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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都冷了,京紓說:“又沒讓你用這桶水……去拿帕子。”

徐籬山仿佛終於得到赦令,立馬直起腰身轉身去拿架子上的乾淨巾帕,京紓出了浴桶,也不接,就那麼看著他。

“……”

“想得美,”兩息後,徐籬山把帕子仍在京紓身上,咬牙切齒地說,“自己擦。”

不等京紓回應,他轉身快步走出營帳,吩咐要新的水,順便吹吹風,可惜夏夜的風在此時並不中用。

“都同手同腳了,”京紓慢慢地擦著身子,自顧自地笑道,“可愛。”

俄頃,宮人進入營帳換了新的熱水,又退了出去。

“喂。”徐籬山一邊%e8%84%b1外袍,一邊很有先見之明地對京紓發號施令,“你出去,我洗完前不許進來。”

京紓已經換上了新的裡衣,正坐在榻上養神,聞言說:“憑什麼?”

徐籬山眼睛一瞪,“你再給我頂嘴?”

京紓睜開眼睛,好整以暇地把人瞧著,“膽子越來越大了。”

“有本事你來打死我啊。”徐籬山抬起食指往眼睛下方一按,一扒,做了個鬼臉,“不打就彆恐嚇我,趕緊滾出去!”

京紓起身,說:“我現在出去了,尋個好時機再進來。”

“不許。”徐籬山警告道,“你敢違反規定,我、我夜裡就不跟你睡了,我上曲港那兒睡去!”

京紓微微眯眼,把徐籬山瞧得都有些撐不住了,才輕哼一聲,轉身走出了營帳。

這麼有效?

徐籬山驚訝並且得意,利落地%e8%84%b1了個乾淨,下桶泡澡。這期間他沒有閉眼,一直瞧著營帳門的方向,畢竟京紓真的乾得出那種光明正大偷/窺的事情,冷不丁睜眼對上那麼一雙眼睛,是要嚇死個人的。

好在京紓今夜分外配合、遵守規矩,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在外頭待著直到徐籬山喚了宮人進來,他才跟在後頭進了營帳。

宮人麻利地將洗漱的東西都收了出去,帳門落下,徐籬山翻身上了床,美滋滋地準備睡覺。京紓跟著上來,他便微微側身往人家臉上吧唧了一口,笑眯眯地說:“晚安!”

還不能安,京紓伸出左手往徐籬山腰下一抄,把人撈進自己懷裡,說:“你想去和曲港睡?”

好嘛,白以為你變得懂事大度溫柔乖巧了,果然要秋後算賬。徐籬山腹誹,糾正道:“我是說,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不過我得事先聲明啊,我和彆人睡都是單純的睡,你不許往我頭上扣帽子。”

京紓的指尖在他後腰上摩挲,聞言說:“怎麼睡都不行。”

徐籬山說:“你不講道理。”

“嗯。”京紓盯著他,“沒同你玩笑。”

徐籬山哼哼,“兩個人不行,三個人也不行啊,排排躺也不行啊?”京紓沒說話,眉間微微蹙了一下,他便不敢再爭取了,“好嘛好嘛,知道了……凶死個人。”

京紓眉眼舒展,說:“哪裡凶你了?”

“眼神!”徐籬山抱著他的腦袋,額頭相抵,一通亂蹭,最後說,“小心眼!”

京紓並不反駁,說:“我很想不留心眼。”

“彆彆彆。”徐籬山討饒,“還是留一分餘地給我吧。”

京紓拍拍他的腰,說:“睡。”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徐籬山問。

“明日。”京紓說,“上完那第三炷香,就可以動身。”

徐籬山趴在他的左肩,說:“回去後我們就快要成婚了。”

京紓放在他腰上的手微微一頓,說:“想跑?”

“……什麼啊。”徐籬山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很期待這場婚宴,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拜堂的。”

這話聽起來很貼心,像是要給京紓吃一顆定心丸似的,但京紓總覺得話裡有話,或者說話外還有話沒有說儘。他想說什麼,可徐籬山卻率先說:“好困。”

京紓把話吞回去,說:“不說話了,快睡。”

“嗷。”徐籬山就近在他側頸嘬了一口,“晚安。”

京紓“嗯”了一聲,又說:“晚安。”

一夜安眠。

翌日,徐籬山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突然被枕頭打了一下,“太陽曬%e5%b1%81/股了,還不起床!”

“……煩死人了。”徐籬山眼也不睜地罵道,“滾啊。”鼻尖突然冒出一股蔥油香,他下意識地嗅了嗅,“唰”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隻厚實的蔥餅!

曲港拿著餅,明知故問道:“吃不吃啊?”

“吃。”徐籬山很沒出息地坐起來,讓人打了水來快速洗漱,然後一把搶過還有餘熱的蔥餅啃了一口,“哇……你去買的?”

曲港露出“小爺才懶得折騰”的表情,說:“你家殿下叫人去給你買的,特意讓老板做了加大、加厚、加料的巨大款,方才拿鍋給你熱了一回,不過肯定沒有新鮮出爐的好吃。”

徐籬山覺得很好吃,抱著餅啃得很開心,說:“今天就能回去了,太好了,沒有好吃的我真的會死。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曲港傷心地說:“我才剛來!”

“你還要考試啊,%e4%ba%b2。”徐籬山提醒。

“放心,我算了下路程,雖然要徹夜趕路,但還來得及。”曲港說,“我等參加完婚宴再回去……對了,是真的有婚宴吧?我們家那老兩口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徐籬山驚訝道:“他們也來?”

“你成%e4%ba%b2,他們不來才奇怪吧?”曲港說,“放心,他們是收到肅王府的請帖才動身的,沒有犯規矩。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真的會有婚宴嗎?”他環顧四周,湊近了輕聲說,“你不是那個什麼不婚主義嗎?你有沒有彆的小心思,有的話趕緊跟我透個風!”

“真的有。”徐籬山靜聲說,“他既然想與我有一紙婚書,我便成全他。至於透風,”他嗤一聲,“你是不是傻?我要是真有彆的計劃,我最不該同你們講了,否則你們怎麼應對逾川?”

“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有什麼我能幫的我一定幫。”曲港拍拍%e8%83%b8口,“殿下的救命之恩,我可以以命相報,但在其他時候,我永遠先站在你這邊。”

徐籬山感動得大啃一口餅。

“少爺。”柳垂在外頭說,“認真吃餅,等著你敬香。”

徐籬山讓柳垂進來,“你……”他在看清柳垂的臉時忍不住麵露哀戚,“你被揍了,小垂哥,我好痛!”

柳垂左嘴角紅了一塊,脖子上也有一圈勒痕,聞言不冷不熱地說:“是心痛還是良心痛?”

“花哥出賣我了。”徐籬山更痛了。

柳垂冷笑道:“還用得著他出賣?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沒憋好%e5%b1%81。”

“不能怪我呀。”徐籬山用半張餅擋住臉,“我是順應形勢!要怪就怪你早早的和花哥結了仇,還明裡暗裡地找人家的茬,結果實力跟不上……”他看著柳垂緩緩揚起的拳頭,乖覺地閉上了嘴巴,老實啃餅。

啃了兩口,他突然發現了華點,“不是,這主仆倆都很愛掐脖子誒,這就是傳說中的一丘之貉,上行下效,一脈相承……”

帳門被掀開,他喉結一滾,從善如流地改變了措辭,“……的迷人嗎!”

“……”曲港和柳垂簡直不忍直視。

勾著帳簾的京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多謝誇獎。”

“如實說話罷了。”徐籬山謙卑地說,“不必客氣,不必感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京紓哼笑一聲,此時徐籬山卻站起來衝過來,說:“殿下,花哥把小垂哥打了,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京紓看一眼柳垂,說:“柳垂把花謝也打了,你怎麼給我交代?”

“真的?”徐籬山朝柳垂豎起大拇指,“牛!”

柳垂眉稍微挑,內斂地表示小菜一碟。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徐籬山說,“但是下次花哥再欺負小垂哥,我不會放過他的。”

京紓思索般地說:“我想應該沒有人願意得罪你這位即將出世的絕頂高手。”

徐籬山頓時發出“桀桀桀”的笑聲。│思│兔│在│線│閱│讀│

“好了。”京紓摸摸他的臉,“快吃你的餅。”

“好。”徐籬山說,“那你給我梳頭發。”

京紓自然答應,其餘兩人很有眼力見地先退了出去。

半晌,徐籬山收拾完畢,和京紓再次去了紫宸殿。雍帝正在殿前和亭月說話,見兩人並肩而來,不禁笑道:“真是般配啊。”

亭月看過去,說:“是很般配。”

“給陛下請安。”到了殿前,徐籬山率先行禮,很沒有誠心地說,“臣起得晚了,請陛下恕罪。”

“無妨,不著急。”雍帝側身,“都進來吧。”

幾人前後進入古殿,而後雍帝奉香,亭月燃香,上前分彆遞給京紓和徐籬山,道:“敬——”

京紓和徐籬山並肩站在大殿中央,對著石像恭敬地拜了三次。亭月上前接過,道:“拜——”

兩人撩袍跪上蒲團,一齊磕了三次頭。白煙繚繚,先帝的石像靜靜地瞧著他們,窗外飛鳥啼鳴,仿佛也為他們高興。

補上第三炷香,亭月吩咐儀仗先行,眾人隨後動身返回。京紓徑自上了徐籬山的馬車,周圍的人仿佛沒有瞧見,沒人敢對肅王殿下的無禮說半個字。

“你都不知道來的時候我一個人有多無聊。”徐籬山抱怨。

“所以我來陪你。”京紓讓他側坐,倒下來躺在自己%e8%85%bf上,“或者我們騎馬回去?”

徐籬山不讚同,“請隨時記住你是個傷患!”

“那就躺著吧。”京紓說,“要不要我給你講故事?”

京紓所謂的講故事就是把他以前緝凶、查案、審訊的過程講述出來,充滿了血淋淋的色彩,徐籬山微微一笑,說:“不必了,那塊餅真的很撐,彆給我聽吐了。”

京紓於是不打算講了,說:“回去後我會送你去文定侯府。”

徐籬山納悶,“為什麼?你要把我掃地出門啊?”

“婚宴當日,我要去文定侯府接你啊。”京紓屈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對哦。”徐籬山後知後覺地笑起來,“按照規矩,成%e4%ba%b2前三日我們是不能相見的,那你這次還要翻牆嗎?”

旁的規矩可以不守,但成%e4%ba%b2前不許新人見麵是為著避免喜衝喜,破了吉利,京紓還是要守的。他說:“不翻牆。三日內,我不見你。”

“好。”徐籬山抬手勾了下他的下巴,笑道,“我等你。”

第92章 幽會

馬車並沒有直接回文定侯府,而是到了攬月湖。

徐籬山饞那一口魚絲麵,想要去吃,京紓自然要陪同,隻是他吃不得葷腥,隻能讓對麵鋪子的老板熬了清粥送過來。

“唐哥。”徐籬山是店裡的熟客,頭也不回地喊一嗓子,“你忘記給我送麵湯了!”

全是因為老板被大駕光臨的肅王殿下嚇得不輕,聞言他回一聲,立馬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