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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是那種會到處找替身的人嗎?他不就找過一次,那一次甚至都談不上自願!!

而且,不是,許鏡危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沒有和卜繪分手吧?他和卜繪的分手傳聞明明已經傳得滿天下都是了!

這個消息滯後得未免有點太厲害。

江聲愣愣地皺了一點眉毛盯著他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地、遲鈍緩慢地說。

“所以你覺得,我一邊和卜繪談戀愛,一邊找了秦安做我的小三,一邊還,還在惦記著楚漆?”

江聲一時間又想起嚴落白了,嚴落白那邊還在說顧清暉在對他職場騷擾潛規則呢。

還有蕭意,這段時間江聲和蕭意的關係有點嗯嗯呃呃,總之亂亂的不太好說。

江聲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羞愧地想,其實嚴落白本人和江聲的關係好像,也,說不上多清白。

怎麼說也是接過%e5%90%bb甚至可以亂發脾氣的關係,嚴落白說他是合作夥伴……其實也沒有誰會對合作夥伴這樣。

江聲:“……”

天啊。

大腦有點亂,好幾張旋轉的臉呼嘯而過,江聲忍不住捂住頭,覺得他真的有點壞,同時又感覺荒謬到有些好笑。

救命,好亂,怎麼會這麼亂!

許鏡危還在給他吹頭發,動作和聲音都很穩定溫和,似乎並不理解自己的話為什麼讓江聲有這樣的反應,“怎麼了?我不太明白哥在笑什麼。”

“沒什麼。”

江聲很快想起,在回到秦家之前,許鏡危這個私生子少爺的處境並不算太好,時常還需要和姐姐一起打好幾份工養活自己。

江聲抬起頭。

男生耳邊的耳飾、項鏈還是江聲常見的樣子。形製帶有明顯的宗教樣式,符號經過機械化處理而顯出冰冷的棱角。

“我隻是在想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不然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江聲又忘了解釋自己已經和卜繪分手,以及秦安並不是他小三這件事。

他大發善心,“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直接和我說,你知道我的,我還算是個好心人。”

許鏡危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動了下。

第218章 繼續就繼續之

“不, 我沒有遇到麻煩,也並不需要幫助。”許鏡危平靜地說。

江聲在嗡嗡的吹風機聲響中愣了愣,又想了想,“那是秦安對你說了什麼怪話?”

“秦少……”

“你可以不用管他, 他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說起秦安的壞話江聲簡直毫無負擔。

許鏡危聲音很輕:“雖然秦少的確對我有囑托, 但我剛剛說的這些和秦少無關。”

江聲沒說話。

許鏡危低垂著眼注視江聲的側臉, “如果讓哥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畢竟我的本意並不是要哥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人。”

江聲還沒有說話。

許鏡危又問, “您不會這麼覺得吧?”

他很小心, 甚至還換上了敬稱。

江聲看向他。

許鏡危做過模特, 遇到的明星也不算少。但江聲真是是獨一份的長相,他長得相當好看又純良。眉眼深邃睫毛長長,烏黑眼珠總讓人覺得是一汪清澈的潭水。他注視著彆人的時候總顯得專注又無害,靜謐和空靈的淡薄感也總是給人誤導。

所有人在愛江聲和感知他短暫的愛的時候,都會在明知道不可能的基礎上萌生不可思議的綺麗妄想。

他的眼睛很擅長將人引導進他的世界。好像一切破碎的腐爛的,都可以重獲生機被溫柔地接納。意識到這一點,心跳就會輕而易舉地悶悶重跳又暫停。

“是有一點突然, 覺得你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江聲把眼睛移開, 坦白說。

許鏡危的回答卻略微停頓了一秒,“那就好。其實剛剛哥叫錯名字的時候, 我也嚇了一跳。”

江聲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說,“雖然並沒有那麼想你,但你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

許鏡危思考了下, “哥喊錯名字的那一瞬間, 我就在想。如果楚漆對哥來說是重要的一部分,卻又不得不和他分開。那麼有一個替代品, 是否會讓哥更開心……”

江聲忍不住:“你們秦家人的腦回路怎麼都這麼奇怪。”

“這樣想不對嗎?”許鏡危反問。

江聲立刻回答:“當然不對!”

“哪裡不對?”

“這種事情不僅是不尊重你,也不尊重楚漆。”

“抱歉,但我要說實話了……楚漆的心情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而我也並不覺得哥這樣是不尊重我。我隻會覺得,我終於對哥來說是一個有用處的人。”

江聲卡了個殼,“呃,那麼其實我也沒有對楚漆念念不忘,我不需要他的替代品。”

他的思緒被許鏡危語調平穩態度溫和的怪話打斷了下,遲緩了兩秒才重新接軌。

江聲認真說:“又或者如果我和你真的發展成怪怪的關係,楚漆知道了會是一種怎樣的反應,他會怎麼想我們?”

許鏡危的回答也很認真,“隻要他不知道就可以了。”

江聲:“啊?”

許鏡危:“是楚漆先生的心情重要,還是哥的心情更重要?是我的話當然會選擇後者。”

江聲:“啊啊啊?”

許鏡危低眉順眼地給他吹頭發。

男人溫和低沉的聲音在細微的呼呼風聲中平鋪直敘,“這一切,隻要楚先生不知道,就等同什麼都沒有發生。”

江聲忍不住反駁:“怎麼能叫沒有發生?已經發生的事情——”

他愣了下,很快意識到他走近怪圈。問題的核心不知不覺地從“這樣做是錯的”,到“已經這樣做了要如何解決”。

江聲稍微愣了下,“不對吧?”

而且,許鏡危的規勸一直在重複,重複楚漆的名字,順便表達自己的態度。

他忍不住說,“你不是有自己信仰的嗎,那你現在這樣……”

已經差不多把江聲的頭發吹乾,許鏡危停手。

沒有吹風機的聲響,空氣中的寂靜一時間讓江聲有些不自在。

許鏡危的手按在%e8%83%b8口的項鏈上,他低下頭垂下眼皮,神色顯得靜謐。

他的臉上是存在一些危險性銳利感的。鼻梁削直,嘴%e5%94%87也薄,頭發染黑之後更有了些尖利感。

與之相對的,是他眉眼卻始終溫馴。許鏡危半晌才抬眼,輕聲問江聲,“如果神知道我隻是在幫助哥,會饒恕我嗎?”

江聲幾乎是有些氣笑了,無語凝噎,“……你覺得呢?”

許鏡危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江聲的銀發蓬鬆起來,許鏡危所看到的那些照片中流露出的冷漠溫柔與聖潔感都一並削弱。

加上江聲現在身上還有著沐浴露的清爽味道,溫度從他的目光中熱乎乎地傳達。看起來像是被太陽曬得毛毛蓬鬆又暖融融的長毛獅子貓。

許鏡危的指腹在項鏈尖利棱角上滑動了下,他笑了下,誠實回答,“大概不會。”

江聲和許鏡危越說越困。他往床上一倒,卻壓到自己的頭發,忍不住疼得叫了聲,蠕動著轉了身。

“好了,既然你不行,我也不行,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他樂觀道,順便把一頭麻煩死人的頭發都丟開,“關燈,順便幫我蓋下被子,謝謝。支使你的原因是酒店的被子太重不是我懶。”

許鏡危溫順道:“好的。”

他把江聲睡衣一角拽拉平整,溫熱發燙的指腹在江聲腰窩停留不到半秒,江聲還沒來得及感覺不對,就察覺到厚重的被子壓在身上。

他昏昏欲睡中,聽到許鏡危把燈關掉,然後把插花修剪好,垃圾扔進垃圾桶裡。隨後來幫江聲掖了下被子,最後才去到浴室幫江聲整理殘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的衣服好像還在裡麵。

江聲眯著眼睛用儘全力轉了個身。

浴室的推拉門是磨砂的,江聲埋在鬆軟的枕頭裡,在模糊的困意中看到暖色的浴霸燈被關掉。最後一絲若隱若現的光線裡,身材高大的男生低下頭。

江聲眼皮一直往下壓,不知名的預感驅使他開口,“許鏡危。”

許鏡危頓了頓,轉過來,“怎麼了,哥?”

江聲說了話,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叫他的名字。眯著眼睛帶著困意和許鏡危對視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咕噥著閉上眼:“留點光。”

漆黑的視野亮起微弱的光線。

許鏡危輕聲回答,“好的。”

*

幽暗的房間內,沒有光亮。柔和又昂貴的香薰味道帶著一點焚香味繚繞過來。

江聲眼皮都要被熏困了。

他撐著臉聽顧清暉講課,一連串的注意事項擠進耳朵裡,江聲用力點頭,以示自己有在好好聽。

“複述一遍,江先生。”顧清暉口%e5%90%bb平淡,卻讓江聲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時候教導主任的縮影。

那時候江聲上早課來晚了又不想被記名字,選擇爬牆讓朋友當墊腳,被巡視的教導主任逮了個正著。他讓江聲口述一遍他犯了什麼錯,在江聲背著手露出可憐眼神嘰裡咕嚕亂說一頓之後,也是這麼嚴厲地說“複述一遍,江聲”。

江聲手裡的筆杆用力撐住往下滑的腦袋,努力睜開眼。

有時候他也不想困的可惡!

他昨天明明睡了很久,早起的時候精神都還很飽滿!對生活也充滿期待,甚至可以打開窗戶和吵死人的小鳥打招呼!

然而一旦開始聽課,一切生機勃勃的一切都開始萎靡了。

江聲整個枯萎掉,他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努力把腰背挺直,目光如炬地正經起來,絞儘腦汁地說,“這個,那個,沒錯,我們,呃……”

顧清暉笑了聲。

江聲心虛地轉過頭看他,眼皮都困到發抖。

顧清暉好歹不是真的教導主任。他在一段江聲分不清時間長短的沉默之後,問他,“很困嗎?”

江聲手裡的筆杆在桌麵上滑來滑去,理不直氣不壯地小聲說,“本來不困的,聽你講這個困。”

顧清暉就盯著他哆嗦的眼皮和烏黑睫毛看,“原來是我的錯。”他聲音冷漠且正經,“江先生,我應該怎麼辦?”

江聲自暴自棄,“你扇我一耳光好了!”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才熬到畢業,怎麼現在還要在顧清暉這裡上課!

“你既然肯對我這麼說,說明這個懲罰對江先生是全然沒有威脅力的,又或者,你篤定我不會這麼做。”

江聲被看穿了,“……那你要怎麼辦?”

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江聲又開始犯困,挺直的腰杆又開始往下塌。他用力撐住桌麵沒讓自己趴下去,以此證明自己是一個很有意誌力的人類。

顧清暉:“讓秦安上來。”

“秦安……他回去了。”江聲沒堅持住,他趴在桌麵上,臉擱在胳膊上歪著腦袋看顧清暉。

顧清