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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彆人理解。”

伽勒依舊很認真,甚至可以說認真得有點過頭了,仿佛他們在討論的是某個能拿下諾貝爾獎的物理學話題,“否則我說,為了應對高維度外神的精神侵蝕,並對時間和空間上的兩種不相容的可觀察量進行預判,從而讓自己活得更好……一般人肯定聽不懂我的意思。”

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厄裡亞一時間也摸不清伽勒到底是個有條理的瘋子,還是個天賦異稟的中二病了。他對伽勒口中的話持保留態度,在沒有%e4%ba%b2眼看到所謂的‘編輯部’與‘個人刊’之前暫且把這些內容當做犯罪分子的%e8%84%b1罪借口來看待。

當然,就算它們真的存在,也不能掩蓋伽勒違法犯罪的事實。

想到這裡,厄裡亞發現伽勒這幾天搞事的動機似乎還真的有跡可循。

為確保自己猜想的正確性,他板著臉繼續審問:“所以,你想成為一本新漫畫的主角,擁有自己的個人刊?”

“沒錯。”

伽勒又挺了挺%e8%83%b8,但當厄裡亞將手伸向旁邊的拖布杆時,他重新委頓下去,聲音也變得低落起來。

“所以我想方設法從摩根·艾奇那‘借’來國際幫。”

一個好的爆米花漫畫的主人公當然要有自己的事業。

“蝙蝠車是從哥譚市的超級反派紅頭罩那買的,我在機緣巧合下發現無論是蝙蝠俠還是紅頭罩都很受‘編輯部’的重視。”

一個好的爆米花漫畫的主人公蹭蹭彆人家的熱門角色不過分吧?

這叫客串。

“綁架邁爾斯·莫拉萊斯是因為我的一個手下發現他的能力有點像蜘蛛俠。”

萬一真的是蜘蛛俠呢?

這也叫客串,而且是跨界聯動,蹭到就是賺到。

“綁架奧菲莉婭——”

這條理由伽勒想了想,沒敢說完。

完整的故事應該既有主人公,又有主人公成長道路上的障礙。

通俗地說,即反派Boss。

這個地位獨特的功能性角色,伽勒當初設計劇本時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厄裡亞。如果說他的人生中有誰是撐起生活的巍峨的山峰,也是擋在他前路上的難以跨越的陰影,那有且僅有一個人。

對方撿到他,慷慨給予他第二次生命。

也像每個與孩子理念不同的固執、嚴酷的家長那樣,從精神上粉碎了他的第二次生命。

——是他的養父,厄裡亞·埃斯波西托。

然而反派Boss設置得過於強大,導致伽勒到現在為止也沒來及再去觀測一眼編輯部,看看以他自己為主角的‘個人刊’究竟有沒有誕生出來。

第十七章 老師好,老師說得都對

至此,厄裡亞徹底平心靜氣了。

因為你和一個邏輯自洽的人是說不通的,哪怕旁人聽上去覺得再怎麼離譜,陷入邏輯閉環的人隻會認為他眼中的就是真相。

厄裡亞最後平靜地打聽了一下奧菲莉婭的下落。

伽勒皺起眉,硬邦邦地說:“我都說了她不會有事,那個叫邁爾斯·莫拉萊斯的變種人真的很厲害,性格也不錯,肯定能保護好她,我特意把他們兩個安排到一起的……你怎麼從來不管我失蹤時去了哪?”

厄裡亞反問他:“你什麼時候被你妹妹綁架過?”

伽勒:“……”

這說的是一回事嗎!!

他一口氣沒上來,臉又漲紅了,萎靡不振地垂著腦袋不再看厄裡亞。厄裡亞也不管他,問出奧菲莉婭最後受困的地址後就打算托超人幫著找一找,能越快找到人越好——他實在受夠這檔兼具黑手黨、量子力學、神學和非典型二次元學的破事了。

至於伽勒,他準備先將人關在廁所裡,具體怎麼安排還沒想好,就當是暫時關禁閉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若是再沒有其他意外發生,生活就將回歸正軌。

超級義警的工作是很有趣也很刺激,但卻填不飽肚子。厄裡亞更青睞於穩定的、按部就班的、在旁人看來宛如循環般的日常,隻有這樣他才能腳踏實地,有自己還活著的真實感。

正義聯盟早就不缺新人了。

塞尼斯托軍團更是個傳銷組織。

對厄裡亞這種閱儘千帆的人來說,找個冤大頭公司入職,再掙點清清白白、數額穩定的工資才是養家糊口的正確之路。

**

第二天是工作日。

厄裡亞起床的時間晚了一些,推開衛生間門時看到伽勒也不知是早就醒了還是一晚上沒睡,正仰著頭將後腦勺搭在椅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

聽見開門聲音,他一動不動地說道:“早上好,爸爸。”

厄裡亞:“……早上好。”

便宜兒子有時很有給彆人當兒子的自覺。

他邊洗漱邊透過鏡子的反射觀察著伽勒,過了一會聽見年輕人用充滿困擾和求知欲的語氣說:“爸爸,我有個不能理解的疑問。”

厄裡亞撩起頭發抹了把臉,隨口問道:“怎麼?”

“今天淩晨我得知了一個消息,編輯部打算在下個月推出新角色個人刊的第一期,他們已經在這個月其他連載漫畫刊物的結尾處印上了宣傳廣告。”

厄裡亞聞言揚起眉。

一晚上過去了,這個梗還沒玩完呢?

“新的角色姓埃斯波西托。”

說到這裡伽勒停頓了一下,然後肉眼可見地因費解而生悶氣,還有點羞恥和空虛。

他接著說:

“全名是厄裡亞·埃斯波西托。”

厄裡亞洗漱的動作停了下來:“……?”

等等,你不才是那個要用俄竭效應對抗量子糾纏的人嗎?

伽勒已經在椅子上被綁了好幾個小時,再加上衛生間裡有點返潮,他的黑發發尾完全被打濕了,這會軟趴趴地貼著皮膚,襯得藍眼睛更大更圓,顯得受了很大打擊、可憐巴巴。

然而厄裡亞很難同情他,隻順著他的話問:“那你呢?拿到了什麼角色?”

“前幾卷的反派。”伽勒回答,“編輯部正在討論要不要讓我成為一個常駐反派,他們認為我的年齡以及和主角厄裡亞·埃斯波西托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合適。”

“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厄裡亞指出,“你說你隻能模糊地看到它的內部動向,而現在你在暗示一群不可名狀之物在為你的人設吵架。”

“是我做夢夢到的,爸爸。”

伽勒雙眼無神,“昨晚你離開以後,我沒忍住去觀測了一下‘編輯部’的反饋,然後就做了個噩夢,夢裡出現了我剛才對你描述的場景。”

厄裡亞沒能看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在說實話。

迄今為止,他和伽勒的對話始終都帶著這種朦朧不清的感覺,高情商的說法叫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低情商的說法是當一個人的發言弱智得恰到好處時、你難以分辨他到底是不是在反串。

還有一個問題是伽勒無論說出多麼離譜的內容神態都很認真,質樸到了一定程度以後,就顯得虛偽。

厄裡亞又不能抓著自己的養子問:你不會真的是個笨蛋吧!^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那也太傷人了,不如直接打一頓。

他問道:“你還夢見了什麼?”

伽勒回答說:“‘編輯部’預測了新刊的銷量。如果銷量好的話,漫畫就會長期連載,銷量不好可能等最開始一個故事講完之後就將腰斬了。”

厄裡亞默然片刻,說道:“挺好?”

“不好!”伽勒難得激動地掙紮了一下、沒掙開,就低下頭睜大眼睛看向厄裡亞,“除非我們的宇宙遇到無人能解決的危機,‘編輯部’決定將所有人的命運推翻重寫,否則這就是我們——是我唯一的機會了。爸爸,父%e4%ba%b2,我愛你,你會想辦法提高你的個人刊銷量嗎?”

厄裡亞無動於衷:“事實上,我今天正要去街邊的披薩店投簡曆。”

而要是伽勒所說的‘銷量’就是他以為的那個‘銷量’而非什麼量子力學的話,那讀者們肯定不會願意去看漫畫主角賣披薩的。

伽勒倒不介意他做什麼工作,但看出來了厄裡亞冷漠的態度,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冷著臉踹了一腳地磚。一腳沒解氣又踹了兩腳,最後那一下不小心踢進被黃燈軍團成員鑿出來放提燈的空腔裡,角度端端正正,他頓時在反作用力下向後仰去。

厄裡亞確定了一下他不會摔出腦震蕩,就乾脆放任自流。

伽勒的後背結結實實砸到浴缸裡。

他也不想著努力坐起來,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大聲喊道:

“你根本就不愛我!從一開始你就討厭我討厭得不行!不管我想做什麼都得不到你的支持,無論取得了什麼成績都沒有獎勵!我在你眼裡就是個撿來的累贅!你當初還不如讓我死在垃圾桶裡!”

“……”

厄裡亞當真被他的突然爆發唬住了,差點開始反思起來,但他剛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說你爹不支持你的時候,怎麼不看看自己乾了什麼呢?

假定‘編輯部’的設定是真的,哪有人會為了成為主角去繼承黑手黨啊!

你的老父不支持你,說明你老父的腦子沒問題!

但由於一開始的衝擊太強烈了,他沒能控製住動作,身體前傾、流露出一絲驚訝和隱約的自我懷疑。伽勒餘光注意到這一幕,心中油然而生出幾分酸澀,嘴上反倒喊得更起勁了:“十多年了你從來不管我的死活,剛撿到的小姑娘你擔心她在外麵遇到危險,我像她那麼大的時候就算整夜不回家你也不多問一句!!”

這一頓雙語交雜的指責可太流暢了,簡直像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彆人都沒反應過來,伽勒已經說完了!

厄裡亞腦仁陣痛!!

上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上次……是說奧菲莉婭在他麵前掉眼淚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伽勒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是真是假都和現在的他沒關係,然而被人指著鼻子罵不負責任,總得給出點反應。

厄裡亞正想開口,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就在這時震動起來。

他前段時間為了找份陽間的工作海投過一些簡曆,簡曆上留下了電話號碼,為防止錯過麵試來電,厄裡亞從來不調靜音。這時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上麵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好消息是號碼數字上麵自帶機構名稱:

加菲爾德高中。

厄裡亞早就過了上高中的年紀,以他的簡曆也不太可能進學校教書育人,奧菲莉婭則還不到上高中的年齡。

所以在這個複雜多樣的三口之家裡,僅有一個人有可能和一所高中產生交集。

厄裡亞深深地看了眼伽勒。

伽勒喊聲停頓住,忽然有些頭皮發麻。

他知道厄裡亞是不喜歡接電話的。準確地說,他的養父厭惡任何需要多費口%e8%88%8c、與陌生人互相試探的場合,電話比麵對麵交流還要糟糕一點,因為少了口型、肢體語言和表情的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