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累下頭的人一起受鳥氣。”徐籬山拿扇頭敲一下京瑉的%e8%85%bf,“陛下不是不知你,可卻偏讓你來,鍛煉也好,提醒也罷,都是不滿你的性子卻還是在給你機會。”

“我知道。”京瑉寬慰道,“留青,彆動氣。”

“我能不動氣嘛!我知道表哥待人溫和,從不與誰多計較什麼,可你這般落在旁人眼裡就是好欺負!那柔敏今日為何作這一通,除了她自己心裡沒數之外還不是仗著你人善?”徐籬山把扇子“啪”地摔在桌上,嚇得褚鳳嘴邊的瓜子掉到%e8%85%bf上,“郡主就能如此輕慢,遑論心懷不軌之人!”

京瑉給他倒茶,道:“又在陰陽怪氣了。”

“我沒陰陽怪氣,我跟表哥明說了吧,我今兒就是專門來找你的。”徐籬山屈指叩桌,“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清澧私會了?”

褚鳳吃到大瓜,眼珠子一轉也緊緊盯著京瑉不放。

京瑉擰眉,“胡謅!”

“我胡謅?”徐籬山冷笑,“有人%e4%ba%b2眼看見您二位在河邊亭中相會,清澧還送了定情信物給你。”

“二人見麵就是私會?”京瑉反問,“贈送物件就是定情?”

徐籬山說:“我知道你沒那心思,但在旁人眼中便是如此。”

“下此定論者必定心思不正。我與清澧不過偶然相遇,他送我的也不是什麼定情信物,而是一枚《藕花會》的書箋——我們都看過這本書,甚是喜愛。相逢有緣,交談甚歡,送枚書箋又如何?”京瑉看一眼徐籬山,“當年你我相遇,我還送了你一枚玉佩,難不成也是定情?”

“我和清澧能一樣嗎?《藕花會》……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本書是舊書,相關的衍生品也早就過了新潮,如今蘭京各大書鋪少有賣的。清澧與你‘偶遇’,身上還恰好帶著你愛看的書的書箋,是不是太巧了?”徐籬山沉聲道,“還有,你知不知道,清澧與五皇子關係匪淺。”

“我當然……不知道。”京瑉懵然,“什麼意思?”

徐籬山翻個白眼,褚鳳代替他說:“就是這個清澧和五皇子有私情。”

“什麼——”京瑉噌地站起一半,被徐籬山眼疾手快地按住肩膀摁了回去,他目光驚動,伸手端起茶杯灌了一杯,冷靜下來,“這事我當真不知……五弟何時好南風了!”

“好南風北風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和清澧‘私會’被五皇子的人%e4%ba%b2眼目睹。”徐籬山伸出雙指往京瑉眼睛前一戳,“你給人家戴綠帽子啊。”

“當真誤會!我和清澧絕無私情。”京瑉說,“五弟那邊我自會分說清白,當堂對峙也可。”

“你的清白,我已經幫你辯過了。”徐籬山給他倒茶,“五皇子要的不是你的廢話,而是利用清澧離間你兄弟兩人的歹人。”

京瑉蹙眉,“是……敏言,那日他邀我出門散心,路是他帶的。”

徐籬山並不意外,說:“這次你不能再保他了。”

“若他包藏禍心,我不饒恕。但是留青,此事並無證據,萬一是巧合呢?”京紓說。

“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怕就不是了。無妨,表哥將人交給我就好,無需操心。”

京瑉觀他笑意疏朗,不由猶豫,“留青,這事不該你做。”

“與我何乾?”徐籬山失笑,“是五皇子要找他。”

“五弟手段狠辣,如若——”

徐籬山打斷,“叛主之人,死不足惜。”他說罷伸手握住京瑉的手腕,放輕了聲音,“我知道表哥不願惹是非,可如今是是非惹上了你,你仁心寬厚,我卻見不得旁人算計你。方修不過是你府中幕僚,如何存了離間皇室兄弟的心思,怕隻是誰的馬前卒。”

“我明白。”京瑉拍拍他的手背,歎道,“我隻是……我不願你臟了手。”

“臟了就擦,擦不乾淨就洗,洗不乾淨就罷。手沒有命要緊。”徐籬山說,“表哥守規矩,從無逾矩之心,自是孝父忠君,可是表哥,你哪怕不爭,也該想著自保,否則他日便是砧板魚肉,任人宰割。你當人人都同你一樣寬厚麼?”

京瑉沉默片刻,低聲道:“留青教訓的是。”

“我不敢教訓表哥,我隻是擔心。”徐籬山垂眼,語氣低落,“我也怕……”

褚鳳牙關一合,磕開瓜子,看了徐籬山一眼,這廝是裝可憐,分明一身的煞氣。

“怎麼還要哭了?眼睛都紅了……莫哭,我聽你的就是了。”京瑉卻不如褚鳳明眼,慌忙哄道,“我不是答應把人給你了嗎?一切都等你問清楚再說,好不好?”

“好。”徐籬山笑意乖巧,“表哥最好了。”

第41章 瘋子

是日,亥時三刻,夜色蒼茫。

徐籬山靠著丹柱喝一壺梅飲,花香幽冷,清甜酥骨。

又是片晌,不遠處的房門打開,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噴湧而出,而後京澄走了出來,他沒有裹鬥篷,一襲深色錦衣襯得眉眼愈發冷厲。

徐籬山眼前一晃,仿佛看見京紓。

“招了。”京澄走到他跟前,“你瞧瞧。”

近衛遂將方修的供狀交給徐籬山,徐籬山接過看了,挑眉道:“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真主子?”

“每次都是有人喬裝傳話。”京澄輕笑,煞氣儘顯,“很謹慎嘛。”

徐籬山看著供狀,俄頃,將它還與近衛,說:“無妨。雖然此次沒有審出背後之人的身份,但至少方修暴露出來,你與二殿下免受挑撥,也是好事一樁。至於背後之人,他雖然躲得好,但你莫要忘了一個人。”

京澄側目看他,“你是說清澧?”

“不錯。”徐籬山偏頭,輕聲說,“釣魚竿就在你身邊,五郎,你要好好用啊。”

京澄微微眯眼,“你好像知道什麼。”

“若你與二殿下交惡,誰能漁翁得利?這個問題的答案屈指可數。所以五郎啊,”徐籬山笑一笑,“不是我知道什麼,是你我皆有猜測,隻是暫時沒有實證罷了。”

京澄不置可否,說:“夜深了,六郎,慢走。”

“告辭。”徐籬山轉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儘頭。

陳斯走到京澄身後,望著徐籬山消失的方向,說:“徐六公子心思細膩。”

京澄失笑,“豈止,是深得很呐。”

陳斯抿了抿%e5%94%87,“拔除方修這顆釘子對徐六公子來說是一石二鳥,他想著二殿下,又與您交好,還和肅王殿下曖/昧不清。”

“你莫要忘了還有一個人,”京澄提醒道,“鬱玦。”

陳斯沉聲道:“鬱世子與三皇子是表%e4%ba%b2,向來走得很近……徐六公子到底意欲何為?”

“這輪不著我們操心。”京澄說,“他若心懷叵測,皇叔必定要將他剝皮抽筋。”

陳斯猶豫道:“可是卑職瞧著肅王殿下對他格外不同,很縱容。”

京澄“哦”了一聲,“你擔心皇叔會被美色所誤?”

陳斯立馬跪地告罪,“卑職不敢!”

“跪什麼。你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他是有心思,但也瞞不過皇叔,端看皇叔舍不舍得處置他了。不過我倒是盼著他彆作死,畢竟我跟他是真玩兒。”京澄收回目光,轉身走了。

陳斯吩咐人將刑房收拾乾淨,快步跟上京澄。

*

徐籬山回了肅王府,還沒進院子就被人請去了主院,院中靜悄悄的昏黑一片,隻有書房還亮著燈。

近衛把徐籬山帶到書房門口便退了出去,徐籬山在門外行禮,%e8%84%b1靴而入。

京紓已經洗漱過了,穿著裡衣披著外袍坐在榻上看書,不怕冷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徐籬山輕步走過去,態度很端正地說:“我錯了,殿下罰我吧。”

京紓沒有應聲,徐籬山便自顧自地認錯悔悟,“我不該假傳殿下的命令,我下次——”

“還敢。”京紓打斷。

徐籬山:“……不敢。”

“怎麼不敢,你可是知錯不改的好苗子。”京紓說。

徐籬山乾笑兩聲,說:“柔敏郡主竟敢要求殿下%e4%ba%b2自相迎,在二殿下和禮部一眾官員麵前耍威風,那我也是心裡氣不過嘛。”

“你氣不過的原因竟然這麼多,”京紓抬眼,“我以為你滿心都是替二殿下委屈。”

這話怎麼這麼酸呐,徐籬山撇嘴,“那殿下誤會我了,我是真看柔敏郡主有些不爽。”

“因為今日的事?”

“不止。她不是傾慕殿下麼?此次入京多半是為了討您做嶺南的夫婿。”徐籬山振振有詞,“我看情敵當然會不爽。”

京紓把書合上,輕輕丟在小幾上,說:“你覺得我該不該娶她?”

“於公於私,都不該。於公,就算陛下舍得將兵符給您,您拿著也燙手啊,若陛下不舍得,那殿下已然位極人臣,何必去嶺南?於私嘛,”徐籬山半點不臊,很直白地說,“我的觀點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不論男女老少,殿下都不該娶。”

京紓嗬笑一聲,“你倒是臉大。”

“我臉不大。”徐籬山俯身湊近,“不信的話,您拿手量量?”

京紓看著他,突然抬手屈指在他額間彈了一下,說:“嗯,是不大,但挺厚的。”

不輕不重的,徐籬山卻浮誇地捂著額頭後退一步,嘟囔道:“您說厚就厚吧。”

“陛下若肯給我兵符,我也肯接,並不覺得燙手。”京紓好整以暇地瞧著他,“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怎麼分析錯了。”

“因為我的私人情緒占了上風。”徐籬山放下手,看了京紓兩息,才說,“殿下這般說,是起了娶妻的心思嗎?”

京紓往後靠在枕背上,說:“其實娶不娶對我來說並無不同。柔敏的脾性你也見識過了,她若非要嫁我,陛下也沒什麼好法子,不如應了這樁婚事,少些麻煩。”

“可殿下今日也堅決沒有去迎她啊。至於娶不娶的,還不是您說了算嗎?”徐籬山咬了下嘴%e5%94%87,“哦,我懂了。今兒我也是見到了,郡主著實嬌媚漂亮,與您很配呢。”

這語氣著實情緒豐富多彩,京紓把人瞧著,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呢?”

“所以我就先祝殿下與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生他娘一個蹴鞠隊了!”徐籬山說罷重重地哼一聲,轉身就走,京紓讓他站住,他全當沒聽見,撒瘋似的躥出書房,隻是這到底是人家的地盤,他沒躥多遠就被兩個神出鬼沒的暗衛扣住胳膊,生生押回了書房,放到小榻前的毛毯上。

徐籬山就地打了個滾,跪坐起來,把脖子抻得又直又高,“要打就打,我叫一聲就不是好漢!”

“好。罪一,假傳我令,記三十鞭;罪二,咆哮無禮,記十鞭;罪——”

“用不著罪三了!”徐籬山挪著%e5%b1%81%e8%82%a1離京紓遠一點,氣勢微弱了些,“十鞭就能把我打投胎了!”

京紓微微一笑,說:“你去投胎了,屍體還在,屍體若打得血肉模糊,骨血還在,都不妨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