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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了唄。”

“上次清澧與我傳信,言辭頗為怪異,像是要與我分道揚鑣似的。”京宣琢磨著,笑道,“看來是不中用了。”

“怎麼不中用啊?”鬱玦說,“老五若好男風,還執意要留著清澧,便多半與儲君之位無緣了。”

“皇叔恐會生氣,”京宣垂眼,“他與五弟最%e4%ba%b2厚。”

“喲,還吃味兒了?要不你也去你皇叔麵前賣個乖,求他也多疼疼你?”鬱玦翻個白眼,“多大的人了還怕叔叔呢。”

“我隻是擔心皇叔知道此事會大發雷霆。”京宣轉眼,“前次上朝我看見皇叔,他像是病體未愈。真是怪了,父皇賜了那麼多珍貴藥材下來,白衣郎莫鶯也是醫術卓絕,怎麼皇叔……”

“肅王執掌金昭衛多年,以前出去公乾時遭遇過不少次截殺,許是傷了底子,又許是因為之前那次的刀傷實在太重了,因此要多費些時間才能痊愈。至於老五的事情,我覺著你多心了,肅王看起來根本不在乎好男風這事兒。”鬱玦隨口道,“說不準他自己也好這一口呢。”

京宣一愣,道:“你彆瞎說。”

“我隻是說有這個可能。”鬱玦反駁,“你能說絕無可能嗎?”

京宣:“……”倒是不能。

“這麼多年了,你皇叔身邊就沒出現一個女人,他要不就是純粹的不喜歡人,要不就是不喜歡女人,他好男風……等等。”鬱玦想到什麼,麵色“唰”地一聲變得空白,“他不會對徐籬山起了心思吧?否則怎麼能容許金昭衛裡留著個成日花天酒地的小紈絝!”

京宣麵上空白一瞬,都不想跟他待在一個馬車裡了,推開車門就“請”道:“你有病就去治。”

第71章 打算

徐籬山送走京宣後並沒有立刻回汍瀾院,而是去了主院。

進院時書房的燈果然還亮著,徐籬山走進去說:“爹,咱倆真是有默契,您瞧瞧,之前在前廳,您就隨意看了我一眼,我就來了。”

“少在這兒瞎扯。”文定侯白了他一眼,“三殿下請你為國母作畫,是看得上你,你得好好辦。”

“我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好好做。”徐籬山在小幾的另一邊軟榻上落座,右%e8%85%bf屈起,一隻手搭上去,說,“您想跟我說什麼啊?”

文定侯說:“前兩日宮中來人,說太後身子不好,讓我入宮探望。”

徐籬山了然,“太後跟您說什麼了?”

“太後想促成你和師五小姐的婚事。師流螢是寧遠伯的嫡女兒,是金貴,但她先前想嫁你時寧遠伯也是樂意成全自家閨女的,隻是當時此事沒成。如今舊事重提,還是從太後口中道出來,”文定侯看著兒子,“你做了什麼,引起太後的注意了?”

徐籬山笑了笑,說:“那得問李姨娘了。”

“她近來為著鬆均去各處打點,均是無功而返,想來是宮裡的意思。賢妃是二殿下的生母,是後宮嬪妃,哪能被個後院姨娘瞎攛掇?這點分寸都拿捏不穩。”文定侯懶得說她了,轉而說,“寧遠伯府是六皇子的舅家,太後此舉頗為怪異。”

“誰不曉得六皇子、寧遠伯和您一樣,都是逍遙閒人,就算兩家結%e4%ba%b2也鬨不出什麼大動靜。”徐籬山用指尖點著膝蓋,“她這是要掌控我的婚事,把我捏在掌心,還要讓咱們和師家綁上關係。”

“看來六皇子也不是安生的主啊。”文定侯沉默一瞬,歎道,“太後是個狠心腸的人。”

徐籬山說:“我知道,爹答應她了嗎?”

“我說得含糊。”文定侯說,“但其實我答不答應不重要,太後若要賜婚,隻要陛下不搖頭,事情就成了。”

陛下應該會搖頭的吧,徐籬山想。

“太後‘禮佛不出’,突然賜婚,豈不惹人注目?她想做,必定要假手他人,”徐籬山一轉眼,看向文定侯,“太後為難您了?”

“我有哪點值得她為難的?”文定侯笑了笑,示意徐籬山不必介懷,“在她眼中,我就是不孝子孫,扶不上牆。”

“咱們都姓徐,這點關係怎麼都斷不乾淨,但是咱們必須得在行動上和她保持清白。”徐籬山溫聲道,“爹,有些事兒您看得很清楚,我也不跟您說些虛話。太後不是安生的主,她如今自知表哥不中用了,看上了彆的孫兒,說明她就是盯死了那個位置,她必定要搶。如果咱們真和太後藕斷絲連、不清不白的,最後要是三皇子或京澄即位,咱們家絕對玩完,要是真讓太後玩贏了、六皇子即位,咱們家當時不會完,表哥絕對先完蛋,然後咱們家和太後一起被過河拆橋。”

“可不是麼。”文定侯說,“陛下春秋正盛,再者二皇子仁厚,三皇子穩重,五皇子果決,都不好選,因此遲遲未立儲君。如今再加上和你爹一樣會裝逍遙閒人的六皇子……頭疼。”

“表哥無意儲君之位,咱們也不能強迫他。”徐籬山說。

文定侯摩挲下巴,“太後如今就是想把咱們也拉下水。”他學著徐籬山的語氣,“服了。”

徐籬山笑了一聲,說:“總之這門婚事絕對不能成。”

“是,”文定侯說,“就怕太後鐵了心啊。”

“隻要師家不同意,陛下不幫她,她心裡有一千斤鐵也做不成。”徐籬山說。

“寧遠伯向來寵愛女兒,師五又是個主意大的姑娘,你若能跟她達成一致,此事就成了一半。另一半不是做什麼,而是要防什麼。”文定侯向右側傾身,輕聲說,“女兒家重聲譽,你若和師五傳出些什麼流言,屆時就不好辦了,因此你們要防備著些,這些手段不入流,但甚是好用。至於陛下那裡,”他頓了頓,“此前陛下召我入宮,確實是過問了你的婚事,還有意無意地點撥我這個做父%e4%ba%b2的彆不顧你的意思把你的婚事應承出去——陛下是替你相中了哪家姑娘?”

徐籬山裝傻,“可能是吧。”

“哎喲喂。”文定侯陰陽怪氣,“你這麼搶手呢?”

“可不是嘛。”徐籬山歎氣,“沒法子,您兒子風流倜儻,俊美無雙。”

文定侯白他一眼,笑道:“你小子要是相中了誰,最好快些跟我講,我好替你上門求%e4%ba%b2去。如今陛下和太後都盯上了你的婚事,萬一出點差錯,到時候不好收場……就像你爹我,當年是和你娘遇見得晚了一步。”

“用不著。”徐籬山說,“我不想成婚。”

文定侯說:“你彆是要學著搞終身不娶那一套吧?”

“咱大雍沒有律法規定必須要娶妻生子吧?”徐籬山“誒”了一聲,先給他打預防針,“爹,您可不是迂腐之輩,您不能強/迫我!”

文定侯微笑:“我有這本事嗎?”

“沒有。”徐籬山如實評估。

“你不想娶妻,就天天在外頭浪蕩,招惹情債!”文定侯伸手戳他,“不學好!”

徐籬山反駁,“我也沒浪蕩啊,那不成婚不代表我不能談情說愛吧?”

“你的意思是,”文定侯伸手一指,“你現在在和哪家姑娘談情說愛,但是你不打算娶她?”見徐籬山不語,他“哎呀”一聲,唾棄道,“沒良心,不負責!”

徐籬山拍桌,“認真戀愛,和平分手好吧?”

“你還沒跟人家鬨不愉快呢,就想著要一拍兩散了?”文定侯質問。

“我沒想著,我隻是說以後多半都是要分開的。”徐籬山豎起大拇指往窗外一指,“您瞧攬月湖上夜裡那麼多對兒小情人,愛得要死要活的,天天對彼此山盟海誓,最後真成%e4%ba%b2的有幾對?成%e4%ba%b2後恩愛如初的又有幾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是,你們年輕人沒個定性,人心更是易變。隻不過,”文定侯勸道,“若遇良人,你不珍惜,難免抱憾後悔啊。”

徐籬山說:“我珍惜啊,所以我認真相處嘛,但是結局誰能料準?”

“我大致是明白了。”文定侯說,“你呢,就是對這個婚姻之事不抱希望。”

徐籬山沒有立刻回答。

他原本的爺爺奶奶是彼此的初戀情人,畢業後雙向奔赴,結婚生子,做了大半輩子的恩愛夫妻,卻也擋不住人到中年後感情破裂,爺爺找小/三,奶奶抱男模,一大把年紀都擋不住瞎來勁。他原來的父母則是商業聯姻,開放式婚姻,婚後兩個人各玩各的,但是欠缺契約精神,因此合作氛圍很不愉快,搞得家裡連表麵和諧都做不到,簡直一地%e9%b8%a1毛。

徐籬山知道世上自有和樂美滿之家,有白頭偕老的愛侶,但這顯然無法消除原生家庭、生長環境對他的影響,他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去組建一個正常幸福的“家”,又真的能和一個人走到死嗎?

“凡事順其自然,結果是好是壞便更好接受。”良久,徐籬山開了口,“何況我覺得與其成婚之後鬨得一地%e9%b8%a1毛,愛侶變怨侶,不如一直保持著談風月時的輕鬆愉悅,我們不必考慮婚姻,在一起時真心相付不好嗎?”

“你自有你的道理,你的想法。不過呢,”文定侯稍頓,“兒啊,爹問你一件事啊。”

徐籬山目露警惕,“嗯?”

“你和人家姑娘談情說愛,到繾綣旖旎之時,姑娘要與你海誓山盟,問你是否會娶人家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嗎?說我隻跟你談情說愛,不會跟你成婚?”文定侯目光好奇。

徐籬山微微偏頭,又搖頭,說:“說實話,我不太敢直說。”

“你都不敢,看來這姑娘很凶狠啊。”文定侯若有所思地用指頭戳著小幾,“那萬一等她發現你的真實想法,會不會鬨到咱們府上來?”

徐籬山喉結滾動,沒有吱聲,心想京紓可能不止會鬨到他們府上,還會鬨到他們祖墳。

文定侯見狀歎了口氣,好言相勸,“兒啊,你要是真不打算娶人家,你就答應爹,千萬謹記分寸,莫要越過雷池一步,你們就用魂魄、目光、心緒談情說愛就夠了,用靈魂交融,好嗎?”他語氣懇切,“你不要學你那些狐朋狗友,突然有一天讓姑娘找上門去,還有更甚者大著肚子、帶著一歲的兒子上門去鬨,好嗎?”

“爹,您多慮了。”徐籬山暗示,“那位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是什麼啊?”文定侯驚得站了起來,“你和有夫之婦勾搭上了?還是說是個黃毛小丫頭?我不反對你自己做主%e4%ba%b2事,但是這樣的悖倫、禽獸之舉不行啊!”

徐籬山投降,“沒!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女子。”

“哦,那就好……什麼!”文定侯剛落座的%e5%b1%81%e8%82%a1又猛地彈了起來,他在電光火石之間終於明白了徐籬山的意思,伸手顫唞著指著徐籬山,“你你你……管家!”

他一聲怒吼,管家猛地衝進書房,道:“侯爺?”

“去!”文定侯說,“把褚鳳那小子給我弄過來!”

管家:“是!”

“彆!”徐籬山伸出爾康手,含淚道,“爹,此事和鳳兒無關,我倆就是清清白白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