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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了。”京澄攤手,“隻能找老六啊。”

“太後若順心,你就不順心了。”徐籬山挑撥得光明正大,“五郎,咱們得侄嬸連心。”

京澄挑眉,“你和皇叔沒有達成‘夫妻連心’,就來攛掇我?”

“對啊。”徐籬山問,“你敢不敢?”

京紓不答,隻說:“我和老妖婆是兩看兩相厭,但你還有餘地。”

“太後對表哥動了手,又想以我為棋子拉文定侯府下水,我覺得她好煩,想主動選擇站在她對麵,可不可以?”徐籬山稍頓,“你皇叔因著她多年苦痛,人不人鬼不鬼,若非機緣巧合下吃了能解毒性的藥,又福大命大地挺過一劫,如今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我心疼他,恨屋及烏,可不可以?”

京紓點頭,“可以。”

“以前你忍耐不動,是因為皇叔不許,也是因為你深知即使以後是二哥即位,他也不會殺你,但如今可不同了。你們家老六蟄伏隱忍多年,那麼能裝,還敢與太後結盟,肯定不是善茬。”徐籬山說,“咱們為了自己,也得做點什麼。”

“你都敢開口,我自然敢答應。”京澄咧嘴一笑,“但是咱們得悠著點,不能讓父皇察覺,否則皇叔難做,咱們也得遭殃。”

徐籬山頷首,“這個自然。”

“要我說啊,”京澄摩挲下巴,“直接找人殺了老妖婆最簡單。”

又是個柳垂同款利落人,但徐籬山不太讚同,陳思雖然是太後的人,但一直在賢妃宮中,也並不清楚太後宮裡的情況。他說:“太後宮中是個什麼情況,咱們也不知曉,萬一有高手,打草驚蛇不要緊,小命先送出去了。何況去皇宮殺人,風險忒大。”

“下毒應該也不太行,老妖婆自己都下毒害人,肯定分外防備,再者想往她宮裡安插人手也不容易。”京澄說,“這樣吧,國母壽宴那日宮裡肯定熱鬨,人來人往的也不易引起察覺,咱們趁那日探探虛實再說。”

“可以。”徐籬山說,“你三哥找我作畫為國母賀壽,因此那日我也會入宮,咱們一起行動……不行,咱倆不能太顯眼,得找倆高手去吧?”

京澄說:“我出一個暗衛,本事不比皇叔的‘鵲部’差。”

“那我也跟一個。”徐籬山說。

兩人一拍掌,在夜裡街道上的一輛馬車上鬼鬼祟祟地達成了交易。

馬車一路到文定侯府,徐籬山先行下車,回了汍瀾院。猗猗早已備好熱水,徐籬山走進浴房%e8%84%b1了外袍,正要下水,就聽見柳垂走了進來。

“今夜有人跟著你。”

徐籬山轉身看過去。

“我和鵲十二察覺後,鵲十二就反跟了上去,說明不是肅王新派的人。”柳垂抱臂說到。

徐籬山問:“你覺著如何?”

“我和鵲十二並未從一開始就察覺。”柳垂音色微沉,“是個高手。”

“十二回來了嗎?”

徐籬山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了,走進來的是鵲十一。

“十二受傷了。”鵲十一神色倒還算平靜,“從明日起在下與公子隨行,十二留守院中。”

徐籬山蹙眉,“傷勢如何?”

“左臂負傷,暫時動不得了,好在十二閃避得快,否則要被挑斷手筋了。”鵲十一說,“對方用的是約莫一指長短的葉形薄刃,身法奇快且下手狠辣,絕非尋常。”

徐籬山似笑非笑,“我這麼牛呢,竟然勞煩這般高手?罷了,十二既然受了傷就彆總蹲樹上了,讓他好好養傷吧。”

“夜裡我們輪值吧。”柳垂對鵲十一說。

鵲十一知道徐籬山的性子,聞言也不推辭,說:“在下替十一多謝公子體恤。”

“這人既然跟我一次,就不會輕易放棄,我日日出門,他的機會多得很。”徐籬山說。

鵲十一說:“太危險了。”

“那我也不能日日龜縮在家啊。這人對十二下狠手,很難說是警告我、向我示威還是他就是來殺我的,因此下次若他再來,你們就不要跟上去了。”徐籬山將外袍丟到屏風上,一聲悶響,“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第74章 隱瞞

正是該小憩的時間,賢妃宮裡的人都忙著捕蟬,陳思換了身便裝、係著令牌和其餘兩人一道出宮采買。

到了街上,三人各自分開,約定日落時分在宮門前集合。

陳思熟門熟路地去了攬月湖,白日湖上的人不多,卻仍有不少畫舫停在岸邊,他順著岸邊繞了半圈,找到一隻掛黃燈籠的畫舫,邁步上去了。替他開門的是個相貌普通的精壯漢子,兩人對視一眼,漢子側身讓他進去,又關了門。

逢君歡的一間雅間之中,褚鳳正坐在靠湖的一側窗邊喝蓮葉粥,隨意抬頭看了眼對坐的人,說:“盯什麼呢?”

徐籬山後腰處放著軟背,他倚著背,右%e8%85%bf屈起,手撐在膝蓋上時不時地點一下。攬月湖的動靜儘覽眼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艘畫舫上,聞言說:“吃你的。”

暑風炎熱,還偏要坐內窗邊,果然彆有圖謀。褚鳳哼哼道:“我就是來給你打掩護的?”

“彆說的這麼難聽,聽說你昨夜又被大哥訓了,我今兒就順路請你來喝碗粥靜靜心。”徐籬山說,“這次又是為著什麼?”

那門很快推開,陳思走了出來,抬袖抹了下眼睛,不動聲色地朝這邊看了一眼。徐籬山轉眼,那畫舫很快動了起來,往內湖去了,他摸到茶杯端起來抿了一口,耳邊響著褚鳳劈裡啪啦的抱怨,此時本就一直在湖麵晃悠著的一艘畫舫也調轉方向,慢悠悠地往內湖去了。

“我就問他到底相中誰了,他發好大的脾氣,真的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你的語氣肯定不善,激怒了大哥。”徐籬山若有所思,“不過你這麼一鬨吧,我越發覺得奇怪。”

褚鳳連忙問:“怎麼說?”

“大哥若沒有相中誰,直接回答‘沒有’不就好了,也免得你鬨。他沒否認,許是的確瞧中了誰,這般情況下,他擔心你上門去鬨倒是正常,可何必屢屢避而不答還火氣上漲,像是——”

“惱羞成怒!”褚鳳拍桌,“他心裡有鬼,遮遮掩掩!”

兩艘畫舫中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徐籬山說:“可是我真想不到那麼一個人,讓大哥這般恥於說出口。”

“我也覺得。說實話,他哪怕真和誰斷袖了,那世間也隻有兩人讓我無法接受。”褚鳳伸手往前一戳,“一個是你,一個是港兒。哪怕他和陛下有點不清不楚的,我都不會很震驚,畢竟我連你和肅王都能極快地接受。”

“你彆太無障礙平等掃/射了。”徐籬山說,“雖說陛下很喜歡大哥,但陛下真的不好男風,他們倆就是清清白白的君臣關係。”

褚鳳歎氣,“自從懷疑此事,我夜夜睡不著——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啊啊啊啊!”

“肯定不是我,哥有老婆。也肯定不是港兒,大哥看他和看我的眼神一樣,雖然比看旁人要有溫度、有感情,但就是看弟弟的眼神,沒有半分炙熱。何況要真拿眼神說事,大哥也隻有在看……”徐籬山握著茶杯的手一僵,嘴巴也跟著閉上了。

“誰?”褚鳳期待地盯著他,“誰!”

“看、看……我也不知道啊。”徐籬山轉開眼神,“我就隨便分析一下,發現分析不下去了,所以就結束話題了嘛。”

褚鳳慢悠悠地抱起胳膊,一字一頓地說:“你、結、巴、了。”

“沒有,我——”↙思↙兔↙在↙線↙閱↙讀↙

“你肯定知道些什麼!”褚鳳抓狂地打斷他,“徐籬山!”

徐籬山率先占據道德高地,“直呼大名,你沒素質!”

褚鳳開始擼袖。

“行行行,彆動手,有話好好說。”徐籬山伸手阻攔,隨意道,“你。”

褚鳳:“啥?”

“我是說,經過我這麼多年的觀察,大哥也就在看你時的目光稱得上‘特殊’,但我絕對沒有大逆不道的意思啊!”徐籬山在褚鳳愈發遊離的眼神中語氣加快,“畢竟你們是%e4%ba%b2兄弟啊,你是大哥一把屎一把尿奶起來的,你是對他最重要的心肝寶貝,他對你不同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對吧?”

雅間裡沉默片刻,褚鳳猛地一點頭,說:“對啊。”

徐籬山也點頭,附和道:“對啊!”

“原來你是說我啊。”褚鳳“嗐”了一聲,瞬間不緊張也不焦急了,“我還以為你真有懷疑的小妖精呢。”

“怎麼會呢,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和你站在同一陣營,我發現端倪必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徐籬山視線往下,落在那半碗蓮葉粥上,“現在喝完它,好嗎?”

褚鳳乖乖地點頭,“好!”然後又埋頭喝粥了。

徐籬山盯著他,茶杯在指尖轉了一圈,摩挲出一點癢意。琢磨了一會兒,他覺得天氣熱的時候果然容易心神浮躁,胡思亂想,於是伸手拉了下窗沿的鈴鐺,叫來堂倌,微笑道:“給我也來一大碗……不,我要一大盆荷葉粥,不用加花蜜,謝謝。”

褚鳳仰起頭,說:“再給我來一盆!我也要原滋原味的!”

翩翩公子突然要做饕餮,堂倌麵露得體的笑容,說:“兩位爺稍等,盆馬上來。”

另一邊,掛著黃燈籠的畫舫停靠在另一端湖岸,先前開門的男子推門而出,掃了眼岸邊,見沒什麼人,這才轉身朝門內招了下手。旋即另一個漢子拽著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走出來,三人一起上了岸,順著岸邊往遠離攬月湖的方向走。

他們逐漸走出攬月湖周圍,離開了香塵街,最後去了一條掛著“思舊”牌坊的街道,熟門熟路地躥入其中一條小巷,進了小巷末尾的民戶。

彼時天已暗沉,不遠處有飯館酒肆的吆喝聲。

一進院子,一直拽著少年的漢子將他推開一步遠,少年踉蹌了一下,一直放在腰前的兩隻手下意識地跟著一晃,寬袖抖開,露出一截繩子,原來他的雙手一直被綁著藏在寬袖後頭。

“今天見了你哥,繼續老老實實地待著,我們會一直跟著你。”漢子拔出腰間匕首替他割開繩子,抬起匕首在他臉前比劃了一下,冷聲威脅道,“敢耍花樣,你就會沒命。”

少年儼然熟悉了這樣式的威脅和生活,聞言沒有太大的反應,轉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間,屋內很快就亮了燭燈。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一個進了屋休息,一個繼續留在院子裡監守。

巷尾的大樹上,柳垂借著茂密的枝葉遮擋身形,身後的樹梢晃了晃,來人赫然是京澄提起的那名暗衛,名叫密蹊。

徐籬山不敢讓京紓察覺,現下有關太後的一切行動是連京紓的影衛都少驚動為好。柳垂盯著院子裡,輕聲說:“少爺的意思是我們尋到此處就派人一直盯著,人現下不能救,否則打草驚蛇。”

“我會稟明殿下,派人監視此處。”密蹊說,“你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