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暉手指在劇本上輕點兩下,又莫名其妙地輕輕笑了聲。

江聲對他的笑聲一無所覺,他耳孔裡全是嗡嗡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但你讓秦安來打我耳光怎麼可能!不過我有個新助理……許鏡危,你也認識。”

顧清暉揚起眉毛。

的確有印象。

“都可以,讓他上來。”

江聲不懂他的意思,難道覺得有人旁觀江聲就會好麵子地不敢睡了嗎?笑死,旁邊哪怕坐著校長江聲都能睡。

但是顧清暉這麼要求,江聲還是一邊打哈欠,一邊哆哆嗦嗦拿出手機。眼前一片迷糊,手軟腳軟到幾乎打不出字。

顧清暉拿過他的手機,給許鏡危發消息,附帶房號。

江聲兩手一攤,美美開睡。

顧清暉:“你是我帶過最差的學生。”

江聲:“……呼呼呼。”

顧清暉甚至聽不出來這短促的氣音是不是在笑,但的確感覺到江聲神誌不清。

他不由得從一旁古銅製的燈具上審視了一下自己,還年輕,應該不至於叫人失去興趣。

等許鏡危上樓開門之後,顧清暉打量了他一眼。

黑發。

他挑起眉梢,視線在男生挺括肩膀和結實的%e8%83%b8肌上瞥了一眼,嘴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下,道,“放心,叫你上來,隻是我覺得我一個人的監督性不夠而已。你就坐在那裡,隨便做些什麼。”

江聲努力掙紮起來,把筆握在手裡。

許鏡危性格真有點太逆來順受了,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江聲覺得顧清暉這和耍了他一頓沒什麼兩樣,他也隻是安靜頷首,“好的。”

然後主動坐在角落去。

顧清暉:“耽誤你的時間,非常抱歉。”

話音剛落,江聲立刻感覺一隻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心裡咯噔一下。

許鏡危回答,“沒關係,能給哥幫上一點忙也是很好的。”

顧清暉力度很輕,但就是因為太輕所以才奇怪。幾乎一瞬間,江聲呼吸有些變調,滾燙的溫度、怪異的電流和酥|麻的癢意就讓他忍不住縮了下%e8%85%bf。

顧清暉力度收緊,聲音很輕,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江先生,請不要亂動。”他睫毛長直,目光理智矜持,口%e5%90%bb寡淡,白開水一樣沒什麼滋味,“你應該也不想被你助理發現吧?”

江聲:“……”

不說話不是江聲沉默,而是他在震撼,“他也是你計劃的一環嗎?”

顧清暉:“我猜你現在困意全無。”

“……倒也不需要在這種時候這麼了解我!我根本不需要!”

顧清暉拋開這個話題,“好了,我們現在來看這一段。在這裡,我會讓鏡頭切遠景,燈光師從側麵進光,你的站位……”

江聲從沒見過有人可以把話說得如此平鋪直敘,宛如在上網課ppt。他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顧清暉的手輕飄飄地往上挪動一下。

江聲哆嗦了下,“顧清暉!”

許鏡危的目光抬起看了一眼他們,“哥?”

江聲:“我——”

顧清暉手裡的筆尖在麵前密密麻麻的筆記上輕點了下。

他身上味道清冷,帶著一種飄忽感包裹著江聲,聲音低沉,講解細心,“你的站位在正中央,在鏡頭推進的時候,和你對戲的演員的背影錯開會露出你的臉。我在這裡切特寫,你的表情至關重要。”

沒有聽到江聲的回答,顧清暉偏過頭。

男生銀發絲絲縷縷垂下,低馬尾綁著漆黑的蝴蝶結發帶,搭在肩膀往下滑。一張漂亮俊美的臉上帶著怔愣,眼睛瞪大,烏黑眼珠抖動顫唞著,滿是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專心。”

顧清暉的手又在往上挪,淡漠地說。

“哥,沒事吧?”許鏡危還在後麵問。

江聲能怎麼說!

他吸了口氣,輕聲道,“沒事。”

聲音有些怪異的顫唞,許鏡危甚至能夠從後看到江聲發紅的耳朵。

顧清暉盯著他,淡琥珀色的眼珠有些冷感,漫不經意地說,“沒事嗎?還是不舒服,江先生。”

許鏡危提議:“實在不好過的話先回去休息一下也好,充足的精力才能保證工作效率。”

“明天就開拍,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顧清暉手裡的筆轉了兩圈,盯著江聲的側臉,“江先生,你說呢?或者,要不要讓你的助理坐近一點,監督效果也許會更好。”

江聲腦袋裡的困意幾乎全都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漿糊和一汪白開水。

許鏡危:“是嗎?我……”

江聲立刻咬牙切齒起來,“不用了,我很好。”

他使勁推顧清暉的手,推不動,忍不住暗罵兩句。

顧清暉,你完了!

顧清暉收回視線,表情平靜道,“正好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們繼續,江……”他的聲音驀地頓了下。

江聲並著%e8%85%bf死死卡住顧清暉的手,不給他再往前的機會。

顧清暉的手背青筋跳動了下,呼吸幾乎停滯住。片刻後,他喉結滑動了下,才在許鏡危的注視下,冷靜地垂下眼皮,不疾不徐地繼續說。

“繼續吧,江先生。”

第219章 說客就說客之

房間內的熏香味道清苦淺淡, 在悠揚風中飄到鼻端。顧清暉表情沒有絲毫破綻。哪怕現在有一架攝像機架在他麵前,都不會有人發現他在做什麼。

清貴正經到,對他有任何另類揣測都顯得惡毒。

比起他,江聲慌亂發紅的臉和皺起來的眉毛、渙散的眼睛已經處處都在說明不對勁。銀色的亂發有些溼潤, 黑壓壓的眼睫毛濕成一簇簇。

顧清暉的手心隔著手套和褲子兩層輕微的布料, 仍然能感受到緊密貼合的綿軟擠壓。

空氣都濕熱發悶。

一切發生在陰暗角落, 他們正背對著房間內唯一的不知情人。這一切都太隱晦。比起行為的%e4%ba%b2密,更讓人感到可怕的是那種畏懼被發現的同時, 不正當的行為帶來的錯誤的刺激。

細密的電流衝擊感強勁, 顧清暉感覺到一種熱浪衝到耳廓, 幾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臟重重跳動的聲音。

江聲的手濕熱地握住他的大拇指,指甲一點也不客氣地掐在他的虎口。他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他可以忍耐,但勢必不叫他太好過。

那點痛意算什麼,顧清暉都快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筷感中丟盔棄甲。他的手在發燙,%e8%83%b8腔發酸,細密的電流飛速泵壓著心臟。

正直冷漠的男人停頓兩秒, 喉結攢動聲音冷靜, 筆尖點在紙張上,聲音有些輕微的沙啞, “戲前武指老師會再次指導一次,這段戲……”

沒有人知道,他額角都在發汗。

顧清暉是善於計劃、總結和反思的人。

他很快意識到現在的%e4%ba%b2密距離十分危險。

在逐漸形成習慣的異常距離之下,離開劇組、離開江聲之後的戒斷反應將格外難熬。他對此早有預料, 他也應該早做打算, 比如一步步地減少和江聲的接觸。

可現在為了避免被身後江聲的助理發現古怪,他們甚至需要貼得更緊密一些。

“綠幕戲需要保持自我, 把其他人都當做不存在。其次是想象力……”顧清暉低聲說。

他的理智保持著秩序性的運轉,警鈴已經敲了三個來回。

事情並非無可挽回,無論是私心又或者私心,總之他要給江聲的警示已經達成目的,現在可以收手。

不能再繼續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也不可以再放縱自己。

他已經看得清楚,也非常清醒。這次短片的拍攝如無意外就是他和江聲最後的交集,他不是蕭意那樣死纏爛打的人。

顧清暉輕舒了口氣。

江聲轉過頭,警覺地看了他一眼。

顧清暉沉默兩秒,摸到一邊的銀色半框眼鏡架上鼻梁。琥珀色的眼眸在鏡片後愈發冷淡,他隔著鏡片近乎嚴肅地注視江聲。

江聲被他看得一愣,無語地眯起一點眼睛,“又開始裝什麼?”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顧清暉轉著筆,“這就是明天要拍攝的第一場。”

江聲的注意力隨著他筆尖滲出的墨水往下滑,顧清暉也慢慢地把手往外抽。

江聲還以為他要做怪事,一個哆嗦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強行扼住他的動作。

顧清暉:“江先生。”

江聲很快就察覺到顧清暉的力度不是在往上移,而是在往外抽。他愣了下,鬆開手,也把%e8%85%bf敞開一點,給他挪走的空間。

顧清暉的呼吸一滯,攥筆的力度一重,“……”

對意誌力不堅的人,這和對小偷敞開門扉有什麼區彆。現在就算當著江聲助理許鏡危的麵做什麼壞事被發現,都可以算是江聲咎由自取。是他傻乎乎地張開%e8%85%bf,沒有識彆他人小小騙局的能力。

和劇本中心智成熟、具備成人的溫和魅力的神官大人米修斯不同,現在的江聲隻能算是總被欺騙的小小聖子。懵懂茫然地看不懂局勢,隻是懇切又急迫地希望一切爭端都快點結束,於是哪怕忍不住發出聲音也隻能忍著。畢竟有第三者的存在,高高在上的聖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發現如此難堪的事情,所以隻能勉力忍耐。

……

一切結束的時候,江聲真的大鬆了一口氣。

他立刻回過頭,“你沒等太久吧?”

%e8%85%bf肚子都有點發軟,溫度發燙,江聲感覺自己臉上大概是一片熱意。他狼狽地甩了兩下頭發往許鏡危的方向走,腳步幾乎帶一種急切。

好難熬,救命,真的好難熬。

癢得要命。不輕不重的力度搭在他的%e8%85%bf上,裹帶著怪異的電流四處亂竄,根本坐不住一點。

江聲都快恍惚失神的時候,顧清暉就會對他的分神做出懲罰,江聲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悶悶的哼聲會被許鏡危聽到。哪怕他迅速調整閉上嘴,許鏡危還是會關切地詢問,“不舒服嗎,哥?”

江聲又能怎麼回答!

還不如和顧清暉獨處。

至少他動作痛快一點,而不是慢刀子殺人!

江聲惡狠狠地咕噥兩句,腦袋暈乎乎地發漲,膝蓋被椅子角絆倒了下,立刻不受控製地往前衝。

“嘎吱——”

身後顧清暉迅速伸手攬住他的腰,同時,麵前許鏡危眼疾手快地抓住江聲的手臂。

江聲愣愣抬頭,注意到許鏡危和顧清暉視線交錯迸發火花的時候,一時間大腦裡麵都有了些隆隆的緊迫回響。

他錯了,他一開始就應該在顧清暉提議讓許鏡危來的時候及時拒絕!又或者在許鏡危來之後顧清暉對他做怪怪的事情的時候讓他出去也好——!

嗯嗯?哦不對,最本質的問題是,其實他隻需要拒絕顧清暉就好。可是他為什麼沒有拒絕呢。

江聲在崩潰中感到茫然,腦海中一片空白。

又或者他就是那種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