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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躁的頭發,聲音帶著哭腔道:“我知道錯了,彆電我QAQ”

可是係統不為美人計所動,鐵麵無私趕進度:【知錯就改想辦法。】

“好。”

衛晩嵐最終決定了采用拆分法。

八字分為年月日時。

他既然不能一次性收集到攝政王的全部情報,那他就拆成一項一項地打聽,攝政王總有哪個方麵是為其他人所知的吧?

最後自己再把得到的信息拚合起來,不就是攝政王的生辰八字?

衛晩嵐把自己這個想法告訴了係統。難得係統這回倒是挺滿意的,並且係統不愧是係統,它文縐縐的評價語張口就來:【——化繁為簡,化整為零,循序而漸進,善哉善哉!】

彆問衛晚嵐當時想到了什麼。

他想到了個在自己耳邊嗡嗡念經的老和尚。

也彆問他此拆分妙計到底怎麼來的。

做過數學題嗎?證明題解不出來時,總還是得先寫個解字得兩分,然後算個一兩步吧?

定好計策就先從攝政王年齡開始問起,他身為皇帝,關心臣下,詢問攝政王的年齡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會有誰能從這點蛛絲馬跡,直接聯想起巫蠱魘鎮吧?

衛晩嵐在皇宮裡展開了旁敲側擊的調查。

古人采用天乾地支紀年,把今年的年份往前推攝政王的年齡數,就可以得到攝政王出生那年的乾支。隻不過具體的計算方法他尚不清楚,那就交給係統去算。

對於攝政王的年齡,各人反應各有不同。

有中年太監唉歎道:“二十七歲吧,王爺這也老大不小了。”

還有年邁的嬤子回答:“三十歲吧?”又不由帶著些惋惜,“王爺這年紀,放在尋常百姓家怎麼也得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了,怎麼他身邊就連個體己人都沒有呢?”

“蘇家後繼無人,第七代名將堪憂,陛下可要抓緊時間啊!”

衛晚嵐:怎麼問著問著還催上婚了?再說朕著急有什麼用?賜婚嗎?

宮裡另有很尬的攝政王腦殘粉,掐著蘭花指道:“咱家以為,王爺今年十八,永遠十八。”

衛晚嵐:理智追星,文明你我他。

晚上把得到的消息進行了彙總,宮裡投攝政王二十七周歲的人數最多。

那就本著聽人勸吃飽飯的原則,從今天開始,攝政王蘇靖之在自己心裡就二十七歲了。

係統默默記下算好了乾支數。

衛晩嵐眼前浮現起攝政王的模樣,二十七歲,比自己大了快十歲。是男人褪去青澀逐漸長成熟的最好年紀。

隻從審美角度來看:蘇靖之容貌俊美又威嚴,身軀高大挺拔,肩膀寬闊,四肢強健有力,腰身線條修長流暢,肌肉緊實並不誇張,在尊貴的華服之下若隱若現。

無論跟誰在一起,他的身影都無比突出。他長成了每個男人理想中希望自己變成的模樣。

衛晚嵐耳根發熱。可能今天打聽了這麼多地方,外頭冷,寢宮裡熱,搞得他適應不了吧。

年齡解決了,下一個難題浮現,攝政王幾月生的?

衛晚嵐決定再把十二個月,拆分為春夏秋冬四季,舉例來說,如果有誰能透漏出攝政王是春天生的,生月就可以鎖定到農曆一至三月左右,範圍又縮小了。

奈斯!

於是在皇宮裡繼續廣撒網。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衛晚嵐著重關注到有些上年紀的太監嬤嬤,這些宮廷的老人,對往事記得比較清楚。上了年紀的人,也願意跟彆人分享。

在走訪了十幾名宮女以後,情報指向教坊司。

教坊司,皇宮負責教習表演藝人們服務於宮廷權貴的場所。

冬風清寒,臘梅初綻,衛晩嵐的錦靴踏在微消融的積雪,樣貌明媚如許。

兩名中年女官正在臘梅樹下吊嗓子,雖鬢角染霜,眼尾有了紋路,然而身段風流,聲音婉轉,聽聞衛晩嵐來意,透露出來點有價值的信息。

十年前的每一個冬天,原大將軍府的仆從們,都會從負責節慶表演的教坊司,購置一批質量遠勝於外頭市麵上所賣的特製煙花。

那煙花燃燒時,極絢爛,極盛大,名之曰火樹銀花。

教坊司的女官閉上眼睛,像是在調取某段回憶,然後才再道:

“有一回,當年的蘇振威將軍,%e4%ba%b2自蒞臨咱們教坊司。教坊司正在排演霓裳舞,女郎在庭院轉啊轉的,蘇大將軍臉紅得快要把自己燙熟了,支支吾吾說,要給他家小子買焰火慶生。”

衛晚嵐要素察覺,小雷達高高豎起,捕捉每個有用的字眼不放過。

蘇大將軍他家小子,那必然就是現在的攝政王本王了。

另一名教坊司女官掩口吃吃的笑:“現在跟那會兒時間相差不多,那是不是說明攝政王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教坊司倒是依舊有焰火,可惜蘇大將軍英年早逝,夫人容氏亦已仙去,鴛鴦西行,物是人非,何其哀哉啊。”

說著兩名教坊司女郎們職業習慣發作,自行竟起了韻,細細軟軟的歌聲傳出來,歌喉似絲縷不絕,令衛晩嵐心生一股淡淡的悵惘——

“存耶?沒耶?良人去兮天之涯,園樹傷心兮三見花。”

“哎呀,陛下,請恕我等失態了。”

兩名女官收了嗓音齊齊拜道。

***

從教坊司出來,滿肩落英,直到走到太液池畔,衛晩嵐依舊渾身寒香縈繞:“攝政王生於臘月。但到底是臘月多少,光憑教坊司哪點兒線索也不夠用。還得再查。”

【宿主有長進,知道自己長腦子了。】

衛晚嵐小臉一揚,想也不想便道:“謝謝。”

天真單純,似乎完全沒覺察出404的諷刺之意,使權謀老油條的係統,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麼辦?什麼%e5%94%87槍%e8%88%8c劍冷嘲熱諷,人家根本不接招。

叮鈴——

叮鈴鈴……

曼妙的鈴響聲帶著股清涼,勾起了衛晚嵐的注意。

他的視線投向聲源,太液池畔觀風亭,亭子底部被蘆葦依稀遮擋著,裡麵影影綽綽有幾個人的身影:有個穿官服的,還有唐副將,兩個金發碧眼的異域人,還有,攝政王蘇靖之。

真是越不想碰見誰就得碰見誰啊。

衛晚嵐試圖拔%e8%85%bf就要跑,然係統聽到宿主腳底抹油這反應,知道宿主又慫了:【站住,過去看看,萬一能對搜集情報有幫助呢?】

衛晩嵐:“他會把生辰日寫在臉上嗎?”

【我讓你推斷!見微而知著,總有細節能透露出咱們想要的東西吧?】

“比如……”聯想到延續現代的風俗習慣,衛晩嵐嘴角略彎,“他出門穿著紅褲衩?”

【——你能透過衣服看見他的紅褲衩嗎!?】

係統感覺再這樣綁定下去,自己也要變成笨蛋了。

衛晚嵐逐漸接近。

觀風亭裡情況越來越清楚:

亭中鋪設著團花長絨舞毯。

金鈴輕響,一位金發如蔓蔓海草的波斯舞姬,足尖點在絨毯正中,腳踝係著串串鈴鐺,伴隨她的舞姿鳴動陣陣,就是剛才那陣鈴鐺聲,如碎冰擊玉,徐徐傳進衛晚嵐的耳朵。

舞姬的眼睛眨啊眨。

舞姬旁邊是個白皮膚卷發大胡子男人,滿身的珠光寶氣,幾顆碩大如鴿子蛋的%e9%b8%a1血石跟祖母綠綴在他手上的戒指。

這卷毛異域男人朝蘇靖之恭恭敬敬地以手撫膺行胡禮,然後逐個打開亭中石桌上的紅木盒子,盒子裡反射出灼目的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是寶石與香料。

胡人不知嘰裡咕嚕在說些什麼。

穿官服的那個大魏朝臣也不知在跟他講點什麼,衛晚嵐聽不太清楚。但並不耽誤他覺得有意思,儒雅正經峨冠博帶的古人卻在說外語,雙重新鮮感,太好玩了。

【他是鴻臚寺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認識過大理寺卿。”衛晚嵐對辛不移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大魏外交部長。】

哦哦哦,難怪會外語,原來是朝廷人才!

有本事的人誰不崇拜?衛晚嵐眼神冒光,神態專注地打量鴻臚寺卿,好奇地問:“那他們在乾嘛?是跟攝政王在跟外賓國際友好交流嘛?”

可誰知係統的語氣頓時嚴肅起來,令衛晚嵐後背一緊。

【他是波斯商人風洛伊。】

【原書中風洛伊曾經鑽了大魏貿易的空子,令朝廷損失數十萬兩白銀,攝政王勃然大怒,下令罷黜了戶部尚書跟鴻臚寺卿,還起兵打到了波斯國。雖出了口惡氣,但於國力大大有損。】

這、這麼凶殘的嗎?

衛晚嵐不由對蘇靖之的可怕與殘暴程度又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畢竟事關國家利益,衛晩嵐拿不太準,但又覺得應該做點事情,道:“那……我們還用不用幫點什麼忙?”

係統很滿意他在國際事務方麵的立場。

【我不太確定後麵的發展,可能是因為你還沒被圈禁的緣故,劇情跟以前不一樣了。原書裡蘇靖之已經登基,他根本沒空會見這奸商。咱們聽聽看吧。】

衛晚嵐乖乖點頭。額前碎發軟軟的:“呃,好。”

係統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必要時,你給我打斷那奸商!】

第011章 觀風亭海草舞

近了,更近了。

衛晚嵐橫了橫心拔起兩把水邊蘆葦,蘆葦乾枯又結實,但是他皮嫩,對於他來說就有點紮,感覺手心裡像是握著兩隻刺蝟,他在亭外葦蕩裡緩緩往前爬。

亭子裡的人聲從長如細絲的一串兒,變得逐漸能分辨出斷斷續續的詞語,原來那胡商還會說漢話。

隻不過有點生硬:“我尊敬的,英武偉岸的攝政王殿下,您就是一束正道的光,照在所有人的絲路上……”

風洛伊官話很蹩腳,絲路說得像死路,衛晚嵐點點頭,覺得非常認可。

係統:【人家說得是絲綢之路。】

“哦哦。”

風洛伊的彩虹%e5%b1%81繼續,這種來自波斯的彩虹%e5%b1%81有其獨到的韻味:“阿史那沙力枉在西北方被稱作頭狼,突厥用野蠻的掠奪切斷了絲路,這是強盜的行徑,不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攝政王北上抗敵打敗突厥可汗的事,衛晚嵐知道,他原以為取勝的意義僅限於保護大魏百姓不受戰火摧殘,卻沒想到蘇靖之還重新打通了商路,恢複大魏與異域諸小國的貿易來往。

風洛伊又道:“波斯跟大魏繼續通商,國王派我來簽訂貿易協定,我們願把所有貨物都付出三成的稅率,從波斯運到大魏國土上……”

【我明白了,原書沒有展開說明的這個劇情,問題出在稅製。】

“稅製?”衛晚嵐在權謀文活不過三章的小腦袋,實在沒反應過來,“抽三成聽起來很豐厚的利潤,有哪裡不好嗎?”

【寶石香料在他國家到處都有,風洛伊要是隻賣這些不賣彆的,我本土商賈及百姓必定遭逢大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