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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看上了徐留青。”

“屬下瞧鬱世子這回是真陷進去了,您瞧瞧這都多久了,世子愣是半點手段都沒敢使出來。”風痕歎氣,“這男未婚男未娶的,要不您想個法子成全了世子吧?”

京宣垂眼,意味不明地說:“怕是晚了一步啊。罷了,另外的人呢?”

風痕說:“去六皇子府上的人並沒有察覺任何異常,六皇子一切如舊,也沒有會見什麼特殊的人物。殿下先前懷疑六皇子與太後暗中勾結,可如今看來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確切證據。”

“不能著急。”京宣說,“今夜發現皇祖母寢殿藏有高人,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一個常年禮佛、深居簡出的老太太在自己的寢殿裡藏著個高手,她要麼心裡有鬼、怕人報複,要麼就是心存目的,蓄勢待發。

總之,太後這些年拜的絕不是慈悲真佛。

“殿下,不好了!”

府中管事撩著袍子急忙闖入書房,說:“殿下,二殿下在回府途中遇刺了!”

京宣猛地起身,“二哥傷勢如何?”

“二殿下%e8%83%b8`前正中一刀,若非侍衛豐城拚死相護,二殿下怕是當場就……”管事緩了緩,“現下二殿下已經被送回府中救治了,但是那刀上好像有毒啊,二殿下情況不明,連肅王府的白衣郎都趕過去了!另外,據說豐城侍衛在與刺客搏殺中從對方身上扯下一物件,是一枚飛書小箋,上頭的字跡是、是——”

“是什麼?”風痕催促,“說啊!”

管事歎了口氣,說:“是五殿下的字跡!”

風痕大驚,轉身看向京宣,卻見對方低眉不語,麵色陰沉。

“行啊。”片晌,京宣嗤笑,“傷了二哥,被拖下水的卻不會隻有五弟一人,好手段……去二皇子府。”

徐籬山深夜打馬出府,直奔二皇子府,身後跟著柳垂和做普通護衛裝扮的鵲十一。大道疾馳,徐籬山卻在靠近二皇子府最近的那條岔路口上勒住韁繩,不再前進。

月影幽幽,四周安靜極了。

前頭跑出來一條小狗,長著黑色的毛,看起來就是尋常品種,但它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它跑到徐籬山麵前不遠處,遲緩地站定腳步,與徐籬山對視了幾息,卻突然慘叫一聲,彎%e8%85%bf倒了下去,四肢發抖、腹腔震動,隨後口吐血沫,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很快就變得黯淡無光了。

“這條狗很眼熟吧?”

熟悉的、粗嘎的聲音從前方響起,柳垂目中冷沉,拔出了匕首。

“是不是很像你從前養的那隻?”麵具人從陰影處走出來,走到小狗身邊時隨意抬了下腳,把屍體踹到了一邊。他大剌剌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徐籬山,“我不知道你那時看見自己的狗被人燉了時有沒有哭,但是此時的你瞧著很、很不平靜啊。”

徐籬山握著韁繩的手不斷攥緊,直至蹭破了皮肉,摩出斑斑血跡來。那種陰狠的疼痛從手掌逼近指尖,一瞬間衝上大腦,簡直頭皮發麻,他甚至聽到了耳邊有“嗡嗡”的聲響。

僵硬且緩慢地鬆開咬緊的牙關,緊繃的下頷逐漸放鬆下來,徐籬山怪異地扯出一抹笑來,說:“我當是誰啊。”

“是我。”麵具人上前一步,語氣虔誠,“我是特意來見你的。”

“之前柳垂請你來我這裡做客,你不來,如今卻又上趕著,”徐籬山微微偏頭,“我罵你一句犯賤的東西,是不是很合適?”

麵具人不怒反笑,說:“先前確實不是時候,其實今夜也不是,但我這不是來都來了嘛,我想著你肯定很擔心二皇子,於是掙紮猶豫一番,還是沒舍得離開。”

徐籬山說:“刺殺二殿下的是你。”

“對啊。”麵具人得意地說,“是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刀上抹的是劇毒,叫做‘十六刻’,中毒者十六刻內不服用解藥就會暴斃而亡,你去過很多地方,肯定是聽過這種毒藥的吧。我知道白衣郎莫鶯醫術卓絕,想來是曉得這毒的解法,但是很不巧,熬製解藥剛好需要兩個時辰——他除非從肅王府‘唰’地飛過去,否則就來不及。怎麼樣,我這個時機是不是把握得很精準?”

“是啊。”徐籬山語氣平靜,“看來我是趕不上了。”

“我是為你好,真的。”麵具人雙手交疊在麵前,糾結地握了握,“我怕你%e4%ba%b2眼目睹二皇子暴斃的慘狀,會做噩夢,畢竟那會兒你隻是死了條狗,就好長一段時間都茶飯不思,常常嘔吐,生生瘦了一大圈,我真的很心疼。你乖乖的,不要去二皇子府,好嗎?”

“好,我不去了。”徐籬山微微向前傾身,輕慢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月色正好,我賞你吃杯酒,你肯不肯?”

麵具人不禁向前一步,說:“萬分欣然。”

徐籬山勒轉馬頭,讓馬%e5%b1%81%e8%82%a1對他晃了下尾巴,嗤道:“那就跟緊點吧。”

第76章 吵架

侍女端著被血水浸滿的盆快步出了內室,緊接著拿著藥方的藥童飛速從後頭躥出來,府中管家見他臉色煞白,跟著心裡一沉。

少頃,莫鶯從內室出來,管家踏步上去,焦急道:“莫先生,殿下如何?”

莫鶯搖頭,“刀傷不致命,致命的是刀上的劇毒‘十六刻’,兩個時辰內不解毒必死,我知道解毒方子,但要命的是想要熬製解藥正好需要兩個時辰。雖然我已經施針替殿下壓製毒性,能夠延緩大致兩刻鐘的時間,但是還是無法彌補我從肅王府趕過來的這段時間,還差了一刻。”

“不,不……一定還有辦法,”管家撲通跪地,仰頭看著莫鶯,“我知道先生醫術卓絕,定能救殿下,請您再想想辦法!”他猛地俯身,磕頭不斷,“先生!先生!先——”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莫鶯伸手撐住管家的額頭,糊了一手血腥,他歎了口氣,“刺客打的主意就是‘時機’二字,他想看見的就是明明我能解毒,但就是差那麼一點時間,因此隻能目睹殿下毒發而死。”

“先生既然能施針替殿下延緩毒性,是否還有彆的法子,比如、比如……”管家的眼珠子遲緩地轉了一下,懇切地看向莫鶯,“比如再給殿下喂一些能夠抑製毒性的藥!”

“‘十六刻’的妙絕之處在於解毒的時機,也在毒性陰損,無法克製,除非拿出號稱能與閻王爺搶時間的‘神仙丸’。但是很可惜,”莫鶯在管家倏忽一亮的目光中歎息,“‘神仙丸’和它的主人一樣,早已不存於世了。我雖有研究,但也還差最後兩種藥材沒有確信,就算我現在賭一把,時間也來不及。”

管家渾身一塌,霎時淚流滿麵。

莫鶯見慣了生離死彆,知道此時說什麼安撫的話都是無濟於事,正要轉身回到內室,院外突然響起一陣吵鬨,旋即一個護衛打扮的年輕男人快步闖了進來。

“莫先生!”

莫鶯認出來人是京紓院中的一名近衛,道:“你——”

“徐六公子讓我帶給先生的!”近衛打斷他,同時奉上一隻小巧錦盒。

莫鶯接過錦盒,“啪嗒”開了盒子,隻見裡頭赫然是一粒烏金渾圓藥粒。“這……”他俯身細細辨彆,乍然一驚,“神仙丸!”

管家拔地而起,“什麼!”

“有得救!”莫鶯轉身衝向內室,京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烏青,上身□□,身上插了不少銀針,氣息十分微弱。他一邊吩咐送藥的護衛,一邊熟稔地取針,“快,把神仙丸割下十分之一,剩下的交給我。”

護衛連忙照做,心中好奇為何還有十之九的說法,過了幾瞬才知道莫先生這是要把剩下的十分之一納為己用!他擔心道:“會不會影響藥效啊?”

“放心,我有數。”莫鶯坐在床邊,振振有詞,“這可是神仙丸,鬼老頭的絕密寶貝,不留點下來研究配方,豈不可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護衛說:“很有道理。”

“對了,”莫鶯往門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徐六公子怎麼沒來?”

護衛解釋說:“公子比我先出門一步,臨走時吩咐我與侯爺一同騎馬全力趕過來,並讓我一定要將錦盒送到先生手上,侯爺現下正在前廳坐等這邊的消息。”

“徐六公子既然這般吩咐,就是本也沒想趕過來,還有彆的打算?”莫鶯說。

“我不知。”護衛說,“但公子今夜出門時不僅帶了柳垂,還有一名作護衛打扮的年輕男人,均是騎馬出行。”

那第三人應該是鵲十一,徐籬山要鵲十一明著隨行應當是騎馬方便,可是這深更半夜的他們要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哎呀,糟了!”莫鶯一拍腦門,“二殿下遇刺,侯爺深夜騎馬急忙趕往皇子府探望是再情理之中的事兒了,你與侯爺同行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是故意要和你們兵分兩路的!快,趕緊通知你家殿下去,說徐籬山恐有危險!”

“你不會有危險。”

二殿下遇刺,各大街的酒肆酒樓都關門大吉了,逢君歡雖然還亮著燈,但樓中也儼然安靜空蕩了下來。二樓雅間窗前,麵具人笑盈盈地對徐籬山說:“我不會傷害你,所以,讓他們就守在這裡好嗎,我們單獨喝一杯。他們時刻看著我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今夜是我請你喝酒,我主,你客。”徐籬山抬手示意柳垂與鵲十一不必進屋,側手道,“請。”

“公子……”鵲十一欲要阻攔,被柳垂握住手腕,搖頭示意。

柳垂深知徐籬山的脾性,多年窺伺加上今夜京瑉遇刺,這兩筆仇已然讓徐籬山恨極了那刺客,也隱怒到了極點,若再不讓他順心,徐籬山還不知道要發什麼瘋。他們與徐籬山且一窗之隔,兩人中間也隔著小幾,若真有萬一,還來得及救。

雅間內,兩人走到靠窗的小幾兩側的位置,鵲十一和柳垂就站在窗外。徐籬山摸出巾帕隨意地包裹住手腕的傷口,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麵具人,說:“你裹得這麼嚴實,如何喝酒?”

“你不看我不就好了?或者,”麵具人揮手,隔空割斷一方淡青紗簾握在手上,“我為你蓋上這個。”

徐籬山打量一眼,“有點像喜帕。”

麵具人期待地說:“可以嗎?”

“我隻接受心上人給我蓋。”徐籬山遺憾地聳了下肩,“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那是誰?”麵具人攥緊它,在窗外兩道警惕的視線中往前傾身,語氣激動了起來,“你有心上人了!”

徐籬山挑眉,“你猜。”

堂倌端著酒壺和酒杯進來,輕手輕腳地放下東西,從始至終沒有看麵具人一眼,隻問了徐籬山:“需要為公子備花蜜湯嗎?”

徐籬山如今隻在一處地方喝花蜜湯,便是肅王府,是以逢君歡的堂倌不會特意這般問。此處的堂倌經過訓練遠比普通食樓的堂倌穩妥,但徐籬山卻從麵前這堂倌身上察覺出了另一種不同的氣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