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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徐籬山猛地站起來,又惱又驚地瞪著京紓,“以前不論怎樣你都不打我,今兒我就說不讓你娶妻,你就要把我往死裡打,你很想娶妻是吧!嘴上說著不想娶妻納妾,放%e5%b1%81,我看你想得很!娶了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美人在懷,三年抱倆,幸福得嘞,到時候我也不能喜歡你了,要滾得遠遠的不妨礙你的眼,這的確是大好事啊!但是你不該今晚就把我打死啊,你應該在新婚那天打我,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把我打死,讓我的血把你們的喜堂染得紅透半邊天!”

他擦一把臉,破罐子破摔地一掌拍上案幾,像是醋瘋了,完全不懼京紓,聽得附近暗處的影衛不約而同地捏了把冷汗。

“來啊,打死我!我死了絕對要變成厲鬼纏你們一輩子,我不把你嚇得陽/痿我就投胎當你兒子然後孝順死你!來——”

大逆不道的狂悖叫囂戛然而止,徐籬山手腕一緊,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上小榻,摔進一道堅實的懷抱。

京紓的力氣不容抗拒,徐籬山驚然抬頭,額頭撞上京紓的下巴,京紓沒有吃疼,靜靜地看著他。

“鬨什麼?”

“我哪敢跟您鬨啊。”徐籬山撇開眼神,甕聲甕氣地說,“一條命不夠您抽的!”

京紓見狀握住徐籬山的臉,指腹把臉腮輕輕一捏,那張不饒人的嘴立馬嘟起來,露出淡紅的%e5%94%87尖。他看了幾息,目光往上晃悠,落到徐籬山的眉眼,“哭了?”

徐籬山吸吸鼻子,沒有說話。

“我就說了幾句話,你就又撒潑又打滾的,”京紓捏捏他的臉,“這還不是鬨?”

徐籬山眨眼,落下淚來,鼻間也發出忍耐的泣音。

京紓看了他一會兒,鬆開了手,說:“彆哭了。”

“你以為我、我想哭?”徐籬山哽咽道。

京紓:“……”

到底沒有人在他麵前這般哭過,梨花帶雨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他說,“我沒說要娶她。”

“沒有她也有彆人……”徐籬山垂眼,睫毛濕透了,左邊掛著一顆淚,顫顫著沒有掉落。他嗓音啞了,聽著難過得不行,“你說不娶妻,是因為還沒有遇見喜歡的,遇見了不就娶了麼?這次我鬨,是因為你不喜歡柔敏,可若換成你真心喜歡的姑娘,我是沒有臉麵鬨的。我是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我不能強求,可我不大度,我受不了真心祝福你與旁人相愛,我光是幻想你們伉儷情深的樣子我都心口疼,我……”

他再也說不下去,安安靜靜地哭著。

京紓沉默片刻,又說:“彆哭了。”

徐籬山一頓,哭得更無法自禁了。

“……你這是借題發揮。”京紓去捏他的臉,捏得一手指的眼淚,燙得指腹疼,“行了,見好就收。”

徐籬山抬眼看他,瞪著一雙蓄滿眼淚的珠子,“你自己抓我回來的,又不是我想在你麵前哭!你又不心疼我,我怎麼想在你麵前哭,白費眼淚!我——”

京紓打斷,“那你想在哪個心疼你的人麵前哭?”

徐籬山咬了下嘴,硬聲道:“除了你,多的人是心疼我,小爺行情有多好,還需要說嗎?”

“哦。”京紓看了他兩息,“那你說個名字我聽聽。”

他的指尖蹭過徐籬山的臉腮,力道很輕,像是在擦淚,卻讓徐籬山聽出了一種平靜的狠意,仿佛他說出誰的名字,誰就要死於非命似的。

一瞬間,徐籬山心裡膽寒。

“你……我、我不說。”徐籬山撇開眼神,不敢再看他,“反正你又不在意,你管我的事做什麼?”

京紓淡聲說:“夜還長,等你何時想出名字了再走不遲。”

他這樣不依不饒,徐籬山粗魯地抹了把臉,順帶把他的手打開了,“你又不要我又要管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京紓靜靜地看著他,“你是我的。”

這句話太過平靜篤定,仿佛事實如鐵,無法撼動,以至於讓徐籬山這樣演慣了虛情假意的人都怔愣一瞬才清醒過來,京紓這話不是情人間的山盟海誓,隻是對他的占有和掌控罷了。

“……我的命是你的,但我的私心可以不是。”徐籬山予以回視,“你不要我,我是難過,可我不會難過一輩子,芸芸眾生千千萬,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比你好、還喜歡我的。”

京紓說:“你找誰,我殺誰。”

徐籬山啞然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不是有病?你不喜歡我還不許我喜歡彆人?你憑什麼!”

“憑我不高興。”京紓一把將轉身想走的徐籬山拽了回來,微微俯身向前湊近了他,輕聲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不高興,但我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控製不住我自己。我的確不想殺你,但是其他人……誰敢跟我搶什麼,啊?”

徐籬山坐在他%e8%85%bf間,整個人都被他困住了,目光驚懼,說不出話來。

“我一定會當著你的麵殺了他,或者讓你%e4%ba%b2自殺了他,你會哭麼?像剛才那樣?”京紓自顧自地想了想,搖頭道,“你一定會恨我,不要緊,這是我該得的。我不會讓莫鶯把你藥傻,讓你忘記這筆血仇,我就要你清楚地記著,清楚地恨著。好不好?”

徐籬山發著抖,真情實感地罵道:“瘋子。”

“嗯。”京紓目光平靜,戳破了他的心思,“所以,還敢故意氣我麼?”

徐籬山幾乎沒了聲兒,“不敢了。”

京紓聞言笑一笑,卻沒有半點暖意。他抬手擦了徐籬山眼角的淚,不太熟練地說:“嗯,乖……不哭了。”

第42章 賭約

柔敏郡主入京,暫住蘭京的嶺南王府,二皇子領皇命負責相關的接待事宜,於三日後的正月十九設宴為其接風洗塵。

文定侯府自然也收到請帖,文定侯不欲出門,將請帖送去了汍瀾院。李姨娘收到消息後摔了一套名貴茶具,恨道:“侯爺現下是愛死這個小畜生,全然忘記彆的兒子了!”

徐鬆均坐在左側,說:“姨娘,動火上身。”

“我是急啊!”李姨娘攥緊座椅扶手,朝他的方向傾身,“這小畜生本就囂張,如今甚是得寵,還入了金昭衛署,往後還不知要踩到咱們的頭上如何威風呢!”

徐鬆均安撫道:“他雖去了金昭衛署,可不過就是個書吏,連肅王殿下的麵都見不到的。”

“不錯。”坐在右側的年輕男子比徐鬆均小一歲,行五。徐如柏單臂撐著扶手,眉色飛揚,“肅王殿下治下嚴苛,就徐籬山那德性遲早要出事,就算他夾著尾巴做人,一身花架子在金昭衛也升無可升,不過吃點皇糧罷了。”

“如柏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李姨娘憂慮道,“我聽說鬱世子還在追求那小畜生。”

鬱玦脾性如何,蘭京誰人不知?李姨娘原本想著徐籬山入了鬱玦的眼,必定要被鬱玦用手段奪回去羞辱糟踐,屆時他做了小倌的活計,丟了侯府顏麵,侯爺也會對他心生厭棄,可那鬱世子不僅對他以禮相待,還多番送禮聊表心意,備足了耐心,瞧著倒像是真迷上了他。

“鬱世子身份貴重,他若真心喜歡徐籬山,可就不好辦了。”李姨娘惱道。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姨娘不必憂慮。”徐鬆均撥著茶蓋,輕笑道,“鬱世子不過是還沒把人弄到手罷了。這就和打獵一個道理,獵物上鉤前,打獵的人可以枯等許久,可獵物一旦咬鉤,獵人將它剝皮抽筋也毫不手軟。鬱世子那樣的人,便是真心喜歡了誰,也不會去做那登雲梯。”

他飲了茶,擱杯起身行禮,“工部還有事,兒子先告退了。”

他走後,徐如柏見李姨娘麵色仍舊不好,便寬慰道:“二哥年輕有為,還懼怕那徐籬山嗎?”

“我派人打聽了,工部如今沒什麼好空缺,鬆均近兩年很難再升了。”李姨娘歎氣,心中萬分不甘,“這官做得再好,也沒有背靠大樹來得好。你看徐籬山,他連品階都沒有,卻仗著和皇子世子公子們交好把自個兒活得像個嫡子那般威風,說不準以後侯爺還真要把他過到夫人名下,要他做嫡子,做世子!可憐我的鬆均,雖然靠自己的努力得了個從五品,可再怎麼勤懇辦事也要被徐籬山壓一頭。”

她說著抬袖掩麵,傷心得要拭淚。

徐如柏自小就跟著二哥跑,在他心裡,侯府的這些兄弟都比不得二哥,徐籬山亦然。此時聽李氏這般說,他“啪”地合上茶蓋,說:“賣%e5%b1%81/股的賤種給我二哥提鞋都不配,姨娘何必抬他臉麵?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囂張太久!”

徐如柏冷著臉走了,李姨娘放下寬袖,滿心的不甘忌憚。

*

柔敏郡主翻看禮部設宴場地,覺得都太過沉悶繁瑣,最後索性選了“逢君歡”,蘭京第一食樓,她也喝過樓中的幾種美酒。

申時,賓客接連而至。

文定侯府的馬車在門前被堂倌牽走,徐籬山下車,站在門口等了片刻,等來褚鳳一起進門。

褚鳳原本打算過年後就回安平城,但想著一來一回舟車勞頓,既然來了就不如多待些日子,把他哥和兄弟陪夠了、膩了再滾蛋。褚和和徐籬山對此自然沒有異議,倒是曲港飛書傳信,信中洋洋灑灑幾百字全是自己每晚咬著被角孤獨寂寞的痛苦呻/%e5%90%9f。

兩人上了二樓,途中遇見的全是熟人,一路說笑,到達席位時褚鳳已經酒氣上臉了。柳垂坐在徐籬山身後,叫人上了盅蜜湯給褚鳳備著。

“誒。”褚鳳磕著瓜子,突然在進來的賓客中看見一人,便撞撞徐籬山的肩膀,“那不是你們家的老五嗎?他怎麼能來?”

徐籬山放眼望去,見徐如柏同身邊的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一同入了對麵的席位。他說:“他身邊那位是寧遠伯府的小公子,叫師鳴,他們經常一起玩馬球。”

褚鳳笑道:“難怪能讓他蹭席呢。”

徐籬山並不在意徐如柏,說:“蹭就蹭唄,又不是你的錢。對了,大哥今日來不來,來的話我讓人備一壺桐葉酒來。”

“不來,我出門的時候哥也被陛下召進宮裡去了。”褚鳳歎氣,“來傳旨的公公跟我哥說了兩句悄悄話,我哥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也不知道有什麼要事。”

下頭堂倌傳話,徐籬山見京瑉和柔敏一起走了進來,往主/席台去了。他腦中閃過柳垂近來收集的情報,刑部應當是沒有特彆要緊的急事的,陛下此時召褚和入宮,難不成是……

“喂。”他說,“大哥是不是還沒說%e4%ba%b2啊?”

“對啊,我哥眼裡隻有公務,沒有女人,自然是……等會兒。”褚鳳反應過來,偏頭瞅了眼主/席台,“你是說陛下想讓我哥娶柔敏?不行吧,柔敏不是喜歡肅王嗎?”

徐籬山給柳垂抓了一把瓜子,邀請他一起嗑,“肅王不想娶,誰能強/迫?所以這賜婚還是得另擇人選。大哥也在合適人選名單之中。”他偏頭看見褚鳳麵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