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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在蘭京出事,朝廷必會追查到底。”

“跟著付小姐的那八個隨從都是付家自己的人,他們中有人要害付小姐,大將軍和少將軍能找蘭京的麻煩嗎?屆時蘭京隻能、隻會撫恤安慰,再全力緝查真凶。若不是他們,而是當時茶肆中的其他人,那抓出來殺了,付小姐也活不過來,因此地點選在哪裡都沒有太大差彆。”徐籬山說,“有時候殺人、害人是不需要籌謀深遠的。”

“不錯,且我這一路多是坐馬車,今日騎馬全是因著騎馬跑得快,可以甩開他們,沒想到差點害了自己。”付清漪說。

京瑉見這小姑娘態度淡定,便問道:“你是否有所猜測?”

付清漪背著手往前走,頗為隨性,“其實我都習慣了,以前我也遇過幾次類似的事情,比如騎馬撞到塊攔路石不慎摔下來,出門玩碰到打劫不劫財而是劫命的,去街上玩被人‘誤’抓進花樓……好在我福大命大,次次都能化險為夷。今天也是,”她側身探頭看向徐籬山,笑盈盈地說,“今天也有你救我!”

徐籬山並不看她,說:“事非巧合,稟明父兄,他們自會替你做主。”

付清漪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路,說:“以前有一回我和付清歡鬨了矛盾,被祖母說教我欺負她,我當時很委屈,連夜出門去軍營找我父兄。彼時爹爹出營練兵,我隻找到了哥哥,他見我受了委屈,立馬帶我回家找祖母,祖母卻說他不愛幼妹,隻知道一味嬌慣我,哥哥發怒說了狠話,卻把祖母氣得當場暈厥過去,一連病了三月。爹爹收到消息回來,聽祖母連聲泣哭說他們父子倆不孝順,爹爹不敢再害祖母傷心生氣,便責罰了哥哥。那之後,我也不想找哥哥了。”

“你祖母這心眼兒偏得都沒你的份了。”徐籬山評價。

“祖母把她的乾女兒當%e4%ba%b2女兒看,當年也最屬意她做兒媳,但爹爹傾心娘%e4%ba%b2,執意娶了娘%e4%ba%b2,因此祖母對娘%e4%ba%b2本就諸多不滿,自然也不滿娘%e4%ba%b2的孩子。哥哥在家中最年輕有為,祖母不能拿他如何,卻極為不喜我的性子。”付清漪無奈地說,“她年紀最大,占著個‘孝’字,誰敢跟她爭啊?我若把她氣登天了,爹爹會愧疚一生的,不過我惹不起躲得起,這次我來蘭京要多待一段時日!”

“那敢情好。”京瑉憐惜她的處境,但無權插手彆人的家務事,聞言安撫道,“蘭京這麼大,有你好玩的。我平日空閒時可以帶你去玩,彆的時候你也可以找籬山,他朋友多,都是些年紀相仿的少爺小姐,你們能玩在一處。”

說著他們到了前廳,管事吩咐傳膳,待布置好了就跟著下人們退了出去。

“豐城。”京瑉喚了聲廊上的人,“一道用膳吧。”

“是。”豐城走進來,朝徐籬山和付清漪見禮,規矩落座了。

幾人慢悠悠地用過膳,下桌時金烏西沉,京瑉要送付清漪去會館,徐籬山便順路蹭一段路的馬車。

車窗打開半扇,徐籬山側身坐著,一邊聽京瑉和付清漪聊天,一邊往外頭瞧。路過熟悉的街道,他瞧見那糖人鋪上的爺孫倆,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娃兒也看見了他,%e5%b1%81%e8%82%a1一抬就衝了過來,“大哥哥!”

徐籬山讓豐城停車,把腦袋探出去俯視這小胖墩,見他脖子間裹了層藥布,便說:“還疼不疼啊?”

“疼,但是一直疼,也就不疼了。”小娃兒說話有些含糊,一邊踮起腳尖去摸徐籬山的臉,無奈身高實在不夠,頓時氣餒地皺起了臉蛋。

徐籬山見狀往下傾身,用臉碰了碰他的小圓手,說:“要摸什麼?”

“摸哥哥。”小娃兒咧嘴一笑,開心地說,“是人,不是神仙!”

“嗯,是人。”徐籬山蹭他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小娃兒一字一頓地說:“元、筍!”

“圓筍?”徐籬山樂道,“挺合適的,又白又胖。行了,哥哥要走了,回你爺爺那去吧。”

後頭站著的爺爺跟著上前一步,作揖道:“還沒有謝謝公子和那位灰衣義士昨日幫我們爺孫倆的恩情——”

“誒,小事兒,不必放在心上。”徐籬山打斷了他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老淚縱橫,往後頭一望,“真要感謝的話,給我四個糖人兒吧。”

老爺子立馬說:“公子要吃,我這一攤都給你!”

“那我年紀輕輕就得像他一樣了,”徐籬山戳了下圓筍的臉蛋兒,“缺顆牙。”

元筍說:“爺爺說我是換牙了,還會長的!”

徐籬山“哎喲”一聲,說:“那可得少吃糖。”

老爺子拿了糖人過來,說:“一根麒麟,祝公子平安吉祥;一根和合二仙,祝公子家庭美滿;一根寶劍,祝公子化煞生財;一根牡丹花,祝公子榮華富貴。公子以後想吃糖人兒了隨時來,我不收錢。”

“錢還是要收的,公子可不差錢。”徐籬山從袖袋裡摸了錠碎銀子塞進圓筍的衣領裡,及時把車窗一關,讓豐城趕馬車走了。他選了牡丹花,讓車上兩人各挑了一根,推門把最後一根寶劍給了豐城。

一根糖人兒吃完,徐籬山到了目的地,先行下車回文定侯府了。不料剛到門口就被管家抱住胳膊往前廳拽,他登時一警惕,“我爹終於要打斷我的狗%e8%85%bf了?”

“六少爺說笑了,侯爺哪裡舍得啊?”管家說,“三殿下今兒來了,被侯爺留下了用晚膳,這會兒還沒走呢。”

徐籬山納悶,“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倆吃飯還需要我去唱歌助興嗎?”

“三殿下就是來找您的,這不一直等您嗎?”管家把六少爺拽去了前廳,要到時便鬆開他,幫他整理儀容,側手道,“六少爺,請。”

徐籬山進了前廳,見禮道:“三殿下,爹。”

“無需多禮。”京宣放下茶盞,“今日是我叨擾了。”

文定侯說:“殿下哪裡的話,既然犬子已經回來,那就讓他代我招待殿下吧。”

京宣頷首,等文定侯離開前廳,便看向徐籬山,溫聲道:“留青,坐吧。”

徐籬山落座,說:“不知殿下找我有何吩咐?”

“非是吩咐,而是有一件事想請留青幫忙。”京宣說,“母後很喜歡文和殿的那幅畫,我便想再向留青求一幅墨寶作國母壽禮。”

“這有什麼難的?”徐籬山說,“不知皇後娘娘的命題是?”

京宣搖頭,說:“但憑留青。”

徐籬山說:“那我就隨性發揮了。”

“好。”京宣端茶抿了一口,又說,“聽阿玦說,你與他之間似生了誤會?”

徐籬山笑一笑,說:“殿下抬舉我了,世子尊貴,我哪敢同他生什麼誤會?”

“這話要是被阿玦聽見,是誅心呐。”京宣勸道,“若有什麼誤會,好好說清才是,千萬莫要平白生了嫌隙。”

“殿下與世子感情甚篤,我也不瞞殿下了。”徐籬山歎了口氣,“我後來也想明白了,世子要殺我無需挑地方,多半是有人想害我還要嫁禍給世子。可是我不是個通透聰明的人,不能當做沒聽見,心裡總歸是有些不自在,想躲世子遠些。世子若是因此生氣,我也沒法子。”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太多,但留青寬心,我會同阿玦好好說,必定不讓他亂發脾氣,尋你麻煩。”京宣道。

“多謝殿下!”徐籬山說,“殿下放心,壽禮我必定精心準備。”

京宣笑著道謝,起身告辭。

徐籬山送客出了侯府大門,待京宣登上馬車才轉身回去。

“如何?”見車門推開,躺在馬車裡的鬱玦一下坐了起來,“幫我探口風了嗎?”

京宣伸手推開他的%e8%85%bf,撩袍落座,吩咐侍衛駕車離開,說:“探了,沒太瞧出生氣,隻是想離你八丈遠。”

“今兒我給他遞的帖子他沒回,出城和師鳴他們跑馬去了。”鬱玦一拍%e8%85%bf,“娘的!”

京宣好整以暇地瞧著他,“以前他次次都回你請帖?”

“……”鬱玦冷眼,“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情場失意,就要遷怒我。”京宣嘖聲。

鬱玦冷哼一聲,說:“徐鬆均彆用了。”

京宣掀起眼皮,“好表哥,您這是為著美人要舍棄手底下的人了?”

“徐鬆均本就不是什麼極其中用的,舍了就舍了吧。”鬱玦說,“工部侍郎譚春出事,近來朝中有些風聲,我去吏部和工部打聽過了,沒人想提攜徐鬆均,包括往日與他走得很近的幾位老大人。徐鬆均有一點像你,在外頭作笑麵虎,且他厲來善交友,如今這般情況,說明什麼?”

京宣說:“上頭的人不喜他。”

“徐鬆均這些年沒有什麼大功績,卻也沒什麼過錯,按理來說沒必要這般特意‘點撥’大家,因此這就是一種暗罰。”鬱玦說,“他那姨娘是個不安生的,但腦子不夠,做了什麼事牽連他也未可知。或是因為徐如柏,徐如柏之前和褚鳳打架,褚鳳因此折了條%e8%85%bf,褚和定然不滿。陛下對褚和%e4%ba%b2眼有加,委以重用,褚和的話自然有分量。”

“你思來想去卻漏掉了一個關鍵人物。”京宣笑道,“徐留青啊,他與這些人都有關聯。”

鬱玦說:“他在我麵前都敢橫,豈能忍得了徐家那仨?他想給徐鬆均使絆子在情理之中,且他朋友多,做起來也容易。”

“我聽明白了,徐留青在你眼中就是個脾氣暴躁、膽大妄為的紈絝小少爺,半分心眼子都沒有。”京宣搖頭,悠悠地說,“你就小看他吧,整日玩鷹,你可彆被鷹啄了眼。”

“他想啄我的眼,還躲我八丈遠?”鬱玦嗬嗬一笑,“你是在諷刺我嗎?”

京宣投降般地笑笑,說:“我可沒有啊,我點撥你四個字:欲擒故縱。”

鬱玦不太相信,“他肯為我費這心思?”

京宣:“……”

沒得說,簡直沒得說。

“明日我要去見皇叔,陪不了你,你自己隨便折騰去吧。”京宣歎了口氣,“我得離你遠些,彆讓你傳染了。”

鬱玦忽略他的後半句話,說:“那你正好跟肅王商量商量,幫我把籬山從金昭衛弄出來,那破書吏有什麼前途?”

“……你讓我去皇叔手底下撈人?”京宣質疑道,“你是覺得我許久沒有受過冷眼,想替我找點事非嗎?”

鬱玦無語,“就個小書吏啊,又不是讓你把師酒闌蘇昌他們弄出來。”

“徐留青是父皇%e4%ba%b2自送進金昭衛的,這個口不好開。再者說,你怎知他不想留在金昭衛?”京宣壞心眼地揶揄道,“是他與你推心置腹過了,還是開口請你幫忙了?”

又是錐心的話,鬱玦甩了記眼刀過去,“冷森森的地兒,冷森森的上官,哪裡好了?”

“他若真那般排斥,早就求到二哥府上了,還輪得到你來獻殷勤?”說起二哥,京宣目光微斂,“清澧近日沒什麼消息。”

鬱玦說:“被老五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