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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個個人高馬大,原本頗為寬敞的包廂一下子變得窄仄起來。

顧輕漁拿著酒杯不語,寧濔替他開口,叫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上前,叫他認真打量。

這一行十個alpha,顧輕漁每個都細細看過了,卻都是搖頭。

寧濔依舊十分耐心,叫這些人都退下,對那服務生說:“換一批來。”

服務生於是再次出去,這次進來,又帶了另一波人。

還是同樣的過程。

這次看到第三個alpha時,顧輕漁沒再搖頭,於是那人便被留下。

其他人都退出去的時候,被留下的alpha想坐到顧輕漁身邊,卻被一隻手攔住了去路。

邵言輕輕扯了扯顧輕漁的衣擺,低聲道:“先生,我有話想跟您說。”

顧輕漁挑了挑眉,說:“好啊,你說。”

邵言卻看著他,補充道:“單獨說。”

“行。”顧輕漁看了眼寧濔。

後者會意,雖然有些好奇,卻還是利利索索地招呼其他人離開,把空間騰出來給他們單獨說話。

包括那個明顯有些不情願的、被留下的alpha。

等包廂被清空時,世界才總算安靜下來。

顧輕漁並不看他,也不追問。

邵言於是遲疑著,主動開口:“先生,很生氣嗎?”

“因為生氣,在家裡才懲罰我。因為生氣,才聽從寧濔的建議來到這裡。”

顧輕漁並不否認,反問他:“如果我說是?你會改變你的選擇嗎?”

邵言抿了抿%e5%94%87。

顧輕漁冷笑了聲:“如果你退回到我的事業夥伴,我或許可以試著重新接納你,因為目前來說,你暫時是唯一不可取代的。但如果你選擇當一個最普通最沒用處的alpha,看見了嗎?在座這麼多alpha可以挑,相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匹配度都比你可憐的7.28要高出很多。”

邵言卻忽然揚起了聲音:“可是您不會接受他們,您隻需要我。”

他握緊了拳頭,似乎想說服顧輕漁,也是在說服他自己:“你寧可殺了蘇逸瑜,都不肯接受他的標記。但你卻可以承受四個小時的折磨,隻為了接受我的安撫。”

“所以,你還是不打算更改你的決定,是嗎?”

顧輕漁站起來,走到他身前。

他個頭不高,站在邵言前方,卻絲毫不顯得勢弱。

邵言凝視著他的容顏,喉結滾動,堅定地回答:“是的。”

“啪。”

一記耳光,扇在邵言的左臉。

力度不大,卻狠狠撼動了他的心。

“邵言,你有沒有想過。你想做我的alpha,我也可以不要你的。”

第33章

空氣安靜。

兩人都沒再說話。

不多時, 寧濔試探著敲了敲門。推門進來,看到的便是在原地低頭站立著的,高大沉默的alpha。

和坐在沙發裡垂眸喝酒的omega。

這氣氛, 是吵架了?

寧濔沒功夫理會邵言是什麼心情,隻坐到顧輕漁身邊,問他:“還玩不?”

顧輕漁嗯了聲,寧濔便把之前那個alpha叫過來,讓他給顧輕漁倒酒。

顧輕漁看似一直端著酒杯, 但整場下來隻喝了半杯。

倒酒的Alpha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而且顧輕漁身上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森冷氣質,讓他也不敢造次。

倒是寧濔招呼著其他人, 熱熱鬨鬨嗨玩了整晚。

結束後,還是邵言開車, 送顧輕漁回去。

車裡沒有其他人,兩人依舊沒說話。

沉默了一路,等抵達顧宅, 邵言停車準備下去幫顧輕漁開門,剛解開安全帶,就聽見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顧輕漁沒等他,自己下去了。

邵言匆匆推門下車, 跟了過去。

他人高%e8%85%bf長, 三兩步就趕到了顧輕漁身邊,隨即立馬放慢了腳步,跟先生並排走。

他的心莫名提著, 不過幸好,先生始終沒開口要他走。

但好景不長。

顧輕漁走到門口時, 腳步停下來。

他看著門把手的方向,忽然問道:“商雲非怎麼知道的?你告訴他了?”

邵言連忙解釋:“他自己發現的。”

他簡短地把白天跟商雲非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顧輕漁冷冷掃了他一眼,斷言道:“你沒否認,便是承認,不然他不會確定的。”

邵言不能否認這一點。

顧輕漁便道:“以後不要這麼做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被不必要的人知道。”

這是,做地下戀人的意思嗎?

邵言失落了一瞬,隨即不知怎的又高興了一些,問他:“先生的意思,是還要我,對嗎?”

顧輕漁狠狠瞪了他一眼。

惱火。

說不出的惱火。

他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丟了那麼好用的助手,才換來的一個alpha。

甚至沒來得及充分使用過。

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扔了嗎?

這不符合他的用人邏輯。

但要他隨時杵在自己眼前,卻遲早把自己氣死。

顧輕漁冷冷道:“下次標記之前,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邵言當然不樂意。

但他沒來得及說任何話,顧輕漁便推門進去,當著他的麵,將大門甩上。

先生,不願意見他。

這讓邵言非常失落。

可他都讓先生這麼生氣了,先生卻依然要他。

這個事實,又給了邵言莫名的底氣。

隻要想想辦法,讓他消氣就好了吧?

這天,邵言依舊住在顧宅。

沒有人前來通知他離開。那麼,他便是可以留下的。

住在先生為他重新設計的客房裡,邵言有些心虛。

這房間,先生應當是為了那個願意輔佐他的助手邵言準備的。

而不是他這個自私卑劣,內心隻剩占有欲的alpha。

可是,被明顯冷落的alpha不敢輕易離開這座莊園。

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下次就不再被允許踏入。

顧宅的安保非常嚴格,不受歡迎的客人,沒有任何機會擅闖。

次日,邵言一大早去前樓,他試圖遺忘先生的叮囑,如往常的每一天那樣,早起去拜會,隻為看他一眼。

卻被告知,先生不在。

他以為這是先生不想見他而叫人隨意搪塞的理由。

悶悶不樂出來,半道碰見了黃世達。對方有些疑惑,問邵言:“我聽說你被停職?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消息應該會引起不小的震蕩,先生今天一大早去公司,多半就是為了去處理這件事的餘波。”

邵言這才反應過來。

他身為歐新的二把手,忽然被停職停薪,確實不是一樁小事。

歐新雖然姓顧,顧輕漁手握擁有絕對話語權的股份,但畢竟,還有很多其他的股東。

從前顧輕漁明麵上並不管事,大多數時候,都由邵言出麵。

現在邵言被擼了,誰來替代他的位置?●思●兔●網●

這個問題是股東們最關心的。

總不能是顧輕漁本人。且不說他有沒有空、樂不樂意,單就他本人是omega這個事實,就讓很多董事天然不信任。

一個omega,可以是歐新的主人,卻不能是真正做事的那個人。

那怎麼能令人放心?

這也是顧輕漁當初沒有選擇任何一個beta或omega,而一心一意扶持邵言上位的原因。

一個SSS級彆、能力卓絕的alpha,這個身份天然能夠抵禦很多反對者的聲音。

事實上,重用邵言這個決定,確實為顧輕漁省了很多的麻煩。

而這些麻煩,在棄用他的同時,會瞬間反撲。

邵言本人從來隻聽先生的吩咐辦事,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的定位從來隻是一個傳達指令的萬能工具人。但他忽略了一個事實,在外人看來,情況卻並非如此。

在董事們的眼裡,顧輕漁隻是持有的股份比較多。他跟他們一樣,隻需躺在花名冊上領分紅。

這個世界的規則本就如此,做事的人和拿錢的人,本就是兩撥人。

邵言就是那個為他們做事的人。

而顧輕漁身為歐新的主人,他可以為所欲為,有著各種荒唐的自由。三十歲不結婚不會有人置喙,找多少個alpha充實後宮也不關其他人的事,但他不能妄動為大家賺錢的人選。

邵言這麼多年的成績有目共睹,已經獲得了絕大多數股東的充分信任。

換掉他不是不可以,問題是換上的人是誰?能不能繼續為大家帶來持續的可觀收益?

直到此時此刻,邵言才真正領悟,為什麼先生反複給他機會,希望他慎重考慮,讓他重新做選擇。

沒有人比邵言更清楚,那些董事一個一個,有多麼的迂腐難纏。

而他為了自己的私欲,擅離職守,落下了一個多麼麻煩的爛攤子,留給先生去收拾?

他可真該死啊!

邵言心中浮現真切的愧疚。

邵言開著先生送給他的邁勒,一路狂飆到了公司。

也許因為是周末,關於他的停職手續沒有得到及時處理。

通行證依舊正常使用,一路上樓暢通無阻。

周日的歐新大廈冷清不少,但高管所在的樓層卻非常熱鬨。

前台助理看到邵言,沒敢放行,遲疑著撥了一通內線電話,低聲彙報了幾句。

再抬頭時,表情柔和了很多,她對邵言道:“先生讓您去會議室。”

邵言也鬆了口氣。

問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助理說:“不少董事都來了,正在詢問關於您,被停職的事。”

不出所料,果然是這樣。

邵言對她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往會議室走去。

助理望著他焦急的背影,掩口打了個小小的不明顯的哈欠,心中十分好奇。

這好端端的,邵總為什麼忽然被停職?若真的像最近所傳聞的那般,他被先生架空排擠了,這種關鍵的時候,怎麼又被允許進去了?

真是搞不懂。

可惜了她大好的周末,原本想補覺的,被臨時通知過來加班。

會議室裡,十多名西裝革履的董事坐在長桌兩側,你一言我一語,就不久前收到的人事變動通知提出質疑。主位的顧輕漁安靜傾聽、神色平靜,他始終沒有正麵回應什麼,隻憑偶爾冒出的三言兩語,便輕易轉移矛盾,不知不覺中,眾董事的關注點越扯越遠。

從一開始眾口一詞,質問他打算用什麼人來替代邵言,轉向了各種五花八門的細節話題。

會議室一下子亂得像菜市場,顧輕漁冷眼旁觀,期間甚至抽空接了個電話。

並非所有董事都那麼好糊弄,現場亂了一陣,還是有人很快想起了初衷,重新提起邵言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