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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柳垂剛到徐籬山身邊不久,因著舊傷未愈被徐籬山留在安平城看家,因此那次他沒有看見方渚。

後來幾年裡,方渚來常州找過徐籬山幾次,但徐小霸王在安平城內自認不怕任何人找茬,平日裡在城裡浪的時候也不需要柳垂隨行保護,因此說來柳垂也隻與方渚打過兩次照麵。

“我那會兒的確看出了方渚是練武之人,但他既然是方家人,有武藝傍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些年來少爺與他相交並無任何不適之處,且他二人是一見如故的緣分,再者初見時方渚在馬匪手裡救過少爺,這是救命之恩。少爺身邊來來往往,可真交心的不多,他這人嘴上與誰都能說笑,卻把%e4%ba%b2疏遠近分得清楚明白,是以我也不敢無憑無據地提出懷疑方渚。”

但是跟京紓說就不必顧忌這些了,於是柳垂稍頓了頓又說,“這次方渚來蘭京是為著參加故友婚宴,他剛出現不久,那個刺客也跟著出現了,而且巧合的時間不隻是這一點。當年少爺去蜀地遊玩結識方渚,少爺的狗被李二燉了,這兩件事前後發生在同一年裡。但我想不通三點,其一,少爺真心待他,他有心思何不坦誠相告,乾什麼要作變態行徑?其二,方家與皇室無關,他為何要牽涉儲位之事?其三,他是怎麼知道寒驚師傅的?”

“能辨出寒驚師傅招式的隻有天家暗衛。”花謝從暗處現身,手裡把玩著一根野草,對京紓說,“我去試試他?”

柳垂說:“他若死命遮掩,你也試不出什麼。”

“那就下死手啊,生死之際他還能裝出朵花來?”花謝朝他挑眉,“放心,此事你不說我不說,你家少爺不會知曉,就算是誤會一場也壞不了他們的情誼。”

柳垂抱臂,“那麵具人武功很高。”

“我知道,比你還厲害一點,這不巧了嗎?”花謝用一種很欠扁的語氣說,“我也恰好比你厲害一點。”

柳垂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說:“滾啊。”

“想去就去,”京紓此時發話了,“注意分寸。”

“放心,我就去玩玩。”花謝說罷就去了。

京紓點著桌麵,喚了聲“鵲一”。

鵲一現身,“主子。”

“傳信梁州,把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著重查方渚及其父兄。另外再替我書信一封傳給付鄴,”京紓說,“讓他派人馬不停蹄地滾過來把他妹妹帶回去,否則日後來給付清漪收屍的時候彆來蘭京鬨。”

如今這情況,付清漪待在蘭京的確不太安全,鵲一應聲:“是,屬下這便去。”

“就原話轉述,不必美言。”京紓提醒,“把‘滾’字寫得醒目些,用朱砂筆。”

正尋思該如何換一副客氣說辭、免得付少將軍看了書信不顧規矩%e4%ba%b2自馬不停蹄地滾來肅王府大鬨的鵲一頓了頓,道:“是。”

“那我也先告辭了。”柳垂行禮,跟著出去了。

屋內霎時安靜了,京紓閉眼揉了揉太陽%e7%a9%b4,眼前驀然又出現那雙微紅瞪圓的眼睛。他指尖一頓,突然起身向外走去,臥房的窗開著半扇,徐籬山正趴在上頭看月亮,見他走過來立馬就縮了回去,還把窗關上了。

“……”京紓走過去,在窗邊站定,“餓不餓?”

徐籬山的肚子都叫了三輪了,聞言說:“不餓。”

“那怎麼大半夜還不睡?”

“你管我呢。”徐籬山說,“我年輕,我就愛熬夜,我就愛通宵!”

京紓伸手推窗,被徐籬山雙手抵了回去,他沒有再用力,隻說:“餓的話,廚房的粥還熱著,菜需要費些時辰。”

徐籬山抿了抿嘴巴,正想說那我的麵子往哪兒擱啊,又突然靈光一閃——誒,他硬不過京紓,不如來軟的,先假意投降,再伺機而動!

於是他怒了努嘴,假裝冷漠地說:“餓一天又餓不死。”

京紓聽出他逞強的意思,抬手示意廊上的近衛,而後說:“喝了粥就乖乖睡覺。”

徐籬山沒答,打開了半扇窗,用很冷酷的眼神盯他,“我吃不下。”

京紓說:“我陪你。”

“我們又鬨起來怎麼辦?”徐籬山說,“我現在肚子餓,吵不過你。”

“那就保持安靜,老實吃飯。”京紓說著轉身走到門前,推門而入。

徐籬山走到桌前落座,沒和京紓再說話,等粥端上來,他扒拉過碗,埋頭就嗦,很不文雅,像是故意要發出些噪聲來跟誰置氣似的。

京紓想笑,不過一息又把嘴角摁了下去,就靜靜地坐著看徐籬山喝粥。徐籬山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刨,腮幫子鼓得圓圓的,像是要把臉埋進碗裡了,隻露出纖長濃密的睫毛和被遮掩著的眼睛,於是京紓又想起徐籬山瞪他的眼神了。

根本就是快得嚇人的速度,徐籬山喝完了一大碗粥,還打了個嗝,說:“喝完了。”

京紓說:“飽了?”

“嗯!”

京紓便讓人將空碗端出去,起身要走,但腰上一熱,被徐籬山伸手抱住了,整個人都貼了上來。他渾身一僵,沒有說話。

“我檢討過了,昨夜說了很過分的話,對不起。”徐籬山貼著他的背,聲音悶悶的,“我說要去找陛下告訴他那個秘密,這句話絕對是假的,我知道你傾儘一生都想隱瞞它,我不會那樣做。”

京紓轉身看向他,看他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知道你說了氣話,我也動了氣。”良久,京紓這樣說,抬手輕輕地辦握住了他的側頸,沒有碰疼那裡的傷口,“我……不該掐你。”

“你也沒有真的用力,但我確是還是有一點難過。”徐籬山鼻翼翕動,語氣更低了,“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在很正經的時候掐我脖子,因為這樣我不會興奮,隻會心死。”

京紓還來不及說話,徐籬山又說:“我知道我和刺客單獨麵談確是不夠謹慎,若不是你替我收拾打點,此事叫旁人知道了,會對我不利。我也知道我那樣做確實很冒險,但是我當時真的太生氣了,我真的想把他剁成人肉醬我!”

“我知道。”京紓虛虛地握住他的臉,往上抬了下,不許他低頭,輕聲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仍舊不讚同你這樣做,那夜但凡出丁點差錯,我該如何?”他蹙眉,用質問的語氣,“你是想嚇死我嗎?”

徐籬山抿抿嘴巴,說:“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但是不一定會改,若重來一次還是會這般選擇,或者說若有下一次,還是要如此做?京紓摩挲著徐籬山的臉頰,眼神變得晦澀,片晌,他說:“下次不要再涉險了,好嗎?”

這語氣聽著著實懸乎,徐籬山一時拿捏不準京紓到底在想什麼,不禁抬頭看去,霎時四目相對,京紓眼底的深藍遠比濃鬱的夜幕陰沉瘮人。

徐籬山心尖一顫,不禁仰頭%e4%ba%b2了下京紓的嘴%e5%94%87,見對方沒有不許,又熟練地撬開那蒼白的%e5%94%87瓣,伸出%e8%88%8c頭去放肆糾纏。

這一%e5%90%bb纏綿而動情,但京紓沒有閉眼,他看著徐籬山麵上洇起薄紅,片刻後睜眼看向他,果然露出了虛偽的、乖巧的笑意,向他討饒,“好逾川,好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關我了,好不好?”

騙子。

騙子!

京紓盯著他,在良久的沉默對視直至徐籬山顯然有點支撐不住的那一瞬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來,說:“過幾日,我帶你出去。”

“真的?”徐籬山太過驚喜,一時竟然沒注意他用的是“帶你出去”而不是“放你出去”。

“嗯,真的。”京紓安撫地啄去他%e5%94%87上的一點津液,語氣很輕,“蘭京繡坊有一匹好料子,隻供天家。留青,我帶你去做一身漂亮衣裳。”

徐籬山納悶道:“你覺得我以前的衣裳不好看嗎?那都是我%e4%ba%b2自選的,你不能質疑我的審美。”

“不一樣。”京紓深深地凝視著他,笑道,“這一身是不一樣的。”

第79章 試探

褚鳳在出門前被褚和攔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又要去哪兒?”褚和說。

褚鳳拍拍手,說:“玩啊。”

“和誰?”

“山兒唄。”

“撒謊。”褚和盯著弟弟,“再答。”

褚鳳嘴%e5%94%87囁嚅,老實道:“師鳴。”

“不要和師家走得太近……罷了。”褚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搖頭說,“去吧。”

奇奇怪怪的,褚鳳“哦”了一聲,“那我走了啊。”

“阿弟。”褚和叫住他,“出去玩就高興地玩,要去做什麼事,就務必穩妥點。”

“知道啦。”褚鳳揮揮手,轉身出了府。

小廝早就把馬車牽到門外了,褚鳳上了車,看見柳垂正坐在裡頭喝甜梨釀。他坐過去,著急地問:“山兒呢!”

“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柳垂說,“放心。”

他都這麼說了,褚鳳自然萬分放心,於是一改麵孔,興奮地說:“我們要去做什麼大事?”

“不是大事,但也許很重要。”柳垂單手打開一本小冊子,上頭標了九個不同的名字。見褚鳳不解,他便解釋說,“之前少爺在德安香樓賣了一款帳中香,一共十隻。”

“這事兒我知道。”褚鳳戳一下折子,“這九個名字是買主的名字。”

“真聰明。”柳垂說。

褚鳳狠狠一抬下巴,“那當然!”

柳垂幾不可見地笑了笑,說:“這十個人中,兩位蘭京貴婦、蘭京繡坊管事、花魁娘子、五皇子、文定侯、褚世子、鬱玦各買一隻,師五小姐買了兩隻。這兩日我和一位朋友尋隙偶遇了前麵那四位,她們身上俱是這款香的味道,且我借人從前三位的丈夫、花魁娘子的情債們口中探得她們這幾月都是擦這款香,確定是留為己用。五皇子買香贈給清澧、文定侯、褚世子、鬱玦自用,且咱們以前都常常在他們身上聞到過這款香味,這四人也不可能跟彆人共用一隻香。”

“不對。”褚鳳糾正,“我哥當時把香買回來的時候,我也用了好幾次呢。”

“清澧不出門,在五皇子府中誰敢和他一起用?文定侯不用說,他在香料、配飾之類上很講究,絕不會與人共享,至於鬱玦,”柳垂嫌棄道,“屬他用得最快,一次能用五次的量,還想著讓少爺再給他製,他也不可能。至於褚世子,”他瞥了褚鳳一眼,“你們是%e4%ba%b2兄弟,自然不同,你哥留在安平城的那些娶媳婦兒的家底都要被你掏空了。”

褚鳳嘿嘿一笑,又說:“可是師流螢身上也有果梅味兒。”

“但她買了兩隻,也許有一隻送人了。”柳垂說,“我們必須從這十個人之中查。”

“可是為什麼偏偏到了師流螢,要用到我呢?”褚鳳摩挲下巴,“剛才我哥也讓我不要和師家走太近……你們都奇奇怪怪的。”

柳垂看了他一眼,說:“此事或與二殿下遇刺一案有關。”

褚鳳眨巴兩下眼,一拍手,“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