢次下毒,如今為了安全著想,竟被迫%e4%ba%b2自動手乾那等粗活。

他一定儘早擒住凶手!

……

春光明媚,喚醒大地,幾隻麻雀落在垂絛綠柳上嘰嘰喳喳,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但在唐縣縣衙的側堂,氣氛卻劍拔弩張。

唐縣縣尉非常聰明地“有事”遁了,任憑屋內的兩撥人針尖對麥芒。

京兆府捕頭錢誌勇大馬金刀地坐在右下首位,對著對麵宋祁韞等人高聲提出異議。

“按慣例,這縣衙解決不了命案,需得上報京兆府後,才可由京兆府接管。這時候才算是京兆府的職責,然後才可以由大理寺來接管。”

“可現下案子縣尉尚未上報京兆府,也沒有明顯證據表明跟江湖有關,故大理寺和江湖司都不該插手。”

白開霽讓錢誌勇講點理,這種時候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查清自殺林詭案最重要。

“一共死了二十四人,以一個小縣衙的能耐,豈會那麼容易將案子查明?衙役都不夠抬屍用的!”

錢誌勇哼笑,“規矩就是規矩,總之還沒輪到大理寺諸位出馬。非職責所在,諸位若硬要插手,便是濫用職權。那錢某可要書信一封稟明沈府尹了!”

稟告沈府尹的結果自然是,沈玉章抓住大理寺越矩的把柄,在朝堂上趁機報複,瘋狂彈劾大理寺卿鄭成梁。

鄭成梁本就被沈玉章氣得不輕,若給他來這麼一下子,老頭兒怕是要氣得蹦高了,又會對他們耳提麵命碎碎念很久。

宋祁韞斂眸靜思,在斟酌辦法。

陸陽可不忍這份兒氣,抓著大刀就站起來罵:“你猖狂什麼,不過是沈府尹的一條狗。我們管不得,你也沒資格管!”

“不不不,錢某跟諸位可不一樣。錢某是在休沐之時,受唐縣縣尉的求助,特來此協助查案。

昔日恩人求助,錢某哪有不幫的道理?錢某此刻代表的可不是京兆府,是私交,是對友人的幫襯,與諸位截然不同。”

“你——”

陸陽還從來沒見過這般猖狂又厚顏無恥的狗%e8%85%bf子,他氣得七竅生煙,下一步隱隱有拔刀的趨勢。

尉遲楓趕緊拉住陸陽,轉而跟宋祁韞低聲道:“想不到這廝長得人高馬大,口%e8%88%8c竟如此厲害。若真死抓著規矩束著我們,倒叫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從長計議了。”

宋祁韞略微點頭,囑咐陸陽和白開霽都不要衝動。

錢誌勇見他們屈服,大笑:“哈哈哈,這才對嘛——”

沈惟慕就在這時進了側堂。

前一刻臉上還猖狂意滿的錢誌勇,在看到沈惟慕的那一刻,立刻把笑聲噎回了嘴裡,急忙起身,對沈惟慕行見禮。

“哎呦,小公子,您怎麼來了?”

宋祁韞、白開霽等紛紛驚異地看向沈惟慕。

“剛好路過,碰到一樁案子,如今被留下來做人證。”

每遇到原身的熟人,沈惟慕都以不變應萬變的副樣子應對。

“小公子,快請坐。”錢誌勇恭敬地讓沈惟慕坐下後,就大聲喊人快上好茶來。

“你們居然認識?”白開霽驚訝。

錢誌勇更驚訝,“白司直說的這叫什麼話?這位是我們沈——”

在接收到沈惟慕的目光後,錢誌勇聲調拐了個彎兒。

“——小公子,誰不認識!沈小公子‘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憑他的蓋世容貌,誰見了不是過目不忘?在下仰慕沈小公子已久、已久……嘿嘿。”

“在下不才,在京開了家八卦樓,與錢捕頭有過幾次照麵。”沈惟慕斯文解釋道。

錢誌勇馬上眨眼點頭配合:“對對對對。”

“八卦樓?我好像沒聽說過欸。”白開霽認真回想一番。

沈惟慕:“鄙陋之地,不起眼。”

“原來沈小公子擅八卦,會算命?”白開霽驚奇問。

“不會。”

白開霽:“……”

宋祁韞等人也很疑惑地看向沈惟慕。

“做些搜集買賣消息的小生意。”沈惟慕解釋道。

“那這跟八卦也沒關係啊,你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陸陽嘲笑道,“武林中這種地方都叫百曉樓、消息閣啊什麼。”

沈惟慕:“比八卦準。”

白開霽馬上鼓勵讚美:“沈小公子好誌氣!”

宋祁韞、陸陽等:“……”

根本不想認這個隊友!

“既然錢捕頭想單獨查此案,請便,我們便不叨擾了。”

宋祁韞隨後帶領尉遲楓等人告辭。

“蘇錄事,跟上。”

尉遲楓走了兩步後,發現人沒跟上,去叫還捧冊子沉浸於記錄中的蘇南。

“好咧。”男子粗聲粗氣。

沈惟慕一眼鎖定這位絡腮胡小吏身上。

“說比八卦準,你們似乎都不信,我這剛好有一條關於蘇錄事的消息。我能說你出真實的情況嗎,蘇姑娘?”沈惟慕禮貌又冒犯地點破蘇南的身份。

宋祁韞等大理寺眾人聞言後,十分震驚。

沈二三這是瘋了吧?睜眼瞎?居然叫一個絡腮胡漢子姑娘!?

蘇南是他們大理寺的錄事,出了名的粗獷漢子!

蘇南驚惶地看向沈惟慕,確定自己從前沒跟相貌如此惹眼的沈小公子有過交集。

“沈小公子莫開玩笑!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蘇南氣惱道。

沈惟慕咳了起來,對蘇南的指責置若罔聞。他既不爭辯,也不再自證明。

大有一種魚鉤拋出去了,你們愛信不信,願者上鉤的“薑太公”感覺。

“哈哈,真好笑!”陸陽根本不信,譏諷沈惟慕真能胡謅,“煩請沈小公子以後不要再拿我們大理寺官吏開玩笑了!”

沈惟慕繼續咳著,還是沒吭聲。

宋祁韞的想法本來跟陸陽類似,但剛剛他敏銳地觀察到蘇南神色有異樣,雖然表麵偽裝的很好,但他下意識攥緊的手和額頭迅速冒出的冷汗,作不了假。

宋祁韞暫未聲張,帶人離開後,立即使了眼色給白開霽。

“哎呦。”白開霽在走到蘇南身側時候,忽然假裝跌倒,一把薅住了蘇南的胡子。∫思∫兔∫網∫

一整片絡腮胡隨即被輕鬆扯下,露出了一張白淨秀氣的臉。

蘇南慌得叫了一聲,忘記了偽音,喊出了女音。

這一瞬,宋祁韞腦子“嗡”地一下,仿炸開了,臉被人狠狠打了兩巴掌。

蘇南竟真是女子!

宋祁韞少年得誌,斷案如神,自詡看人精準。蘇南在他們眼前做事一年了,他竟一直沒瞧出來。

宋祁韞惱得眼眶發紅,憤怒無比。

尉遲楓等人從沒見過冷靜自持的宋祁韞,這副模樣,都下意識噤了聲。

蘇南跪地賠罪,“屬下偽裝是有苦衷!我哥他得了暴疾去世,孤女寡母無以為繼,又怕族中人欺辱,這才不得已扮成男裝,替我哥在大理寺任職。”

“是嗎?”沈惟慕不知何時,出現在宋祁韞等人身後,把大家都驚了一下。

蘇南應道:“是、是。”

“聽說你喜歡種蘑菇?”

蘇南神色驚惶,%e5%94%87發抖:“我、我不喜歡。”

“沈小公子找他們乾什麼,這些人沒趣!”錢誌勇笑著追了過來,要請沈惟慕吃飯。

沈惟慕轉而看向錢誌勇,“我聽說你也很喜歡種蘑菇。”

錢誌勇臉色驟變,表情不自然道:“小、小公子說什麼呢?下官怎麼聽不懂。”

宋祁韞和尉遲楓等都斷案經驗豐富,此刻他們都察覺到這二人的異常。

“啊,瞧我這腦子,我突然想起來沈府尹還交代我一件重要的事沒辦完,先告辭了啊。”錢誌勇拍了下腦門後,匆匆告辭後就逃似得跑了。

白開霽費解:“又提種蘑菇,這種蘑菇到底什麼意思啊?”

宋祁韞也等著解釋,很顯然這‘種蘑菇’的意思不簡單,才會令錢誌勇和蘇南聽之色變。“種蘑菇”八成是某種事或人的代稱,比如古今亂兵吃人肉,都不直接說人肉,而稱兩腳羊。①

沈惟慕:“你們可以問蘇南。”

“不好!”

尉遲楓大叫一聲。

蘇南突然吐了一口鮮血,身子晃了晃,墜倒在地。

人咽氣後,眼睛還睜著。

宋祁韞馬上反應過來:“去追錢誌勇,快!”

白開霽和陸陽立刻動身,朝錢誌勇逃離開的方向追,大家也緊跟著去了。

等沈惟慕、宋祁韞等人趕到縣衙馬廄的時候,錢誌勇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陸陽和白開霽蹲在他身邊,確認人已經死亡。

陸陽摸了摸錢誌勇的%e8%83%b8口,比較軟,一按就凹陷。他一把扯開錢誌勇的衣衫,其%e8%83%b8膛處一個道青紫色的掌印赫然呈現。

“這是——”白開霽變了臉色,“碎心掌!”

第9章

“有何出處?”尉遲楓忙問。

白開霽解釋:“碎心掌原是碎心莊張家的獨門絕學,十年前張家老幺得罪魔教,一夕之間碎心莊百餘口被滿門屠儘,這門絕學便在武林失傳了,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竟在這裡出現。”

“不愧出身在姑蘇白家,十年前失傳的掌法你都識得。”陸陽讚歎。

白開霽謙虛一笑,“沒什麼,家中有幾個愛講故事的長輩罷了。”

柳無憂從聽了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