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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嗎’以及‘你為什麼要坑害伽勒·埃斯波西托,他難道不算你的精神戰友?’時,根本無心促成這個結果的紅頭罩也很想光速離開這個缺乏距離感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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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裡亞的第二個馬甲登上了大都會新聞頭條。

他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了占據大半個版麵的橫版照片,左邊是懸在空中、披風無風自動的超人,右邊是手持提燈、頭戴兜帽、鬥篷筆直垂到腳後跟的厄裡亞。兩人互相對視時,仿佛有種一切儘在不言中的默契。

畢竟幾天前超人剛見過尚未拿到燈戒充電寶的厄裡亞。

他們在一瞬間通過眼神交彙表達的含義大約是:

‘……是你?’

‘……是我。’

這一幕被某些三流媒體拿來宣布說‘新的超級英雄已被正義聯盟承認’,其實都是狗%e5%b1%81,兩人沒打起來、厄裡亞估計還是看在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份上超人沒好意思動手。

但態度還是要表示清楚的。厄裡亞沒法說這炸斷橋的小兔崽子和我沒關係我們兩個是陌生人,隻好維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表情向超人暗示‘對不起,孩子我會狠揍的’,也不知道超人有沒有接收到。

反正厄裡亞離開時,超人看上去憂慮極了。希望他索要賠償的時候能堅持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將賬單寄去國際幫而不是自殺貧民窟。

不過這些厄裡亞暫時都沒有精力關注。

因為奧菲莉婭失蹤了。

伽勒命令國際幫手下綁架了五個人,其中三個是普通人類小孩。他們都是紐約市同一所中學的學生,來大都會旅遊時和大部隊走散,被國際幫的綁匪綁架帶走後放在了河邊的一個廢棄倉庫裡,超人找到他們時,這些孩子除了受到些許驚嚇之外可以說毫發無損。

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奧菲莉婭,另一個也是來自紐約的中學生,名叫邁爾斯·莫拉萊斯。這兩人據說被關在了另一個地方,為確保人質不會逃跑,國際幫還用了點後遺症較輕的致幻劑,理論上萬無一失。

可是眼下他們卻音訊全無。

為了搞清楚奧菲莉婭的下落和伽勒搞事的目的,厄裡亞將當事人關在了衛生間裡。他對這個地點沒有什麼額外偏好,主要是住的地方找遍全家也隻有衛生間勉強像個牢房。

再加上之前拿錘子砸爛的瓷磚還沒修,更有那味了。

老房子的盥洗室空間狹小,容納兩個成年人就顯得有些逼仄。厄裡亞把浴簾掀開,將伽勒用命運之書固定在椅子上,再把椅子擺在浴缸正中間,自己則雙手抱%e8%83%b8向後倚在浴缸對麵的還沒有他腰高的洗手台上,背對著鏡子用英語淡淡說道:“你該開始坦白了。”

他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讓伽勒開口,卻沒想到男孩抬起頭看他,幾秒鐘後忽然說:“好的,爸爸。”

——他使用的是命運之書上的語言。

第十六章 漫畫看多了吧

竟然會是命運之書語!

厄裡亞心中的驚訝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伽勒說的這兩個單詞其實從發音上來說並不標準,舉個例子,就像厄裡亞說英語,由內而外地散發出“咱倆不熟”的感覺。

伽勒顯然也是後天學習來的。

至於從哪學來的……厄裡亞心中其實有答案——八成和他自己有關。

當然,厄裡亞記憶中沒有半點和便宜兒子%e4%ba%b2密互動享受家庭時光的印象,所以上述中的‘他’其實指的是‘厄裡亞·埃斯波西托’。

有了合理猜測之後,伽勒的一點小詭計完全沒有影響到厄裡亞。他淡定地靠在那點了下頭,乾脆也切換到命運之書語:

“你帶走奧菲莉婭的目的是什麼?她和那個名叫邁爾斯的小孩現在在哪?”

說話間,他的人類外表一點點隱沒下去,頗有點坦誠相見的意思。問題是剛才伽勒說那幾個單詞效果普普通通,和其他語言沒什麼區彆,讓厄裡亞差點忘了輪到自己用命運之書語時會自帶震懾——

那短短幾個單詞猶如雷光紮破、亂石穿空,仿佛攜帶著洞穿大腦的恐怖力量。被綁在椅子上的伽勒一下抿起嘴%e5%94%87,用力絞緊被縛在身後的雙手。但他總體來說反應比常人輕得多,不知是不是適應次數多產生了抗體。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弱勢,伽勒儘力抬起頭,用藍汪汪的眼睛使勁瞪著厄裡亞,緩了緩才磕磕絆絆地用命運之書語說:

“我隻是想和你見一麵,爸爸。”

這是謊言。

而且非常明顯。

不過厄裡亞並沒有生氣,因為他自穿越以來第一次有種回到主場的感覺——終於有人在他麵前說他能夠熟練使用的語言,而且水平比他說英語還差了!

這種境遇顛倒的難得體驗讓厄裡亞身心舒暢,顯得比平時和顏悅色很多,雖然他撤下人類外觀之後根本看不出來這一點,但從語氣上也能聽出來幾分:

“你在說謊,伽勒。”

他心平氣和地說,

“你的所有行動,與其說是讓你我見麵,倒不如說是讓我出現在人前。無論是拿奧菲莉婭引誘我前往西河中央的遊輪,還是安排一個普通的清潔工在船上,再或是明知道沒有效果、仍然用蝙蝠車光明正大地撞過來……”

“你似乎很想在人群中引起一些轟動。”

一般來說,這種通常是想要出名的混邪樂子人,代表人物即某些大名鼎鼎的超級反派,例如可以為了節目效果殺人的小醜、為了吸引目光設置陷阱不顧常人死活的謎語人等等。

不過厄裡亞又覺得伽勒不是這樣的人。儘管他的目的和為之付出的代價相比顯得有些輕浮,厄裡亞卻直覺這背後有更深層次的理由。

伽勒依然瞪著厄裡亞。他脖子上滲出的冷汗更多了,順著頭發絲流淌下來,襯得他像隻濕漉漉的小狗,可惜厄裡亞毫無動容:

便宜女兒哭一哭,老父%e4%ba%b2屈服也就算了,綁架異父異母%e4%ba%b2妹妹的孽子隻是流點汗而已,有什麼可心軟的?

他們對峙了好一會,厄裡亞正待繼續開口,伽勒打了個哆嗦,不情不願地說道:

“因為我想出名。”

“隻有出名的人才能被‘編輯部’承認,成為有能力掌控自己命運的‘主角’。”

中間有兩個單詞,伽勒不知道命運之書語要怎麼說,就切換成了英語。

這導致厄裡亞聽得無比困惑,反複捋了兩遍仍舊沒搞懂他在說什麼,於是追問道:“‘編輯部’是什麼意思?”

“……”

伽勒憋著一口氣不想回答,臉都漲紅了。

厄裡亞覷著他的表情,感覺自己問到了關鍵之處。他下意識地想把命運之書變換成的長杖拿在手上——這玩意可比拖鞋有威懾力多了,但手往身上一摸才想起來命運之書正綁著伽勒呢。

伽勒則隨時關注厄裡亞的動作,發現老爹明顯的揍人前奏後又打了哆嗦。

他耷拉著眉眼,自覺用兩種語言交雜著解釋說:“‘編輯部’就是‘編輯部’,是某種超越了宇宙規則的存在。假如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書、或者是一係列漫畫拚湊而成的宇宙,‘編輯部’就是能決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是主角,誰是反派,誰會死,誰能活……的某種事物。”

厄裡亞不自覺地站直身體,徹底震驚起來了!

他完全沒想過這種設定,懷疑地看著伽勒問:“你能打破第四麵牆?!”

所謂第四麵牆,泛指舞台上的角色與觀眾之間的無形的牆。觀眾透過牆看到戲劇中設定的情節的發展,角色則假裝或真的不知道觀眾的存在。而當角色通過鏡頭、紙張或屏幕等媒介直接與觀眾進行溝通時,就被稱作打破第四麵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很多作品裡都會以打破第四麵牆的方式來加強戲劇性,厄裡亞也有所耳聞。

但伽勒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我沒辦法前往‘編輯部’所在的更高維度,也無法和那的生物進行溝通……我隻是通過某種方式了解到了一些關於的‘編輯部’設定,並且能模糊地看到它的內部動向。而當我觀察‘編輯部’的動向時,又會對它產一點微不足道的影響——就類似於量子力學試驗中的觀測者效應。”

哪怕不考慮轉換語言時產生的信息錯漏,伽勒這段話也顯得有點抽象。

厄裡亞用手指敲打著水池台麵思考了一會,問道:“你能對‘編輯部’產生什麼影響?”

伽勒微微挺直腰。

他正色說道:“我能讓‘編輯部’注意到已有的‘熱門角色’的‘個人劇情’裡出現的邊緣人物,並考慮為這個人物單獨開一本‘個人刊’。”

厄裡亞:“……”

嚴肅的場合突然多了幾分滑稽。

他很認真地看著伽勒,伽勒也很認真地看著他,兩個人在沉默中對視了一會,厄裡亞說:“你真的不是漫畫看多了產生了錯覺?”

這就不得不講講美國漫畫的連載模式了。和單一作者、單一主角、圍繞主角展開劇情、完結即徹底結束的日漫不同,美漫發展到21世紀之後,一個在相同世界觀下發生的故事通常已經連載了數十年,連載期的每個階段由不同編輯以及畫師設計人物與劇情,再非常符合現實邏輯地因人氣和政治等外界因素來決定一個角色的後續發展。

人氣不高的角色頭上發生什麼離譜事件都有可能。

而能夠挑大梁硬抗銷量與票房的角色甚至可以成為編輯部玩梗意義上的爹。

其中那些在團隊刊物裡人氣較高的角色,有很大概率會被分配到單獨的編輯與畫師,出一本個人刊來講他/她自己的故事。

當然也有那種先有個人刊,銷量好火了之後再拿進團隊刊‘聯動’的情況。

總之版權都在同一個公司旗下,想怎麼玩都行。

說回伽勒的話,他根本就在暗示他們所在的是一個漫畫宇宙,想要遠離被‘編輯部’隨意玩弄的命運,就隻能努力打出名聲、提高三次元的漫畫銷量、爭取成為燙角色!

厄裡亞很難不懷疑他是腦子出了問題。

要麼漫畫看多了,要麼某些類彆的同人文看多了。

可是伽勒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甚至不覺得自己在討論的是‘漫畫’。他將‘編輯部’看做是某種高維度的不可名狀之物,將自己對編輯部的影響視作觀測者效應,認為角色的‘熱門’與否是時間與空間上命運的量子糾纏,‘個人刊’則是宏觀上的俄歇效應:即當一個處於低能級的生命體被移除後,留下一個空位,高能級的生命體就會填補空位並向宇宙釋放能量,以提高宇宙整體的繁榮度。

厄裡亞:“……”

他大為震撼,和養子反複確認了好幾遍,然後得出結論——伽勒沒有在開玩笑。

他真是這麼想的。

“所以你為什麼要用‘編輯部’和‘個人刊’這些說法?”

“因為這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