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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秦安完全不懂,他就納了悶了,在電話裡和江聲說,“你哥管得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他真煩人。許鏡危做錯了什麼!不就是喂你吃點東西,幫你擦擦嘴巴嗎,這不都很正常?”

江聲都不敢說正常,秦安居然敢說。

秦安當然敢說,“%e4%ba%b2個嘴都正常。許鏡危好歹是秦家人,他%e4%ba%b2了就等於我——”

江聲聽不下去了,他剛想掛電話,就聽到一聲“砰”的巨響,然後是秦安的慘叫。電話那頭還迅速響起了秦宴的崩潰叫罵,以及幾聲急促的“師兄師兄”的叫喚。

秦安:“什麼你師兄,那是我兄弟!”

秦宴的聲音模糊許多,他帶著憎惡和憤怒尖叫,“哪個兄弟能%e4%ba%b2嘴?!”

“%e4%ba%b2江聲的嘴怎麼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排隊輪到的!你少來插嘴!”

“那你都這麼不容易了,憑什麼讓許鏡危那個私生子去%e4%ba%b2?他怎麼配!!”

“你說得對。”

“是吧,我說了,我們才是%e4%ba%b2兄弟。我比他配。”

“不是,呃?等等……好像很有道理,但是……”

秦安的單核腦子卡頓了。

秦家人的腦袋都怎麼長的,為什麼都這麼奇怪!

江聲捂住臉。他感覺這幾乎是一種精神汙染,再聽下去他唯恐自己的腦回路都變得不正常,迅速把電話掛掉。

打完電話之後,江聲趴在床上開始研究劇本。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江聲其實不太能理解這個世界觀裡的一部分故事。而不理解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是很致命的,雖然江聲還並不那麼專業。

他左思右想,關於神和信徒的事情,也許問許鏡危能夠得到的答案,比起去問顧清暉還要有用也說不定!

於是他火速地發信息把許鏡危叫了進來。

許鏡危是很有責任心的助理,對待江聲,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麵對江聲的困惑,他當然很樂意解答,“哥應該記得,我說過,我小時候是非常倒黴的。”

江聲其實不太記得了。

他說,“所以?”

許鏡危停下來,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大多數時候,人的信仰都是有所求,為了改變當下的處境而選擇尋找寄托。”

“又因為得到了正向的反饋而愈發投入、因為接觸到更多同樣信仰的人而被同化。同時,看到越來越多權威書籍中的佐證,認定自己的信仰由來已久,科學和神學交融帶來一種新的神秘……於是開始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同時也為自己的信仰而自傲,或者更加謙卑。”

“不免也有一部分人,會因為世界各地有更多位高權重的人和自己信仰同一個人而同調地驕傲著。這也是一種虛榮心。”

江聲很少聽許鏡危說這麼長一大段話。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的信仰與這些全部都沒有關係,而是為了‘贖罪’……像阿勒一樣。”

江聲愣了下,一時間忘了自己剛剛想問什麼。

然而這一句話許鏡危隻是輕巧地帶過,在江聲想追問的時候,他開啟下一個話題。

“當投入的情感、時間、資金越來越多,漸漸無法放棄成為一種習慣,再繼而轉變成為一個無止境的循環。這在任何事情上都一樣,包括對神的信仰。”

江聲疑問,“啊,可我聽你的說法十分理智,你和我在各種影視作品、書籍裡麵看到的人都不一樣……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有信仰的人,說實話我對你很好奇。但是大多數時候你沒有讓我覺得你特彆。”

許鏡危說:“我哪裡不夠特彆?”

江聲停下來,趴在床上歪著腦袋認真而專注地看了許鏡危一會兒。

許鏡危沒有太意外,他平靜地注視著江聲,等待江聲的審視結束。

昏暗光線下,江聲的頭發散落到臉頰肩膀。睫毛烏黑,眼珠烏黑,托著下巴半眯著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冷淡極了,無暇剔透的眉眼像是覆了一層薄霜,又像隔著霧,看得人心口發緊,恨不得被他罵兩句才能怔忪得到荒謬又痛快的解%e8%84%b1。

江聲手裡的筆轉了兩圈就掉下來。

憑心而論,許鏡危長相不賴,濃眉闊目帥得有些邪氣。但大多數時候,他眉眼中的溫順和認真的死板勁兒會把那股邪氣壓下去。他有一九二的模特身高,還有相當優越的好身材。

甚至還很勤奮,江聲記得他沒有回到秦家的時候和姐姐一起到處打工;也很耐心,遇到江聲這種很難伺候的老板也依然非常好脾氣。

簡直就是天選社畜,比嚴落白還要標準。

許鏡危在他麵前的態度向來是很溫順的,像是……

可以被隨意宰割的羊羔。

怎麼都不會有怨言的樣子。

江聲手機上還擺著他正在搜查的資料。他無意識地低下頭看的時候,麵前是一刻巨大的羊頭。

特彆的橫瞳讓江聲有點頭皮發麻。他趕緊把頁麵關掉,然後回過神想了想,說,“我有個朋友,他在國外念研究生。”

“哥的朋友真的很多。”

江聲愣了下,“好吧,實際上對我來說朋友的標準線是非常嚴格的,他隻能算是稍微熟悉一點的普通朋友。”

“秦少呢?”

“秦安啊。”江聲想了想,“他稍微特彆一點。”特彆蠢。

對待這種不用花心眼對待的人,江聲向來是會寬容一些的。

許鏡危不再提問,他的手指在耳釘上摩挲,些微硌人的棱角磨得他指腹有些深紅到發白的顏色。

江聲沒有注意到,回憶著說起,“那個朋友對我說起國外的信仰五花八門。其中讓他苦惱的一點是,一些信徒的要素就是不自覺地傳教,意思是他們的言語會不間斷地透露出他們的信仰。但你從來沒有給我過這樣的感覺。”

許鏡危在思考後輕聲詢問,“這就是我不特彆的地方嗎?”

江聲手裡的劇本蓋在臉上,聞到一股臭臭的劣質書墨氣,還有點熒光筆上的水果香,他嫌棄地撇遠。

現在他的感覺就是,台詞就擺在他的麵前,江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就像是一個他明知道答案的數學題,過程他不明白要怎麼寫。

“我想知道,什麼情況會讓你放棄你的信仰,這個可以說嗎?”

“當然可以。”許鏡危回答,“我很少去思考這個可能性,但如果為了解答哥的疑問,我會去想。”

江聲:“你說話很像個AI。”

許鏡危笑了聲,“我會改進……抱歉。”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敲打,黑色的眼睛在光線下透出一點褐色,緊盯著江聲苦惱的表情,慢吞吞地認真說:“放棄大概很難。如果真的做了那種事情,餘生大概就要活在懺悔中了。畢竟有些事情比罪過還要命。”

江聲半懂不懂。

“沒有真正觸碰邊界和禁區的時候,人總是有無數次贖罪的餘地。”男生輕聲說,“但如果發生的是無法挽回的錯誤,就會讓人感到難過。畢竟錯誤隻有從源頭改正和一錯到底兩種可能。”

雖然許鏡危的回答好像驢%e5%94%87不對馬嘴,但江聲還是得到了一點啟發。

他再次翻開劇本,渙散的眼神嘗試重新聚焦。

片刻後,他忍不住從喉嚨擠出微弱的悲鳴,“我討厭學習,討厭工作!”

應對江聲同樣的一句話,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回應。

在嚴落白麵前說這句話的話,他這種工作狂是不能理解江聲的爆發倩緒的,會很無語地說“你有什麼不討厭的?”

是江明潮,就會說:“好吧,現在我決定創造一個沒有學習和工作的世界。”

這時候無語的人不能理解的人就會變成江聲。

他覺得江明潮的態度像是小孩摔了一跤,然後會拍打地板說“地板壞!”的那種人。

許鏡危則會問,“怎麼可以讓哥在學習和工作的時候不那麼痛苦呢,我能夠做些什麼?”

江聲掀開眼皮,有些溼潤的睫毛睜開,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你什麼都做不到。”

第223章 醉酒就醉酒之

劇本的拍攝已經進入大後期, 蕭意的背叛戲碼上線。這是米修斯的高光劇情,護衛和神官的對峙帶有強力的情感對衝,拍起來很是複雜,又因為涉及到的演員很多, ng次數也很多, 僅這一段劇情就拍攝了兩天。

而這次劇情拍攝結束, 蕭意就殺青了。

娛樂圈這個地方資本最大,其次前後輩和咖位製的規矩也算一種潛規則。蕭意三個都占了, 他的劇情殺青, 劇組給他辦了殺青宴送彆。

蕭意坐在包廂的中央位置, 來找他敬酒的人很多。江聲則早早吃完,靠在沙發上和許鏡危一起打遊戲。

偶爾抬起頭的時候,能看到蕭意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臉上的微笑始終體貼和煦。

他的態度太平常了,所以沒有人能看出來,江聲和蕭意前不久才吵了一架。

說是吵架,可能更類似於蕭意單方麵的發瘋。

因為江聲把許鏡危的秦安上位當群管理的提議淺淺貫徹了一下。

其實本質上是為了找個理由遏製頻率。江聲是一個很沒有自製力的人, 每次說好的拒絕三兩下就又模糊著眼睛任人施為了, 雖然當時會爽到,但事後會狠狠懊悔。

再這樣下去, 他整個人都要空掉了!

所以他利用了一下秦安。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讓他來還不如讓許鏡危來!”

秦安遠在南城,想到自己的好兄弟馬上要被臟男人的口水嘬了, 急成熱鍋螞蟻, 聲音都打著哆嗦,又好言相勸。

不勸沒辦法。

他想到他還在江聲身邊做助理的時候, 在江聲房間離開看到的,跪在地上的那雙%e8%85%bf,腦袋就嗡嗡地發熱,暴怒和莫名的情緒一並上湧。

緊跟著就想起自己也和蕭意一樣跪在江聲麵前……把臉枕在他%e8%85%bf上往前埋的時候,心臟立刻亂七八糟開始跳,口腔裡開始怪異地分泌口水。

秦安捂住嘴,眼冒金星難堪地吞咽了下。

他又想到江聲這幾天打來的電話。

兄弟在意他的看法固然讓他開心,可讓他崩潰的是每次江聲都問的是蕭意。

“他這個人最會裝——對不起,我不是在背後說人壞話……但是兄弟,你彆被他騙了,他是什麼人你我都很清楚,他做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你不會又被他哄兩句就覺得他是個好人了吧?”

急躁的聲音隔著電流傳達。

江聲身邊就站著蕭意,空氣中有些寂靜。

秦安鎮定下來,“不要相信他,他根本不懂愛是什麼,他是虛偽至極的人。”

雖然江聲也向來不敢太過信任蕭意。

蕭意的偽裝感太強,少年時候還好些,會因為被欺負、或者受辱在背地裡露出不甘的表情。

而現在他無論遭遇什麼,妥帖的微笑根本沒有從臉上卸下來過。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